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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娥接道:“既然你有把握,能从杏花中,问出赵姑娘下落,现在就去问!”
巫凤忽道:“可是,她已不能言语……”
常九一愕,惊问道:“她怎么了?”
巫凤道:“她企图自断舌根,幸及时被点穴制止,保住性命,可惜受伤颇重,无法言语了。”
常九急道:“让弟子看看,自有办法!”
巫凤不敢擅自作主,请示道:“老人家……”
段娥微微点头不可,常九不禁暗喜。
杏花、萧姣姣禁在同一间禅房,均被制住穴道,这时只留一名绿衣小婢看守。
巫凤始终扣住常九腕脉,以防他再伺机脱逃。
一行来至禅房外,两名小尼姑抢步上前,先进入禅房,将油灯点着。
昏暗的灯光下,果见禅榻上,并躺着两个女子,正是萧姣与杏花,均沉睡未醒。
巫凤趋前,用力将杏花推醒,向常九道:“问吧!”
杏花虽不能动弹,双目一睁,乍见走近榻前的常九,不由暗自一惊。
常九即道:“各位最好暂时回避,容晚辈单独好跟她说话。”
巫凤怀疑道:“她不能言语,你如何跟你交谈?”
常九笑道:“师姑,地鼠门之所以能在江湖上立足,正是为人所不能,弟子自有办法!”
巫凤警告道:“好吧!你若想耍花招,绝出不了百香庵!”
常九连连点头道:“师姑放心,弟子还不想死!”
巫凤等一出禅房,常九急转身向杏花轻声问道:“杏花姑娘,可还记得在下?”
杏花连嘴皮都无法张动,如何能回答。
常九一回身,见绿衣小婢仍在禅房内,遂道:“小姑娘,也谓你回避一下吧!”
绿衣小婢犹豫一下,始心不甘情不愿地,出了禅房。
常九再转身过去,趋近轻声道:“杏花姑娘,在下是常九,你不能言语无妨,由在下来问话。是,你就眨动一下眼睛,不是,就眨两下,好吗?”
杏花眨动一下眼皮,显然已获得默契。
常九暗喜,又轻声道:“你有没有遇见小寒公子?”
杏花眨动一下,表示遇见了。
常九道:“在下已随文雀、武凤二位姑娘,去见过赵姑娘了,她久等不见你回去,料知必然出了事,所以让在下出山,赶来一查究竟。想不到……他们是否对你用过刑?”
杏花连眨两下眼皮。
常九又轻声问道:“你打算自断舌根而毙,免得他们用酷刑,逼问赵姑娘下落?”
杏花又眨动一下眼皮。
常九微微点头,叹道:“唉!真难为了杏花姑娘……不瞒你说,在下今夜闯来,也已抱定必死决心。若能侥幸救出你和萧姑娘,自然不必出此下策。否则,在下打算跟你同归于尽,以绝其念,你愿意吗?”
杏花毫不犹豫,眨动一下眼皮,露出从容就死神情。
常九当机立断道:“杏花姑娘,咱们已绝无逃出之望,只好走下策了!”
杏花又眨动一下眼皮,闭上了双目。
常九把心一横,举手欲下之际,冷不防那绿衣小婢一头撞来,使他措手不及,被撞了开去。
怒喝声中,巫凤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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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九情急拼命,回身直向杏花扑去,欲先将她一掌击毙再说。
绿衣小婢极为机伶,将他双腿一抱,双双跌作一堆,巫凤及时赶来,出手如电,点中“璇机穴”。
常九全身一麻,失去了知觉。
杨瑶清醒时,已是次日凌晨。
猛然惊觉全身赤裸,身边尚躺着一丝不挂的秦忘我,同卧一床破旧大棉被中,不禁使她大吃一惊。
霍地撑身坐起,见秦忘我仍沉睡未醒,想起那日受辱情景,更是悲愤欲绝。
想不到这秦忘我,也是个淫恶之徒,竟趁她失去知觉,对她……
念及于此,不由地怒从心起,顿生杀机,急欲找寻佩剑下手却见红毛宝刀置于枕边。
定神一看,刀下尚压着一张纸条。
杨瑶大为诧异,急忙抽出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姑娘未受伤,只是忧急攻心,且受奇寒侵体,不支昏厥,已服灵药,必然先醒。贵友则内受重伤,血脉几为奇寒冻结,虽亦服药,暂保性命,惟需借姑娘体温,助其血脉畅通,情非得已,必须作此权宜措施,尚祈姑娘勿怪。
贵友醒后,速求助功力深厚之人,为其运功疗治,补助真元重聚,否则武功将废,惜老朽心有余而力不足,爱莫能助,仅留此条相告,后会有期,恕不具名。”
阅毕纸条,杨瑶始恍然大悟。幸而及时发现纸条,否则贸然出手,岂不铸成大错,悔恨抱憾终身!
但救回他们之人,究竟是谁?
杨瑶见脱下衣物,就在床边木凳上,急忙起身,匆匆穿上。回头一看,秦忘我尚在沉睡。
她这时才发现,原来就在樵夫的茅屋内。
由此可见,救回他们之人,必然知道一切。
杨瑶苦思之下,突然想到了常九。
如果是他,随时可能回到茅屋来,杨瑶哪敢怠慢,急忙抓起秦忘我的衣服,打算为他穿上。
走至木床前,却又迟疑起来,心忖道:他全身赤裸,我如何替他……
想到这里,顿时娇面飞霞,窘羞万状。
犹豫之下,她已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上前掀开大棉被,一阵手忙脚乱,匆匆将衣服为秦忘我穿上。
穿毕,她如同完成一件艰巨工作,吁了气。伸手一探秦忘我身体,仍觉体温甚低。
纸条上留言,需借她之体温,助秦忘我血脉畅通,万一由于她急于起身,使他体温不够,岂不功亏一篑,全功尽弃?
