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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习道:“说说看,是什么事?”
石枣乞道:“和上回一样。”
连习道:“谁要见我?”
石枣乞道:“药爷。”
连习道:“仲孙前辈?为什么要见我?”
石枣乞道:“和上回一样。”
连习道:“还有事吗?”
石枣乞道:“只想和你打一架。”
连习笑道:“也许等承儿伤好了,你可以和他较量一番。”
石枣乞道:“他?”
连习道:“别忘了,我是他的第一个师傅。”
石枣乞道:“好,就给你个面子!”
连习接道:“前辈要什么时候见我?”
石枣乞道:“葬礼一结束。”
连习道:“看情形吧。”
转身而回。
山庄已是纷扰一片。连习与石枣乞避开这喧闹的场面,走向偏院。院中,爱巾,符贞,元略,席下,易鹤,公蝉,慕容方巾及息悦都在。
但是大家心情都略显沉重。面对两桌菜,都没有动筷。
连习不再走近,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石枣乞见道:“人是铁,饭是钢,这可是你们常说的!”
说完,他走过去,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大家纷纷注视过来。然而,他只顾干咽。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小枣乞是多么难过!
爱巾忍不住道:“小……枣子,别这……样。”
石枣乞竭力含着眼泪,不让它流出来。可是最终还是滴落在饭粒上。
这时,听席下道:“大哥,这儿太闷了。”
说着,就起身而去。元略也道:“我到外面去看看能不能帮帮什么。”
两个大男人都去了。剩下的人的心情更加沉痛起来。
慕容方巾道:“悦儿,我们去看承儿。”
说着,拉起在爱巾身边的息悦,往承儿房间走去。
而公蝉则不言不语,起身径自离开了。见师姐一走,易鹤对符贞道:“贞姐,我也吃不下了。”
符贞道:“要上哪儿?”
易鹤道:“陪陪师姐。”
符贞道:“去吧,婵姐,可能到外面……帮忙去了。”
易鹤走后,爱巾将石枣乞揽在怀中,安慰道:“别难过,他老人家已经离开,别太伤心。”
第十三章 最勇敢的水手
石枣乞不言不动,任那思绪缠绕在曾经的画面里。
记得还在襁褓中的时候,有一张慈祥可亲的笑容闪着光芒。那是最真实的光芒;是任何东西都不能替代的,就象照耀世界的太阳!
驻默之中的连习,睁开眼睛,望向傍晚时的天空。
许久,许久。
他才垂下双目,转身走开。
符贞见道:“连习,你要去哪儿?”
连习淡然回道:“下山,海边。”
海啊,你是世界的泪
给生命的阳光
一种蓝色的深邃的真谛
给曾经的,如今的人们的梦
一个清新的晨曦
啊,大海
我是你的童话,一个年轻的水手
青春的人生已经开航
当暴风雨一来
心灵的桅杆就经不起摧折
而你坚毅的肘-----支离的礁石
让我的心情-----沉船
失去了方向,又感觉筋力匮乏时
她,成了脑海中唯一的信念
就象北极燕一样
我也要为距离的极限创造一个极峰
要让飞翔在你上空的,鹫
为我盘啸
我会比大隼更快的接近你
宽厚的肩臂-----美丽的群屿
海啊,感谢你
是你让我明白了,爱
是你告诉了我勇敢人生的秘密
----最勇敢的水手(之一)
连习一个人在滩上,象潮水一样,徘徊。
也许是浪花的旋律,他才没有听见一位老人在岩石上长长叹息。
老人苍白的脸上,充满惆怅。
当星辰寥寥闪烁时,连习从思绪中走出来。
他终于察觉到老人的存在。但老人还在独自沉思。
连习驻听了会儿,走了过去。
老人回过神来,看向他。
连习道:“前辈,怎么会在这儿?”
老人正是药翁仲孙庆。
药翁不语。
连习在石上坐了下来。
药翁开口道:“年纪轻轻的人,怎地学我糟老头伤愁?”
连习接道:“是,却无奈!”
药翁道:“可你看起来又很平静……是不是心乱了?”
连习却道:“只有这样,才能认真抉择。”
药翁道:“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不多。不管发生什么困难,都不将心中实情表形于色,难啊!”
连习沉默。
药翁又道:“要抉择什么?”
连习半晌,才道:“不知道。”
药翁道:“那为什么说抉择?”
