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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他吗?便须想想能否过得我燕飞的一关。”
换了拓跋仪是任何人,亦绝不认为燕飞有吹嘘的成份。自燕飞斩杀竺法庆后,天下间已再没有人敢怀疑他的本领。
拓跋仪颓然道:“族主变得很厉害,如果你当面顶撞他,会令你们的关系破裂,那时更没有人可以和他说话。”
燕飞道:“我比任何人都明白他,我晓得如何和他对话。我们的兄弟之情如果如此经不起考验,弃之亦不足惜。”
拓跋仪道:“我仍认为这不是聪明的做法,更会破坏你们合作对付慕容垂、拯救千千主婢的大计。如此岂非因小失大?”
燕飞道:“这方面我自有分寸哩!你不用担心。”
心忖在对付慕容垂一事上,自己固然要倚赖拓跋珪,可是拓跋珪没有了他燕飞亦是不行。大家只有通力合作,方有各自达到目的的机会,缺一不可?
拓跋仪苦笑道:“此事将如何收拾呢?”
燕飞道:“我会把一切事情揽到身上,让他不能怪罪于你。”
拓跋仪神情木然的道:“有用吗?”
燕飞道:“那就要看边荒集对他有多重要,目前拓跋族若想在边荒集继续占上一席位,只有通过你才办得到。且一天有我燕飞在,小珪仍不会动你半根毫毛,而今次你的确没有出卖小珪,公羊信等人只要如实报上,小珪会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拓跋仪猛一咬牙,点头道:“事实上也由不得我选择,我会处理公羊信等人,把他们撵走,其他事再顾不得那么多了。”
刘裕甫出营帐,便给一脸兴奋神色的姬别截着,这位边荒集最著名的花花公子兼兵器大王,取下夹在腋下的大叠图卷,张开给他看。道:“如何由百来高手,死守钟楼而不败,必须靠超级武器辅助,否则不到—个时辰会让人连钟楼都拆掉,十个燕飞都挡不住对方。”
刘裕欣然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姬别让他看第一张图卷,上面画了一枝形状古怪的箭,在靠近箭镞处缚着个小球,令刘裕想起击沉“隐龙”的超级“破龙箭”。
姬别解释道:“这是火石榴箭和毒烟球的完美结合,不要小觑这个只比鸡蛋大上少许的球,是以硝石、硫磺、狼毒、砒霜等十三种药料捣碎搓混成球形,又以旧纸、麻皮、沥青等混合后涂在外面,使用时只要用炭火烧红的烙铁将球烫热发火,以弩弓射入敌阵,球体爆破后会产生大量毒烟,令敌人不但视野不清,还会因中毒口鼻流血。只要你觉得有用,我立即大批制造。”
刘裕心忖姬别确是个非常特别的人才,难怪人说边荒集是各方人才营萃之地。点头道:“材料方面有问题吗?”
姬别道:“完全没有问题,我是边荒最伟大的采矿和草药师,一切包在我身上。哈!这火石毒烟箭过关哩!再看我的万火飞砂神炮,它是以酒炒炼石灰末、砒霜等药料,制成飞砂药,盛于瓷罐内,配合火药,只要点燃引信居高投下,保证可令攻打钟楼的敌人伤亡惨重,溃不成军,没有人敢走近钟楼半步。”
刘裕细看飞砂神炮的古怪图象,赞叹道:“亏你想得出来,如此威力惊人的火器,在钟楼争夺战中最能发挥威力。敌人愈多愈能生效。”
姬别傲然道:“有这两大法宝,足可令我们的高手攻进夜窝子去,更可夺得钟楼。再来看我设计的‘寸步难’,只须在木板上钉满铁钉,再置于敌人行军必经之处,可使敌人难作寸进。制作此物简单容易,却非常有效,最能阻止敌人推进。”
刘裕大喜道:“我正心烦如何令敌人没法正面强攻我们,有了此宝,当然是另一回事。”
姬别待要答话,燕飞来了。
刘裕一看见燕飞神情便知他有急事要说,拍拍姬别肩头,鼓励道:“这方面全倚赖你了,好好的去干。”
两人来到湖旁,燕飞尚未开腔,刘裕道:“你和孙恩、尼惠晖在哪里混战呢?”
燕飞吁一口气道:“你知道了!”
刘裕整个人轻松起来,忽然间,他清楚感到与燕飞的交情对他是如何重要。
道:“你是否有难言之隐呢?此事大违你一向的作风。”
燕飞道:“我是应该给你—个交代的,也该给安玉晴一个交代,因为关系到天地心三佩的毁灭。”
遂把事情说出来,只瞒着感应到奇异空间的细节。
刘裕听得目不转睛,失声道:“那仙门有没有出现呢?”
燕飞道:“事情发生得太快,就像在一个梦里,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然后合一后的三佩发生爆炸,我们二人同时受重创,尼惠晖更因此身亡。”
刘裕道:“如不是由你燕飞亲口道出,卧佛寺又确实化作飞灰,打死我也不肯相信世界有此异宝。唉!真好笑!胡彬还把这怪事算在我的头上,说什么天降灾异,是预示旧朝的崩颓,我的振兴崛起。”
燕飞道:“此事你必须为我保守秘密,至少孙恩不会当你是一回事,其他人怎么想,便由得别人怎么想好了。这叫将错就错,又或随遇而安。现在可轮到我说话了吗?”
