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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王爷们更是不遗余力地夸奖他,台词都是现成的,当年怎么夸太子现在怎么夸皇孙,稍作变动即可。把“不愧是皇帝的儿子”变成“不愧是皇帝的孙子”,把主语从“太子”变成“小阿哥”。
学生胖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收到的赞誉比之前一辈子加起来的都多,当然,他的一辈子目前还只有五年。这个比例也够惊人了。
作为一个小孩子,学生胖只有窝在自己帐篷里的时候才会作大人样的叹息。曾经……在某位紫禁城镇城之宝的宫里,那位活宝老太太也是用同样的语言这样夸过他。周围一群附合的人,当然,是女人还有不男不女的人。
曾经,也被夸得飘飘然,说他跑得快,他就多跑两步,说他笑得可爱,他就忍不住多笑两下。很快,他就被来自他亲妈的罪恶的黑手给打击了。
淑嘉很快就意识到,她儿子遇到了与她小时候差不多的问题。犹记得初到杭州的时候,身份的关系,她几乎是在一省范围能横着走路的小姑娘,那时她的结论是,这样很容易被孤立,然后被大家当傻子一样的奉承。
小胖子的身份只有比她当初更尊贵,面临的糖衣炮弹杀伤力也更大。小胖子的爹的情商,很难说是不是因为大家的一味奉承被拉低到了一个目中无人的水平上。
淑嘉直接在皇太后夸其他曾孙的时候把学生胖给领了来。以皇太后那比较贫乏的夸奖词汇,夸小孩子的台词,总是那么几句:“嗳呀,长得可真好,瞧瞧,这小脸儿嫩是跟豆腐似的。”、“真聪明,这么难的诗都会背。”、“跑得可真快啊,来,再跑一跑。”诸如此类。
这跟夸我的话没什么两样啊!学生胖痛哭流涕,呜呜,你们都是骗人的!大伯家的弘昱长得像根麻杆儿,你居然说他好看!三叔家的弘晴呆得像块木头,你也说他好看!我背的诗有八句,弘晖背的才四句,你还说他聪明!
从此对别人的夸奖再不飘飘然。
他自己想到的,永远比你说的更有效。自己想到的,版权归自己,别人想到又告诉你的,那是盗版。就像上课学到的东西,不能融会贯通,其遗忘率高得令人哭泣。
眼下王爷们的台词是新了,一上回夸太子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这回从角落里拣出来吹吹灰,还当新鲜词一样用,一如后世的流行趋势,过不几年就要复一回古。奈何学生胖的心理阴影太重,反复听了N个人说了N天之后,再新鲜的词也都旧了。
一点新意也没有,还要装成很开心,学生胖跟他的叔叔们的感觉是一样的:装模作样真是累啊!
很快,他就不这么想了。又一次被夸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他大伯那便秘似的脸,学生胖悟了:原来如此!笑得更加可爱了:“王爷过奖了,是玛法教得好。”哪怕这位王爷夸的十分不靠谱,论读书,他比不上他阿玛,论写字,他比不上他额娘,论个头,他比不上他哥哥……夸个毛线!不过只要是表明立场,他就欢迎。
就这样,学生胖被他的祖父带着,一路展示到蒙古各部的面前。
康熙的用意有二:一、带孙子来见见世面,也慰籍一下自己这颗老爷爷的心;二、向蒙古诸位展示大清后继有人、千秋万代。两条都达成了之后,他开始关心学生胖的问题。
康熙的心里,他家孩子受人夸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谁敢不夸,那就是眼睛脱窗了。他家孩子受到夸赞之后如果绷不住,那就要挨抽,因为太不矜持了,比没人夸还让他受不了。
学生胖就处在这样的考查期内。
康熙格外留意学生胖的举动,当面被夸赞的时候,留意看学生胖有没有被冲昏头脑。在康熙无法亲自监督的角落里,机灵的太监们轮流着,日日被打发去看学生胖,然后回来回报。
听到的都是:“弘旦阿哥在读书。”、“弘旦阿哥这时辰在骑马。”、“弘旦阿哥在写字。”等等。都是按照其作息来的,从缴上来的作业看,弘旦也有在认真地写功课。
康熙满意了,他还真是担心小孩子心性未定呢。如此一来,更加用心培养孙子。
学生胖打包了嬷嬷、打包了太监、打包了功课、打包了衣服……独独无法打包老师。他上大班课的老师还要在京里教他的堂弟们,他指定的师傅是大学士,要留下来帮忙他阿玛。这一路下来,就由康熙权充家庭教师,全面教授各种知识。
到了草原上,这样的安排却显得力不从心了。
康熙是来办正事的,别看天天吃吃喝喝,跟大家聊天,听大家吹捧,还要给大家再拨点奖金。那都是工作的一部分,都是要占用时间的。哪怕批折子的时候可以拎着孙子来自习,讨论阴暗问题的时候却是不能当着孩子的面的。
康熙就把这重任下派,让三阿哥胤祉教侄子学语言、四阿哥胤禛从他十三弟的数学老师变成了他侄子的数学老师、八阿哥做了语言老师。本来还想让胤禔教侄子骑射的,胤禔却一门心思跑去与蒙古王爷联络感情,表现出了不稳重的特性。康熙想了想,让十三、十四两个将要成家的叔叔带着侄子践踏草坪,指定让学生胖的亲舅舅庆德跟着掠阵。
由于学生只有一个,诸位老师还是很轻松的。不轻松的是旁观的诸位,折磨老师的学习生涯开始了。
康熙带孙子来的一个目的是展示,这种展示不但是对外的,还包括对内的。这一点,大概只有与胖同学站在同一阵线的人最为清楚明白。在乾清宫里,学生胖过着两点一线的学生生活,稀见外臣;现在是罩个玻璃罩子直接卖票了,谁不拿个放大镜来看他!
