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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愿意帮忙?最好来个姑娘!”利略家的管家急得晕头转向。元老突然吩咐举行宴会把人数有限的利略家的奴隶害苦了。管家走向这些外来的奴隶,希望有人肯伸出援手。
他一眼瞧见了躲在角落中的王玉婷,如见到救星似的大步奔了过去。“我的好姑娘,就是你了!快去厨房!”
“你干什么?把手放开!”王重阳揪住管家的手腕,把他的手从王玉婷肩头上移开。王玉婷哼了声,帮什么忙,到厨房打杂这种事,即使当她最落魄的时候也没干过。
管家捂着手腕,那个中年男人的手掌实在有劲。不过他没发火,反而更加哀求,看来真的缺人。“我的好姑娘,我不会使唤你干重活。现在该上菜了,这里的年轻姑娘五根指头就够计数了,你行行好,帮帮忙吧!你会得到报酬的。”管家提到报酬时把声音压得很低,似乎这是个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秘密,而且隐藏着极大的好处。
王玉婷不在乎管家能拿出多少报酬,即使用脚趾头想,那点钱她也是不稀罕的。她的黑眼珠微转,想到了其它。“这是个机会。我想我能进去。”她对父亲说悄悄话。
她答应了管家的请求。
仆人们在坐榻间穿行,忙着为客人们倒酒。利略元老坐在主席,他的身旁坐着最高祭司阿米利乌斯,祭司是今天的主宾,上次由于他忙于丧事,因而没赶得上参加利略元老收养继承人的仪式。赵弄潮提议一定要将最高祭司请来家中做客,利略元老也认为两个家族即将结为姻亲,应当补请阿米利乌斯,所以打听到祭司今日正好有空,匆忙下了决定。
客人当然不仅仅阿米利乌斯一人,利略元老的好友们,养子陈志的朋友都有受到邀请。
“这就是普劳图斯吗?他的戏剧我看过无数场,可是作者本人却是第一次见到!”最高祭司阿米利乌斯惊讶地望着商人说,以为自己身处梦境中。
普劳图斯点头问好。
“普劳图斯先生是我在意大利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他刚从南方回到罗马,我可不能放跑他。”赵弄潮谈笑着,阿米利乌斯喜爱欣赏喜剧艺术,他早已经打听到了。
爱看喜剧的不仅有阿米利乌斯,卷头发的青年也来了兴趣。“我小时候最喜爱的就是喜剧,悲剧太沉闷,令人想要入睡。普劳图斯最优秀的喜剧作家,到现在意大利依然没有能超越他的诗人,可惜他已经好些年没有新作品了,否则他的光辉一定能盖过雅典人阿里斯托芬。”
“西庇阿的儿子,听了你的赞扬我简直羞愧得想钻进陶罐里!”普劳图斯高举酒杯,向普布利乌斯敬酒。
“现在年轻人总沉迷于希腊的东西。希腊有许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但他们的文化中也有放荡不堪的成份,使我们的年轻人变得浅浮。”利略元老略显不满地说。他转移了话题,“普劳图斯,你在南方做生意,与汉尼拔的军队打过交道吗?”
这个问题让商人紧张了,他知道有许多罗马人因他与迦太基军队做过生意而不满。商人回答:“我曾经多次受朋友托付,向迦太基人赎回他们被俘的儿子,所以他们的部分军官我是认识的。不过那位独眼的布匿将军却从来没见过。”
高明的回答。赵弄潮为普劳图斯微笑。但即使普劳图斯能为自己化解危机,也不能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言多必失。“普劳图斯说到了高尚的事——为朋友赎回被俘的儿子。我听说汉尼拔以三名俘虏作为使者,让他们回罗马向我们询问赎回俘虏的事。元老院的意见怎么样?由于受瓦罗执政官的牵连,这段时间我没能进入元老院,目前事态的发展我已经看不清了。”赵弄潮就着赎回俘虏的事把话题转向了政务。
这件事让元老很头痛。在得知可以赎回俘虏后,许多家庭已经准备了赎金,只要元老院同意,他们会立刻捧着钱去找迦太基人。元老院为这件事争论不休,不能让这些钱流入迦太基人的口袋,那样做只会使汉尼拔更强大,而罗马因财富外流会受到更大压力,但出于人民的情感和兵源紧缺问题,又迫使元老院必须同意。
“我认为不能赎回俘虏。”利略元老坚定地说。
元老的话没有说完,有人打断了他。“我看见了这样的事。”普布利乌斯不高兴地插话,“元老院说服公民们,解放了他们的奴隶,为的就是把这些奴隶编入军队。你们在给奴隶自由的同时,却又不允许人民赎回他们的亲人,眼睁睁看着自由的公民成为奴隶,这样做明智吗?人民会伤心的。”
“年轻人的浅见!”利略元老重重地批评,“如果我们输给了迦太基人,人民会更伤心。这个时候不宜用同情心去怜惜他们,将来还有许多危险,同意赎回俘虏会让士兵们习惯临阵退缩,要让现在的士兵知道,向敌人投降不会得到任何同情,没有后路。这样的决定虽然很严酷,不过痛苦是值得的,从长远观察是有益的。只要我们取得战争的胜利,这些成为俘虏的人同样会得到释放。”
普布利乌斯不服元老的说法,想要辩驳。最高祭司只是听着他们的辩论,看着他们的神色,他不说话,如同观赏一出戏剧。他的身份特殊,不便于对政治事务展开看法。
