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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叫你说的?怎么没跟我说?”
弘暘默,身体不好的孩子,心思有点儿细。忍下了话,蒙头不理人。
弘晰恨恨地道:“那难道不是我额娘?我也一样是额娘的儿子,怎么就不告诉我,偏叫你……”
弘暘一掀被子:“是我自己想说的,不干额娘的事儿。”真是他自己想的,他跟自己的亲妈更亲近些,不像弘晰,有点觉得被忽视了,反而对两边的亲疏不那么明显。
弘晰一顿,埋怨弘暘:“那也该跟我说,我要知道了,总不会办成这样,额娘也差点儿挨着了。”
弘暘不说话了,嬷嬷们来了:“主子,该安置了,后半晌还有课呢。”对了,这俩的年纪到了能上骑射课的时候了。
另一边儿,小胖子折磨弟弟的愿望落空,不高兴地回去住了。好吧,自己的房间依旧归自己是个好消息,还是高兴一点吧。
而小胖子的父母,却有另一番交流了。淑嘉轻声埋怨了一句:“当其子女不言父母之短。”
胤礽哼了一声,不想说话。
“是我没想周详,光顾着两个孩子了,倒忘了他们的额娘。毓庆宫(此处指胤礽寝宫)不是还有两处配殿么?一处存书(太子妃撺掇的),另一处可以收拾出来……”
“不要说了,另一处我还有旁的用处呢!”那一处是胤礽招呼比较倾向于太子的、可以发展为心腹型詹事府官员来喝茶,张英就有此殊荣。坐在西配殿里,对门又是存书的地方,显示出了太子大人好学、不好珠宝美色。
“我怎么不知道?”
“睡了。”当然是太子自己的主意,原本锁上的配殿打开了一打扫就成的,一句话的事儿,不用通过老婆。也没有过来跟老婆端议:这样拉拢他们行不行。
午觉起来,太子妃下令,今天中午的事情谁都不许说出去。然后对弘暘道:“你安心去用功,你说的那个事儿,我再想想办法。”
两兄弟走了。
晚间的时候,胤礽的脾气过了。淑嘉对他道:“差点儿忘了说了,我叫南边儿的先进些样子来看看妥当不妥当,铺子的事儿还要等呢。外头那几个府里,都还没有动静?”
“小半年了,还没动静?”
不急不急,也快了。荣国府修个花园,光弄个十二个小姑娘的戏班子就要三万两银子,直郡王修庙,肯定不止十二个和尚。
“和尚也要穿衣吃饭、也要法器经卷,这得花多少钱?连买地带修建,又是一笔不小的款子。再俭省,也得花个几万银子。”
胤禔有钱,不过二十三万,他现在要给自家佣人发工资、给老婆孩子发零花钱。此外还有其他的用项,比如礼尚往来,有自己府邸的人就是与住在宫里的不一样,更要多花钱。
“估摸着今年年底之前,胤禔就会发现,他家库房去了一小半儿了。再说了,”淑嘉微微一笑,“直王的的大格格的嫁妆也得从现在开始攒了,哪怕到时候有汗阿玛慷慨,他也不可能一毛不拔。“
你家可有四人组成的等差数列待嫁团啊。淑嘉默默地想。
胤礽听到这个好消息,脸色变成一天中最好的样子了。
赚钱是个技术活
经商补贴家用这种事情,实在是急不得,想赚钱,就得一步一步来,哪怕你是想诈骗,也得很设好了局不是?哪怕是想讨饭,也得先弄个破盆不是?哪怕来钱多的抢银行,你还得先弄个头套吧?何况你需要的还不是一个小数目,并且是常年需要。
先弄个样品,也是考验一下办事者的能力,是非常有必要的。
买洋货这个行当,由来已久,却不是非常地普及。背过历史课本的同学大约都还记得,鸦片战争之前中国在国际贸易里是入超,国货很受外国欢迎,而外国的东西在中国没多少市场。
在这里呢,要更正一下,生活用品方面,这个年代的舶来品没有国货受欢迎。但是,奢侈品方面呢,还有颇有几样很得大家(这里的大家指买得起的人)的喜欢的。
比如说吧,外国出产的象牙啦(国内产量也少)、珠宝啦、某些香料啦,这是传统的输入商品。此外还有新兴的,如大座钟、小怀表、样式新奇的玻璃盏、装饰华丽的镜子等等。
有些东西光装运就需要一点技术含量(或者说经验),如玻璃镜子你就不能跟铜镜似的运。
还有,什么样的东西受京城人士的欢迎,不要真以为这里是个钱多人傻的地方,有些东西他们还真不稀罕去买。
太子妃这个职业的一大缺点就是几乎不太可能见着外臣,淑嘉只能通过青衿等人传达讯息。淑嘉把命令传了下去了之后,外面就开始紧张地动作了起来办事效率也在考核的范围之内。
当天也只得到了一个‘次日带人动身南下的消息’,淑嘉别无他法。倒是胤礽,如今手上倒有几个算是可靠的人,到外面半是查看、半是监督地一看,确实是在干活儿。
这是一件事,另一件对于弘暘提出来的‘他额娘’的午休问题,太子妃只能非常遗憾地表示目前没有空房非常好心地问李甲氏要不要跟她中午挤一挤,把李甲氏吓个半死。她还不能责怪弘暘,又不敢多表白‘说了人家也未必信啊’。
战战兢兢,好好表现,以图后效。
胤礽早把这事丢到脑后,听说了自家的商业问题之后,道:“既这么着,叫他们先办着罢,我估摸着,一来一往,又是押着东西,没几个月办不下来。”
“年前能回来就好,我也没指望这一次能有多大的收益。就算是咱们自用的,比起在京中采办还是要划算。”
胤礽取笑道:“这会儿算来算去的,咱们倒好像一对儿守财奴了。”
淑嘉白了他一眼:“这世上有几个不为钱财操心的?你昨儿还说呢,库里银子不大够使了。”
“我那是朝政。”哪一年不要免几十个地方的钱粮?皇帝出行不要钱啊?跟葛尔丹干仗,把国库掏了一半儿好不好?今年还闹了场大水,修堤坝、赈灾民,样样要钱。
得,只要是当家的,就得知道柴米贵。两个人谁也别笑话谁,谁也别想表白了。
胤礽又叹道:“汗阿玛快回来了。”
“这不是好事么?”
