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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身来道:“姐,你怎么发现那株稻穗的啊?”
她道:“本来我是想……抓些鱼上来的,所以……才不想弄湿衣服。没想……”
他道:“哦,姐,我去生火,你先吃些金橘填饱肚。”
她笑了起来。
在他去拾干柴时,她拿出了磁笛。
甜美的曲声开始回荡在水浪上。那些鱼儿竟相欢跃。而她在瞬间,踏飞去,将一条金色鲤鱼(一斤半)提了起来!
当袅袅炊烟飘拂在水面时,他的外衣已经烘干。
她烤着鱼,道:“快去把身上的这就件换下来吧。”
他道:“不用了,我用真气散干。”
她道:“连儿,不许这样。”
他不解,呆愣了。
她道:“连儿,你在我心中是……可爱又平凡。我不想你卷入江湖纷争。我……希望你做个平平凡凡的人。所以,在可以让生活平凡的时候,就真实而为,好……吗?”
他微笑着转过了身,向丛中走去。……
鱼已经烧好。衣服也都烘干。她撕开鱼,递给他,道:“看来今天是赶不回山庄了。”
天渐渐昏暗。
他却回道:“好香!”
她笑了笑,看着火光,道:“是因为火光很美。”
他听道:“姐,你去过……祁连山吗?”
她侧头问:“没去啊,怎么说起这个?”
他边吃边道:“那儿的火光更美!”
她接道:“连儿去过?”
他道:“它曾带着我游荡过。”
她道:“可你不是十一年未曾睁开过眼睛吗?怎么……”
他不再吃,起身道:“因为这堆火给我的感觉没有那儿浓烈。”
她沉默。
他缓缓道:“因为当时那堆熊熊篝火是为一对新人燃烧,是他们的婚礼。当时在场的也只有我一个人。他们让我和它(驴)为他们见证。可是在我……离开那儿的一天夜晚,我却听到了那女孩的哭声,在峰崖边。应该是……她的新郎被狼群……”
她轻问:“怎么会这样?”
他道:“因为他们的族人不容他和她的错恋。”
她接道:“什么错?”
他道:“那新娘是那族里的圣洁继任星。而她的新郎也比她大很多,而且还是女孩的师父。”
她再度沉默。
而他也不再说下去。直到星稀云暗,才听他开口:“姐,躺会儿吧。”往火堆里添了些许柴。
她看着他,轻轻唤道:“连儿,这儿好冷。”
他起身走近她身旁,坐下来。
此时,她缓缓靠向他肩膀,微微环抱。他一只手轻轻贴着她头发,另一只手不时用木枝拨旺火堆。
就这样,到了天明。
她睡得颇香。
当他想睡时,她已醒来。
她不禁失笑了:“再睡会儿。”手轻轻抚摸着伏睡在自己身前的他的头发。
听她还道:“我给你吹一曲突然而来的灵感。”
笛声轻快悠扬地流动起来。
整个山林水库都已沉醉。就在旋律欲停下来时,从山下走来了一个人,解志。
连习听到了足声,不由立即起来。
爱巾将笛收入袖里;道:“你怎么……会在这?”
解志侧身望向天空;久久才道:“在路上听到了笛声。”
爱巾道:“你是要去鸽岩?”
解志侧过身来,道:“你们也去?”
爱巾道:“善妹发了帖子,对了,静姐呢?”
解志道:“在山下等着。”
爱巾转道:“连儿,那我们还是下山,不走这条路了。”
连习点点头,对解志道:“就你和静姐两个人去?”
解志道:“师娘身体不好,离师弟却留书而别,不知去向。现在山庄就只有少夫人和承儿陪着师娘。”
连习沉默。
爱巾接道:“我们快下山吧。”
然,解志却道:“你们先去吧。我想在这儿呆会。”
爱巾道:“好吧。我们在路上等你。”
解志欲言又止----连习和爱巾牵手缓缓而去。
站在田野边的戈静,背影惆怅。
爱巾开口叫道:“静姐。”
戈静闻声回过来,微微一笑,道:“他猜得确实不错,这是爱妹的笛声。”
爱巾道:“静姐,你看起来有些忧心。”
戈静道:“因为山庄发生的这些事,还有后天的日子。”
爱巾道:“这些并不是你真正发愁的。”
戈静看了看一旁远望别处的连习,不禁失笑:“爱妹变了,变得越来越心细了,相信这是因为情真意切后的幸福心境,让爱妹话不饶人!”
爱巾苦苦一笑。
戈静又道:“对了,他呢?”
爱巾道:“他让我们先走。”
戈静听后沉默了。
这时连习对戈静道:“静姐,走吧。”
戈静点点头。
时至正午。三人已走至山下镇上。
喧嚷的街,变得更加鼎沸!