作为学生胖的亲舅舅,庆德认为自己担心得有理,很想提醒一下外甥:小心一点啊,大家都在看着你。学生胖出来,加分是给他爹他爷爷加的,减分却是减的他自己的分数。
庆二舅还不是正经老师,即使是,他也得等外甥按照惯例上完了文化课再过来。焦灼不安地等待着,离了父母不说,还离开了最熟悉的祖父,让一堆半生不熟的叔叔来教,担心有理。
事实证明,这种担心应该是双向的。
被指定为老师的叔叔们手忙脚乱了很久,这是一件烫手的差使,换一个侄子来教,他们都不用这样束手束脚。教案要准备、怎么跟侄子相处要模拟、课堂上会发生什么意外要设想,一通折腾下来,竟比代父赐宴还要累。
事实证明,这个侄子跟他爹一样,都是让人头疼的角色。
首先阵亡的是胤祉。
胤祉自命文采风流,论博学,在诸皇子里不是数一也是数二。那个一,他认为还是看在身份的面子上,让着太子的。按实力,该是并列才对。他对自己是充满信心的,教一个小学生是绰绰有余的。
弘旦才六岁,能读过多少书?完全不用担心没有内容可讲。胤祉想要传道授业解惑,也是间接在康熙面前表现自己,多教一点东西,也在太子那里挂个号。表现好了,就离升回郡王更近一步了。
却不知道,有好奇心的小孩子是最难应付的。他们不但有旺盛的精力、诡异的思维、天真的外表、强大的破坏力,还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到了弘旦这里,是比未成年人保护法更凶残的法祖宗家法。
你不能骂他,鉴于大家基因的相似度,“那你就是笨蛋的叔叔”,骂他等于骂自己。更不能打他,你打他一板子,他爹能找回来十板子抽你。
进门的时候胤祉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因为是叔侄,弘旦又没有正式的爵位,非常老实地向他叔叔行礼问好。胤祉心情舒爽,这侄子有礼貌,像是听话的样子,和蔼地道:“你玛法指了我教你学问,从今儿起,直到回銮,你的功课就归我了。”
学生胖乖乖点头,印象分再次提高。
“我得先知道你学到哪儿了,你在京里都学了什么了?”既然决定要做好,就要认真准备,全面掌握学习进度。
“背了些诗词,读过几篇散文杂记,正在听师傅讲《四书》。”
答得很笼统,胤祉不得不认真询问:“你都背过什么诗?记得名儿么?散文杂记都看过谁的?《四书》有四:《论语》、《孟子》、《中庸》、《大学》,前两者易记些,后两者深奥,你都学了什么,是光背呢还是通讲过了……”
看,这就是经院派,说到一个感兴趣的话题,他自己先兴奋起来了。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刻钟,才想起来,他是来当小学老师的,不是做学术讨论的。胤祉抹了一把汗:“你背了什么诗?记得名儿么?”
弘旦眨眨眼,非常为难地道:“侄儿背了很多,有唐诗有宋诗还有乐府诗,您要听哪样的?要不侄儿叫他们把书拿来给您看?”他三叔的问题就像是你问一个人‘你在学校里都学了什么一样,详细谈一谈’,没个限定范围,让人无法作答,是从小学说起呢还是从昨天的作业说起?
胤祉被鄙视了。再抹一把汗,接过小太监递来的书,翻两首唐诗,提个题目让背,再翻两首宋词也让背,又抽一篇散文,还是背。接着考《四书》,学生胖只背了《论语》、《孟子》,前一篇正在深入学习,后一篇只是会背。
胤祉继续考查学习进度,这回不单是背了,还要抽一两句考意思。
学生胖开始背。心里腹诽,检查功课是他玛法和他阿玛的工作,教功课是他师傅的工作,为什么当他师傅的三叔,今天抢了玛法的活。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等胤祉要再看一看学生胖的字写得如何的时候,下课时间到了。
胤祉傻眼了,今天他汗阿玛必然要问都教了什么的,这可怎么回答?
有心拖堂吧,外面,他那个可以在这个季节拿来降温的四弟已经提前过来了。
这天,考查成果的时候,康熙的目光刺得他头皮发麻。还是他侄子给解的围:“玛法,今天三叔给孙儿温习了功课,孙儿都没觉得,这些日子都学了这么多东西了呢。”
康熙道:“弘旦,你今天的功课是把大字写上十幅,小楷写十页,去写罢。”
留下胤祉一顿耳提面命:“弘旦书读到为政篇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