连习道:“心已……感觉到抉择的时候就要到了。”
药翁道:“你真的是太多愁善感!”
连习道:“是,现在的心实在……太乱了。”
药翁道:“到底是什么让你乱?”
连习道:“也许……也许真正的原因,只有她。”
药翁道:“一个喜欢的女人?”
连习摇头道:“我不知道。前辈,问了我这么多,您又为什么坐在这儿?”
药翁黯然道:“因为我……失去了……亲血。”
连习听后,闭语。
药翁道:“小枣子应该告诉你了,要你来见我。”
连习道:“您为什么不上山庄?”
药翁沉默。
连习过了一会儿,道:“您找我是什么事?”
药翁道:“为你解毒。”
连习道:“您有解方?”
药翁摇头,不语。连习不问了。
药翁许久才开口:“你还会在剑脉山庄待多久?”
连习困惑道:“抉择的时候来了。”
药翁听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好吧,你有时间再来乞殿吧。”
老人已站起来,往某个方向一步一步而去。
连习坐了会儿,也起身回山庄。
然,一下缆,他就听到了一个人的嚎啕大哭。
难道是回来的戈己吗?
连习再仔细一听,觉得声音象一个人----离四。
他的悲哭中,有着痛不欲生。
连习绕开,站到枫树边。
不一会儿,跳佛走了过来。
听老人缓慢的脚步声,就知道老人此时的心情沉痛十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聆听着什么。
那瀑泉时而哽咽,时而轰隆。
白雾开始笼罩。带着凉意的风,却又好像要吹散她。
就这样,七色的孤菱在天海之间若隐若现。
好像是给某些船舸作灯塔----美丽的灯塔。
夜,已完全降下来。但大多人都没有去休息。
一整夜,都这样沉浸在这悲凉的氛围里。
当黎明的曙光淡淡照来,葬礼终于开始。
依照戈术生前所吩,在剑祭重行之日,便将他的遗骨安在碑林神锈之石下。
对于这一言嘱,许多人有太多的疑惑。
但是靳娘只有这么做。
伤势初好的戈承在母亲的陪伴下,手捧起爷爷的灰盒。
而一切的礼俗化繁。
靳娘让人开始下缆。
可在这时,身为八奇之一的离四,突然叫道:“等等!”
众人闻言,集聚目光。
靳娘问道:“四儿,什么事?”语气已很弱。
离四走过去,道:“师娘,我想再看一下师父。”
靳娘默许了。
离四便轻轻打开灰盒,顿时僵住了。
靳娘见道:“四儿,怎么了?”
离四反问道:“师娘,咱们山庄的剑在哪儿?”
靳娘道:“在你师父秘室。”
离四道:“我要看看。”
靳娘对身边的子筋道:“你带他去吧。”
可子筋却在这时,跪了下来。
众人哗然。靳娘见道:“子筋,你……这是做什么?”
子筋接道:“夫人,剑……被焦上这叛徒偷走了!”
此语一出,在场所有人是又惊又惑。
离四立时问道:“子筋,剑是不是……有脉了?”
子筋道:“是。”
离四一听,整个人像是坍塌了,退了数步,叫了起来:“师父,师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
大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靳娘道:“四儿,你到底……在说什么?”
离四却完全陷在痛苦中。这时,检魂大步过去摇着他,吼道:“快说啊,师父到底做什么了?”
离四半痴半醒道:“师父……师父取出了脉,从身上取出了脉!”
戈静这时也问:“你说清楚!什么取出了脉?”
离四道:“师父根本不会武功,懂吗?”
语不惊人死不休!
解志接道:“师父怎么会……不会武功?”
离四道:“师父天生没有带脉,根本无法习练武功,而且……命随时……是师祖将是非剑的脉注入他体内充作带脉,总束阴阳诸经,才能活下去。”
戈静问:“你……怎么知道?”
离四道:“因为我……亦无脉。”
解志道:“可你会武功啊!”
离四道:“那是因为师父的药和专门为我研究出来的散诀。”
解志道:“那师父……为什么自己不用药和习练散诀呢?”
离四道:“师父说……他老了,没有雄心壮志了。当时,我求过了,可是师父……都没有用!”
沉默之际,靳娘问子筋:“焦上真的偷了剑?”
子筋点了点头。
检魂听道:“我要宰了这忘恩负义的东西!”
靳娘道:“这些事,暂都放下,你们听见了没?”
见戈静几人都不作声,靳娘又道:“听见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