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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秀芝举袖拭去脸上的纵横泪渍,苦笑几声.咬牙说道:“皇甫端,这就叫做…情屈命不屈’,你无憾也得死,有憾也得死,我何尝相信你会奸人弱女,杀人全家?但你偏偏言证物证,般般确凿,再加上‘铁面天曹’独孤奇大侠的亲眼目睹,却叫我如何能够不信?如何能够宽容……”
柴秀芝话犹未了,语音便住!原来她目光注处,看见“七绝玉龙”皇甫端业已因难禁所练七种神功同时毁去的剧烈痛苦,而扑地晕死过去!柴秀芝钢牙一咬,扬眉叫道:“‘铁面天曹’独孤大侠何在?”
独孤奇应声现身,向这位伤心已极的“娄山乌杖婆”抱拳为礼,发话问道:“柴女侠有何见教?”
柴秀芝指着晕死地上的“七绝玉龙”皇甫端,向独孤奇苦笑问道:“独孤大侠,你看见我兄妹处置皇甫端的情况了吗?”
独孤奇肃然起敬地,对柴秀芝等“血泪七友”,躬身一揖说道:“光明磊落,严正无私!独孤奇对贤兄妹的毅然决断,深所钦佩,对贤兄妹的痛苦心情,也深所了解,但苦于人间正气,及江湖道义,却又不容不加维护!”
柴秀芝仰首云天,一阵厉声狂笑,笑毕,连连点头地,向这位“铁面天曹”独孤奇咬牙说道:“独孤大侠,你说得不错!人间正气当扶,江湖道义当奉,孽徒武功已废,我如今便将他立毙杖下,请你把今日经过,转告江湖,并替‘血泪七友,兄妹,向武林同源,深深谢罪!”
独孤奇哈哈笑道:“柴女侠不必再提‘谢罪’二字,武林人物从独孤奇口中获知今日经过以后,只有更对你们‘血泪七友’兄妹,敬佩万分地齐翘拇指!”
柴秀芝无法再延,“乌钢鸠杖’再举,一招“天龙入海”
要误会才好!”
独孤奇闻言,面色略霁,冷哼一声说道:“上官大侠既然不对我有所怀疑,则独孤奇倒希望你让柴女侠忍痛下手,击毙恶徒,我才好替你们‘血泪七友’兄妹,宣扬事实,无损令誉。”
上官渊依然紧紧抓住柴秀芝的“乌钢鸠杖”,不肯放手,并目闪神光,狂笑说道:“多谢独孤大侠,对我兄妹‘血泪七友’荣辱的关怀.但上官渊却觉得蒙垢易洗,沉冤难白!换句话说,就是宁可使‘血泪七友’的盛名盛誉,暂时含羞,也不应使‘七绝玉龙’皇甫端不服何罪地饮恨以殁!”
独孤奇双目一张,两道炯炯神光,直注在上官渊的腔上,向他厉声问道:“上官大侠,有话不妨明言,你究竟要想怎样?”
上官渊满面神光,朗声答道:“上官渊尊重武林道义,并极为爱惜羽毛,我决无袒护‘七绝玉龙’皇甫端之意,只认为其中蛛丝马逾,不无可疑,想要求‘铁面天曹’独孤大侠,稍宽我柴二姊的下手行诛时日,给他一个洗刷罪名,还其清白机会!”
这种要求,冠冕堂皇极为合理,独孤奇自然无词可驳,只是摇摇头叹道:“上官大侠的这种要求,虽然不越情理,但此事除了是独孤奇亲眼目睹之外,其余证据.亦极确凿……”
上官渊接口说道:“不管有多少证据,能不能辨冤洗刷在他,给不给宽限机会在你,上官渊总觉得不应该令‘七绝玉龙’皇甫端,在这种晕死地上,毫无知觉的情况之下,便即裂脑横尸!否则,独孤大侠这‘铁面天曹’,便略有矫枉过正之嫌,皇甫端也死难瞑目!”
独孤奇说不过这文武双全,口若悬河的“括苍紫裘生”.只好气得脸色铁青地,厉声叫道:“好!我答应上官大侠这项请求.但不知你要宽限多少时日?”
上官渊想了一想,扬眉笑道:“案件越大,限期越应从宽,这件冤狱,太以神秘。加上皇甫端一身上乘武功,多半废去,探查之际,自更为难,故而我代他要求独孤大侠,宽限六百日左右为期。”
独孤奇讶然问道:“这‘六百日左右’之数,似乎还有些讲究?”
上官渊点头笑道:”岷山双怪‘赤尸天君’朱缺,及‘黑眚追魂叟’屠威,定于后年五月端阳,在岷山召开‘两代英雄会’,我打算便以如今到这盛会开始的六百日左右光阴,作为限期,皇甫端若能洗刷沉冤,则到时可以清白之躯,参与‘两代英雄会’,夺取‘第二代武林至尊’荣誉。若不能有所辩诬,则‘血泪七友’兄妹,再当着举世老少群雄除却孽徒,清理门户,更可使作恶之辈,知所警戒!”
独孤奇听得连连点头,但到了后来,忽又目光微闪,向上官渊皱眉说道:“我同意上官大侠的一切要求,但……”
他话犹未了,上官渊便猜出究竟,含笑问道:“独孤大侠是不是顾虑到万一皇甫端罪行属实,却假借探查洗刷为名,潜踪匿迹,冥冥鸿飞,则到时便无法向其施行正义之责吗?”
