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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习道:“终于明白了她说的那句话。”
检魂道:“谁?”
连习道:“日后为你操办的人。”
检魂道:“善儿?你……想和我竞逐?”
连习笑了笑,对靳娘道:“伯母,他已经说出来了。”
靳娘听道:“魂儿,这是真的?”
检魂面泛红色,道:“师娘,我走了。”
检魂一去不久,慕容昭巾就拉起吃完了的儿子去做功课了。
戈己对母亲道:“娘,我出去散散。”
靳娘浅叹了叹,道:“去吧。”
戈己黯然地身影在戈术的心里留下了不少的苦楚。
这么多年来,,他似乎因此而老了许多。有的时候,他不得不放下自己一心一意追逐的梦,去为儿子烦忧。而几度静下来,总怀疑最当初的选择是错的。
倘若自己不是这山庄的继承人,那该有多好啊!
可是,现实的处境却始终压得自己难以喘息。究竟该如何挥去从风,他心中无可奈何!
戈静从义父的眼神里,已然清楚了老人的愁。
她道:“爹,我陪你去散散。”
戈术摇首道:“你陪你母亲吧。义叔,您先用。习侄,你随我来。”
连习走了过去。戈术就拉他到了秘室里。
秘室。陈列了各家医学著术和一些药材。
戈术让连习坐下来,伸出手臂。连习感觉这三只手指很无力,仿佛是一个虚弱的病人。
连习不再多想,静下心来。
戈术的眼神里,有些惊惑。不多久,他收回了手,道:“你练过武功吗?”怪问!
连习一听,心中颇为敬佩。他道:“练也无练。”
戈术道:“正是默氏学啊!”
连习道:“伯父,相当了解?”
戈术摇头道:“默氏绝学是第三境界。它处于武功与非武功之间,对吗?”
连习道:“源于他们对世界的认识。”
戈术道:“所以才有‘默氏九训’啊。”
连习道:“常人眼中的武功就是发掘自己身心的潜能,而不能体现这种潜能的一切招式动作,即为非武功。实际上,武学是难以定义的。”
戈术道:“难怪承儿说那些功夫不是用来打架的。”
连习道:“伯父说笑了。”
戈术道:“习侄,我言归正题吧。我拉你到秘室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连习接道:“伯父,您为什么这么说?”
戈术叹道:“相信你已经知道我命难久矣。人之将去,其求当应。习侄,这件东西你拿着。”
他从怀中取出一条银光闪闪的长丝线来。
连习接过,道:“这是什么,伯父?”
戈术道:“日后你就会知道。习侄,在我一去之后,若有是非之人来山庄取剑,请你将大堂神位之上的它藏入我室中炉。此外,就是请你将秘室中所有东西录入《点津》中。切记。”
连习点了点头,不语。
戈术道:“谢谢你。”
连习笑了笑,道:“伯父,我什么时候可以回第二庄?”
戈术反问道:“是……什么让你这么思念那里?”
连习道:“那是我生命的……意义。”
戈术笑道:“你随时可以回去,但必须实践你的信诺。”
连习明白了,回去是很难的。他道:“伯父,可是您……去了,我用什么理由留在山庄呢?”
戈术沉思会儿,道:“承儿不是很想学功夫吗?”
连习道:“这还得您出面和大姐说啊。”
戈术道:“好,你还有要问的吗?”
连习接道:“您……会武功吗?
戈术一呆,又忽然哈笑起来,道:“不愧是被绿驴月老祈祷的人啊!”
连习心中的敬意此时无限。
戈术见连习不语,又道:“听江湖传说,在一块碑林中,有一柄与是非剑相媲美的剑。他们尊称它为碑林神锈,是你的吗?”
连习道:“伯父既知我所学为默氏,也就已经知道了它并不属于我。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戈术道:“曾听我的父亲说过,任何一件绝兵神器,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而一旦将它空置于世,就会让它的光彩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退失。它已成为这样,希望你的不会。”
连习道:“也许是它已达到它的顶峰,无法再求新求变了,对拥有它的人来说。”
戈术道:“拥有它的人已是心力交瘁了,还能如何呢?”
连习道:“虽然我不老,但我心中的信念终究不是源于它。它对我来说,始终只是一件工具,劳动于世的工具。”
戈术道:“世间上的另一种人,却赋予了生命给它,他们追求那闪烁美丽的舞姿,喜欢那种神秘古老的交流方式,甚者,更将它当成了一种永恒。”
连习道:“真实的生活给了一切艺术生命,剑术,也如此。”
戈术道:“是啊,世界终究是现实的。九训中第七训说,再实现一个梦。如今之年,我却已为风中残烛,是做不到了。即便还有渺茫,心也早冷了,还有第六训,我又是否做到了呢?”