赵弄潮发出一声惊叫,打断了争论。他的酒杯倒了,酒液弄脏了衣服。他提着湿淋淋的衣角,很尴尬。
“我的房里有衣服,或许你能合身。”陈志轻语。这句话是赵弄潮为他设计的,赵弄潮故意弄翻了酒杯。
“非常感谢。不过我只带来了廷达鲁斯一个随从。”
“你可以差遣我家的奴隶。”利略元老说。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家的奴隶似乎没有空闲……”
“让我的奴隶服侍你吧!他们就在外面,你见过他们,他们也见过你,熟悉你的喜好。”普劳图斯机智地顺着赵弄潮的意制造了机会。
赵弄潮感谢普劳图斯,匆匆出了屋子。他一出门便寻找王玉婷和王重阳的身影。可他只在角落里看见了王重阳,王玉婷不见了。赵弄潮心里着急,但廷达鲁斯跟着他,他不能直接询问。王重阳看得出他在顾忌身后的人,也不主动打招呼了。
“你!”赵弄潮指着王重阳喊,“你的主人普劳图斯吩咐你服侍我更衣。跟我来吧!”赵弄潮高傲地以主人架势往前走。
就在他们进入陈志的房间时,王玉婷捧着托盘从柱廊另一端走来了。
第九节 艳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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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声渐渐清晰,王玉婷低下头,与其他女奴一样卑微地缓缓进入厅堂,不过她的眼睛却稍稍斜视,偷偷观察赵弄潮的位置。可是宾客座次杂乱,她什么也没看到。
王玉婷不会干服待别人的工作,其他女奴怎么做,她也只好跟着学。蹲下身子,把托盘里的碗碟轻放桌上,一点儿也不困难。
普劳图斯看着眼前这位埋头上菜的女奴,感到非常眼熟。王玉婷突然抬头冲他眨眼,商人被吓住了,差点从坐榻上摔下。王玉婷很满意他的惊讶,端着托盘走向下一位客人。
利略元老在高谈阔论,客人们注视着他。王玉婷放下碟子,拉了拉红边托加的衣角,陈志盯向这个女奴,瞠目结舌地吃了惊。陈志想与她对话,叫她出去,但这样反而会使她暴露,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做手势。王玉婷才不会理会这些无意义的动作,趁着人们的注意力在元老身上,她找寻着赵弄潮的身影。
赵弄潮没有见到,却让她看见了一个不想见到的人。穿着红边托加的卷发青年没有过多留意元老的讲话,他更加注重蹲在他身旁上菜的另一位女奴的动作,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王玉婷本应该到那边上菜,可在看见这个人后,不用陈志提醒,她已经想尽快出去了。王玉婷假装着已经干完工作,捧着托盘往外走。可是利略家的管家把她拦在门口。管家指着卷发青年的方向,她的工作还没干完呢。王玉婷可不愿回去了,她恨不得将托盘塞给管家,自己跑出去,不过她这样做了一定会引人注意。
“怎么了?”两难时刻,陈志走来询问,他无疑是为了解为而来。
管家恭恭敬敬地向小主人行礼。
“这些菜那边的客人不会喜欢,是我叫她去换别的。”陈志说。
管家一边道歉,一边放行。
王玉婷冲出房间,顿觉得松了口长气,如果那个卷发小子见到她一定会被认出。她首先便会找父亲,可是父亲已经不在原处,赵弄潮没见着,王重阳也不见了,王玉婷感到发生了突发事件,而自己就是那个不知情的倒霉蛋。
她看到了赵弄潮的随从,这个似曾相识的男人现在站在一扇房门前,王玉婷想起了普劳图斯说过的话,赵弄潮可能会找机会出来见他们。赵弄潮很可能就在那扇门后的房间中,还在她的爸爸也在里边。王玉婷想进去,但门外有人把守,不那么容易,她得找个借口。
“你叫什么名字?”
王玉婷被身后响起的问话声吓了一跳,这个声音很熟悉,与在城门处听见的一样。她慌张地跑开,躲入拐角。
所幸这句问话并不是问向她。一名女奴跑了过来,卷发的罗马青年追上她,拉住了她的手腕。“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青年急切地问。
王玉婷露出半张脸,小心偷看。被抓住的女奴是刚才为卷发青年上菜的姑娘。女孩很羞涩,低着头,青年拨弄着她的黑色的如波浪的长发。王玉婷缩回目光,感到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哪来的花花公子?从前两军对战时怎么没发觉他是这样的人呢?
“请不要这样!”姑娘的声音有了起伏。
躲在墙后的王玉婷忍不住好奇心,又看了一眼。姑娘被抱住了,试图挣脱,可是贵族青年将她拦腰抱起,走向更僻静的庭院深处。
他们走开了,王玉婷得以从墙后出来。这个认识她的男人突然出现着实让她慌张了会儿,不过现在危机已经过去。
黑暗中传来女孩的尖叫。王玉婷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想走,却来回踱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