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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滋味,上天待我确不薄。”
高弼无言以对。
慕容垂怀疑的道:“你在想甚么?”
高弼心中正在想慕容垂对一个仇恨他的美女动情,且“善待”投降的荒人,不像以往惯
常的每攻占一地,必尽情掠夺牲口、壮丁、女子而去,也不知究竟是吉是凶。他当然不敢说
出来,于是胡乱找个话题道:“我在担心铁士心和宗政良守不住边荒集,更忧虑和天师道的
合作。”
慕容垂从容道:“纪千千是边荒集的灵魂,我们把她带走,荒人只是没有灵魂的野鬼,
不足成事。”
高弼道:“假设他们看破这是个陷阱,不来劫夺纪千千,边荒集将永无宁日。”
慕容垂道:“他们一定会来的,若纪千千被我们带返泅水北岸,荒人将永不能抬起头来
做人。我的看法绝不会错。”
稍顿续道:“我对上心更有十足的信心,他不单武技高强,且谋略过人,办事谨慎。我
留他在边荒集,更另有用意,是要他掌握南方的造船技术。当他成功建立起强大的战船队,
北方应已落入我手内。那时南征的条件将告完备,统一南北,会是屈指可数之期。”
高弼吁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边荒集已落入他们手上,天下还有能舆慕容垂对抗的人吗?
刘裕悄悄回到居所,心中仍像烧着了炭坑般的雀跃兴奋。
他把高彦给他的小背囊拿出来放在几上,厚背刀搁到一旁,想起适才把王淡真搂个结实
的动人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浑身发麻。这是从未试过的感受,若这便是爱情,他愿作
任何牺牲去换取。
一切来得如此突然,在几日内他经历了人生最低潮失意的时刻,可是现在所有付出均得
到了回报。
偕美逃离广陵的工具全在囊内,没有人可以阻止他,更有信心凭他的本领,即使北府兵
尽出,也永远寻他们不着。
他会带王淡真逃往海外,找一处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与心爱的人男耕女织,生几个
白白胖胖的儿子,再不愿晓得此外的任何事。甚么争霸天下,便管他的娘。
他的动作逐渐慢下来,取出索钩后,停了下来。
“唉”!
自己真能放开边荒集兄弟们的血仇,袖手不理吗?
他想理会又如何呢?
谢玄再不视他为继承人,北府兵高层诸将大多在妒忌他,建康高门又因纪千千的事仇恨
他。即使曼妙每天在司马曜耳边为他说好话,他仍只是北府兵内地位低微的小将领,可以有
甚么作为呢?
更重要是他绝不肯让王淡真失望,不可让她落进别的男人手里去。
她向自己作出毫无保留的奉献,她以后的快乐和幸福,全*于自己手上。
能令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幸福,是男儿伟大的成就。
自已向她作出的承诺,是男子汉大丈夫至死不渝的承诺。他愿意牺牲一切以实现承诺。
纪千千娇躯一颤,容色转白。
刚坐到她身边来的小诗吃惊道:“小姐!你感到不适吗?”
纪千千探手抓着小诗肩头,柔声道:“燕飞又在召唤我,说他遇上高彦。”
小诗剧震道:“高公子?”
纪千千闭上眼睛,好一会方张开来,秀眸闪闪发亮,难以置信的道:“燕飞确是个人间
的奇迹。他似是从人家心灵的至深处与我喁喁私语,是那么的神奇!就像古代神话志怪里的
传心术,以心传心,不受任何限制。”
小诗本在担心纪千千的精神出了乱子,却被一句二局彦”吸引了精神,急问道:二尚公
子真的仍然生还吗?”
纪千千朝她瞧来,甜甜地笑道:“诗诗开始相信我不是在发疯呢!对吗?”
小诗不好意思的道:“小姐啊……”
纪千千目光投往窗外,喜孜孜的道:“只要燕飞没有死,不论我面对的是何种情况,生
命已是完美无缺。告诉你吧!我有信心燕飞可于渡泗前把我们从慕容垂的魔掌襄救出去。没
有人能挡着他,因为他再不是个凡人,而是大地游仙式的绝世高手,他的成就将会超越当世
所有高手。终有一天你会晓得我的感觉没有失误,不信的话就大家走着瞧。”
诗诗心头一阵激动,虽然她对纪千千与燕飞心有灵犀之说半信半疑,但纪千千忽然回复
生机,整个人像正不断发光发热的模样儿,正显示纪千千因燕飞而死去的心复活过来了。
纪千千举袖为她拭泪,责道:“傻瓜!为甚么哭呢?我才是担心得要死,因为晓得你最
没有胆子,真怕你给吓出病来。现在不用担心哩!燕飞来了!”
小诗泣道:“若小姐你真的出了问题,我确会给吓坏的。”
纪千千心痛的道:“只是为了你,我不会容许自己出问题。不要小觑小姐,我有很坚强
的意志:水远不会向敌人屈服。”
小诗忍着热泪,颤声道:“若小姐要自尽,诗诗愿意陪伴你。”
纪千千瞪大美目看她,失声道:“你仍以为我是思念燕飞成疾吗?”
小诗泪流满脸,凄然摇头,又点点头。
纪千千没好气的道:“还记得我起的那课名为回环的六壬课吗?生机终于回环重现哩!
