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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为,在那悬崖边上,我的剑抵在她雪白的脖颈上的时候,她始终都不肯说爱我。她不肯说的原因,只有一个。我猜到她的心里,有另外一个人。”
“……………………”
“所以,我怒发冲冠险些走火入魔,她瞧我如此痛苦,撂下一句:‘寒城只需要一个掌门人,师兄,以后寒城都靠你了,但愿,你们不会忘记,这里的梅花,这里曾经的人……’,说完眼泪如星,坠入悬崖。”
“你为什么不自己也跟着跳下去?”杨古城别过脸去,浑身颤抖。
“……寒城,需要一个掌门。”云风道长的眼睛,始终都没有睁开,眼角的泪,始终默默不停的流。
“寒城需要一个掌门……她到死都压抑自己的感情,把自己的性命都排在寒城之后……”杨古城长叹一声也闭上眼睛,仰起了脑袋。
一些阳光终于穿透了云层,淡淡浅浅的金辉洒落下来。
雪被照成金色,血被披上暖阳。
片刻之后,杨古城低低的说道:“‘寒城需要一个掌门’竟是雪娇的遗愿。你去把后任掌门安排一下。七日后此时,我再来。”
伸手一抓,枭首又到了他的手里。右手回剑,斜着插进后腰带上,鼻息长出一口气。再也不说话,从荒凉的山崖来路上,渐渐走远了。
太阳出来雪就渐渐小了,风还是很大。
云风道长矗立在在风里。谁也不知道究竟在怀念着什么。
好久好久,才睁开眼睛。
把剑收到匣里,缓缓的走出崖边小园门。
两百步外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弟子们听到震山的打斗,感受巨大的能量心都悬着,都为掌门担心。
只有沉霜知道,和师父决斗的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枭首”。不过他一向是嘴很严的人,任凭师兄弟,弟子们如何如何打听,他就是只字不提只管摇头装作不知。
忽然打斗全都停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又过了半响,才听到里面掌门的声音:“霜字辈所有弟子,来我房内。”
声音响彻整个玄冰峰。
山脚下杨古城看着这座插入云中的巨峰。听到这声召唤突然感到一阵寒冷。
“我平生依自己喜好,杀人无数。被赠与‘魔头’‘枭首’的名号,这寒城人道是名门正派,推选掌门之事与我所行何异?”满脸愤恨,说起寒城又想起雪娇,脸上又不知是哭是笑了。不再求什么仙术什么法宝什么金丹什么境界,万事都是狗屁。
他已经看透了。
他的心,也和这里的飞雪一样,已凉透。
七日后,一切总要有个了结了吧。
寒城派,那冰冷绝情的百年门规,不朽的冰峰上,落寞的寒风里。
终将继续传承!
第四章老道仁宽持定力,少年仗义显猖狂(上
一众年仅十四五岁的少年,在街上闲荡。他们举止张狂,飞扬跋扈,行人无不侧目避之唯恐不及,小贩商贩也如见了瘟神一般,匆匆低头假意整理台面,生怕与他们纠葛。
街那头一个修道者打扮的中年人不恰不巧与他们迎面走来,身后不远不近还跟着一个东张西望的小姑娘。
“老大,自从打趴下西街那群混混,我们整天也没个鸟事,闷得太慌了!”一个光头少年向他们一行人中正中间小公子打扮的人说道。
那小公子也不答话,瞅了那道者一眼,道:“那不是乐子找上门了么?我们作弄作弄他!”一众小泼皮见又有好戏登场,都摩拳擦掌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那小公子转头在各人耳边分别嘱咐了几句,道:“你们别跟着啊!快依我说的去布置。”
那些小泼皮听了大笑着一哄而散去了。
那道者见来了这群小混混街上就变得如此安静,正觉怪异,也不避讳,径直向那群少年走去。但快要走近却见一众少年无端散了,只剩一个到了面前,正琢磨不透,却见那小公子作了一个揖,满脸堆笑,道了声:“道长先生,晚生有理了!”
这些词语动作俱是他从家中戏班演的戏中学来的,当真是彬彬有理。若非知他底细的人,还或许真觉得他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少年。
那道者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看眼前这小子聪明礼貌的份上,还了个礼。
那少年见道者搭理自己,不觉喜上眉梢,见道者容貌举止颇有些仙风道骨,脱口问道:“道长,晚辈不知你可会做法祈福寿?”
那道士瞧这少年实在觉得有趣。如此温文尔雅的人,路人何必全都怕他,定是有些蹊跷的,我倒看他玩什么花样。想及此处,他抚须大笑,道:“福寿冥冥中自由定数,哪里是作法求的来的?哈哈……小子,你倒是问得突兀奇怪得很。”
那小公子眉头一挑,又问:“那道长您可会镇宅捉鬼?”
