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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懂,说魏王不得人心?那么得人心的又是谁?实力最强的是谁?宫中还有个伤重的老皇帝,这事又是真还是假?我还想起了木乃伊,他那么匆匆忙忙的离去,为的又是什么?
此时小家伙也注意到了坐在泥地上的我。
他撇了一下嘴。
我坐端正了,问他:“二姐我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他说:“望舒姐姐的好东西到了你身上都被糟蹋了。”
“咦,我糟蹋什么了?别冤枉我。”
他点点我头上的发带,“望舒姐姐绣这个彩蝶戏牡丹的发带,用了快一个月的时间,本来是想送别人的。可没想到突然打起仗来,才没能把东西送出去,如今便宜了你。可你却这样胡乱用来扎头发,真是暴殄天物了。”
我把那根发带解下来,果然绣得精美,粉嘟嘟的牡丹,各色的小蝴蝶。方寸间的细条上,绣了密密的针线。
这是为某个“别人”绣的!我小心把这个发带收起来,到时若有机会,还是还给姐姐吧,万一她又后悔呢?
“为什么打仗了就不能送出去了?”我八卦起来,想象姐姐的情郎是不是打仗去了。
“因为梅公子不听姐姐的话,不肯说动他家里去依附秦王。”
“为什么要依附秦王?”
“因为夏家是依附晋王啊!”
等等,等等,我得算计一下了,我再一次觉得脑子不够用。夏家原来是依附晋王的。就是二哥让我去送信的第一家么!那个画了那幅搞笑的、不成比例的、马屁画的晋王。也是木乃伊所声称的主人。
而姐姐却要自己潜在的婆家去依附秦王,这是怎么个情况?难道是……脚踏两只船?还有什么梅公子,刚才是谁提起过这个名字来着?对了,是二哥,他对着望舒姐姐说什么梅公子常来,原来如此!
我想到那日在井底,听到秦王的军队经过时整齐的步伐,还有那严明的纪律。
“那个秦王是不是实力最强的?”我问,头一次把一些东西联系起来了。
小家伙严肃的点点头,“秦王长年驻守潼关,英明神武,军功最著。”
“那晋王呢?有什么优势?”
“晋王人很好,有贤王之名啊,这你都不知道?”
“于是,梅家也想把宝押在晋王身上?”我终于明白了,这天下江山怕是得晋王来坐了,所谓众望所归、民心所向。那个马屁精晋王,早就有所准备,一直在收买人心,不是一般人啊!
“梅翰林,就是梅公子的爹,本就和晋王走得近啊!其它王爷根本就不在梅公子眼中。又如何肯听姐姐的改弦更张。”小家伙说。
原来各家都是抢抱粗腿,谁也不肯落后,那个晋王太会做人了。居然是人人爱戴。那姐姐要梅家依附秦王,又是打得什么主意?
“那你觉得今夜魏王攻城,没有一点胜算?”
“本来可能还有一点机会,可今夜要下大雨了!”小家伙瞥一眼地上忙碌的蚂蚁,微微冷笑。看起来全是老成,没一点孩子气。
“下雨怎么了?”
“魏王手下原是京城九门的守军。平日里在皇城中不可一世,作威作福。看似神气,却根本不堪一击。下雨的日子,他们从来不出操。更何况,秦王虽败,残兵数量仍然不少,在城外少不了还要再打一仗。到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但他们打来打去,少不了是两败俱伤,晋王兵少,却得人心,最终却很可能黄雀在后。”
我向小家伙挑起了大拇指,他分析的很在理。小小年纪真是不得了。
他倒有些羞涩,“我这也是从二哥和学里同窗那里听来的。”
“你有当大元帅的潜力,”我说,“好好学吧。将来会有出息的。”
他点点头,“二哥也说,‘久乱必治’,以后会有让我大展身手但平盛世。”
二哥居然也有此等见识!
“那么,还有个齐王呢?”我想起了那个清冷的小院,那张没有落款的巨幅山水画,和那个充满戒备的人。
“齐王?没听说过。”小家伙答得干脆,“我在学里听到的几个有实力问鼎的王爷中,没有齐王这号人物。”
这就怪了!
第17章
到夜幕降临,二哥也没有回来。
既然夏家投靠了晋王,想来今晚这样的关键时刻,晋王也定是会有所动作。二哥忙的大约也是大事。我不管,连日来折腾得够累了,对我来说,睡觉才是最大的事。院子里只有一位老嬷嬷,现在打两个人的洗漱热水十分困难。我拎了铜壶打算一起去。
老嬷嬷却被我吓得不轻,无论如何也不要我同行。正在争执,我突然发现小雷站在一边,小小的粉面上,阴沉沉的。
我冲他笑,“如果看见了我会有什么后果?”我问小雷。
我的意思是问,如果我被娘看见会有什么后果,他们怕的不就是这个?小雷变了脸。扭头进去了。
老嬷嬷看着我,叹了一口气。
不会吧,看着样子后果十分严重。其实我也能猜出个大概,不就是我娘生我时难产生病,父亲后来移情别恋,娶了房小妾,小妾又生了小雷。但母亲毕竟是原配,情分还在,何况还生了那么多孩子,父亲新鲜劲儿过去,又回到母亲身边。
宅斗啥的,我小说看过不少,这是个原配战胜小妾的故事而已,了无新意。
不过,我觉得,以我娘目前的情况看,是病,得治!
