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右脚靴子脱下了,可左脚却脱不下。
秋池大步上前,伸手拉开明思的裤腿,一截羊脂般润泽滑腻的小腿顿时现于三人眼前,可那近脚踝部位却有些肿大,撑住了靴子,脱不下来。
莲花一用力,床上的明思便微微颦眉。
“拿把剪刀来!”秋池凝声。
莲花忙应着,将剪刀寻来。
秋池将靴子剪开,脱下雪白罗袜,只见那原本纤细玲珑的脚踝已经红肿得极大,和那形态色泽美好得如白玉般完美纤足同时现于眼前,只叫人心怜更甚。
“将军,大夫来了!”方管家气喘吁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秋池将目光从那圆润纤巧的足上挪开,小心的拉过锦被将这只伤足覆好,起身拉下帐幔,沉声道,“请大夫进来!”
带着学徒的老大夫走近屏风内细细诊断了一番,“夫人这是受了寒,骤寒入肺腑,故而突发高热。老夫先开三剂药,今日若能退热便是最好。”
秋池锁眉,“若能退?”
老大夫道,“夫人体质特殊,胎里应是带了些先天不足,寒气便有些胜,后天用过些调补的好药,这才补回来些。可这底子始终不比常人,加之幼时应受过一次大寒,这脏腑比常人便会稍弱。无事便罢了,最怕便是受寒,这一受寒便易损。先用这三剂,若今晚不退热,你们再来寻我。”
秋池怔了怔,目光朝帐幕后望去,老大夫看了他一眼便出去开方。
秋池回神,道,“拙荆脚上也伤了,麻烦您看看。”
老大夫看过后,取出一瓶药油,“并未伤及筋骨,不过也需好生护理,免生留下遗症,每日用药油好生按揉三次为宜。”
这时,蓝彩帽儿也跟着马兵坐着马车回了府。
两个心急如焚的丫鬟顾不得自己便先到了正房,听得大夫的诊断后都红了眼圈,蓝彩一拉帽儿,两个丫鬟便下去漱洗换衣。
漱洗过后,两个丫鬟都不肯歇息,转回来伺候明思。
回来后,却见床上帐幔已经拉起,秋池正坐在床畔用药油在给明柔涂抹按揉那只伤足。
蓝彩愣了愣,“将军,还是奴婢来吧。”
秋池未抬首,“你力道不足。”
帽儿看了蓝彩一眼,蓝彩微微示意,低声道,“你去看着药。”
帽儿点头退出,蓝彩在屋角香兽腹中填了安神香,又将暖炉添了炭,便退到外间守着。
过了一会儿,内间传来秋池的声音,“她有先天不足之症,你可知晓?”
蓝彩一怔,微微一顿才明白这个“她”指的是明思,遂轻声,“小姐娘胎里不足,生下来体质便不好。那年回京又落了回水,差点没能活。后来夫人寻得一味密药,服用之后这才好了。我是后来才跟小姐的,这几年,小姐都极少大病了。我原本,原本以为小姐的身子已经好了。”
若是知道如此,她昨夜就不该听明思的拒绝,若是将袄子脱给了明思,兴许不会如此。
内间声息停了一会儿,只听秋池又低声道,“如玉的爹可是替她在做活?”
蓝彩顿了顿,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给那些灾民发衣裳粮食的,是她么?”秋池又低声问。
“小姐说是能帮一些是一些,能救一个算一个。”蓝彩轻声。
内间再无声息。
明思在光怪陆离中漫无目的的走着。
四处是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前路。
偶尔会有些模糊的声响和光芒从不知名的远处传来,她努力地前行,却似乎还是遥遥不可及。
忽然她闯进一个光幕般的屏幕,却看见一个年轻的平头男人笑着朝她走来。
那漫不经心的笑意中却似乎有些压抑的东西,到了跟前,他收起笑意深深凝视,“颖琪,你不知道我爱你吗?”
她呆愣,看了看周围变幻不定的迷濛雾气,又看向这个男人,顿时不知所措。
怎么会是胡之文?
明思满心讶然。
第二百一十二章退无可退
(一更)
仁和宫中,气氛有些低沉的压抑。
昨夜一场大雪后,天意外的放了晴。
许久不见的冬日暖阳现出身形,花圃中的琼枝玉叶披上了一层朦胧光辉,又在这层光辉下,渐渐晶莹,融成湿漉。
殿内黑玉地板上被窗外泻入的午后阳光涂上了一抹淡金。
司马陵负手站在窗前,心情似一团乱麻。
玉兰垂手立于身后三步远,望着太子那欣长却显孤寂的背影,心里只能一叹。
从昨日回来,太子便一直心事沉沉的模样,谁知今日凌晨又传来六小姐受伤生病的消息……
默了片刻,玉兰低声道,“宫里有秘制的‘青玉膏’,奴婢这就着人送去。”
“取来!”司马陵蓦地转身提步,眉目间一片沉郁,“备车出宫!”