那道者哼了一声,道:“鬼?不管你是人是神仙还是修炼的妖怪,死了就死了,飞了元婴就是一堆烂肉,哪里来的鬼?但若说起捉妖,道士本事可不小。”
那少年听他如此言语,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不表露,露出一脸谄笑,正欲再问,却看见那一直躲在道者身后的小姑娘凑到自己面前,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自己。盯了一会儿又转头东张西望去了。
这小公子心中自认大抵有点眉目了,又陪笑着问那道者,道:“道长,您可会观风水看宝地?”
那道者听了,突然觉得似乎是这小子在审核自己一般,颇为不屑道:“这些儿戏,我却又不屑。”
“哦……”小公子面露微笑的边哦边退了七八步。陡然面色一变,冷面大喝:“二狗,李虎儿,泼他!瓜皮,撒网喽!兄弟们!冲好戏开场了!”
话音刚落,街道两旁的二楼上噗噗两声各自倾下一盆屎尿污物。直直泼向那道者。
可怜那道士,似乎浑然不觉,眼看便被污物来个彻头彻尾的淋浴。而那小姑娘一直东张西望,早早都瞧在眼里,乖巧的很,及时远远躲在一处小贩油伞下。眼看道者将被泼到,眼眸里流露出期待的光芒。
“哼!”那道者轻哼一声,那污物竟随着这声轻哼,不合常理的在他头顶及身前身后空气中陡然停顿,道者自顾自的一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道了句:“臭不可闻,回去吧!”
那污物闻声而动,似乎张了眼睛一般!仿佛时光回溯的匆匆倒飞回去,竟一滴不漏的完全落回了那两个桶内。而那二楼的两个泼粪小子,陡然看见泼出去的屎尿粪便又完整的落了回来,手里哪还抱得住桶子?遂听到“嗵”“嗵”两声,两少年已然弄了自己满身。
那小公子也瞧了呆了一刹,忽然瞟见站在房檐上的另一拿网的小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来也是瞧呆了,急忙跳脚大喊:“瓜皮!还愣着不撒网!”
“哎!”那瓜皮本来胆小,遭他一喊,吓得哪还撒得开网,脚下哧溜溜一滑,从房檐上滚摔了下来,倒把自己网了个结实。
小公子瞧那道者不损分毫,自己兄弟先臭了两个网了一个,气得顿足恼火,这时呀呀一顿乱喊叫骂,十来个手持木棍的少年从两边巷子里冲出来,扬着棍棒把道者围在了中间。
小公子瞧自己计谋终于“奏效”,眼看马上要把道者擒了,想起自己兄弟刚才在他鬼把戏下出了丑,怒火中烧高喊一声:“先别动手!”
说罢也提一根木棍,分开人群站到道者对面。
那道士面无表情,望着那小公子,暗讨道:今天到底看看小子搞什么花样。
小公子平日里嚣张惯了的,看着道者被自己包围竟然不动声色,显然不把自己一众人放在眼里,急了便破口大骂:“好你个贼道士鸟道士,坑蒙拐骗无所不为,今天被本少爷撞个现行,本少爷替天行道!该你倒霉!”
“且慢,”道士看这小子前后口气举止居然判若两人,皱眉说道,“你这小子,凭什么说我坑蒙拐骗?!”
“哼!说出来叫你明白!我起先问你,可会祈福寿,你说不会,又问你会不会捉鬼,你又不会,还问你会不会看风水,你居然一问三不知。可我家从前请来做法事的道士师父却都是会的!如此窝囊你也谎称自己是道士,不是坑蒙是什么?”那少年又指了指此时又站到道士身后的小姑娘说,“你若不是拐骗,那这小姑娘是谁?她若不是你拐来,莫不是你妻子?或者是你老妈?”
众少年听了,一通狂笑,不待道者发作,那小姑娘首先已经听的面红耳赤,一闪而来,“啪!”在那小公子头上重重拍了一下,叫了声呸,道:“你骂他就骂他!与我何干!叫你乱说我坏话!”说完又在他脑袋上重重拍了一下,骂声“浑小子!”便又是人影一闪。
一众少年都没反应过来,却已经每人头上都被小姑娘重重拍了一下,“啪啪”之声此起彼伏,小姑娘边打边骂,“叫你们笑!叫你们笑!……”
“臭道士!恶婆娘!”为首的小公子木然又吃一亏,恼羞成怒,正想招呼大家一拥而上乱棍打过去,衣服却被一人拉住。
他怎管那么多,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棍,听见一声“哎哟~”觉得耳熟非常?转头看去乖乖不得了……竟是自己的父亲被自己一棍打中额头跌坐在地。
“爹……”那少年立即扔下棍子,去扶起自己父亲。
“来啊,把这混账小子拖回庄里去!”那老官人一手捂脸,一手指使一二家丁,那两个家丁膀大腰圆,一左一右伸出手架起那小公子。
“爹,我不能回去,先得教训这臭道士!”那小公子挣扎着说道。
“拖走!”那老爷心头也是有气,自己来寻儿子,却平白无故被儿子不分轻重的敲了一棍。瞅着那道者说道:“我家老太君有嘱咐,出门不打道士,今日且先饶你!”回头招呼另两个家丁搀起自己,带着儿子匆匆去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