抬抬眼皮,看看老婆:“定的是九月初。”
“是啊,早就说了,出行的银子都使出去了,迎汗阿玛回来不花什么钱。”
“下个月就是皇太后祖母圣寿了……”为难的事儿在这儿呢。
“这有什么?我早就准备好啦,”淑嘉扳着指头数,“插屏、佛像、衣裳、摆设……原先办的那些还有余量,尽够了。咱们虽说看着紧点儿,也足够支撑二年的了。”
“这点子可不够,今年他们都开府了,手头宽裕了,看汗阿玛万寿的时候,那还是现添补的一些个呢,都已经很能看得下去了。这会儿皇太后祖母圣寿,他们只有办得更尽心。这且不说,年礼呢?得做齐了全套,还不知道南边儿来的东西咱们用得用不得呢。”
淑嘉出了口气:“也是。”
他们都想错了,搬出去的人压根儿就不很宽裕。
“叫他们到我这里交账来,”三福晋董鄂氏冷静地吩咐道,“你们两个,到外账房上去,把管事的叫到二门上来,预备问话。内账房的也过来。”
说这话的时候,康熙已经带着大部队回京了。人人兴高采烈,最不高兴的当属三阿哥夫妇了。
今年三福晋没有随着胤祉一道北上,她们家刚分府,零零碎碎收拾院子就花了一个月。又要与各处管事沟通,熟悉家中事务,清点自家财产,事情办到一半儿,又诊出有孕来,三福晋干脆就没去。她心里也埋怨胤祉的,怎么在大事上这么糊涂了?
最可恨的是,事先也不说一声,自己一拍脑袋就把头给剃了,当时三福晋正在去探望生病的大福晋呢。回来就听说她老公把头剃了,皇帝一生气要剃他的郡王衔儿。连累得额娘和老婆孩子一起跟着窝脖子。
这事儿还没办法讨饶。
三福晋的主意,只能在未来的日子里讨好。讨好皇太后、讨好皇帝,在各宫主位那里拉关系,时常进宫去跟二嫂拉拉家常增进感情,等到有好事儿的时候能想起胤祉,走个曲线升爵之路。
这不,皇太后生日十月初三,还有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到了。这可是个要上赶着表现的好机会,礼物要送到、心意要表达好,可就要下些本钱了。三福晋先开了库房,看看东西。因为要郑重,就看什么都觉得轻了,勉强选了一些,觉得需要采买。
这一个多月以来,断断续续的,她在整理财务状况之外,倒也收集了不少东西。只是前儿铸的一尊金佛到了,样子倒是让人满意,今儿再看的时候,觉得后背的地方衣裳纹路不够柔和。三福晋就想再重置一样,替了这尊金佛。
这就要用到银子。还有进奉的衣裳,还有两件没有得,但是预定的款子已经付了,需要催工。三福晋想在奉上之前多提前几天,自己验看,哪怕有不满意的地方也有时间修改。
外面先把账本儿奉进来,人在二门外等着回话。董鄂氏一翻看,就皱了眉了:“账面怎么没多少银子了?”
她这里的婆子就要跑到二门上,传话把话再问一遍。
外面说:“除置办皇太后圣寿节礼,又有今年的年礼也要开始着手了,虽不急,也略办了十几样儿,这一笔又去了二万。咱们府里也没有把十几万的银子这么空堆着的事儿,有些还存在库里呢。”
婆子再回来回禀董鄂氏:“外头说……”账房管事还有一句话她没敢学‘统共分了这些银子下来,也不能一年就使尽了啊。’
董鄂氏在婆子跑腿的功夫里还在翻看账本儿呢:“这一样,该是有内务府发的东西,怎么是自家采买了?马克笃呢?这不该是他着人领的么?”
婆子再跑出去。
外头回道:“他不是叫革职了么?”
内面,董鄂氏听得哑然,是啊,胤祉已经不是王了,哪里来的长史?恨声道:“这起子混账,都是他们不劝着点儿贝勒,闹出这样的事儿来,他反倒没事儿了。”
这话说得不公平。
皇三子、原诚郡王胤祉,急匆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