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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二小姐?”二哥又开始笑,斜了眼端详我。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慢慢退却,变成了严肃的模样,“其实,你现在这么站着的样子,如一棵笔直的小树。”他说,“真奇怪,好多人都说妹妹,望舒妹妹,如一棵摇曳牡丹。望舒她是那样,顾盼生姿,国色天香。很小时,看到她的人都知道她是美女。可你……别人总是拿花来喻美人,可我突然发现,你实在是像棵树。”
我不知道他这是不是夸我,一个女人像棵树是什么个情况?我不够艳丽不过望舒姐姐立刻就承认了我是二小姐,倒有些出乎我的预料,我在现世里是独子,我可不知道自己面对多出来的妹妹,有没有这么大方。
二哥对那些仆人摆手,示意他们进去。一边对我说:“还是望舒周到,我倒忘了,你还要被褥和盥洗的东西。”
我当然要。
可那老嬷嬷却显然是头次见到这么多人,一时慌得手足无措。二哥只得又叫:“小雷子!小雷子!”
一个男孩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廊檐下,不过十岁左右,脸上的表情却严肃得像个大人。二哥扑上去,先拧了一下他的鼻头。“小雷子,最近这两天,不用去学里,是不是把你的皮都养懒了?”
“二哥哥好。”孩子一本正经的说。
“给你找了个伴,”二哥说,“你姐姐飞帘。”
我冲孩子咧了嘴笑。
二哥立刻说:“就是那个傻乎乎,咧了大嘴的。”
二哥胡说,我的嘴一点也不大。
“你这里有空屋,分一间给她住。”二哥继续和孩子打商量。
“这里所有的屋子都是空的。”
“那……”二哥对这小家伙说话的方式显然见怪不怪了,他自己四下打量,“飞帘就住西厢好了。她和西厢房门口那棵小树倒很般配。”
“那不是棵小树,那是棵种了十八年的金丝楠木。”小雷子指正。
“十八?那不是和我一样大了?”二哥有点惊奇,“果然是楠木!长得真慢啊!”
金丝楠木!我奠,放现代社会可值钱了!我直了眼,端详它细小的枝叶,“它不是长得慢,它是长得仔细,长得充实。”我说。
“你听到没有,”二哥不搭我的腔。他对小雷说,“你这个姐姐说话很混乱,有这么形容树的吗?你以后得小心她。”
那孩子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也不继续二哥的话题,而是一本正经的说:“小雷还要看书,二哥随意。”转身又进去了。
我突然觉得好笑,这孩子还真不简单,敢拂二哥的面子。更重要的是,他显然对他自己的现状有诸多不满,只不过没发作罢了。
那些奴仆早已是鱼贯进了西厢,开始收拾房子。他们很长眼色,知道这府里谁说了算。我帮不上忙,只在一旁看。发现姐姐给我的东西上,全是牡丹纹样。被褥床帐全是手绣的粉色牡丹,铜盆镜架上也都是錾了牡丹花。东西全是半新不旧,显然是她自己平日用的,如今分了一份给我,我有些感动。
果然有个仆妇上前,脸上挂了笑,“大小姐要我传个话给二小姐,这些东西请二小姐先将就些,急切之间来不及准备新的。缓几日再给二小姐一一置办起来。”
我忙说:“这就很好,替我谢谢姐姐。”这些东西都很精致,我大约是眼眶子浅,这么美好的东西还真是觉得稀罕。手绣啊!很值钱的,我只会十字绣,还得用那种早留有孔洞的绣布。我实实在在觉得自己现在是百无一用了。
第16章
我就这么安顿下来。也没有专派侍候我的奴仆丫环什么的,反正我也不需要。
二哥乘着我这边收拾房子,自己脚底抹油溜了。我就知道他是个靠不住的家伙,还说让我做他的尾巴,可他分明是把我当成蜥蜴尾巴了,可以随时甩脱不要。
可我还是安心住了下来,整个小院里只有我和小雷,还有那个年老不顶事的嬷嬷三个人。我的头发干了,用姐姐给的,或骨或玉的梳子通了,发现自己不会绾发髻,便用姐姐给的发带,自己随便在脑后扎成一把。
然后跑出房去找小雷。他根本不在书房里,我连叫了几声“小雷”,也没人应我。
我在院子里打转,知道他和我一样,是需要“藏”起来的孩子。谅他也走不远。果然,我在一棵桂花树下看到了他,背对着我,蹲在地上,手里拿了个树枝。
难不成他在“画个圈圈诅咒”谁
我踮起脚尖,凑了过去,他居然是在看蚂蚁搬家!这小东西,到底是个孩子。
我在他身边蹲下来。蚂蚁们排成队,急匆匆地向桂花树上爬。“这是要下雨吗?”我问。
小雷不说话。
我从他手里夺过树枝,“我们把蚂蚁窝挖开看看,看看它们有没有把存的食物搬空。”说着我就要动手挖。
没想到小家伙突然扑了过来,一下子把我扑倒在地上,愤愤的瞪着我。
“喂!”我也要生气了,真的生气了!“好好的,我又没得罪你,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知不知道什么叫长姐为母!(这些话用在这里,好象没一句合适的!)你个小东西居然敢推姐姐,你是不是以为我打不过你。”
我爬起来,拍屁股上的土,突然一反身,乘他不防备,又把他扑倒在地上。哈,和我斗!
