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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这样哀伤地说。
水根看见兰嫂和徐素贞走进来,就放下碗站了起来“哦。兰嫂。你们来了。吃早饭没有呀?”他心情沉重地说。兰嫂觉得有些饿了,忙了一早上,她哪里顾得上吃饭。徐素贞去揭开锅盖看了眼,见锅里还有一些稀饭,就舀了一碗端到桌上说“我倒是吃了。兰嫂你就把这碗稀饭吃了吧。”
“我再去弄点咸菜来。”水根说。“不要。我将就吃点就行了。”兰嫂说完,端起那碗稀饭,呼呼呼地几下就喝进了肚里,看见桌上的碗里还有一点咸菜,就抓起来送进嘴里,然后抹着嘴巴说“好了。素贞妹子。我们说正事吧。”
水根收拾了桌上的碗筷,又擦了擦桌子。徐素贞坐在兰嫂旁边,看着她不敢开口。兰嫂也不知从何说起,就望着床头上阿秀的遗像,在心里说“妹子。你别怪我哈!你也不忍心看着水根孤独地活着吧!”她刚想到这里,突然听见阿秀的声音说“好嫂子。妹子多谢你了!”
三个人就这么坐在那张桌子边上,闷着头沉默了好久。水根知道兰嫂她们来此,一定有什么重要事情,但等了一阵,却见两人都不开口,就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尽管说吧。需要我水根做什么,我都会答应的嘛。”徐素贞早就耐不住性子了,脱口就说“兰嫂是来给你做媒呢!”
水根听了没有什么反应,兰嫂和徐素贞都以为他要极力反对,却不料他只是闷着头不吭声。“那个···女人是谁?”好一阵他才低声地问。“周娉姑娘。”兰嫂说“是个很好的姑娘啊!她对你也很有情呢。”徐素贞看见水根脸上升起了两片红晕,就知道他有些动心了。“阿秀在天堂里也会同意的,她不忍心看见你长期这么痛苦下去呀!”
水根眼里一下滚出了泪水。这些天那个周娉姑娘都来看过他,还在阿秀坟墓前祭拜过。他心里对这个漂亮又有情的姑娘也充满了感激之情。但是要和她结婚,水根却连想都没有想过。“我不能耽误人家,还是让我想想再说吧。”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徐素贞是个口直心快的人,她有些生气地说“你还考虑啥子嘛。是人家娉娉妹子主动要我们来给你做媒的,你答不答应人家,就痛快点呀!兰嫂还要回她话呢。难道你还要人家给你跪着求婚吗?”
兰嫂觉得徐素贞的话有些强硬,她怕水根一时受不了,刚要劝说几句,不料那周娉姑娘突然跑了进来,她望着水根那张忧虑的脸,扑通一下跪在他身边,激情满怀地说道:“水根哥。如果你不嫌弃我,就答应我们结婚吧!我周娉会像阿秀姐生前那样,用一生的爱来侍候你那!”
水根和他面前的两个女人都怔住了,他们都没有料到会发生如此激动而又有些尴尬的场面,都有些手脚无措了。不料一直沉默着的水根,猛地站起身把周娉姑娘搀扶起来,然后把她拥在怀里,伏在她肩上失声恸哭道:“阿秀。你终于回来了啊!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望着这动人的一幕,兰嫂的心里在翻腾着,她感到欣慰,也感到苦闷。一颗被撕裂的心终于可以愈合了,可是自己心灵上的伤痕,恐怕永远也无法愈合啊!徐素贞也很是激动,她拉了一下兰嫂,示意她们应该离开了。兰嫂也回过神来,两人就悄悄走出去,还轻轻地关上了门。
屋里只剩下两个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的恋人,周娉也跟着流泪了。她捧起水根的头,深切的望着他,然后把涂着口红的嘴唇,轻轻地伸到他的嘴上吻了一下。水根的身子颤动了,他没有让周娉的嘴唇移开,而是与她热情地接吻起来。
周娉抵挡不住他的这股柔情,全身的热血也开始沸腾起来。她决定把身子给水根,也好抚平他心上的伤痛,就把嘴唇移开,然后摘下头上的绣花盖帕,又解开衣裙上的扣子。水根急忙按着她那纤细的双手,看了眼亡妻的遗像说“娉娉妹妹。不要这样,阿秀看着我们那!”
“水根哥。我···把一身都给你吧!”她低着头,羞答答的说。水根抑制住燃烧在全身的烈火说道:“好妹妹。我不能对不起阿秀。等到我们举行婚礼的那一夜再······”姑娘被他的真情感动了,就扑进他的怀里哽咽起来。
第一二四章 美村官做媒
邱风兰从俞水根那里出来,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他担心俞水根不会同意和周娉的婚事,这样不但会使一个姑娘心灰意冷,还会使一个年轻汉子的心难以愈合啊。但她的担心多余了,徐素贞神神秘秘的从后面跑了过来,高兴地说道:“兰嫂。他们抱着了呀!”“谁抱着了?”兰嫂惊异地问。
“还有谁?是水根和娉娉姑娘嘛!”徐素贞笑着说。她和兰嫂一起离开水根的帐篷,自己又悄悄地返回去,贴在门缝上往里面看,就看见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亲嘴。“两人在亲嘴了呢!”她又补充一句。兰嫂那颗悬着的心一下松弛下来,“看你这,咋去偷看人家,羞不羞呀!”她嗔怪道。同时脸上也有了点笑容。
“看来水根接受娉娉姑娘啦!”兰嫂心情宽慰地说“但我们还不要高兴得太早。还得把他们两人的生辰八字合一下。这件事你去办吧!叫水根和周娉把他们的生辰八字写给你,拿去让俞叔合一下。如果行,就挑个吉日,准备给他们举行婚礼。哎!咱们山寨也该热闹一阵了,别让大家都一直沉侵在悲哀痛苦中呀!”
