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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没有得到指示,肥胖的奴隶总管也看得出小汉诺要他做什么。胖子笑呵呵地走了过去。“阁下,阁下!马戈阁下!为了女获释奴和雇佣兵生气值得吗?”边说着,他凑到了马戈身边,与青年耳语。
马戈愤怒的态度有了好转,怒火压下去了。“我听说过你。”他对陈志说,脸上居然有了笑容,“别人叫你‘小阿基里斯’,作战勇猛,正直敢言。尽管你立过军功,又被不少将军看重,但也不能因此傲慢无礼了。你是个令人敬佩的战士,今天我原谅你。”
马戈说完跳下货车,卫兵牵来他的坐骑。“让姑娘休息一下吧!明天我会再来。”他与他的卫队离开了辎重队。
陈志立刻跃上货车,在零乱杂物中抱住了海伦娜。海伦娜此时眼眶再也圈不住泪水,紧紧抱住少年,出声抽泣。
小汉诺也靠近了货车。“海伦娜,你一定看见了什么,对吧?”
海伦娜只是哭泣,没有回答。“她说没见过,那就是没见过了。”陈志替她做出回答。小汉诺不敢再问了。
“对不起……”海伦娜的哭泣更加厉害,“我想活……我的心愿还没有完成,我不想死……”
陈志紧拥住她。
又是入夜。王玉婷打了个呵欠,疲惫到躺下就不愿再移动身体了。今天大军渡过了伦河,在一个名叫阿维农的地方扎营。一路上凯尔特人的骚扰不断,这些野蛮人活像把他们当作仇人,打退一波,接着又是一队。王玉婷累到再没有提剑的力气了。即使到了夜晚也不能完全休息,以随时应付偷袭。
听说在阿维农东南方有座小城叫马塞利亚,罗马执政官和他的军团就驻扎在那里。两个地方挺近的,一日路程。王玉婷从不认为他们会输,两个军团才一万人,迦太基军的人数是罗马人的好几倍,傻子才会输。
四周很安静,附近的帐篷大多是空帐篷,王玉婷不知道人去哪儿了,他们跟从前见到的那些空帐篷主人一样,不知道被调派到哪去了。安静的环境催人入睡。
不过就在她快睡着的时候,被吵闹赶走了睡意。
陈志没有任何预兆,冲进了帐篷。
“你不知道这里住着未婚少女吗?”王玉婷裹住毯子,看见闯进的是陈志,怒火迅速膨胀。
王玉婷故意刁难,其实她早就习惯了与男性在一起的军营生活,根本不会在乎这些礼仪。
陈志被这样的问话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但让他感到不自在的却是另一种难以启齿的羞涩。“帮个忙好吗?”他的突然到访果然是有重要的事,“海伦娜,海伦娜生病了……”
昨天找到时除了惊吓过度以外,没有其它症状的海伦娜才一夜不见就病倒了,着实让王玉婷觉得不可思议。见到海伦娜时,她果真躺在木板搭成的简易床上,漂亮的面孔上挂满汗珠,仆人的毯子很薄,因此盖了三床毯子,但即使是这样,她的身体依然微微颤抖,似乎感到寒冷。
“怎么会这样?”王玉婷摸了摸海伦娜的额头,发烧了。
“我也不清楚,得到消息时她已经这样了。离开时明明好好的。”陈志回答。他懊恼,或许离开是错的。
“她本来就受了惊吓,今天又受到马戈逼问,而且不知为什么,她的内心很痛苦。压力太大了。”帐篷里的小奴隶说。
王玉婷看向这个多嘴的奴隶,他穿着打布丁的粗布衫,脸上粘满泥污,但仔细看,泥污下隐约可见细嫩皮肤。王玉婷端详着那张脸,她确信在哪见过这家伙。“你……”她指着小奴隶的脸,“你是……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她认出了他。
小汉诺用手指抹了抹脸上的污泥,“我在哪儿似乎与你没关系!”
“我知道了,你是偷跑出来的。”王玉婷坏坏地笑了。她展开床边的干净衣服,“好啦!你们都出去,我要给海伦娜换衣服了!”
“等等!”王玉婷又叫住了正要离开的两人,“顺便叫军医过来。”
“没用的,军医不会来。”陈志失落地说,他早试过了,“受伤的士兵已经让他们忙不过来,他们没有义务给仆人看病。”
“我看你这个笨蛋当好人过头了!你不会用拳头和剑吗?”王玉婷不屑地蔑视一眼。
“陈,这次我和你一起去。”小汉诺说。
两名男性离开后,王玉婷解开海伦娜的衣带,为她脱下汗湿的衣服,换上干净的。
海伦娜睁开眼睛,看见为她换衣的王玉婷,泪水又一次充满了眼眶。“小姐,竟然要您来侍候我……”她内疚虚弱地说。
“没什么。其实自从你每天去我的帐篷帮忙后,已经有人挖苦我是‘假贵族’。我哪想冒充什么贵族啊!”王玉婷笑着说。
海伦娜勉强挤出笑容。
她沉默了,看着忙碌的王玉婷,眼角滑下泪珠。“你们都是好人。陈志、汉诺阁下,还有小姐您,你们都是好人。”
“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我是好人。”王玉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脸上不经意滑过一笑。
王玉婷为海伦娜套上干净衣服,可她的手却被海伦娜握住了。海伦娜的手心如火一般滚烫。
“对不起,或许我不应该为了自己的性命,而让好人置身危险中。”海伦娜的眼中泪光闪烁,“小姐,我应该告诉您的。您最危险,必须知道。昨天夜晚,我看见的那个人是……”
“队长!”帐篷外突然传来明达斯的喊声,“队长,你在里面吗?”
