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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凛然,不敢再露骄狂,忽然心中一动,猛喝道:“住手!”
叶秋白本待再出一掌,听他大喝,乃停下手来,冷冷道:“有什么话,赶快交待,免得死不瞑目!”
山野犬人道:“你说老夫指使劣徒下手,到底有何凭据?老夫于吕樱红,爱如己出,怎会令人将她害死?若不是老夫见你出言奇特,觉得事有蹊跷,早就以无相神功取你性命,赶快说明真相,否则老夫真不顾一切了!”
这一刻间,叶秋白也觉事情有违常理,如果真是山野犬人命庄东杀害吕樱红,山野犬人必不致一再相询,逼得自己说出他的丑事,当场出糗。山野犬人如此苦苦相逼,极可能是他自己并不知情。
但又一想:吕樱红言犹在耳,并非虚假,而七星手始则调受山野犬人之命,山野犬人一出,又反咬事情是自己所为,七星手如此瞒骗双方,居心何在,实在令人不解。
闻言,不暇多想,沉声道:“吕樱红未死之前,曾告我一事,她ㄦ女清白之身,是被你这为人师者横加强夺,托我为她复仇。
又据七星手亲口所说:跟踪吕樱红至此,暗下毒手,乃是受师父之命,这分明是你想要灭口,掩饰罪行,定下的奸计,事情如此明白,你还有什么可狡赖的?
在下与你等无仇无怨,素不相识,如非吕樱红亲口告知,在下又如何得知?又何必找你算账?山野犬人,你且想想看,谁是谁非,自有公道!”
山野大人静静听着,狗头面孔毫无表情,只有一双闪闪发光眼睛,透出又迷惑又愤怒的神色。
闻言,突然仰天一阵哈哈狂笑,声入云端久久不绝,隐含着无限的感慨与悲愤!笑声一停,突向叶秋白道:“老夫一生不沾女色,想不到竟有人说老夫如此行为,真叫老夫哭笑不得!”
又道:“这种话,可是吕樱红亲口说出的吗?”
叶秋白道:“这个自然,在下何必诳言!”
山野犬人突然白面具之内,透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半晌,惨笑道:“吕樱红与老夫相依为命,亲逾父女,她会说这种话?这如不是你欺骗,就是另有什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喝道:“看你神色不像说谎,你且发誓我贮,老夫自有主意!”
这一刻间,叶秋白已知吕樱红所说必与事实有所出入,闻言正色道:“在下从不打诳言,适才所说,没有一句是虚,信与不信完全由你,如果存心欺骗,发誓又有何用?”
山野犬人见他说得斩钉截铁,一脸正气,不由叹息一声道:“家门不幸,竟使老夫蒙此不世之耻,少侠所说,老夫完全相信了!”
叶秋白见他改了称呼,语气大变,心中一动,忙道:“在下此刻已知此事必定另有原因,老前辈请想想看,可能有人冒你名义——”山野犬人目光一闪,大吼道:“我明白了!”
突然将手一扬,发出一股极大吸力,将两丈之外的七星手庄东提到跟前!七星手庄东双膝发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惊呼:“师父万勿相信此人之言——”话未说完,山野犬人目光如火,突出一指按在七星手锁骨之旁。
七星乎庄东一声痛吼,倒在地上,满地乱滚,面上汗水如豆粒般滴下,神色痛苦已极!
山野犬人这一手叫七阴焚身,是一种极酷毒刑,七星手被点之后,立觉全身大火焚身,烧得肝肠寸裂,痛到极处,反而喊不出声。
山野犬人等待半晌,这才一抬足,点活了七星手穴道,解去七阴焚身的酷刑:七星手面色发青,躺在地上,犹如死去一般,汗珠兀自流个不停。
山野犬人冷笑一声,道:“再敢有一句虚言,七阴焚身加一倍服侍!”
突然大喝道:“还不与老夫跪好?”
七星手庄东闻言,挣扎着跪在山野犬人足前,再无一丝强悍神色。
山野犬人道:“吕樱红是你杀死的吗?”
七星手那敢再有半句虚言,闻言忙道:“禀上师父,师妹虽然是弟子下手杀害,但弟子乃是受师兄迷离子之命,身不由主!”
山野犬人目光一寒,急问道:“你师兄迷离子为何命你将她杀害?从实招来!”
七星手道:“这个…—师兄与师妹两人,有过一次……事后师兄恐怕她泄漏,乃趁她受命出山之便,命我跟踪而来,下手将她灭口。”
山野犬人听到这里,不由仰天狂笑,声音悲愤已极,叶秋白也为之暗暗动容。
笑罢,山野大人突又问道:“吕樱红既被迷离子所辱,为什么又说是老夫——”说到这里,自觉难以启口,连忙止住,目光望定地上的七星手,看他如何回答。
七星手这时也觉为人保密,只有使自己皮肉受苦,太犯不着,乃道:“师兄不知如何也制了一付狗头面具,穿戴起来与师父并无二致,也许师妹以为就是师父,任他为所欲为,不敢反抗……”山野犬人暴喝一声,身子跳了起来,面具上的狗发根根竖起,神情虽不可见,但也可猜想他心中的悲愤与激动。
叶秋白这才恍然大悟,真相大白,想起自己一味恶言讥讽,处处挖苦,不由对眼前悲愤填膺的山野犬人,油然生出同情,对自己的误会也暗暗抱歉。
山野犬人这种神情,可把跪在地上的七星手庄东吓得面无人色,全身乱抖。
山野犬人突然仰首向天,喃喃悲语道:“天啊!我山野犬人一世英名,竟败在自己人手里,这副狗头面具,即使将那仇人击毙,洗雪当年胯下之辱,也无颜再取下来了!”
