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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受不难受?热着了?想不想喝水?额娘看看。”
弘暘深感丢脸,他弟弟、他叔叔们都作赳赳男儿状,只有他比姑娘还娇贵。他额娘又当众把他当宝宝似的照顾,不似宫中其他人少得生母照顾极盼母爱,弘暘一别脸:“我没事儿!”
御医来看了一回,只说是原本体虚,今天又晒得久了,并无大事:“只要小心,万不了再这样晒了。可多喝点水、用点果子,只不要太冰的,用膳的时候多喝点汤。歇两一天就好了。”
弘暘小声对李甲氏嘀咕:“都说了没事儿了。”
终于可以吃西瓜了,正好,温度也变得不凉了,正适合弘暘小朋友吃一点。
淑嘉咬了一口西瓜:“今年的瓜都不错,又甜又起沙。”
“那是特特种了送进宫的,当然不坏。”胤礽心中有事儿,顺口答道。
李佳氏默默吃西瓜,她的话越来越少。李甲氏则是担心着儿子的身体,儿子与丈夫两选一,绝对是选儿子的。
西瓜是利尿的,哪怕是吃一小片,只要身体里不是太缺水,很快就会有某些需要。淑嘉看各人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果断决定结束这次家庭联谊。别人都好说,胤礽脸上淡淡的,虽看不出喜怒,淑嘉却知道他心里有事儿。
“今儿给汗阿玛送行,他们兄弟都不用上学,正好松快半天,弘暘更得好好歇一歇。叫他们去歇着可好?”
胤礽一点头,先对弘晰道:“你额娘许了你的假,你也不能放松了功课,仔细明儿师傅问你。”
弘晰正握着根绦子,绦子的另一头在小胖子的手里。看着小胖子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此句写实),就是拽不动,弘晰对他吐了吐舌头。一听胤礽训话,放下与小胖子拔河的手,乖乖一道:“儿子明白。”
他一松手,小胖子后仰,大头朝后,差点没摔着。亏得方氏手脚麻利,扶住了小胖子。淑嘉看得心头一紧,胤礽也差点吓了一跳:“你那是什么样子?”弘晰刷地从炕沿上下来站好。
弘暘更低落了,他爹都不管他学习情况。只听胤礽对李甲氏道:“弘暘你多照看一点。”唉,果然没把他当大孩子看,讨厌。
作为一个正在有心事的爹,胤礽并没有注意到弘暘的情绪,他正忧愁着呢。把侧室与庶子弄走,胤礽才对小胖子的乳母、保姆们道:“往后看小阿哥,要更尽心些才好。”又赏了方氏二十两银子。淑嘉心中记下,预备着等会儿胤礽去办差了,。
胤礽摆手道:“好了,把阿哥抱下去吧。”淑嘉看看钟点,正是小胖子午休的时候,也是大家歇晌的时候了。
今天中午注定睡不好,因为胤礽有事情要问。“你近来有没有听到简亲王家什么新消息?”
淑嘉正要合眼呢,听这么一问,眨了眨眼:“新消息倒是不多,不过,他们家福晋倒是常来看皇太后。怎么了?”
唔,看来我猜得不错,胤礽心里有数了,不过,还需要再事后证实一下。总的来说,问题应该不大,只要雅尔江阿不犯‘十恶’他总能让雅尔江阿如愿。“没事儿,今儿见着他了,就随口问问。”
才怪,刚才沉着脸,现在一副安心的样子。但是他不说,淑嘉就不好直接问。在要睡觉的时候被缠着问东问西,那是很容易让人抓狂的一件事情,她只是暗下决心,过两天可以问一问宁蕙。
就这样,太子爷睡了,太子妃反而睡不着了。
没两天,淑嘉就知道了事情梗概,消息来源自是宁蕙。
宁蕙说得含蓄,其中包含的信息却足够脑补出一部宅斗小说,还是极其精彩的那一种。“先前我们爷还说了,王爷送我们爷征剿,就是为的给他加点子份量,好请封世子的。这会儿大军回来好几个月了,一丝风声都没有,王爷什么都没说。前儿还说我们爷,说他不管兄弟。”
“您想想,我们爷自打回来,就开始当差了。他与那些小兄弟们差着十来岁呢,平日都不在一处,上头又有王爷在还有福晋管家,哪轮得到我们关心?我们爷打小没了额娘,于这些上头本就知道得少。这会子,不知道谁又说了这些个话,叫王爷把我们爷一通好训。”
淑嘉心说,你这话说得厚道了,还有一句更诛心的你还没说:就算要关心,他们的亲妈还担心你们会害他。雅尔江阿与胤礽其实是一样的货色,仅存嫡子,看别人就带着点儿优越感,然后别人又都有妈看着,当然跟亲妈比较近。这两位都是那种等着人去讨好的人种,给人以傲慢印象也是常理。
回来对胤礽说了,胤礽道:“我道什么,原来如此!他们家的女人,真这么厉害?要是雅布叫枕头风吹傻了,那可真叫人瞧不起了。”
淑嘉道:“我看未必。”
“是么?”
