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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第4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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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锐笑道:“还有比'刘裕一箭沉隐龙,正是火石天降时'更犯忌吗?换一种手法又如何?可改由盐城的父老为纪念刘爷破贼的大恩德,决意改坟州为裕州,那便没有人会说话。”

刘裕道:“好吧!不过待我离开盐城后才作出公告,我便可以置身事外了。”

接着起身大笑道:“这段寄居孤岛的日子是绝不会浪费的,只有当大敌在任何一刻也会来临的情况下,才可以激厉我练武的斗志。当我成功活着回来时,该轮到想杀我的人心惊胆跳了。”







大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五天,到昨天午后才停下来,到黄昏时分,夕阳从散退的薄云后投下金光,天气终于转佳。

拓跋珪、燕飞、长孙道生和崔宏四人立在大河西岸高地,遥观敌势。

长孙道生兴奋地道:“昨天雨歇后,敌方营寨传来异动,寨与寨间往来频繁,更有人不住把船上的东西搬往岸上去,如果没有猜错,慕容宝正准备撤军。”

拓跋珪目光投往暴涨的河水,一双眼睛不时闪动着慑人的异芒,沉声道:“这是慕容宝撤走的最佳时机,欺我们在河水平复前难以渡河。哼!我会教你晓得自己错得多么厉害。”

目光投往崔宏,道:“崔卿有什么看法?”

燕飞正在注视拓跋珪,心忖当他与自己单独相处的时候,感觉上与自己自小相识的拓跋珪分别不大,可是当有下属在旁,拓跋珪便像变成另一个人,不怒而威,直有睥睨天下的威严气度,非常慑人。

崔宏恭敬地道:“属下认为敌人于昨夜已开始悄悄撤退,除开路的先锋部队外,走的该是非战斗的兵种,今晚更会全面撤走,只留下押后的部队,监视我们的动静,如果我们强行渡河,押后的战斗部队会倚岸对我们迎头痛击。”

长孙道生搓手道:“今次慕容宝中计了,一心以为无后顾之忧,肯定没有防范之心,只顾赶路,俾可早日进入长城东面的安全地带。只要我们双管齐下,一面诈作渡河,吸引对方押后的部队;另一方面埋伏在对岸的部队抄背袭之,胜利的果实将待我们去撷取。”

拓跋珪双目神光更盛,迎上燕飞灼灼的目光,大笑道:“兄弟,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又喝道:“道生,你去准备一切!”

长孙道生欣然去了。

太阳没入西山之后,天色逐渐转黑。

最接近河岸的三座敌寨亮起灯火,其它营地没有半点光明,更证实了他们的看法。

燕飞道:“我们该于何时渡河?”

拓跋珪从容道:“我想听崔卿的意见。”

燕飞涌起熟悉的感受,当日屠奉三对刘裕也出现同样的情况。屠奉三不住试探刘裕的智慧识见,以决定刘裕是否值得他推捧,现今的拓跋珪对崔宏亦是如此。

燕飞肯定拓跋珪心中早有定计,仍要征询崔宏的意见,正是要秤秤崔宏的斤两。

崔宏答道:“押后军逗留东岸该不会超过一晚的时间,离开前必须把船烧掉,免落入我们手上。他们愈早烧船,显示他们愈心且离开,当他们烧船的一刻,主力大军应已走远。所以发动的时刻,可选在敌船着火焚烧之时。”

拓跋珪哈哈笑道:“正合我意!慕容垂呵,由今夜开始,天下再不是你的天下,而是我拓跋珪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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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十七 卷 第 一 章 追击千里



木筏破浪前进,横渡大河。

八名战士负责划筏,不论河水如何湍急,木筏仍能稳定地保持直赴北岸之势,过去的十多天,拓跋族的战士们不断在暴涨的河水中,操练划筏的技巧,在这时刻终得到回报。

百多条筏子,在汹涌的河面上载浮载沉,载着千多名战士,完全漠视敌人布在对岸严阵以待的五千押后部队,奋勇推进。

战马都给留在南岸,减轻了筏子的负担,也免去马儿冒此渡河的奇险。

惊喊声响起,又一条筏子倾沉到波高浪急的河水里,堕河的儿郎们只好拚命游返南岸去,失去控制的筏子转眼给冲往下游去。

拓跋圭却听而不闻,没有瞥上一眼,目光凝望对岸冲天而起的浓烟和烈焰,脸容冷静沉着。

燕飞立在他身旁,其它同筏的十多名拓跋族战士,除驾筏的人之外全蹲坐筏上,人人屏息静气,等待登岸的一刻。

崔宏所料无误,由于幕容宝从陆路离开,直奔长城,所以把船焚毁,以免落入他们手上。

拓跋圭忽然哈哈笑道:“这押后军的将领肯定是庸才,到此刻仍未察觉危险,还以为我们正送上去给他们练靶。幕容宝啊天注定要亡你,看你今次如何逃过大难?”

燕飞听出他对幕容宝心中的恨意。从小拓跋圭就是个记仇的人,因此,他一直在担心拓跋圭和拓跋仪的关系会因刺杀刘裕不果而趋劣,只恨拓跋圭心中的真正的想法,他亦无从揣摩。

拓跋圭往他瞧来,微笑道:“我竟想起狼群驱鹿的情况,小飞,你认为我们该在哪里追上我们的鹿群呢?”

