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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儿怔怔地看着明思,好像懂了些什么,又好像不分明。
愣了半晌,帽儿看着明思忽然呆呆冒出一句,“小姐不想嫁人——是因为不想失望么?”
明思蓦地一怔。
她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如今被帽儿这般冒失的一问,却有些怔忪。
自己是在害怕失望么?
好像也不是没有期许过。
在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看到四老爷四夫人间的恩爱温馨,自己好像也曾向往过。
那又是在什么时候抛掉的呢?
是滢娘临终的那番话开始,还是后来看了这周遭种种起的呢?
明思自己也说不清楚。
即便有四老爷四夫人这样的珠玉在前,可为何自己心中总是隐隐有一种无形壁障,似乎有个声音听不清、看不见,却让自己的心一天一天的静了下来。
好像告诉自己,就这样就好。
看着明思面上的怔然,还有那眼里的一丝迷茫,帽儿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待看到明思忽地按住太阳穴,蹙眉颤了颤身形时,帽儿心里一慌,和蓝彩两人同时上前将明思扶住,“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心里惊怕,眼眶蓦地红了,她虽不聪明,但本能的感觉到明思的异样是因自己方才的那句话儿起,迭声后悔着,“是帽儿不好,都是帽儿不好,帽儿以后都不说了。小姐,你没事儿吧?”
针扎般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只片刻,明思便恢复了清醒,脸色被颜料所遮看不出来,唇色却有些微白。
放下手,明思摇了摇首,朝帽儿安抚的一笑,“我没事,大约这几日写那段子有些费脑子。”
帽儿还是有些懊悔,求援的看了蓝彩一眼。
蓝彩面上笑了笑,“小姐,咱们回去歇会儿吧。”
面上虽是笑着,心里却有些发紧。
小姐这般的情形好像不是头一回了。
出嫁前那回在春芳院,好像也是这般突然的头疼。
想起人家说的,有些人脑子里长了东西,便会突然头疼如剧,蓝彩心里有些惊慌。
得想法子,请个好大夫来替小姐看看才是。
三人顺着游廊朝湖边行去。
刚走到游廊入口,视线一抬,脚步便顿住。
右侧来路上,一群人迤逦而至。
走在前方的少女明艳逼人,一身华美的金丝雀裘,乌黑的秀发上珠翠萦绕。
此刻,美丽的脸庞上带着些许意味莫名的笑意,视线直直地落在明思面上,步履款款悠闲。
在她身侧,分别是二房的明雪、明依、明欢,还有三房的明宛。
除了二房最小的九小姐,眼下在纳兰侯府的小姐都齐全了。
除了每人身侧一个撑伞的丫鬟,还有一大拨儿丫鬟跟在后面。
她们的来路正是明思三人的去路,看着这阵仗,将明依面上那抹恍然纳入眼底,明思轻轻垂了垂眸,将眼底的那底厌恶隐去,驻足相侯。
不用说,定然是“未来太子妃”知道她来了镜湖,所以特地邀了几姐妹来“偶遇”她。
前呼后拥,故意来显摆,或许,还有找茬儿……
蓝彩和帽儿见明思的动作,也就跟着停下了脚步。
“这么大的雪,六妹妹是来看鸳鸯的么?”明汐唇角含笑,走到近前停住脚步,眼光朝湖中轻轻一瞟,却特意将那“鸳鸯”二字拉长了些。
明思淡淡一笑,“确是。”
明汐一愣,提了步子,走到廊边,看着湖中摇首轻笑,“这些鸳鸯也太不识趣,看到六妹妹来了,还这般成双成对的热闹……”
身后的几个姐妹除了明依垂眸带笑,明雪明欢面上都露了些尴尬之色来,明宛咬了咬唇,低声道,“五姐姐,这湖边冷,咱们回去吧。”
明汐转身一笑,“六妹妹都不怕冷,你倒怕了?”又挑眉轻笑自得,“想不到这雪中看鸳鸯倒是别有一番情趣,这天儿愈冷,它们倒愈是恩爱呢——七妹妹,去年你不是写了一副字儿,我想想,对了,‘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这鸳鸯啊,向来都是成双成对的,还真是贴切。难怪古人都比拟着说什么“鸳侣”、“鸳盟”、“鸳衾”的——”
几个姐妹都不说话,明汐心中冷冷一笑,将目光投向明思,含笑道,“六妹妹,你说可是贴切?”
语声温柔无比,眼神却带着得意的讽刺。
显而易见。
明思淡淡地看着她,少顷,轻轻一笑,却是摇了摇首,“并不贴切。方才我还在同我丫鬟说呢——这鸳鸯总是每年都换一回伴侣,所谓‘鸳鸯会双死’不过是人的自以为是,若真是要用这“鸳侣”、“鸳盟”、“鸳衾”,那不也如同鸳鸯一样新人换旧人,五姐姐觉得贴切,那就用吧,反正明思是不用的。”
从明思说第一句话起,明雪几人便是一愣。渐渐听下去,几人便愈是惊愣。
看着明思一身银色大氅,身形明明单薄纤细,却挺直了脊背,神情淡定从容,轻柔的话语句句出人意料,眼神却清亮无惧,侃侃而谈,唇角微微笑意始终未歇。
再看明汐,那脸色却有些青白红的交替。
雪花飞舞轻盈,伞下女子两相对,一薄怒含恨,一垂眸淡笑。
片刻后,明思抬眸浅笑,“明思就不耽误五姐姐看鸳鸯了,五姐姐自便。”
言毕,抬步前行。
明雪几人微微一愣,让开闪出一条通道。
帽儿已抬首,只见前方十余步正正站着三个身影,一愣,嗫嗫,“小姐,是……”
明思也早已看到。
在宝砚伞下的是一身蓝金鹤氅裘的纳兰笙,此刻,俊秀的面上眉头蹙起,正有几分恼怒。
在他的身侧,是一身银袍的秋池,身形挺拔,挺秀的眉下,一双星眸静静注视。
明思微微一笑,并不多言,提步便行。
“新人换旧人?”身后却传来明汐的讥嘲,“不知六妹妹可是说自个儿?老太君可是替你夫君挑了个可心人儿呢!就不知六妹妹能不能靠这可心人儿将秋将军的心给拢住?”