噢!”
纪千千现出凝神倾听的神色,吓得小诗收止哭泣,怕惊扰了她。
马车继续沿颖水北上,马车四周的战士高举火把,映照着饱受战火摧残的边荒,分外有
种荒寒凄清的感觉。
纪千千闭上美目,娇躯抖震。
小诗吓得手忙脚乱,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俏脸血色褪尽的纪千千向她倾倒过来,小诗
骇然搂抱着她。
纪千千在她耳边以微仅可闻的声音道:“与燕郎的心灵传信极耗心力,我再没法持续下
去。刚才我把我们现在的处境传送过去,希望他可以接收到吧!”
燕飞双掌离开高彦背心,道:“感觉如何?”
高彦舒展筋骨,咋舌道:“哗!你愈来愈厉害哩!真气像一重又一重浪的涌过来,令我
新伤旧患同时消除,现在我连老虎也可以赤手力搏。”
燕飞暗松一口气,高彦适才被黄河帮的巡兵追杀,幸好他及时从敌人的又口下把他救起,
逃到这襄为他疗伤。
道:“早警告过你,给头小白雁差点害死吧?”
高彦皱眉道:“你在胡说甚么?小清雅怎会害我?我死撑着回来正是要找她,岂知边荒
集竟然失陷了。我从颖水秘道潜返集内,岂知寸步难行。边荒集的兄弟姊妹像囚犯般被看管
着。我干辛万苦才与庞义见上一面,他却不肯随我逃走。说甚么逃一个敌人便会找十个人来
问吊,吓得人人你看管我,我监视你,谁都不敢逃走。”
燕飞皱眉道:“庞义没告诉你郝长亨是大坏蛋吗?”
高彦信心十足的道:“郝长亨是怎样的人我不管,总言之小白雁是不会害我的,我还着
她自行逃命。知她已安然返回边荒集,我不知多么高兴。”
又举起搁在一旁的小背囊,道:“全靠这宝囊和护体战甲,救回我一条小命。那个偷袭
者真卑鄙,偷偷在树林里钻出来,我连人影都看不到就给他在后面轰了一掌。聿好小白雁为
救爱郎我死缠着他,使他没法再补一掌,否则我定会-命呜呼。”
燕飞无暇和他在谁偷袭他一事上纠缠,道:“你刚才想到哪里去呢?”
高彦道:“庞义告诉我边荒集失陷的那晚,千千以自己的性命作威胁,迫老屠,老卓等
人率领主力精锐军,凭火牛阵突围逃生,自己则留下牵制敌人。我现在正是要去找他们。颖
水秘道仍未被敌人识破,我们可以从从容容从秘道潜回边荒集,来个襄应外合,收复边荒
集。”
燕飞讶道:“屠奉三和慕容战不是要死守小谷吗?”
高彦道:“小谷在第二晚被徐道覆那家伙攻陷了,屠奉三和慕容战确是了得,冲破敌人
封锁,返回边荒集与大家共存亡。如非慕容垂抽干颖水,一万大军从对岸跨过颖水来攻,边
荒集仍可捱得住。”
燕飞可以想象当时战况的惨烈,血流成河的场面浮现脑际,再问道:“宋孟齐和阴奇有
否回来呢?”
高彦道:“听说他们一直以战船在河道与黄河帮的水师缠战,边荒集失馅后再没有他们
的消息,应是凶多吉少。”
燕飞暗叹一口气道:“你设法找老屠他们,告诉他们慕容垂押千千主婢北上是一个对付
他们的陷阱,着他们沉住气勿要冒险,我会设法拯救她们。”
高彦脸上现出古怪之极的神色,道:“我刚想告诉你这件事,你怎会知道得比我还清楚。
你不是刚睡醒过来吗?除千千外,人人都认为你被孙恩干掉了。据庞义说,孙恩在失陷那晚
现身边荒集,还孤身闯入边荒集大开杀戒。唉!他的武功确是人力难以抵挡的,我们高手尽
出,仍被他干掉几个,夏侯亭和颜闯当场战死,费二撇也被重创,孙恩却从容离去。老屠指
孙恩可能在杀你时为你所伤,否则会有更多人送命。”
燕飞强压下心中悲痛,沉声道:“我无暇解释因何会知道千千的情况,现在当务之急是
救回千千和诗诗。你依我所说的去做吧!救回她们后,我会和地们到小谷外等待你们。”
两人从地上弹起来,在满天星斗下,长风徐徐吹至,令人精神一振。
高彦目不转睛地打量他,闪着惊异的神色,道:“你整个人的神气都不同了,不是二度
酣睡后,终于变成神仙吧?”
燕飞没好气道:“去你的!我仍然是好人一个,和以前没有分别。”
高彦兴奋的道:“只要你没有死,我们并没有输掉这场仗。你要小心点,慕容垂的枪法
就算比不上孙恩,也所差无几。”
燕飞微笑道:“成也颖水,败也颖水,这是孙恩说的。我要慕容垂根本没有拦截我们的
机会。”
高彦拍拍他肩头,喜道:“孙恩都弄不死你,我还有甚么好担心的。只要你能救回她们,
这场仗我们等若赢了一半。我与庞义约定通信的手法,找到老屠他们后,我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