“既问了他是不是关心兄弟,简王就有为他请封的意思在里头了。”
“你倒看得开。”
“这是自然。不然何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挑剔这个?他怎么不挑剔旁人呢?越是这样,越发是在意雅尔江阿。世子是以后的王爷,他兄弟们又小,还要托赖他照顾呢,怎么能不友爱?天下父母都是一样的心。”有句话都到嘴边儿了,淑嘉还是忍住了没说出来,比如当年汉景帝家的栗姬。
“唔。”最后一句话打动了胤礽,他如今也是父亲了,比划一下,不错,如果要有一人托付身后事,必须是对其他的儿子都很好才行。谢天谢地,太子殿下的换位思考技能升级了。
胤礽望着门檐出了一会儿神,忽然笑道:“倒好像汉时栗姬,景帝以姬妾相托,她反生怨怼。”就算当时应下来了,事后翻脸也行啊。与太子妃一样,太子爷生生把最后一句话给咽了下去没说出来。
淑嘉镇定地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胸怀宽广才有大造化。她那会儿没佛祖,若是有,多念念经,对她倒有好处。”
胤礽一挑眉,勾起了唇角:“弘旦呢?”
“今儿在炕上走了一早上,累得睡下了。”
“是走了一早上,不是跌了一早上的跤?”
雅尔江阿事件告一段落,太子爷可以专心处理索额图事件了。
拎了一张纸在面前,小太监伶俐地上前磨墨。胤礽忽然觉得烦,挥手把人摒退了,抽出本书来横在眼前。
这种事情根本不用写好不好?代入一下,我家奴才,把着我的儿子们互相斗,我会高兴么?
眼下最烦的还有一条:年龄。索党中人,从魁首索额图算起,开始老迈者多,而新进者少。索额图也有儿子,但是能有大影响的却一个也没有。赫舍里氏的精华,仿佛已经被索尼与索额图两人用光了。即使再有所谓俊杰,也无这两位的气势。要命了!
老牛拉破车,能跑得起来才怪!
再看看其成员,当然也有如齐世武等壮年且有为的人,然如索额图常挂在嘴边的人,都是被皇帝削成白板一、二十年都不再提起的。可索额图信他们,不愿舍了他们。这些被淘汰了的蠢蛋偏偏又会出馊主意,必会连累索额图,最后危及东宫。
胤礽从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清醒:汗阿玛绝不乐见自己亲自一个老迈腐朽的索额图,拖着一帮子的陈腐旧吏,坐在一辆破车上。不与索额图划清界限,就等着被汗阿玛划清界限吧。
不管索额图有没有私心,这么些年他都陪着自己。就算自己不乐意,也要考虑到索额图真要坏了事儿,对自己的影响。多少年下来,大家都已经默认了太子要做的事=索额图要做的事,胤禔要做的事=明珠要做的事,这两个诡异的等式了。
索额图隐退,必须是光荣的谢幕,而不能是被人哄下台。想要索额图有所善终,就得让他不再惹祸,而最佳的避祸方法,就是让他失去惹祸的能力。
而胤禔那里,情况也差不多。然而如石家那只老狐狸所说,明珠比索额图还更得圣心一点,明珠总是在最合适的时候选择最鲜明正确的立场除了夺嫡。
抹了一把脸,胤礽又在心里把朝中诸人都过了一遍。要让索额图致休,就得预备一个能够代替其作用的人,不然就等着被胤禔和明珠死咬不放吧。虽说不能再明着形成一党,到底要有一点自己的势力的,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不幸的是赫舍里氏再无能拿得出手的人了,他的外祖父一系衰落。另一叔外祖父法保丢了世袭的爵位,心裕则被康熙斥为懒惰。反正四下一看,母亲娘家除了索额图就没人了。
石家倒是能用,只是胤礽不打算明着用,既有这一层姻亲的关系,就是自己的势力范围,平日里慢慢相处就好。如果明着来,则又是一索党,同样招眼。也好,自己打算的就是暗中选几个得力的人就好。
还有防着的一条,就是给人以凉薄之感。索额图毕竟与自己搅在一起这么多年,一旦自己暗示索额图急流勇退,在这个明珠恢复了的时候,难保会有‘皇太子不恤旧臣’的话传出来。这样的名声可不好,不但索党中人会疏远自己,朝中其他人对自己的印象也会变差。最可怕的是,说不定汗阿玛也会有同样的想法。
唔……是时候……亲近一下汗阿玛派来的人了,不过要找个合适的切入点。然后可以名正言顺地把高三燮等调到自己身边,再通过这些人,传去些许风声到乾清宫,表明心迹。这样总比自己跑去痛哭流涕地说索额图不堪用了强。
也许,可以从索党里再找一些可用之人,以示自己并不忘旧。可是找了一圈儿,他发现,他对这些人并不怎么熟悉。真是个悲剧。
深叹了一口气,胤礽想了一下,自己通常是在什么时候用高三燮、贾应选等人在侧的?处理政务?不是个好切入点,PSAA。与人密谈?从来都是把人家支开的,PASS。四下闲逛?我哪有功夫闲逛啊?!他也不贴身伺候。
咦?等等!
胤礽走出门去,伸了个懒腰。此时他正在惇本殿,贾应选立在一旁伺候着。心里正纳闷呢,太子爷这绝对是有心事了,眼前的书有小半个时辰了,愣是没翻过页。见胤礽突然站了起来,连忙跟着出去了:“太子爷,要备辇么?这会儿正热呢。”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