明雪几人已经看见了纳兰笙和秋池,神色俱是一呆。
明汐却未看见,说完这几句后,明汐轻笑得意,“我可是为六妹妹你好——既是要挑,就该挑些好的!不过是一个侍妾罢了,总不能怕自个儿被比下去,就拣那普通的货色——”
“谁说秋某要纳妾了!”一声清冷的男声响起。
明汐一愣,话被打断,抬首朝前方一望,只见当前一道银色身影持伞挺拔缓步而来。
剑眉星目,鼻若悬胆,面容俊朗英挺,衬着一身银衣光泽隐隐,更是英气逼人。
秋池在明思身畔站定,淡淡抬眸望向明汐,“五小姐多虑了!秋某求亲之时便应允了绝不纳妾——自然是有言必践!”
明汐呆住了!
不知是为秋池的出现,也不知是为秋池的惊人之语,将目光在明思背影上一扫,又看向秋池,“秋将军?”
明雪几人并一干丫鬟也愣住!
明思自然也有些意外。
明汐的话其实对她并无造成半分困扰,更无所谓的伤心难堪。
朝前方含怒的纳兰笙安抚的摇首一笑后,明思转身,“将军?”
轻柔舒缓的嗓音在耳畔响起,秋池蓦地松了口气,转首,一双这几日不断浮现眼前的秋水双瞳再度映入眼帘。
不知为何,心底某处倏地柔软,他唇角微微一弯,眸光瞬间柔和,“此间寒凉,我陪你回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我心缭乱
明思有一瞬间的怔忪,随即唇边浅笑,轻轻颔首。
蓝彩瞟了秋池一眼,撑伞推开,秋池将伞移过,将二人拢于伞下,两人遂提步而行。
柳絮漫天,点点飘飘洒洒。
小径上,两抹银色,一婀娜纤细,一挺拔修长,比肩缓行远去,似说不出的和谐动人。
身后目光种种,却是有羡有嫉。
明汐面沉如水,心中却是恼怒之极。
待秋池明思从面前离开,纳兰笙上前现出身形,带了几分恼意,“五姐姐,你不觉得自个儿太过分了些么?都是一家姐妹,六妹妹也未曾对不住你,你为何这般纠缠为难于她?”
看着纳兰笙出现,明汐先是一怔,本就恼怒,此刻更是恼羞添怒三分——纳兰笙竟然帮那个丑女说话!竟然还当着这些姐妹说话来落自个儿的脸面!
却一时语结,寻不出话来驳回,只面上青红变幻,不知是恨是急——
“五姐姐,你这性子也该自个儿好好想想了!”纳兰笙又硬硬地扔下一句,不待她回答,转身便走。
纳兰笙走后,明雪几人悄悄对视一眼,纷纷低声道了句别,也跟着离去了。
偌大的湖畔顿时空旷。
紫茹迟疑片刻,“小姐如今身份贵重,又何必再同六小姐计较?”
五少爷的话虽不中听,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如今小姐的夙愿已成,老太君也嘱咐过几回,让小姐同六小姐好生相处,可小姐为何就非一意孤行的寻六小姐的不痛快呢?
只见明汐垂眸凝恨,切齿冰寒,“不过一个又丑又低贱的庶出——她凭什么!”
凭何不受她的摆弄,凭何能那样冷冷地睨视她,凭何——让北府将军说出不纳妾之言!
望着明汐艳丽面容上的一片恨意,紫茹有些了然——这一月间,小姐带了两封书信入宫,太子却无只言片语返来……
默然片刻,紫茹垂眸轻声,“小姐,太子殿下素来依仗秋将军,依奴婢所见,小姐若一味同六小姐计较,是为不智。不若化为玉帛,一切——来日方长。”
明汐冷冷地瞥她一眼,心里冷笑数声,垂眸少顷,面上冰冻却已渐渐化开,唇边带出一丝笑意莫名,“你倒是有心思!”
紫茹心里微微一凛,垂首谦卑,“奴婢是小姐的人,自然是望小姐顺心顺意。”
明汐挑眉而笑,“说得不错,”拔下头上一根宝石金簪,插到紫茹发间,摆弄了片刻,“上回你不是说这簪子别致么——便赏你吧!”
还是分割线蓝彩拉着帽儿先行了一步。
待明思同秋池回到春芳院时,屋内已是暖意四溢,茶水精致。
秋池的目光在廊下那摇椅抱枕上一扫而过,提步跟着明思迈入屋中。
蓝彩朝帽儿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退下。
“将军请入座,”待秋池落座后,明思望着他笑了笑,“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