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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做一些短小的梦,梦里有人在我面前人头落地,路边躺着几具无名的尸体。有小风卷起地上的尘埃,让这样的画面在我面前变得模糊不清,我也不想看清。我似乎只盯着怀里抱着的一个大水罐,在路上慌慌忙忙的走着。我要去一个地方,要去救一个人。
有人想拿走我怀里的水罐。
不要!长安城外正在闹旱灾,这些水得来不易,我的水罐!
我去抢,扑了个空,不!
我醒了。
尚在初醒的失神之中,一个热热乎乎的身体填去了我怀中水罐留下的空白,让我从怔忡中清醒过来,耳边听到噗地一声闷响,那是海绵宝宝落地的声音。
“老黑!”我惊呼。难怪每天早晨醒来,我都扒着他的身子睡得没了样子,原来竟是这样!我可怜的海绵宝宝。
“飞帘。”他温声回应。手臂轻轻的圈住我。
“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立刻在我脸上胡乱舔了几下,“嘘,接着睡吧。”
现在这样,我哪还能睡得着,“你招惹我!”
“好啦,你抱着我才睡得香些。”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我怒,拉开他的衣襟,把手伸了进去,摸他胸前的两点。他总是欺负我,其实我也会的。我都没摸过他的呢。
他倒吸一口冷气,“飞帘,好飞帘,别!”他按住我的手,“我在想打仗的事,你别闹。”
“打仗怎么了,我不管,偏要……”在他大手下的小手仍不安分。
“别,打仗和我俩这事很有关系。你想啊,要是我们现在就做了,万一我真的行了,让你怀孕了怎么办?一旦战事激烈,至少得四、五个月都不得安宁。你跟着我,四处奔波,挺是大着个肚子,要吃多少苦!”
我停了手,想了一下,他说得有道理,那时候我自己辛苦不说,还可能拖累别人。
他把手滑到我的肚子上,热乎乎的停在那里,“我们得找个好时机要孩子,至少得等我兵强马壮的时候,那时我才能更好的保护你。我们会有很多孩子,所有的孩子都是亲兄弟、亲姐妹,不用争不用吵,更不用……”
我呆了呆,所以有的孩子都是亲兄弟、亲姐妹!这是他对我的承诺吗?他的那个心爱的女孩呢?他真的放弃了?
“男孩像我,女孩像你,每一个都相亲相爱。”他无限向往的说。
“那……”这时候再提什么他心爱的女孩似乎太煞风景了。我及时住了嘴。
“怎么?”他问。
“如果有贤惠得体漂亮善良……”
“不要。”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你就说不要!”
“反正我只对你有感觉。其它女人我一概不要。”
“如果有贤惠得体漂亮善良的女儿,却长得像你怎么办?你不要?”
他语塞。然后惩罚似的,在我屁股上轻拍一下。
“这也是很有可能的,你别以为都是小梁长得像老梁,你长得像先帝这样。也会有女儿像父亲,儿子像母亲的。比如澈,就长得像他娘。”
我身边的人一下子沉默了,本来在我身上乱摸的手也停住了。
我爬起来,凑到他脸旁,把他的脸搬得侧向我,在黑暗中,假装仔细的看了看,下了断语:“你不喜欢你老爹!”然后大大的吐了一口气,“你老爹肯定没我老爹好,我老爹从来不舍得动我一指头。”
“夏侯对你很好吗?”一到我和夏家的事,他就特别关心。
“不是夏侯,是我自己的老爹地。”我扑在他的肩头。用唇去碰触他的脸。
他没有逼问,好半天,他的手又慢慢插进我的发丝里,一下一下轻轻的揉着我的头皮。我以为他又在奇怪我倒底是谁了。如果他此时逼问,我就告诉他!
没想到,他一开口却是:“我,其实不喜欢我自己长得像先帝,”他幽幽地说。
这个我其实早就觉查到了,所以也不太奇怪他会这样说。
“可我是他的儿子,而且是长得最像他的儿子,我没有办法。”他说。
我有些不敢接茬,他想对我说什么?他过去的经历似乎总是惨痛。我用唇好好地碰触他的脸颊,仔细感受,还是能觉察他脸上那些细小的疤痕。
“直到有一天,我的脸受了伤,那时——说实话,那时我心里挺高兴的,我终于可以不用顶着一张酷似先帝的脸了,这张脸让我整日不敢出门,让我觉得自己羞于见人。”
我想起狐狸二哥曾说那时的齐王是不出门的。可现在……他在人前,总躲在面具后面。和躲在家里不出门也是差不多吧。
“你脸上的伤是小梁给你治的?”我随口问。
“不是。”
“哦,那一定是老梁了。他的治伤药可好了,一定是他了。”
“他的治伤药有确是天下独步,可,也不是他。”他说,忽然翻了个身,把我扑在他身下,并把我整个人挤在他怀里。我闭了眼,嗅他身上的气息,好闻的熏香味和中药的味道。他吃的该死的药!