“我在。你小子千万别进来,不然我挖掉你的眼珠子!有什么事?”
“没别的。大家听说海伦娜病了,很担心。我代表他们来看看情况怎么样了?”
“不严重,只是发烧。医生很快就会到。”
“是明达斯?”海伦娜胆怯地把目光偏向帐篷出入口处。
王玉婷点了点头,没察觉她的神色变化。
“他在外面?”海伦娜的声音在发抖。
“是的,就在外面。刚才不是在说话吗?”王玉婷觉得她这一问是多此一举。发烧烧糊涂了吧!“对了,海伦娜。你刚才想对我说什么?”
“不……没……我……”海伦娜微抖的身体更厉害地颤抖了。她的嘴里含糊地吐出几个词汇,然后就是沉默。
第三十六节 真实目的
'奇‘书‘网'时间:2007…3…15 21:52:00 。:3073
马塞利亚的罗马军营里,执政官西庇阿在将军的营房中招集了所有高级军官和他的亲信。
“迦太基人的军队已经渡过伦河,驻扎在马塞利亚附近的阿维农的消息,相信有许多人已经知道了。”执政官对部下们说,“而最新的情报表明他们在营地四周开始修建围墙和防御设施,证明他们打算长期驻扎在那里。”
军官中立刻响起惊呼。
“执政官阁下,很明显,他们是针对我们而来的。我们必须采取措施。”副将格涅乌斯向他的兄长强调。
西庇阿执政官冷静地对待,他接着说:“还有更让诸位吃惊的消息。消息来源出自我们一名骑兵队长的‘奇遇’。汉尼拔似乎把他的军队拆分掉了,有一部分现在不知道在哪儿,这支离开我们视线范围的军队随时可能会袭击我们的侧翼或背部,因此必须花费精力找到他们。”
军官们将目光聚集到执政官身旁站立着的年轻身上。执政官说的有‘奇遇’的骑兵队长就是他。前段时间,听说他在一场战斗中被迦太基骑兵俘虏了,但很快又奇迹般地逃了出来。
有军官提出质疑,“可是我们检查过迦太基人的营地痕迹,他们的军队数量并没有减少。”
“痕迹是可以做假的!”卷发青年立刻反驳,“被抽调的军队虽然不在营地中,但依然有人为他们搭帐篷,建炉灶,不过只是摆设,用来迷惑我们。”
“普布利乌斯,我没有叫你说话。你的军职还不够拥有发言权。”执政官提醒他冒失的儿子。普布利乌斯已经多次在军事会议中擅自发表看法了,老西庇阿在考虑要不要取消他的旁听特权。
普布利乌斯欠了欠身,“父亲,请您允许我发言。”可是还没等到老西庇阿答应,他已经毫不在乎地继续说,“你们中谁有能力数清迦太基军营究竟有多少士兵?你们中谁能一眼看出九万人与十万人的区别?据我所知,我们的侦察队很难接近迦太基军队的主力,他们的骑兵人数众多,总是阻拦我们。如果不是那位潜伏敌人阵营中的同胞,我们现在仍不知道呢!”
“这就是我们更加疑惑的地方。那个人是谁?凭什么认为他是罗马人?”军官们共同发出疑问。
“他叫什么名字?或许是我派出的密探。”执政官询问。
“很遗憾,父亲。我也问过类似的问题,可他不仅不告诉我姓名,而且他否认了自己是由您或者元老院派去的密探,唯一能确信的,他是罗马人。”
“有证据吗?”执政官追问,“你怎么断定他是罗马人,而且不是汉尼拔设下的圈套。”
普布利乌斯听到这里,微垂下头,“没有证据。但我知道他的确是我们的同胞,这只是我的感觉。”
“那么就是身份可疑。阁下,您相信吗?”格涅乌斯很怀疑。大部分军官与他看法相同,来历不明的人提供的情报根本不能取信。
“普布利乌斯,你相信吗?”执政官把问题抛给了提供信息的儿子。
卷发青年坚定地回答:“我相信。不仅因为他救过我的性命,更因为他身上体现的气质和精神,直觉告诉我他就是罗马人,而且是位甘愿为祖国流血牺牲的罗马人。”
“阁下……”格涅乌斯希望执政官能给出明确指示。
西庇阿执政官在军官们与自己儿子的争论中保持着中立却同时否定双方的态度,“那个人是不是罗马人,汉尼拔有没有秘密抽调部分军队,都不重要。我们不需要花太多精力在它们身上。汉尼拔这样做最多只能迷惑我们的视线,我们应该看清自己的真实目的。元老院授权给我,让我给罗马带来胜利,我向人民保证,一定会攻占迦太基人的城市,让控制伊比利亚的迦太基人得到教训,让他们知道,伤害罗马的盟友必须付出鲜血代价。汉尼拔想消灭我们,这个年轻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