刘裕不好意思的道:“燕兄大人有大量,勿要介意。嘿!找我有什么事呢?”
燕飞道:“我要立即和高小子到两湖走一趟,不用说你该知道是什么一回事哩!我们会在十天内回来。”
刘裕皱眉道:“这小子真缺乏耐性,大家不是说好待光复边荒集后再说吗?”
燕飞道:“你该明白那小子爱得火烧般一刻都等不下去的心情。”
刘裕沉吟片刻,点头道:“好吧!不过无论结果如何,你必须在反攻边荒集前押高小子回来,因为今次的成败,系乎钟楼的争夺战,在那种情况下,没有你的蝶恋花是不行的,好好照顾高小子,没有了他,老卓的天书会变得黯然失色。”
燕飞讶道:“我还以为你会大力反对,想不到答应得这么爽快。”
刘裕苦笑道:“我已错失了幸福的机会,故不想高少重蹈我的覆辙。做人究竟为了什么呢?有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所为何事?”
燕飞有感而发的道:“—切都会过去。对王淡真你已尽了全力,无负于她。我也曾认为自己失去了爱人和被爱的能力,可是到雨枰台走了一转,一切便改变过来。不论我们是否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总是要活下去的。既然如此,快快乐乐的活着,怎都比痛苦失意的活下去有趣。”
刘裕惨然道:“我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町是不想她还可以,每当想起她,我便有心如刀割的伤痛。我从没想过自己在这方面是如此脆弱的。”
此时高彦兴冲冲的赶来。燕飞拍拍刘裕肩头,道:“相信我!世上还有无数美好的事物,如何看待全在我们心之所向。我回来时,将是我们反攻边荒集的大日子。”
说毕迎着高彦去也。
江文清来到刘裕身边,看着燕飞和高彦远去的背影,问道:“在这种时刻,他们究竟要到何处去呢?高彦来问我借船,一副远行的样子。问他到哪里去,却故作神秘,真气人。”
刘裕道:“不过你仍是答应了他。”
江文清在他对面的石头坐下,点头道:“我感到很难拒绝他,只看他说话时眼里热切期待的神色,便知道任何异议都会令他失望。只想不到燕飞都受不住他的纠缠,更想不到的是你竟然肯放人。如燕飞不能及时赶回来参与反攻边荒集之战,我们的实力会大打折扣。守钟楼不难,可是强攻入夜窝子,击破敌人重重防御,直杀到夜窝子的核心钟楼广场,却是每一步都需以血汗去换回来。可以想像敌人的精锐高手,将集中防守钟楼,没有燕飞的剑,只要有片刻工夫被敌人挡于钟楼外,我方的夺楼部队势被敌人辗成碎粉。”
刘裕笑道:“原来大小姐是想由我做歹人,负责制止高彦。”
江文清嗔道:“你这人啊!谁叫你是主帅。有时真不知你怎么想的。陪高彦疯了一次仍不够,还要陪他继续疯下去。”
刘裕哑然笑道:“你猜到高彦到哪里去哩!”
江文清鼓着气道:“猜不到的是笨蛋。”
刘裕感到心情转佳,江文清现在虽仍是一副边荒公子的外形打扮,可是刘裕再没法视她为男儿,反觉得她另有一股骨子透出来的妩媚和英气,那种男性外相和女儿身揉集起来的感觉,自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诱惑力。
燕飞说得对,自己对王淡真已尽了力,伤亦伤透了心,是否该寻找她之外的美丽事物呢?
唉!想可以这般想,实情仍是内心郁结难解,不愿另有他想。
江文清道:“你在想什么?”
刘裕胡诌道:“我在想幼时的自己,当想做一件事时,会不顾—切,就像我们高少现在的样子。”
江文清喜孜孜的问道:“还未有机会问你,你是哪里人呢?”
刘裕想不到惹来这种查询,只好老实答道:“论祖籍我是彭城人,高祖父时迁居京门。你知道吗?刘裕是后来改的,小时人人都唤我作寄奴。唉!是寄居的‘寄’,奴隶的‘奴’。”
江文清秀眸露出同情的神色,轻轻道:“你小时生活定是很苦,否则怎会有这么—个小名呢?”
刘裕叹道:“我出生不久,娘亲便过世,爹没有能力抚养我,只好由叔母哺养。我从来没有机会读圣贤书,一切都是东鳞西爪的学回来的,粗识几个大字。”
江文清欣然道:“你很有上进心啊!”
刘裕心中涌起连自己部没法明白的情绪,自加入北府兵后,他绝口不提过去的事,因为说出来并不光采。
道:“我不知这是否叫上进心,不过我最喜欢去探索和发现周围的事物,一株草也不放过。记得有一次我到山上砍柴,砍伤了手,便全赖寻得一种药草敷好伤口,以后附近每逢有人受了刀伤,都学我用此草治好,从此村人便称此草为‘刘寄奴草’哩!”
江文清道:“原来你小时已这么本事。”
刘裕苦笑道:“这是我唯一能拿出来告诉别人的儿时伟事。其他还记得的便是砍柴和捕鱼,又试过织草履拿到市集去卖。说起赚钱的本事,我怎都比不上高少。”
江文清兴致勃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