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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第4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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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天还微笑道:“杀刘裕的人,此刻正日夜兼程的赶往盐城去。纵使他武功大有精进,但己陷进四面楚歌之境,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他今次将是难逃劫数。”

任青娓讶道:“他到偏远的一个临海城池干什么呢?”

聂天还解释清楚后,道:“只是一个焦烈武他己应付不了,何况还有桓玄派出的高手。兼且他当上盐城太守,表面风光,却是无兵的统帅,只会成为被刺杀的明显目标。”

任青媞柔声道:“帮主有没有想过,刘裕能安抵广陵,己大不简单,显示出他有自保的能力。不论是刘牢之或司马道子,都不愿让他回广陵去,他却成功办到了。刘牢之把他调往盐城讨贼此着借刀杀人之计,看似聪明,但也可以弄巧反拙,一个好,若被刘裕大破焦烈武,帮主认为会有什么后果呢?”

聂天还微一错愕,蹙起眉头道:“不大可能吧!这并非一般江湖的争雄斗胜,而是实力的比拼,刘裕凭什么和焦烈武争锋任青媞垂下螓首,轻轻道:”我只是为帮主担心,帮主如果这般轻视刘裕,终有一天会吃更大的亏。刘裕己变成愚民眼中的真命天子,其号召力比孙恩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还不懂好好利用这种优势。兼之他有荒人作后盾,一旦让他主掌北府天下将无人能制。“

聂天还对任青娓的批评丝毫不以为忤,反露出欣悦神色,微笑道:“相信现在没有人敢不把刘裕放在眼内,我聂天还更不会犯如此严重的错误,但亦不会高估了他。”

任青媞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像受了冤屈似的道:“假如刘裕真的收拾了焦烈武,帮主认为自己是低估了刘裕,还是仍高估了他呢?”

聂天还为她斟茶,不答反问道:“你很看好刘裕,那何不投往他的一边,助他成王侯霸业,你的心愿不是也可水到渠成吗任青娓看着注进杯内的熟茶,腾升的水气,从容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是不可能容纳像我这般出身的一个人。

他想当北府兵的大统领,又或想当皇帝,必须先与我划清界线。在北府兵将领和建康高门大族的眼中,我任青媞只是个人尽可夫的女。“

聂天还想不到她如此坦白,呆了一呆,把茶壶放回小火炉上去,不解道:“既然如此,当初你又因何肯与他合作呢?”

任青媞现出苦涩的神色,柔声道:“因为我看错了他。我本以为他会于谢玄死后策动兵变,先在北府兵中夺权,然后攻入建康,如此我和他将是天作之合。

岂知他却令我失望,我对他再不存任何幻想。“

聂天还双目闪闪生辉的看着她,欣然道:“你现在和刘裕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任青媞淡淡道:“尔虞我诈四个字可以道尽其详。我是刘裕命中注定的克星,没有人比我更明白他,有一天他会设法除去我,以抹掉他心底里视之为生命中一个污点的那段回忆,在这情况出现前,我必须杀死他。”

聂天还喜道:“我从没有想过和任后可以这般坦诚对话,听任后的肺腑之言。任后的情绪何须如此低落呢?刘裕根本尚未成气候,什么‘一箭沉隐龙’只是荒人穿凿附会的夸夸其谈,我聂天还第一个不相信。任后如果肯为我出力,我聂天还一定会薄待任后。南方霸权谁属,全看谁能控制大江。现在我和桓玄己控制了大江中上游,占尽地利,更能坐山观虎斗,看着孙司马道子和刘牢之三方拼个你死我活,再坐收渔人之利。区区一个刘裕将难以左右大局,建康军和北府兵的败亡是早晚间的

任青媞苦笑道:“与桓玄这种人合作,不是与虎谋皮吗?”

聂天还感到浑身轻松起来,连自己亦很难解释因何有此愉悦的感觉。在整个对话的过程襄,任青?没向他施展半点勾魂献媚的手段,可是他反感到如此的她方最是迷人,仿如忠心的小情人,乖乖地听她仰幕倚赖的男人尽吐心声。他首次感到自己她撤去戒心,因为他不觉任青缇有半句的谎话。

微笑道:“桓玄是夺天下的人材,却非守天下的明君。桓玄更有一个很大的弱点,就是好色。严格来说,他不止好色,且是色迷心窍,置大业于不顾。据我所知,他对王恭之女迷恋极深,故于她自尽身亡后悔恨交集。如果任后能于此时乘虚而入以任后之能,肯定可以得到他的眷宠,而任后将变成我布在桓玄身边最厉害的棋子,对我两湖帮将来能否从他手上夺取天下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J任青媞垂下头去,幽幽道:”帮主的所谓会厚待青娓,竟是着我去献身给另一个男人这么一回事吗?“

以聂天还的老练,亦被她这两句话问个措手不及。以他的城府之深,这两句充满怨怼又极尽诱惑之能事的话,仍使他的心“霍霍”跳动起来。

这个女人心中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呢?难道她真的倾心于我?







燕飞和拓跋珪沿着大河策骑飞驰,夜空厚云低垂,却是密云不雨。

拓跋珪当先奔上一处石崖,勒马停下,对岸下游十多里处隐见灯火,正是幕容宝的营地。

拓跋珪长笑道:“痛快痛快!有你燕飞在我身旁,更令我增加必胜的信心。”

燕飞放缓骑速,来到他身旁,默然不语。

拓跋珪朝他望来,欣然道:“你心中想的,是否和我想的相同呢?”

