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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宇文手腕一抖,那玲珑精巧的小“山”悠然飞出,几乎是在飞出的那一霎那,又开始急速变大,等飞到段韶头顶时,已是百丈方圆,单单黑影就足以遮蔽天日,嗡地一声便砸了下去。
偌大之物,飞起落下无不引动大气狂啸,段韶那轰然天地间的琴音,也敌不过这蛮不讲理的大力,何况他分心两用,同时弹奏“九韶”与“兰陵王破阵乐”两首琴曲,又怎么能够调和其间的乱流?
段韶忽然长叹!这一叹,叹出了三道长音:第一叹,兰陵王破阵乐戛然而止,无形定音琴风流云散不复存在,化作片片波刃,割裂大气划破长风,直取千牛卫的奇门阵法;第二叹,九韶舞乐中骤现锐音,舞乐引发的周遭万物都随之波动起来,越振越急,几下便振起一柄惊天长剑,直指头顶压下来的小“山”;第三叹,无形无声,金一手中的长刀却为之碎!
这便是段韶压箱底的绝技,一唱三叹,世人皆知他琴曲独步天下,九韶之无人不知,却绝少有人知道,不用琴的段韶才最可怕,他唱出的乐曲,才是最强的音符!
“变阵,开字门!”一直与段韶的兰陵王破阵乐苦苦相抗的杨素,对于面前琴音的变化尤为敏感,刚一察觉到如此大变,随即号令变阵。开字门,乃是八门中的三大生门之一,多半是用来援护遮蔽同伴所用,其实并不适合防守,杨素此时忽然改用此阵,千牛卫中多有人不解。不过,不解归不解,军纪严明的训练,还是让他们不假思索地奉令而行。
于是那片片割裂大气的波刃,就这么吹进了放开门户的千牛卫阵中,初时还桀骜不驯地与阵中的各处关节相撞击,不久便随着开字门中形成的气流,犹如被大禹导引的洪水一般,乖乖地奔流宣泄了出去。而在千牛卫身后,呼啸而至的妖魔大军先锋,却被这一阵波刃杀了个措手不及,七零八落。
这一波过后,杨素眼前顿时开阔,在那瓦解的无形定音琴下,是业已精疲力竭的琉璃精兵的残部,他几乎要放弃一贯的沉着,放声大叫起来:苦撑了这些时,终于等到反击的一刻了!
“千牛卫听令!每队第三行,原地设阵,殿后阻敌!余众,护着王驾杀上山去!”杨素当机立断,大军骤然分开,约莫有三百骑原地不动,阵门仍在,而杨素则挥兵大进,一举将几乎失去了所有战力的琉璃精兵给淹没。
而在天空中,段韶的那一柄朝天之剑,与宇文下的那一座“山”顶了个正着。
剑是绝世音剑,山是权威之山,这一场别开生面的对决,孰胜孰负?
—没有胜负!就在山与剑交击的那一刻,云中陡然有人吼了起来,声如雷鸣:“番天之法,怎可现于人世!”随着这一声吼,云中忽然探出一只大手,只一捞,就将这座山给捞了去!第五十四章完
第四卷 第五十五章 失算
五十五章
十绝灵幡发动时,妖气冲天,乌云四合,整个战场上的光线都已经暗了下来,头顶的乌云简直就要掉下来那么近,因此那只大手从云中探出之时,距离山顶其实已经颇近了。
但让宇文来不及反应的,却还不是这只手的突如其来,而是其本身,还有那一句话。“番天之法?什么番天之法?这明明是我从家传的黑光道术中演化出来的法门,难道说这世上早就有了相同法术?而这人如此声势,又是什么来头?”
这座小山乃是用他大权上的权威凝成,如此就被人收了去,对于他好不容易增强到如今这地步的“大权”之威能无是一个重大打击,宇文只是片刻虑,随即便再度舞动“大权”,想要将之招回来。
孰料,一招无功,再招还是无用,那仿若是“大权”分身一样的小山,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仿佛已经不存在于这世间了!
“岂有此理!”宇文然大怒,双手同时握在“大权”上,全身忽然亮了一下——那是他毕生苦修的黑光全数涌入了“大权”之中的征兆!浑身金钱闪耀的大权,被这一下全力注入了黑光之后,那牢不可破的金钱牢笼陡然松动,无数道黑光从钱眼中争先恐后地钻了出来,狂舞着向天上冲了过去。
他身处黑光所营造的“青云梯”上,已经比双乳南山要高出一筹,此时狂风吹卷着乌云,只在宇文身边激荡,衬得他双眼宛如天上星辰一般:“孤王权柄,不容人染指!给我爆吧!”
爆字刚一出口,天上的乌云陡然大乱,云中一团黑影轰然爆开,与之相伴随的是那道说出“番天之法不容于世间”的声音。只是与适才相比,这声音中少了几分威严,却多了几分震怒之意:“何物宇文,竟敢如此……”
这一句话,竟没有说完便戛然而止,云中倏地闪现出万千道光芒,每一道都胜似黎明时分穿破黑暗地阳光!“张真君,怎地如此托大啊,哈哈哈哈!”