燕飞心中浮起饿狼在草原驱赶鹿群的战术,它们联群结队的紧蹑在鹿儿之后,逼得鹿群逃窜百里,到有疲弱落单者,便群起噬之,这是草原惯见的残暴血腥场面。

燕飞道:“你是绝不会让幕容宝回到长城内的,对吗?”

此时离对岸已不到二百丈的距离,很快他们会进入敌人的射程。

拓跋圭欣然道:“小飞真知我的心意,小宝带粮货辎重,走得不快,却又要拚命赶路,且茫然不知道我们紧蹑其后方,到他们疲惫不堪之时,将是我们进击的好时刻。”

燕飞目光投往对岸的敌人,知道拓跋圭己布下天罗地网,不容对方有人走脱,赶去向幕容宝通风报信。

一时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

战争便是如此残酷,他更深悉拓跋圭的作风,由于亡国的仇恨和耻辱、少年时代的苦难,令他变成对敌人绝不容情的人。

他这头狼并不只是要饱腹,而是要吃掉幕容宝的八万大军。

拓跋圭现出一个冷酷的笑容,平静的道:“时候到了!”

燕飞闻言点燃火折子,引点拓跋圭递过来的烟花火箭,接着拓跋圭右手一挥,火箭冲天而起,在十多丈的高空“砰”的一声爆开成一朵血红色的光花。

同一时间,岸上远处号角声叫起,蹄声轰鸣,岸上敌人始知中计,立即乱作一团。

筏上战士改蹲为跪,取出强弓劲箭,瞄准逐渐进入射程的敌人。







襄樊,是襄阳城和樊城的合称,前者屹立汉水南岸,与樊城夹江相望,二而为一。

襄樊北接宛洛,南连荆州,东临义阳,西屏川陕。因其丰饶的物产资源,优越的地理位置,乃荆州北面最重要的交通枢纽和军事重镇、贸易中心和农副土特产的集散地,更为当地州、郡、道、府、路的治所。

杨全期当上雍州刺史后,刺史府设于襄阳,旗下兵将亦以襄樊为基地。

屠奉三把小艇泊在襄樊下游北岸,留意着对岸的情况。透过当地一个与杨全期有密切关系的帮会领袖,将他约杨全期密会的书函送予杨全期。这约见的方法由侯亮生想出来,只此一着,己可收先声夺人之效,皆因此帮会领袖与杨全期的关系本身是个秘密。

对桓玄、杨全期和殷仲堪三人的关系,屠奉三知之甚详。

在杨全期升任雍州刺史前,名义上杨全期是荆州刺史的手下大将,实际上是听命于桓玄。

杨全期本出身显赫,乃东汉名臣杨震的后裔,故其人自恃家世高贵,性格骄慢。可是桓玄比他更目空一切,又因杨全期晚过江而看不起他,故而杨全期含恨在心,一直不满桓玄。

杨全期当上雍州刺史后,论职位不下于桓玄,两人间更添矛盾,冲突只是早晚的问题。杨全期亦有自知之明,晓得单凭雍州兵力,在各方面都比不上桓玄,所以必须拉拢殷仲堪,连手对抗桓玄。

殷仲堪却又打着另一个算盘,他既惧怕桓玄,又顾忌杨全期的勇猛,怕弄垮桓玄后,杨全期骄横难制,变成另一个桓玄,所以对杨全期的提议一直采拖延的策略。

一队人马驰出襄阳,沿江疾走。

屠奉三见杨全期只带亲兵十多人,暗舒一口气,把小艇划往对岸去。







高彦进入舱房,卓狂生仍在伏案疾书。

高彦来到他背后,皱眉道:“还不上床就寝吗?有你在我隔壁,发起疯来忽然狂笑两声,我还用睡吗?”

卓狂生指指旁侧开着的邻房入口,不耐烦的道:“乖乖给我滚去睡觉,不要在我耳边吵吵嚷嚷,影响我写书的心情。”

高彦颓然挨着床沿坐下,呆看着通往邻房的入口,叹道:“每次我入房,都要先经过你的房,这究竟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当老子我是囚犯吗!”

卓狂生苦笑摇头,把笔放在笔格上,道:“好哩!我写书的兴致没了,你该满意了吧?”

接着缓缓转过身来,面向高彦,叹道:“但我却没法生你的气,要怪就怪我自己,因为这是我想出来的,目的是不想让小白雁守寡,破坏了小白雁之恋的美满结局。”

高彦捧头道:“你晚上会扯呼吗?”

卓狂生没好气道:“这应是我该担心的问题,你当我是像你般的低手吗?本人的气功己达超凡入圣之境,一般的练气之士都不会扯呼,何况是我卓狂生。我是为你着想,敌人怎想到房中有房,要入房来宰你,首先须过我这一关。明白吗?清楚吗?是否还要我再说一遍?”

高彦烦恼的道:“谁会处心积虑来杀我呢?”

卓狂生哂道:“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钟楼议会对边荒集内的名人作了个风险评估,由我们这群老江湖票选,以遇刺的风险计,你高少名列三甲之内,排名尤在大小姐之上。”

高彦抬头好奇地问道:“谁居于风险榜之首?”

卓狂生笑道:“开始有兴趣哩!名列首位的当然是我们的刘爷。可以这么说,在边荒外的当权者,没有一个人不想置他于死地,南北如此,没有地域的区别。”

高彦道:“风险最低的是谁呢?”

卓狂生耸肩道:“这也猜不到吗?除燕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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