连习道:“九训难一,但伯父您已都做到了。”
戈术道:“嗯。对了,你昨夜一来,一身劳累,乞儿又弄得你满身脏污,真是太委屈你了。待会儿,我让子筋再给你好好沐沐。”
连习点了点头,与他一起出了秘室。
一出来,戈术便吩咐常伴左右的子筋准备去。
蒸腾着白雾的温池,带着花香。
连习浸泡其中,仍只觉鼻息浑重。给他拿来毛巾的子筋道:“这些花香本来就融在温池之水。”
连习道:“这股地热泉流源于哪里?”
子筋道:“可能是海水。”
连习道:“海水中有花香?”
子筋道:“大海的神秘远远甚于陆土。”
连习道:“你对它很熟悉?
子筋道:“经常出海而已。”
连习道:“常出海的人,是一个快乐的人。”
子筋道:“热爱大海,象……爱自己。”
连习笑道:“你不象一个仆人。”
子筋道:“我叫子筋。”
连习道:“十二筋之首?”
子筋道:“你怎么知道?”
连习道:“从你说的每一句话里。”
子筋道:“你真不简单!”
连习道:“彼此彼此。我叫祈连习。”
子筋只道:“面巾。”
连习接过,道:“平常出海,你都会做些什么?”
子筋道:“游到更深的地方看看。”
连习道:“都有些什么?
子筋道:“说不尽。你是不是也想去体会一下?”
连习摇头道:“没时间去。”
子筋道:“想不到你也会说这些话。”
连习沉默起来。子筋看了他会儿,就离开了。
穿好衣服后,连习就独自回到了房间。
当子筋再来叫他时,他正入神地听着一波接一波的潮声。
子筋盯着他侧影好一会儿,才道:“这象父亲的声音。”
连习侧过身来,道:“是什么事?”
子筋道:“老爷吩咐了,你的房间不在这儿。”
连习道:“这间房很好,能不能不换了?”
子筋犹豫着。连习又道:“听伯父的安排吧。”
子筋却道:“我和老爷去说说。”
连习欲语,子筋又道:“希望你能早点离开山庄。”
连习从他语气中,听出了他的忧虑和不安。
子筋出了房间,连习似乎再也无法静下心来。
想离开的冲动已开始左右他的思绪。
半晌,他静静地走出房间,走向客厅。
接近大厅的一刻,他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元略。
听元略道:“前辈,晚辈有一个医道疑问,烦请前辈指点。”
戈术道:“说吧。”
元略道:“有一病,让一个人躺在榻上近十年还未死,这是为什么?”
戈术一听,道:“或许是还未到发作的时间。”
元略道:“还有什么可能吗?”
戈术沉思会儿,道:“到我书房去吧。”
元略道:“好。”
两人一去,易鹤就问符贞:“他说的人就是少夫人的……”
符贞面色凝重,道:“鹤妹。”
易鹤不语了。这时,在靳娘身边的戈静看见了连习。
她问去:“你站在那儿做什么?”
连习道:“静姐,今天是不是八月二十日?”
戈静道:“是,怎么了?”
连习道:“没事。申屠大哥,您在这儿吗?”
跳佛就在靳娘右侧的桌边坐着。他接道:“何事?”
连习道:“您什么时候离开这儿?”
跳佛道:“就在这一两天吧。”
连习道:“您能不能在八月二十四之后再离开?”
跳佛道:“连习,你为何这么紧张?”
连习道:“不知为什么,我感觉二十四日会发生很多事?”
第十章 欲来风雨源于情
靳娘接道:“承儿舅,你说的事指的是……”
连习道:“八月二十四是剑祭推迟之日。”
戈静一听,道:“这有什么关系?”
靳娘似乎已明白,道:“江湖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了。”
戈静想了想,道:“就是……三哲郎杀了各大门派的弟子?”
跳佛接道:“这是不可能的!”
靳娘道:“义叔,您的意思是……”
跳佛道:“我也听过这些传言,那各大门派的弟子皆死于刀伤。他们三个都不是用刀的人。江湖上,用刀排列前十位的大都已作古或是离奇失踪了。看来……这其中的复杂是我们难以想像的。”
戈静道:“前辈,这会不会与第一丑教有关?”
跳佛道:“可能。这个邪派虽刚现江湖,但似乎已存在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