叶秋白见他语音悲壮,不禁对埋首荒山,自戴狗头面具,矢志雪耻的老人,兴起无限的感慨。
山野大人悲啸一声,目光落在地上的七星手身上,黯然道:“庄东你且起来!”
七星手庄东闻言,偷窥老人神色,不由落下一块心上大石,缓缓站起。
山野犬人道:“你那师兄从此已被逐出门墙,我神犬门户的掌门人一职就传给你了!”
七星手闻言,大喜过望,连忙跪下谢道:“弟子遵命。”
山野犬人这才黯然向叶秋白道:“家门不幸,竟出此事,七星手庄东虽非良才,但吕樱红已死,迷离子不日亦当死,我门下徒儿仅余此人,如小侠认为此子尚无大恶,可否留他一命?”
叶秋白见老人神色十分颓丧,知道他受刺激过甚,闻言忙道:“令高徒庄东,与在下不过误会交手,如何处置,全在老前辈,在下不敢过问!”
山野犬人微喟道:“如此多谢少侠了。”
说完,转身对七星手道:“吕樱红带来神犬百只,由你领回,老夫此次出山,是为参加一次大会,如果幸能将约会主人击毙,老夫便可除下这个面具,重新为人;如果不敌,则老夫与你永无再见之日,希望你好自为之,毋违师命。
此次杀害师妹之事,老夫已饶恕了你,既然身掌门户,便当以身作则,行事光明,知道吗?”
庄东闻言,悚然应命。
山野犬人长叹一声,向叶秋白道:“若非少侠,老夫将终身蒙受及大侮辱,此恩此情,如我山野犬人幸能不死归来,当有厚报!”
叶秋白道:“老前辈明察秋毫,论事公断,在下十分敬佩,厚报一词,请万勿出口,以免在下心中不安。”
又道:“老前辈前去赴约,不知主人是谁?如果与在下行程并无耽搁,在下甚愿一助前辈!”
山野犬人沉吟半晌,低头道:“不瞒你说,老夫数十年前,因一日与武林三尊之绝命杀神误会交手,老夫不敌,从此隐匿荒山,戴上狗头面具,有若不雪此耻终生为狗之意!”
叶秋白听得心头大震,强忍神色,听他继续说道:“近年以来,闻得绝命杀神已死之讯息.不由失望万分,但月前听得绝命杀神之陡,名叫叶秋白的,发柬邀约各派掌门,会于亡魂谷,时间就在本月中旬,老夫闻讯喜不自胜,看来这狗头面具仍有取下之望,所以尽管日期未至便出门赴约,却在此处遇见这等气恼之事,少侠一片相助之隋,老夫心领了。”
一旁的蒙龙巴听到这里,忍不住呵呵怪笑起来。
山野犬人目光一闪,忽见叶秋白面色有异,乃强行忍祝叶秋白疾忖:想不到山野犬人竟与先师有这种宿怨,如果他知道面前的自己就是亡魂谷大会主人叶秋白,不知有何感想?本待说破,但一想之下,还是隐忍住了。
自己尚须到黄叶总教去见黄风仪一面,然后救醒金燕子,再将黄幡君置死……事情尚多,如果在此斗了起来,将不胜麻烦。
所以一怔之后,道:“既然前辈要前去赴约,在下却要失陪了,希望前辈在亡魂谷大会上,如愿以偿击败敌人,取下面具,在下在此预祝前辈成功!”
山野犬人笑道:“说了半天,还没请教见台高姓大名?”
叶秋白一怔,随道:“在下姓白,号叫玉剑书生!”说完后,自己也觉好笑。
想不到在此林中,又冒用了一次玉剑书生的外号,而玉剑书生竟已无法干涉了!
山野犬人喜道:“原来是玉剑书生白少侠,令师东宫老人与老夫是多年故友,想不到他调教出来的徒弟,武功如此了得,真是后生可畏!不知他老人家现在可好?”
叶秋白又是一怔,无可奈何,只好应付到底,闻言忙答道:“家师甚好,多谢前辈关怀!”
心中不由暗暗叫苦,东宫老人已在大雪山上被自己击毙,此刻却成了这个死鬼的徒弟,实在霉气,正在哭笑不得,山野犬人又道:“白贤侄,恕我如此托大,老夫赴约之便,当前往落雁庄一见令师,藉叙别后情况,不知令师此刻是否尚在落雁庄?令师叔雪山鬼母又在何处?”
叶秋白愈听愈不是味了,连雪山鬼母也成了自己师叔,实在霉上加霉,闻言忙道:“家师尚在落雁庄,至于师叔雪山鬼母此刻仍在雪山,前辈有便,可往一会,晚辈尚有他事,恕不能久陪了,就此告辞吧!”
他恨不得立刻结束话题,所以匆匆告辞。
山野犬人见他神色踌躇,举止不定,知道他必有要事(奇*书*网。整*理*提*供),乃一笑置之,闻言说道:“既然贤侄有事,日后当可再见。”
叶秋白闻言,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