“我一直想对你说这事。”他说,“可又怕你想太多,误解了我。”他语速有些急,好像很激动。可说了一半,又突然停下。他似乎是在下什么重大决心,要说一个很重大的话题似的。
我明白了,“哦,是那个你心爱的姑娘。”一说出来,心里又是一阵酸意。原来他还是要说他心爱的姑娘。
“是的,我心爱的……”他吻了下来,学我刚才的样子,用唇碰触我的脸脸颊。
我不知所措,此时我是不是该避开一些?
“我心爱的……”他语不成句,在黑暗中,我能看见的,只有他眼睛亮亮地盯着我,“用她的小手……一点点的拼……”他的吻,完美的真正意义上的吻,雨点般落在我的脸上。他似乎急于让我知道什么,“我没想到她会对我这么细心,”他说,“后来,梁太医也说,这姑娘太细致了……她为了,我的妻子以后不会嫌弃我……”
我的心中,某处尘封的记忆似乎突然打开了。似乎很遥远,又似乎近在眼前。我需要集中精力。
可他不肯停下来,继续疯狂的吻着我,中间夹杂着他含糊不清的碎语,“我后来想,我这张脸从此就不再与先帝有关,这张脸是她的,是我心爱的姑娘的了,只与她有关!”他说,“飞帘,这张脸,美也罢,丑也罢,从此都只与她有关,只要她喜欢。飞帘。”他的眼睛里有一团火,灼灼的烧着。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影子在我脑海里只刚刚一闪,黑蝙蝠的下一个动作就弄得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突然抓住我一只手,搭在他的脖颈处,“飞帘,我一直想告诉你,但又怕你想太多,飞帘,你可还记得你的木乃伊?!”
第90章重托
井天殿前院子里,几棵石榴、枣树全都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丫失去了色彩,在清晨灰暗的天空下,蒙眬如散不尽的烟雾。天空中零星的小雪花散漫地摇曳而下,长安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不期而至。
“飞帘,”身后的人张开了手臂,从背后把我揽入他温暖的怀里,“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穿这么少,一大早就在这外面站着,当心生病。”
我不做声。看着在天空中飞舞的雪花发呆。
背后的人深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告诉你之后,你又会多心!”他的手臂尽量包裹着我,挡住窗外吹进来的寒气。
“这两天你都不怎么和我说话,每天天不亮就起来一个人发呆。你是生我气了吗?还是……”他吻我后脖颈。“飞帘,你一向心宽,这一次怎么这么久不能释然?”
我没有生他的气,只是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为自己难过。原来,绕了这么大一圈,我就是他苦苦找寻的心爱的女孩。我一直以来当作是我潜在情敌的那个姑娘,根本不存在!这原本应该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可不知为什么,一股莫名的酸涩如野草般在我心中滋生。
他忽然一把把我抱起,强迫我离开了窗口。我没有挣扎,只乖顺的伏在他的肩头。
他把我抱回床上,塞进被子里。“你是不是故意想冻病了,就不用跟着我出去征战?”
我没那么想过。
那天晚上,他对我说出他就是木乃伊后,我除了发傻还是发傻。那个呆呆的、容易害羞的木乃伊,本来已经在我的记忆中模糊起来。那些从肿涨的唇齿间吐出的零零落落的话语也渐渐被我淡忘。我差不多已经完全习惯了一个被我称为黑蝙蝠的家伙,每日里对我的腻腻歪歪或卿卿我我。因为他充满爱意的厮缠,我甚至原谅了这只黑蝙蝠最初对我的粗暴和生涩,决心把自己的身心毫无保留的交给他。我已经放下心来,等着他给我的爱,全部的爱。
可突然,这两个本不相干的形像重叠起来,本来应该爱我的黑蝙蝠说:“我是那个非常感激你的木乃伊。”
我没有生他的气。只是我的心变得不那么确定,不仅对他,甚至对我自己。
“你总是发呆,”他合身扑在我身上,隔着一层被子。“那天我说出实情后你就一直发呆。”他抱住我,用了一些力气。“你当时如果打我几拳,咬我几口,再把我一脚踹下床,我心里还好受些,现在这样对我不理不睬的,是存心让我着急吗?”
他的唇凑上来,贴上我的唇,微启了唇瓣,含住我的上唇,轻轻的吮着。吮得我上唇发麻后,又换了我的下唇。他现在吻得越来越好了,虽然还淡不上熟练,但他知道怎么取悦于我。
“飞帘,”他的唇几乎没离开我的,我们不得不交换彼此的呼吸。“我一直不敢说破,有大半就是因为你这爱纠结的毛病。我记得你在井下时,对我说你不会找我,‘免得你有压力,以为讨债的来啦。’所以我就想,你若知道了我是谁,你那整日胡思乱想的小脑瓜一定会怀疑我对你的喜爱是在还债。”
他微微喘息,有些说不下去。“我,一直为此担心着。”他连同被子一起把我裹在他怀里。“飞帘,”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我真的是两次爱上了你!”
两次!这是多么荒谬的事啊!
他用舌尖试探我唇间的缝隙,见我不放他进来。索性用手掰我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