玉兰看了他一眼,却是不动,“殿下,六小姐……她毕竟是臣子内眷,您去了,也不好相见……再则,明日便是大婚,今日也不好出宫,还有许多事务需准备。”
司马陵迈出的脚步一顿,精致挑起的凤目中顿时暗沉,垂眸半晌,忽地提步朝外走。
玉兰见太子未说出宫的事儿,心里定了定,也不敢再发问,只小步跟在太子身后。
只见太子出了仁和宫,竟一路奔坤宁宫去,玉兰心下一紧,生出些不妙来。
一路无阻的进到坤宁宫殿内,上官皇后正在逗弄一只雪猫。
雪白的碧瞳猫在上官皇后膝盖上乖巧的卧着,讨好的用粉红的小舌添着皇后的指尖。
两个侍女并一个嬷嬷在身后笑着说些趣话儿。
皇后面上笑意莞尔,显是心情不错。
看到太子急急大步而来,皇后轻笑着,“陵儿来了啊。”
司马陵站定朝皇后行了个礼,遂目光左右一扫,“你们先退下。”
上官皇后面上一怔,将怀中雪猫递给右边的侍女,“退下吧。”
待左右退下后,上官皇后抬首笑了笑,“出什么事儿了?”停了停,又轻轻摇首叹笑,“都要大婚的人了,怎还这般毛躁?”
司马陵默然片刻,忽地抬首,““母后,儿臣此刻不想大婚!”
皇后面上笑意霎时一凝,缓缓收起,“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母后,儿臣想取消明日大婚。”司马陵沉了口气,“那纳兰五小姐儿臣不想娶!”
“不想娶纳兰五小姐?”皇后定定地盯了他片刻,垂了垂眸,又露出一丝笑意,“那可是看上了纳兰府的其他几位小姐?三小姐?还是四小姐,或是七小姐?总不成是八小姐吧?”
司马陵垂首不语。
“若是看上了其他几位小姐也无妨,只不是三小姐,母后同纳兰老太君说一声,将常妃人选换过就是。”上官皇后笑道,“陵儿你该不是看上三小姐吧?早前你也未同母后提及啊。”
司马陵垂眸道,“儿臣未有其他想法,只是想将大婚延迟。”
上官皇后“哦”了一声,缓声道,“那你想延迟到何时?”
司马陵一滞,“儿臣暂时——未定。”顿了顿,低声道,“儿臣请母后暂且取消明日大婚。”
“放肆!”上官皇后“唬”地起身,丽容上一片威严怒色,“你以为太子大婚是小事么?数月前就昭告天下,岂容你如此儿戏!先前看你行事沉稳了,今日竟出这等荒谬!”
司马陵身形一颤,只垂首咬牙,“儿臣只求母后这一回——儿臣明日当真不想大婚。”
“不想大婚?”上官皇后看着他,“你以为大婚只是你娶太子妃么?太子不得龙符便不得参政,也不得近群臣!这是祖宗的规矩!你父皇为你亲政步步铺路,甚至连幕僚近臣都替你寻好选好了,只等你大婚后就一一接见——明日便是大婚,你今日竟出这等胡话!你对得起你父皇的一片苦心么?”
司马陵身形再一顿,说不出话来。
上官皇后见儿子不再开口,面上神情缓了缓,上前两步,“陵儿,你是我大汉的太子,日后便这一国之君。母后虽疼你,可也容不得你任性妄为。你告诉母后,你不肯大婚是何缘由?”
心中万语千言说不出,司马陵垂眸片刻,只低低道,“儿臣不喜那纳兰五小姐。”
听着儿子这有些少年意气的话,上官皇后忍不住一笑,摇了摇首,伸手拉过儿子在桌边坐下,“母后上回同你说的话你莫非忘了么?上回母后问你喜欢哪个,你都无谓,如今怎意气了起来?”叹了口气,带了些语重心长,“母后也望你能在纳兰府选得一个合心意的太子妃,故而从小便让你们亲近。可你却个个都不喜,每回去也不过是同纳兰老五亲近。祖宗宗法在上,陵儿你只能选纳兰府的小姐为妃。见你对个个都寻常,母后才替你择了五小姐。如今天下皆知,金口玉言又岂可随意?你让母后如何同纳兰侯府交待?如何同天下交待?你是太子,日后除了皇后常妃,还可纳后宫无数。便是对皇后不喜,日后你有了中意的女子,纳了便是。但皇室的血统不可混乱,非不得已,太子母族血统必须出自四大侯府。”
司马陵望了望上官皇后,垂下眼睑,“可儿臣真的不喜纳兰五小姐。”
“傻孩子——”上官皇后含笑将手搭在司马陵手上,“母后也未逼着你喜欢,只要给了该给的脸面,其他的任凭你心意便可。”
看着儿子默然不语的模样,上官皇后低低叹了口气,“咱们司马皇族代代都是这么过来的——你父皇同母后算是得了眷顾,可也并非代代都能如愿。你难道不知你皇祖父同你皇祖母的事儿么?你皇祖父最后不是还娶了你皇祖母,这不也顺顺平平的过了一辈子。母后原不想掣肘你,可见你待那几位小姐都是平平,故而才替你拿的主意。大婚牵涉众多,陵儿你实不该意气用事。”伸手在儿子手上拍了拍,“母后说了这许多,你可明白?此事到母后这里便是了,莫要再去你父皇添扰了。”
看着上官皇后的满目殷切,司马陵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此刻殿外传来侍女恭敬的声音,“殿下的冕服已送到仁和宫,还请殿下一试。”
上官皇后淡淡一笑,拍了拍他,“陵儿,去试试吧。若有不合处,及早好改。”
司马陵默默地起身,退后两步,朝上官皇后行了个礼,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