我还是坚持去了趟厨房,倒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是那些仆人看到小姐出来打水,十分惊奇而已,那眼神和表情中的轻视我还是看得出来的。这大概也就是后来夏府上下没人称我为小姐的原因。他们眼皮浅,我脸皮老,倒是两不相干。
二哥一直没回来,倒是姐姐又派人来问候了一回,礼数确实是很周到。我无人可派,虚礼就全勉了,直接上床睡觉。
果然,才躺下,雨就下起来,先是零星的声响在房顶的瓦片上跳动。后来渐渐趋急,响成了一片。姐姐给我的被褥软软绵绵,还有太阳才晒过的香气,比在井底的稻草堆中舒服多了。稻草堆里我都睡得很香,现在更是不在话下。我一下子睡着了。
半夜里,我是被凄厉的惨叫声惊醒的。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作噩梦了,迷迷糊糊好半天,才想起这是在什么地方。惨叫声还在响,我光着脚跳下床,冲到门外。小院里很安静,只是雨下得很大,在房檐处形成一片水帘。我分辨出惨叫声是从夏家隔壁那边传过来的,除却惨叫,还有一些很难分辨的声音。
我沿着房檐跑到小雷的卧房,推开门,房间里点着灯,老嬷嬷在床边缩成一团。看见我没任何表示,我掀床帐,没看见小雷,只有摊开的被窝中间高高鼓起一个大包。我苦笑,我就知道!
我毫不客气的掀开被子,自己钻了进去,小家伙立刻扑了上来,环双臂环上了我的腰。头埋在我怀里。
我说:“别怕!等他们要来破门时再穿衣服也来得及。”虽然二哥说了夏家是安全的,但,我得教会小家伙生存的常识。我说,“你知不知道夏家还有没有不为人知的后门?”
“只有一个我上学走的小门。但,我不知道是不是算‘不为人知’。”小家伙回答我。
“那好,听姐姐教你,一但情况真的紧急,你就穿上你能找到的最差的衣服,走那个小门。如果那个门外也有人,你就翻过院墙,去相对安静的隔壁人家。不要和认识你的仆人们混在一起,人心难测,不是每一个人都值得信任。要学会低调,偶尔收敛起你的公子气质,装出经常挨打、吃不饱的样子。”
小家伙不出声。我知道他听进去了。
小雷的房间离隔壁人家更近,能清晰谍到对面砍瓜切菜般杀人的声音。每一声惨叫都能让小雷的小身子抖一下。虽说他想当大元帅,可毕竟是孩子,没见过真的阵仗,一个在候门富贵中长大的孩子,离杀戮和死亡还是太远。
我不由得想起那个尚未谋面的大哥,一个十二岁就上阵杀敌的孩子!那该是怎么的一种英勇啊!
其实我也很害怕,只能把小雷抱得更紧。二哥说是夏家安全,但,他哪来的信心?我又忍不住要胡思乱想,可想多了,不由得更是一惊,起了一身的冷汗,难道二哥……谁知道呢!
等到隔壁声音渐低,我问小雷:“隔壁是谁家?”
“张丞相。”
丞相!于是丞相已经被灭门了。不知道开国老臣现在还能剩下几个,怕是已经杀得差不多了,不然岂能由着这些王子们如此胡作非为。更妙的是,没人知道这人是谁杀的,眼下正在攻城的魏王想来会背黑锅。
魏王已经在长安城中清洗过一回了,他追杀晋王出了长安,没杀的,十之□都是被他当成了自己人。包括这夏家,也包括张丞相。
可惜了,我都能看出魏王其实是个傻瓜。而张丞相大概是对形式误判了,一个掌管京城九门的皇子,可能是皇帝的宠儿,却不一定是天下的贤君。
隔壁的声音渐渐小下去了,直到归于沉寂,小雷依着我坐着,呆呆的隔着床帐看向窗外,窗外已经有了些亮色,雨却没有小下去的意思。
“怎么了?”我问小雷,我看他是在想心事。
“张九和我同窗,他比我只大了一岁。”
是张家的孩子吧,邻居,同窗,以前一定常来常往,难怪小雷伤心难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也只能对着窗外叹气。
“你猜二哥在做什么?”小雷问。
这孩子绝对不是个傻瓜,我想到的他也想到了。我纠结该怎么对他说。是对他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还是对他说你是孩子不要想那么多?我其实不会哄孩子,大部分时间,我在孩子们面前,自己也是个孩子。
小雷说:“你真笨。”
“你说什么?”我愕然。
“你骗人前居然要想这么久。”
呃,这孩子!
没想到二哥先来找我们了。那时我们正在吃早饭,我和小雷每人抱着一大碗稀饭,吸溜吸溜喝得满头大汗,稀饭是好东西,健脾暖胃,还能压惊。
我很满足,看到了自己将来作米虫的美好前途。
二哥就那么急冲冲的闯了进来。进来后看看我们两个,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