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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走开,去交代地鼠门弟子出发,突见江面上出现两点船影,在晨雾弥漫中,由远而近,鼓浪向江边撑来。
石啸天精神一振,道:“木筏过来了!”
不足一盏热茶时间,船影已近,果然是以巨木编排的两只木筏。
对岸过江的人不多,仅十数人而已,木筏一靠近江边,立即纷纷登岸而去。
郭兆南交代完毕,走来眉头一皱,轻声道:“石镖主,金世兄,你们可觉出事有蹊跷?”
石啸天不愧是老江湖,被他一语提醒,微微颔首道:“不错,对岸过江的人数不多,照理需过来一只木筏,以便恢复正常对驶,现在两只同时过江来,莫非已知咱们人马众多,需要两只木筏载运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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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鹏方自一怔,只听撑船的已在吆喝道:“各位,要渡江的请快上来!”
郭兆南突然走去,跃上木伐,不动声色道:“船家,辛苦啊!夜里也忙着载人渡江?”
船家笑道:“夜里江上风浪大,通常是不渡江的。可是人家急着赶路,愿意出高价,为了多赚点银子,也只好冒险了。”
郭兆南趁机道:“昨夜过江的,是些什么样人?”
船家道:“好几十人哩,有人有马还有车,听说车上有人病得很重,所以急着赶路。”
郭兆南心里有数,必然是疯狂杀手等人无疑,仍然不动声色道:“哦?方才渡江的人不多,为何你们两只木筏都过来了?”
船家咧嘴一笑道:“过江的客人上岸时说,他们还有批明友在后面,今晨会到,人数也不少,要咱们两只木筏一起过来,免得分两趟,又耽搁时间呐。”
郭兆南暗忖道:疯狂杀手好厉害,这分明是在警告,表示已知他们在后追赶,旨在吓阻,使他们知难而退。
事到如今,他们能打退堂鼓吗?
这时江边的人马,已纷纷上了木筏,最后是搭起两块长跳板,小心翼翼使那双辔马车,缓缓前进上了木筏。
郭兆南已在木筏上,立即登上马车,向金老镖主轻声道:“金老镖主,昨夜过江的那批人,果然是疯狂杀手他们,而且已知咱们一路追来!”
金老镖主道:“哦?鹏儿可曾将老夫之意,转告二位?”
郭兆南道:“在下已照金老镖主之意,派了几名弟子,设法通知韩老镖主他们,只是有几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金老镖主笑道:“郭兄有话,尽管直言。”
郭光南探首向车外一张,见石啸天与金鹏,正在眺望江面,始回身进来道:“在下认为,过江登岸之后,应将足程放缓,以便韩老镖主他们赶来,不宜跟对方太接近,否则万一撞上,咱们绝非对手!”
金老镖主把头一点,道:“老夫也正是此意,只是不便说明,才让鹏儿探探二位风,郭兄之意既跟老夫不谋而合,石镖主当也不致一意孤行吧!”
郭兆南道:“在下耽心的就是他!”
金老镖主诧异道:“哦?他想以卵击石?”
郭兆南正色道:“石镖主确实是性情中人,更是位肝胆相照的朋友,否则,事不关己,他又何必亲自出马,带了一批人手,甘冒生命之险。”
“正因如此,在下才耽心他一旦遇上对方,万一不顾一切采取行动,那时金老镖主与在下,岂能置身事外?”
金老镖主沉吟一下,道:“晤……这倒是个麻烦,咱们又不便劝阻,那会被他看扁……”
郭光南道:“金老镖主德高望重,此行以为你马首是瞻,过江登岸后,不妨提议留在江边,以便等候韩老镖主他们赶来会合,相信他就不能一意孤行了。”
金老镖主面有难色道:“这……万一被他看出,咱们岂不将被讥为胆小怕事?”
郭兆南强自一笑道:那总比送死强啊!”
金老镖主也苦笑一下,“轻喟道:“唉!早知如此,老夫也许根本不该来洛阳……”
话犹未了,突见金鹏来至车厢门,神色紧张道:“爹,前面江面上,出现几艘快船!”