可他一动不动,也没任何挣扎,任由我把他压在身下。这倒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了,本来是想在他头上弹两个粟子的。
小家伙面无表情,完全是交由我处置的模样。我突然觉得好玩,不知道这个小大人似的小东西怕不怕痒,于是呵之,挠胳肢窝、抓腰眼……小家伙瞪大眼睛看着我,一点笑容也没有。
呃,我得承认,我黔驴技穷了。他都不肯配合我一下。可是,这么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家伙,现在逆来顺受的任由我按在地上,就这么放了他我又不甘心。于是,“吧”的一声,我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我笑着坐起来,观察他血向脸上涌,红彤彤的可爱模样。
他自己爬了起来,不看我,拍拍衣服上的尘土,转身要走。
“喂,姐姐还在地上坐着呢。”我叫。
他站住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折回来。我伸手,他迟疑的也伸了手,乘他不备,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带,他又一次滚落在我的怀里。他身上肉肉的,还有些婴儿肥。
我说:“二哥溜了,他不陪我玩儿,你得陪我玩儿。”他垂了眼,不敢看我。脸上更是红得厉害。于是,我又“吧”的一声,这次亲在他脸上。
“你有长成大帅哥的潜力。”我说。
“我想当大元帅!”他突然开了口。
我一愣,然后明白他是听叉了,他不懂什么是帅哥。
“你不要去当什么元帅,元帅要去打仗,打仗就会死人。人都死光了,就没人从事生产,没人生产劳动,国家就会变穷变衰落,然后,国家就会灭亡。所以你不要去当元帅。”
小家伙惊奇的睁大眼睛看着我。好像在看一个疯子。
“真的,”我冲他严肃的点点头,“我回来的路上,看到长安城外碉地都没人耕种,错过了这个春天最好的播种季节,到了秋天必有饥荒。”
这下他懂了,想了一回,“可我是想,像大哥那样去镇守边关。种田的事归大司农管。”
“呃,大哥,那就不一样了。他那叫保家卫国。学习他是对的。可是,千万不要参与到他们皇帝家的事情里去啊。”
小家伙眯了眼,这个动作又有些像二哥了,果然还是一家人啊,“皇帝家的事,已经快结束了。”他说。
“你怎么知道?”我惊奇了。
“魏王要来攻打长安了。最早今天夜里,最晚明天一早。
他说得十分肯定,我却有些疑惑,他一个小孩子家家怎么知道这些?
小家伙过了一会儿,又说,“所以二哥才不理你,所以二哥才叫我今天早点睡觉。”
“他什么时候叫你早点睡觉?”果然消息来源是二哥。
“他昨天就叫我今天早点睡觉,夜间听到什么都别怕。他还说,夏家是万无一失的。
别家的事,听到了也要装没听到。”
我突然觉得二哥很神奇。他显然是知道些什么、参与了什么。也许和那个井底的木乃伊一样也是为某种势力服务的?这不关我的事。可……
“二哥还对你说了什么?”
小家伙想了一下,“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但却是我自己收集来的,与二哥无关。我也有我的消息来源。”他说得老气横秋。让我不免好笑。
不知为什么,我很想知道晋王的事,也许是因为这与木乃伊有关。虽然木乃伊对我说的话,我总不太相信。这家伙现在会在哪里呢?他那么急着离开,会不会与这次魏王攻打长安有关?
我说:“好吧,我要知道那些王爷打仗的事,但你一定不会是白告诉我,你想换什么?”
“你教我你刚才说的那些,那些打仗与生产的事。那个我没在书上看到过。”
呃,我有些汗颜,难道我该讲一下《人口论》或唯物主义?我自己根本就没有系统的看过这些。
不过,我还是对他说:“行啊,那是你姐姐我,自己悟出来的一点小小的、朴素的人生道理。当然会慢慢传授给你。”先答应着再说吧,看在他好学的份上。也许的确该让他懂得点生存哲学,这世界上不仅有争权夺利,也还有其它的一些东西,比如爱与尊重,比如发展与进步。
于是从小家伙的口中,我大概知道了眼下长安的情势。
“魏王本不是众皇子中实力最强的,但却一直是最张扬的。”小家伙已从我的怀中爬起。又在仔细的拍自己身上的土,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我发现这夏家的人,都非常在意自己的仪容。这小家伙的动作和那那狐狸二哥如出一辙。
“他前不久在长安城中杀了好多其他王子,还有反对他的大臣,犯了众怒。”
原来魏王在长安城中一翻杀戮,早已失了人心。人人都知他必不能长久。所以,如果今天攻城的是他,无论输赢,这场战事都要结束了。
我只是不懂,说魏王不得人心?那么得人心的又是谁?实力最强的是谁?宫中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