燕飞道:“你在想什么?”

拓跋珪道:r我在想着我们十多岁时的旧事,那趟我们策骑狂驰,在野林区迷了路,误打误撞的参加了秘族人庆祝牧神的野火舞会,遇上令我们一见倾倒的美人儿。只可惜有缘无份,我们还为她神魂颠倒了好一阵子。“

燕飞虎躯一震,脸上现出奇异的神色,好半晌才道:“你现在连儿子都有了,仍念念不忘她吗?”

拓跋珪没有察觉燕飞异常的神态,目光投往幕容宝的营地,黯然神伤的道:

“我本打定主意再去寻她,可惜接着便被苻坚派走狗未突袭我们,从此我们过着流浪天涯的日子。回想起来,她便像儿时最美丽动人的梦,也如梦般一去无踪,了无痕迹燕飞没有说话。

拓跋珪叹道:“是不是得不到的女人永远是最好的,此后我虽然有过不少女人,却总没有人能取代她在我心中的地位,她是朵有刺的花朵,想沾手的人都会受创,这正是她最令人难以忘怀的地方。”

燕飞仍没有说话。

拓跋珪诧异地看他一眼,问道:“你在想什么?”

燕飞道:“楚无暇能代替她吗?”

拓跋珪眼睛亮起来,道:“我想试试看,希望不是引火自焚吧!”

燕飞苦笑道:“但愿你能永远保持这点清醒。”

拓跋珪目光巡视远近河面,不见任何船只的踪影,大燕国与拓跋族的战争,己令大河交通断绝,没有人敢经过这段水路险地。

拓跋珪忽然摇头,叹了一口气,有感而发道:“真正的爱情,是能忘掉了一切绝对的投入,疯狂地去爱,疯狂地去恨,像暴风雨般来临,令你寢食难安,食不知味,听不到旁人说的话。如果计较利害关系,还有什么味道呢?”

燕飞道:“你所说的是最极端的情况,是带有毁灭性的爱情,与你心中的志向是背道而驰的。你愿意这般去爱一人吗?你肯让一个女人摧毁你的复国兴邦大业吗?”

拓跋珪苦涩的道:“我说出刚才那番话时,心中想到的是我们心中的秘族美人儿。我常认为真正的爱情和友情,只能出现于没有心机的纯真少年时代。初恋仿如缺堤的洪流,来得凶去得快,转眼即逝,只有开不出果实的初恋方会永留心底;友情如细水长流:水恒不灭,像你和我的交情,不论形势如何变化,是永不会变质的。”

燕飞不由想起纪千千,叹道:“不论你年纪多大,变得如何实际,可是当你遇上能令你有初恋感觉的女子,你能不疯狂吗拓跋珪沉吟道:”你这番话使我联想到幕容垂,以前我从没想过他竟有这方面的弱点,而这弱点亦足以毁灭他,为他的大燕国带来可怕的灾难。“

又往他瞧去,道:“坦白的告诉我,纪千千能代替她吗?”

燕飞沉默下去,好一会才道:“遇上纪千千是我的福份,现在她是我活在世上的唯一意义,我并没有夸大。”

拓跋珪点头道:“我明白你。更明白你失去她的痛苦,不过我可以保证这会成为过去,胜利的契机己来到我们手上,只要我们并肩作战,坚持不懈,纪千千终有一天会回到你的身旁,让你用尽一切方法去爱地,令她幸福快乐。”

接着仰望乌黑沉重的夜空,舒一口气道:“我很羡幕你,可以义无反顾的去爱一个人。我的处境与你不同,我心中燃烧着亡国的仇恨,这种仇恨烧心的痛苦锻炼是一个长期而复杂的过程,以致培养出我现在的心态和手段。在感情和理性之间,我能选择后者,你明白吗?”

燕飞道:“楚无暇也不能改变你吗?”

拓跋珪毫不犹豫的道:“绝对不会。她只是我生命中一个点缀,生活上的调剂。与她相处便像玩一个充满危险的爱情游戏短暂的忘掉了一切,如一个令人沉迷的美梦。我不会让她插手到我的公事里去,你可以放心。”

燕飞苦笑道:“希望你办得到吧!”

拓跋珪颓然道:“最能令你动心的女人,就是你渴想得到但又得不到的女人。

所以直至今天,我仍非常珍惜我们的森林奇遇,两个傻呼呼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大地尽踩在脚底下的小子,一头便栽倒在美人儿的裙子下,然后终生忘不了。

你找到你的纪千千,我仍在寻寻觅觅。楚无暇能代替她吗?我不敢肯定,或者我得到她之后,会一脚把她踢走,乐得一个人清清静的。“

又笑道:“好哩!说够女人了。有利也有弊,有你燕飞在我身旁,总勾起我不愿回忆的事。唉!一段又美丽又痛苦的回忆真令人惆怅。那种滋味连自己都不明白。”

燕飞晒道:“不是说够了吗?”

拓跋珪道:“的确够了。不过坦白告诉你,如果有人告诉我她此刻在什么地方,我很有可能会抛开一切去找她。”

燕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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