郭兆南暗自一惊,立即出了马车,来至木筏前端,向江面看去,果见茫茫晨雾中,几艘快船正迎面飞驶而来。
石啸天已在大声招呼道:“大家留神!”众人纷纷亮出兵刃,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木筏由四名船家操作,大部分时间以篙代桨,眼见快船将近,竟不约而同,带着长篙投入江中。
这一来,木筏顿时无人操作,失去控制,任凭风浪载沉载浮,飘流在江面上了。
郭兆南等大惊,吓得不知所措起来。不用说,两只木筏上的八名船家,竟全是对方的人。
两只木筏上,一片惊乱中,几艘快船已驶近。
突闻快船上有人一声令下,只见乱箭如飞蝗般射来。
大雄镖局、威远镖局及地鼠门,这三方的人手武功均不弱,急以手中兵刃挥拨来箭,哪知箭头均绑以炸药,着物即时爆炸。
惨叫声中,几名地鼠门弟子首当其冲,被炸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跌落入江中。
落在木筏上的飞箭,却燃烧起来。
郭兆南眼见几名弟子惨遭炸死,惊怒交加,但那几艘快船,距离数丈之处,鞭长莫及,使他无可奈何。
石啸天忙着指挥众人,一面扑救火势,一面挥刀阻挡,更无暇思索制敌之策。
几支飞箭射中马车,立即爆炸燃烧,车前两匹骏马受惊,手带辔的壮汉控制不住,竟被撞跌开一旁。
眼见两匹骏马受惊发狂,拖着车厢向前狂奔,已将冲入江中,金鹏大惊,情急拼命突然飞身射去,掌剑齐发,将两匹骏马毙在一掌一剑之下。
但冲势却未止住,连车带马,冲落入江中。
幸而千钧一发之际,金老镖主已双手一撑,从车门冲跌出来,四名随车相侍壮汉,则不及逃出,被车厢带入江中,急忙游水逃生。
金鹏颐不得扶起老父,急挥剑阻挡飞箭,以免金老镖主为乱箭所伤。
片刻之间,木筏上所载马匹,均为火势所惊,跳入江中逃生,或被乱箭射中炸毙,一匹不剩。几艘快船目的已达,停止射箭,一齐掉头飞驶而去。
两只木筏上的数十人,完全居于挨打地位,毫无还击之力。且木筏失去控制,任凭载沉载浮,随波逐流,哪容他们清点伤亡,当务之急,是要设法使之靠岸。
所幸江上风浪不大,木筏顺流而下,不致再有翻覆沉没之虑。
清点之下,地鼠门弟子伤亡最为惨重,非死即伤,安然无恙者仅五人而已,包括郭兆南本人在内。
金老镖主的手下,损兵折将了十一人,大雄镖局的人较幸运,伤亡仅数人而已。
但总计起来,三方面的数十之众,却已伤亡过半,而他们跟疯狂杀手,尚未正面遭遇!
第二十八回魔女除仇
秦忘我等一行,一男三女中,惟有萧姣姣行走过江湖,其他的三人则是生平第一次出远门。
萧姣姣以识途老马自居。自告奋勇带路。
其实,秦忘我别的路径不熟,往大巴山去,他才是真正的识途老马。
既然萧姣姣要逞能,除非带错路,他也乐得轻松,不必跟这姑娘作无谓的争执。
何况一路上,他察言观色,已察觉出萧姣姣心情不佳,尤其是当他跟杨瑶比较接近的时候!
到了曲屯集,天色已暮,四人下榻在一家客栈。
共进晚餐之际,秦忘我再也按捺不住,笑问道:“萧姑娘,此去大巴山,有山路与官道咱们走哪一条?”
萧姣姣眼皮一翻,道:“我怎么知道,这要问杨姑娘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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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瑶一怔,皱起眉头道:“糟了,韩老镖主他们没说,我跟黄姑娘也忘了问,不知道他们究竟走哪条路啊!”
秦忘我道:“没关系,咱们只需研判一下,疯狂杀手可能走哪一条路,顺着迫下去准没错!”
萧姣姣眼皮又一翻,问道:“哦?秦大哥认为他们会走哪一条?”
秦忘我略一沉吟,道:“疯狂杀手一行,人数甚众,且挟持常九及杏花同行,为了避免引人注意,必不敢明目张胆,公然走官道……”
萧姣姣接道:“你的意思,认为他们一定走的是山路?”
秦忘我颔首道:“如果不出所料……”
萧姣姣不容他说完,已不以为然道:“秦大哥,你忘了他不是常人?像他这种人作出之事,往往就会出人意料之外!”
秦忘我诧然道:“哦?萧姑娘认为他会走官道?”
萧姣姣微微一笑,断然道:“不错!我猜他们一定走官道,信不信由你。”
秦忘我未置可否,眼光移向杨瑶及黄小玉,问道:“你们认为呢?”
黄小玉笑道:“我认为秦大哥、萧姐姐说的,好像都很有道理。”她很聪明,不偏向任何一方。
杨瑶却比较直爽,她坦然道:“我虽不敢断言,他们走的是山路或官道,但我相信,韩老镖主的想法,绝对跟秦大哥不谋而合。认为他们不敢公然走官道,必然选择荒僻的山路。”
萧姣姣听她向着秦忘我,心里颇觉不是滋味,故意道:“好!那咱们就分头追赶,秦大哥与杨姑娘走山路,我带黄姑娘走官道,看谁的判断正确!”
秦忘我正色道:“不!这如何使得,咱们一定要走在一起,绝不可分开走!”
萧姣姣果然刁钻,故意笑问道:“那秦大哥是同意走官道罗?”
秦忘我道:“萧姑娘,我绝不坚持非走山路不可,但事实上,咱们这一路是顺着官道追赶,为何未见韩老镖主他们影踪,甚至连大雄镖局的那批人也未追赶上?”
萧姣姣反问道:“秦大哥是要追他们,还是追那疯狂杀手?”
秦忘我怔了怔道:“追上他们,也是为了要追上那疯狂杀手,咀止他进入大巴山,同时要救出常九及杏花,夺回银月飞霜,物归原主!”
萧姣姣得理不饶人道:“那不就结了!就算韩老伯他们走了山路,那也是判断错误,绝对追不上那疯狂杀手。他们错了,咱们何必跟着错?”
论辩才,秦忘我确实比不上她,惟有甘拜下风。
犹豫一下,他终于无可奈何,强自一笑道:“好吧!就依你走官道好了,不过,万一你这一宝押错了,后果可就不堪设想啊!”
萧姣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