“好吧!我马上就去叫他们写。”徐素贞说完,转身就要往回走,兰嫂一把拉住她说“看你急的,人家两个正在热恋着呢。也许现在已经躺床上了呀!别······”兰嫂没再往下说,徐素贞一想,就脸红的擂了一下兰嫂“你倒是心里想的比我还怪呀!”说完就笑了。
兰嫂没有笑,她想起了侄儿和春桃的婚事,如果俞春祥同意,那就把他们的婚事也一起办了。“我得去找一下俞老汉。”她说。徐素贞立即明白了“是去给崔洪侄儿提亲吧!那你拿啥礼物去提亲呀?”兰嫂怔了一下说“眼下那还有礼物呢?就空着手去吧。俞老叔不会不领情的呢!”
“那你去试试看嘛。如果他答应了,就干脆把崔洪和水根他们两对恋人的婚礼,在同一天办了。呵呵!我们也该热闹热闹一下了呀!”徐素贞仍然充满豪情地说。兰嫂只点点头,她心里牵挂的事情太多,灾难已经过去四个多月了,眼看就要进入冬季,可大家仍然住在板房里,“我回老寨子那里去了,晚上再来找你哈!”徐素的话打断了兰嫂的沉思,她望着这个年龄比自己大几岁的女人,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感激之情。
俞老汉正在一块玉米地里除草,地里还有那条裂缝引起的深沟,这条裂缝差点要了他的命,但同时也使他躲过了那场浩窃。崔洪和春桃两人也在这里,兰嫂来到地边,两人就放下手里的农具迎上来,“姨。你来了。”崔洪和春桃同时招呼她。
兰嫂点点头说道“你们歇一下,姨有话跟你们说呢。老叔。你也歇歇气吧!”俞老汉放下锄头,走到地边一根倒塌的树干上坐下,他的那条退已经痊愈了,只是走路时还有些跛。兰嫂也过去挨着他坐下,她奔波一大早,也很是累了。“老俞叔。你把春桃妹子的生辰八字给我吧。我去请俞大师给他们两人和一下八字。如果合得上,今年就把他们的婚事办了。”
俞春祥却有些犹豫,闷着头不吭声。春桃见了就很着急,她和崔洪手拉着手,就站在他跟前。“阿爸。你倒是说嘛。”春桃埋怨说。俞老汉沉重地说道:“家没了,亲人也都走了。现在只剩下我们父女两人。钱,嫁妆,还有办婚礼用的东西,什么都没有啊!拿啥来办婚礼呀!”
兰嫂知道他会担心这些,就说“眼下,这些困难只是暂时的,村委会正在想办法把家园重新建设起来。但我们还是得为后代,为年轻人考虑嘛。以前山寨的有些规矩得破了,不讲究那些陈规旧习,简单地举行一场婚礼就行了嘛。再说了,让崔洪和春桃早些结婚,你也好早点抱外孙呐!”
俞老汉想了想说“只要春桃没有意见。我也同意。唉!这场灾难,让我们失去的太多了啊!恐怕几十年也恢复不过来呀!”兰嫂长长地松了口气说“用不了几十年,最多两三年,我们就会建设起一个崭新的寨子呢!”俞春祥说“哦。果真那样,我就死也瞑目啦!”
春桃听了心里一震,赶紧往地上吐口水说“阿爸呀!你女儿还没有嫁人,干啥就说些不吉利的话嘛。你赶紧把我的生辰八字告诉兰姨吧。她还有好多事情那!”俞老汉就责怪起女儿说“你自己那年那月生的也不记得吗?你着急就自己跟兰姨说嘛。”
“我晓得,妹子是88年端午节那天出生的,今年刚好二十岁。就是不晓得时辰是啥时候那。”兰嫂说。俞老汉说道“早晨太阳初升的时候,那年的桃花开得比往年都好,就给她取了这个名字。”兰嫂就在一张纸上写下了春桃的生辰八字,又把侄儿崔洪的生辰八字写在下面。然后站起身来说道“我晚上就去找老俞大师,有啥结果明天就告诉你们。”
她转身就要离开,又想起来一件事,就停下来对俞春祥说“俞叔。你还是要把唢呐吹起来,这是我们羌家人的文化传统那。如果你原意,往后也教教崔洪吧!别把这门艺术失传了。”俞老汉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他自从大灾难以后,就一直没有再吹过唢呐了。
兰嫂朝上面的寨子走去,春桃在后面热情地说道“兰姨。中午来我们家吃午饭哈!”她只回头摆了摆手,那目光却触到了那片垮塌的山体,一个个活生生的面孔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同胞们。你们安息吧!”她极其痛心地在那里默哀了好一阵,才噙着满眼泪水离开了那块伤心地。
夜里,板房里的灯火又亮了起来。灾民们吃过夜饭,好些人都围在学校那块坝子上,一边看电视里的新闻,一边谈论寨子里的建设,这是寨子里唯一一部完好无损的电视机,兰嫂刚走到这里,就被徐素贞拉着,往老俞头的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