也许是因为这场莫名江湖的婚礼吧!
江湖人都不约而同地结集在这里。
因此,对于头插红羽又饶金巾,绰名“第九客”的连习而言,不得不拿木枝装目盲。
但是,爱巾却没有松开牵着的手。
戈静忽然道:“爱妹,我想和连儿说几句话,行吗?”
爱巾终于松开手,嫣然回道:“那我在前面等你们。”
戈静与连习边走边沉默。
稍许,才听戈静道:“连儿,你眼睛怎么好起来了?”
连习道:“我说不清,只是……听了姐的笛声,就……”
戈静道:“在今后你有何打算?”
连习脚步慢了下来。
戈静又缓缓道:“十妹曾经对我说过,你会认识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人。我不知道她是否曾经和爱妹见过,但我却不得不相信十妹的这种预见力。当时,我就问她,你和爱妹会是怎样的结果。她只是微微一笑。连儿,我和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分清你对你这个姐姐的感情。因为……爱妹的性情在很大程度上,和十妹是不同的。爱妹向来开朗动人。”
连习停下来,道:“静姐,如果……姐姐还活在我身边的话,也许我对姐姐的感情会像如今我对……迟来的少女一样,深深痴望。因为……姐姐生前在我身边也时常开怀地笑。”
戈静道:“但她只是对你,我……从没有见她开心过,应该是谈名的错。”
连习道:“姐姐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是谁的错,已经不是那么重要。只是选择断去自己手腕的他,让我……担心。”
戈静道:“善儿,与我说了这事。但是,当初若不是他的执迷,十妹就不会……这样!”
连习道:“每一个人心中都有执着的追求。他当初只是为了学到更多的世理,以解得心底烦恼,才离开……”
戈静道:“可是,他却在十妹给他说出……贞洁之事后,做出了荒唐事!”
连习听得一震。
戈静道:“知道我为什么讨厌昭巾吗?”
连习未语,却已斜起木枝向前头等待的爱巾“嗒嗒”走去。
戈静边走边已启齿:“因为承儿……是……”
连习突然截道:“静姐,前面好像有事。”
在缘酒栈。
老板在苦苦低求。周围一下聚上了不少人,但又不敢上前去。
头发披散的憔悴男人,正是手持断剑的息魄。
他却只顾着拿坛倒喝,谁也不认!
就算是在旁的检魂,也无奈。
爱巾看着息魄好一会儿,才缓缓走上前去。
然,息魄却突然喝道:“二姐,你走开!”
但是爱巾怎会听他的。突然间,息魄竟横剑一挡!
检魂见道:“师姐,你快来劝吧!”
戈静一见息魄用剑横在爱巾项间,立时挥出红剑,将断剑挑开去!
她道:“你怎会……变成这副德性?”
息魄却只是笑,笑得狂妄!
爱巾这时道:“息魄,别喝了,别喝了,和我们先回第二庄。”欲去拿下他的酒坛。
谁知,息魄用力甩开,仰头吼起来:“安意,你出来,给我滚出来!你滚出来!!给我滚出来!”
在围观人群中的连习已感觉到伤怨之气正在逼近,但转瞬间,却又消失了。
在连习沉思之际,剑已经碰撞起来!
是红剑和断剑。
老实讲,“难于上清”“一剑西归”是很难分出胜负的。但是戈静习了默唇心波,而息魄并没有去在意连习曾对他说过的话,所以结果是断剑着落,红光归鞘!
当手中之剑有如秋中桐叶在残风中零落时,息魄眼前一暗,只觉全身乏力,再也站不住。
待检魂背起息魄后,爱巾却发现连习已不见。
会去哪儿呢,就一会功夫?
爱巾焦急起来。她对戈静道:“静姐,你们先去吧。”
戈静点点头,与检魂去了。
绕了几条街,仍不见连习。爱巾不由呆立在人群中,两目四望。
就在这时,元略不知从哪儿走过来,道:“二姐,别担心他。”
爱巾接道:“略子,他去做什么了?”
元略道:“是红姑娘引他去了。”
爱巾道:“善妹?”
元略道:“二姐,你现在应该立刻上山庄。”
爱巾不解道:“山庄怎么了?”
元略只道:“连习这儿不会出什么事的,你先上山庄吧。”
但爱巾还是担心。她道:“略子,你帮我看着他。”
元略点了点头,目送爱巾离去。
在镇口的草丘上。
红善侧立远望。她道:“什么事都决定了?”口吻似淡非淡,丝丝轻凉。
连习看着她,久久不回。
她只得正过身来:“我有些……嫉妒,为什么她……能让你眼睛复明,让你付出……真心,而我……却不可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