天上的剧变,让战场上的每个人手脚都不由得慢了一些。虽然说这世间妖魔横行,释道与旁门法术层出不穷,无数人都宣称自己是受到神仙地指引,可是像今日这样,很明显是天人直接参与到凡人间的争斗之中地情形,还是很难得一见的——更难得一见的,是同时有两名天人,而且这两人之间竟然还在争斗!
知情人如寇谦之、金一等,对于其中的变化更为紧张,那率先对宇文出手之人显然就是天师张道陵,宇文以自己的“大权”爆了他,似乎随后张道陵竟因此而露出破绽,为许旌阳所伤?虽然那天上的乌云已经被万千烈阳般的光芒搅乱,但那两个都是天庭敕封地正牌天师,张道陵甚至有真君之位号,说到霞举之术简直就像凡人走路一样,身形在云端飘忽来去,又哪里是他们站在地面上所能看见的?
而最后许旌阳所说的那一句话,对段韶、寇谦之等人而言,几乎是五雷轰顶一般的震撼,天师张道陵下凡,在他们心中便是一座不会倒的靠山。哪怕这座山一直是云里雾里,看得见摸不着,也总是一个靠得住的希望。可是现在,这座山竟然看着要倒了!
天上的异象还未结束!那万千道烈阳般地光芒纵横来去,将漫天乌云都搅得片片粉碎,便似一条金龙般张牙舞爪,威风无限,而与之相对,却看不到张道陵一点反击的迹象。那金龙每多舞一刻,寇谦之的心便沉下一分:连张道陵都败北的话,他又能怎样?
“那是谁?相烦赐教。”他忽然抬起手来,向着天上指了指。
牛琪琪狠狠地喘了两口气。方才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她与寇谦之之间的战斗业已展开,即便是牛氏天生的巨力,这短短瞬间的战斗也足以让牛琪琪感到压力,三五斩邪剑威能无匹,实在是难应付的很。待到缓过劲来,她却只将牛眼翻了翻:“老道士,你问他作甚?知道不是对手的话,你是不是即刻归降?是地话,本姑娘倒可以考虑告诉你。”
寇谦之气得脸色铁青,几时有人敢如此对他说话?在长安即便是生死相拼,王伯元等人对他还是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师君”呐。然而,他却无法发作,只因牛琪琪所说的,正是他心里最担心地事。
战场中,由始至终没有往天上看一眼的,只有金一和牛琪琪两人。倒不是他俩如何自负,如果一个人也像他俩那样,有缘见识到西天诸佛大曼荼罗地壮观景象,眼前的这一点异象实在算不得什么。
而
地眼里,眼下却是进攻段韶的最好时机!方才,就在三叹之时,金一手中蓄满了钱力的宿铁刀应声而断,好在钱神的法力收放自如,能将铜钱给吸成尘土,还怕收不回那断刀上的钱力么?
就在此时,天上的张道陵伸手摘去了宇文那座“山”,两大天师之间的争斗正式呈现在众人的面前,尽管身形未现,也足以让段韶这等见识的人查知内里的端倪。面对这样的异变,整个战事的走向有可能瞬间改变,给素来自负能够掌控全局的段韶所带来的,是前所未有巨大打击。以至于,他不但没有对于断了兵刃的金一加以追击,甚至在这一瞬间,罕见地失去了主张!
对于这样的机会,金一已非战场菜鸟,怎能放过?兵器既已没有了用处,那就不用兵器,他合身猛扑向前,脚下的风都追不上他前进的脚步,段韶刚刚回过神来,三千长发如云飘起,却还没来得及放到膝边的古琴上,金一已经扑进了怀里。
两人瞬间定住!
这定,是如铜浇铁一般的定,不论是金一还是段韶,全身从上到下的每一处,都没有丝毫的动弹,就像是相会的那一瞬间,这两个大活人便一下子变成了泥胎木雕似的,就连段韶的三千长发,竟也诡异地保持着飞舞的状态。
而在段韶的体内,却正展开着另一场交锋,金一正竭尽全力,将钱神金主的法力输入段韶体内,就用他当初制服牛琪琪的办法,来制服这位掌握着此战成败关键的北齐太尉。
他的进军,意想不到的顺利,钱神法力所到之处,段韶的身体就像是大旱之盼云霓一样,欢迎着他的到来,甚至不用他费上吹灰之力,就将体内的诸大窍穴向着金一全都开放出来,顺利的让金一也难以置信。
金一心中,一种名曰不安的阴影迅速扩大,猛然间醒悟过来:“不对!这样的表现,正足以说明,段韶确实是**钱神法术之人,那么他体内的窍穴纵使被我钱神的法力所占据,又怎么会因此就失去主宰?钱就是钱,我的钱和他的钱,没有任何分别,这一点,早在钱神从那些古钱上吸取法力的时候,我便明白了的!”
他倏地抬起头来,迎上了段韶的目光。
那是一双蕴满笑意的目光!
“不好!”金一抽身急退,这一下是用上了巨灵变的脚力,一脚便在山石上跺了一个深坑,一退便退出去十余丈远。然而段韶蓦地长笑一声,三千长发一齐挥舞,就在他即将脱出之际,轻轻在他的肩上拂了一拂。
这一拂,血光暴现!金一痛得惨叫起来,但见两肩处无数大大小小的血管一根接一根地爆裂开来,肌肉和骨骼也随之分开,诡异的波动震荡在他的血肉之间,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