独孤奇被他猜透心意,不禁颇为佩服地点点头;上官渊豪气凌云地,狂笑说道:“独孤大侠放心,上官渊愿意作‘七绝玉龙’皇甫端的保官,倘若他畏罪潜逃,便割下我‘括苍紫裘生’的这颗六阳魁首,在‘两代英雄会’上,向举世群豪谢罪!”
独孤奇听他这样说法.自然再无异议地点头笑道:“上官大侠.我们就一言为定,但望你能在六百日左右的光阴之内,为皇甫端洗雪沉冤,则到时独孤奇也要向这位几乎被我害得饮恨黄泉的‘七绝玉龙’皇甫端深为谢罪!”
上官渊扬眉一笑,放开了手中所抓的“乌钢鸠杖”!柴秀芝收杖苦笑道:“上官六弟,你既然一力承当此事,我就把皇甫端交给你了!”
上官渊笑道:“二姊放心,小弟遵命!”
在‘血泪七友”以内,排行最尊的三摩尊者,知道二妹的心中极为难过,遂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含笑说道:“二妹,此事交由六弟一力承当,你不必再加过问,大可与我同作‘昆仑’之游,并互相参究,练点功夫,准备在‘两代英雄会’上和‘血纛三凶’,‘岷山双怪’及‘乾坤十四煞’等一较长短!”
转瞬之间,这适才还是群英齐集的娄山胜景“澄心湖”
边,便只剩下那位爱管闲事的“括苍紫裘生”上官渊,及晕死地上,尚未醒来的“七绝玉龙”皇甫端两人。
但“血泪七友”之中,除了柴秀芝是满腹伤心地,含泪而去,及彭烈是怒气填膺地,勃然而去以外,其余的三摩尊者、抱一真人、罗傲秋、孙琳,均曾悄悄取了一样东西塞在上官渊的手内如今群侠齐散,上官渊先取了两粒灵丹,喂皇甫端服下,然后便看看大哥三哥五哥七妹等,所塞给自己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三摩尊者所给的是一粒朱红蜡丸。
抱一真人所给的是一根通天犀角道簪。
罗傲秋所给的是一柄展之可洞金穿石,卷之可藏于襟袖的“玉带盘龙剑”。
孙琳所给的是一筒“冰魄冷魂针”。
上官渊看了看四件东西,不禁剑眉双轩,从脸上现出一片不太孤独的慰然微笑。
这时,晕死地上的“七绝玉龙”皇甫端,已为药力所苏,悠悠醒转.倦然张目向上官渊惶惑万分地看了一眼。
上官渊长叹一声,摇头说道:“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端儿,你今天够伤心了,最好是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让心头忧郁发泄发泄!”
皇甫端本是满眶热泪,但听得上官渊这样说法,反倒忍泪不流,爬起身来,向四外看了一眼,惨然问道:“六师叔,我师傅和另外几位师伯师叔,哪里去了?”
上官渊答道:“你师傅与你三摩师伯,去‘昆仑’练功,其他的诸位师叔,也都风流云散,各自天涯游侠。”
皇甫端又复问道:“我师傅不杀我了?”
上官渊“哼”了一声,扬眉说道:“她只是暂时不杀你,给你一个辩白沉冤的机会而已!”
皇甫端一双俊目之中,泪光微转,盈盈欲落!他咬了咬牙,勉强抑制着激动的心情,低低问道:“六师叔,端儿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才惹得我师傅那样大发雷霆,几乎把我立毙杖下?”
上官渊目光深沉地看看皇甫端,缓缓说道:”端儿,你对我所问的话儿,务须完全照实答复,不许有半字虚假。”
皇甫端听了这几句话儿.情感激动得无法控制地,垂泪叫道:“六师叔,你平日最疼爱端儿,难道竟信我不过……”
上官渊截断他的话头,佯怒说道:“我方才叫你哭,你却不哭,如今未叫你哭,你为何竟又流下泪来?你六师叔若是信不过你,我会用项上人头,及‘括苍紫裘生’的威誉替你在杖下求情,作了保吗?”
皇甫端听六师叔曾以性命威誉,替自己作保,不禁又觉惊奇,又觉感激地茫然呆立。
上官渊命他坐下,并略进酒菜,以压惊定神,等到皇甫端恢复常态以后,方向他含笑问道:“端儿,你此次当真是路经‘苗岭’,赶回‘娄山’?”
皇甫端点头说道:“不错,难道端儿这经行苗岭之举,便犯了什么背仁悖义,欺师灭祖的滔天大罪?”
上官渊知道他满腹屈辱,难免大发牢骚,遂复和声笑道:”端儿既经苗岭,可曾与‘雪叟’庞飞,互相争斗动手?”
皇甫端点了点头,讶然说道:“六师叔,怎的一问再问,我不是已向师傅禀告还曾从‘雪叟’庞飞手中,夺得一扇‘天香白玉屏’吗?”
上官渊皱眉说道:“端儿不要嫌烦,这事关系你性命清白,及‘血泪七友’的威誉太大,我若不问清究竟,却如何能替你析理究情,辨清冤屈?”
皂甫端听得悚然说道:“六师叔请问,端儿据实直言,决无谎话!”
上官渊道:“你与‘雪叟’庞飞,是怎样发现那扇‘天香白玉屏’而起争夺?”
皇甫端应声答道:“端儿夜经苗岭,偶见宝光,竟在一处恶沼之中,发现那扇‘天香白玉屏’,因沼泥甚毒,正待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