杨瑶又犹豫一下,当机立断,和衣上床,钻进被窝里躺下,尽量使身体靠近秦忘我。
她这时再拿起纸条细阅,喃喃自语道:“贵友醒后,速求助功力深厚之人,为其运功疗治,补助真元重聚,否则武功将废……”
常九功力深厚,为何自谦心有余而力不足,爱莫能助,要他们舍近求远?
显然地,救回他们之人,可能并非常九!
那又会是谁?
杨瑶苦思半晌,仍然无法猜出是何人。
此刻她最担心的,是秦忘我醒后,求助于何人,为其运功疗治?
目前可以求助之人,全在虎风镖局。但秦忘我已坚决表明,宁死也绝不见他们!
杨瑶正陷入苦思,突闻一声厉喝道:“瑶姑娘!”
这是个极熟悉的声音!
杨瑶猛然一惊,霍地撑身坐起,定神一看,果然是金鹏,不由地羞愤交迫。
门内并未闩上,只因她在苦思向何人求助,金鹏推门而入,竟浑然未觉。
杨瑶窘迫道:“金大哥,你……”
金鹏脸色铁青,愤声道:“哼!我找了你一夜,原来躲在这里!”说时眼光盯在床上沉睡未醒的秦忘我。
杨瑶暗叫一声:“好险!”,幸而已将衣服穿上,金鹏若早一步闯来,撞见他们裸身共眠的情景,岂不使她羞愧无地自容!
她急忙掀被而起,娇羞万状道:“金大哥,其实你不用找我的……”
金鹏沉声道:“别忘了,咱们已经正式文定!”
杨瑶泪光闪动道:“金大哥,妾身已非完璧,纵然错不在我,我也无颜再进金家的门……”
金鹏怒指床上秦忘我,恨声道:“你是为了他?”
杨瑶凄然道:“不!妾身之所以偷生,只为父仇未报,一旦手刃仇人,将从此归依佛门,度此残生。”
金鹏目睹二人同被共枕,哪里会信,不由地怒从心起道:“哼!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杨瑶深深一叹,委婉道:“金大哥,你我今生已无缘,但求来世……”
金鹏双目怒火迸射,霍地拔剑出鞘,向床上秦忘我一指,怒声道:“哼!我得不到你,也绝不会让那小子捡现成的!”
杨瑶急以身挡床前,惊道:“金大哥,你要干嘛?”
金鹏恨声道:“我要杀他!”
杨瑶愤然道:“你要杀他,就先得杀我!”
金鹏更妒火中烧,怒不可遏,挥手一把推开杨瑶,举剑就向沉睡中的秦忘我刺去。
杨瑶大惊,情急之下,猛力撞开金鹏。同时扑向床上,伸手抓起枕边红毛宝刀。
金鹏虽被撞开,怒火更炽,回身抡剑又刺来。
杨瑶不及抽身,连着刀鞘向来剑挡去,将金鹏连人带剑荡开。
金鹏用力过猛,收势不及,全身翻过床铺,跌向墙角一堆干柴上。
杨瑶趁机拔刀出鞘,自床上挺身而起,娇斥道:“金大哥,你若意气用事,一意孤行,可休怪妾身了!”
金鹏霍地跳起身,怒形于色道:“哦?为了那小子,你竟不惜跟我反目?”
杨瑶昂然道:“妾身只是不让你杀他!”
金鹏道:“如果我非杀不可呢?”
杨瑶将手中刀一扬,道:“金大哥,你可识得我手中这把刀?”
金鹏惊怒交加道:“好!你就用这红毛宝刀,看看能否护得了他!”剑一抖,又向床边秦忘我刺去。
杨瑶毫无选择,挥刀急挡。
“铮”的一声脆响,金鹏的剑已拦腰削断!
金鹏惊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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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瑶泪光闪动道:“金大哥,妾身情非得已……”
金鹏怒哼一声,愤然掷下手中半截断剑,一言不发,突然夺门而出。
扬瑶追至门,急叫道:“金大哥………”
金鹏头也不回,疾奔如飞而去。
杨瑶沮然长叹一声,转身回屋,只见秦忘我已被惊醒,忙趋前道:“秦大哥,把你吵醒啦?”
秦忘我欲撑身坐起,却力不从心,不禁诧异道:“谁救了在下?”
杨瑶茫然摇摇头,将掉在枕旁纸条拿起,递给他道:“这是那人留下的纸条。”同时上前扶他坐起。
秦忘我接过纸条一看,更觉诧然道:“此人会是谁呢?”
杨瑶道:“我先以为是常九,但不太可能,他不必故弄玄虚,纵然有急事离去,纸条上也会留名啊!”
秦忘我又看了下纸条,道:“多谢姑娘,以体温助在下保持血脉畅通……”
未等他说完,杨瑶已窘得面红耳赤。
幸而秦忘我并不知道,昨夜他们二人,均裸身同被共枕!
秦忘我并未察觉她的窘态,又道:“速求助功力深厚之人……这倒是个难题了。”
杨瑶忧形于色道:“我正为此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