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谈伦顿时为之一喜。
“先不要高兴太早!”朱蕊含笑瞧着他说:“大体上像是好了,不过巴老爷子说,还要再等上十天他才能确定我是不是可以离山回去。”
谈伦欣慰地道:“巴轩主既这么说,想是不会错了。十天不是很长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他确是感到很愉快,这是他近日来一直期盼渴望的结果,今天终于被他等到了。一时间,由衷地感到喜悦、笑逐颜开。
朱蕊见他听说自己病愈,竟像是比他本人康复还高兴,一时甚为感动。她亦是至情中人,更兼出生皇族,自幼养成高贵品格,不曾沾染、也从未经历过一般俗情,但知喜爱随心,却不惯矫揉做作。
只是幼读诗书,明礼知耻,再加上天生的女孩儿家妩媚,便自塑造出世罕一见的卓然闺秀姿态。莫怪乎心如止水的谈伦,也每每为之忘情。
目睹谈伦的欣喜,朱蕊大为感动,那双剪水瞳子里,一霎间充满了柔情蜜意。
“伦哥哥,这都要谢谢你……”她呐呐地诉说着:“这些日子要不是你陪着我,我的病绝对不会复元得这么快。你对我这么好,我却不知道怎么来回报你?”
谈伦在她含情的眼睛注视之下,不禁有些心旌摇荡。虽然他意志坚强,是一个固守原则的人,他却同时也有着浓重的感情,就是在此两者难以兼顾的情况中,才自陶冶出他嶙峋磊落的侠士胸襟。
朱蕊偏偏独具慧眼,欣赏到了他的这份卓然不群。
没有什么话说的时候,他们常常平静地互视着,那一霎不仅仅情感交流,甚至于他们能互相领会到彼此的心声。诚然“此时无声胜有声”了。
不期然,他们的眼神又自对在了一块。在谈伦看似平静的眼波里,朱蕊却独独能领全出他内里并不十分平静的心;透过那双眼睛,她甚至于体会出对方血脉里隐隐燃烧着的爱情火焰。
不知什么时候,朱蕊已依偎在他身边。像往常一样的,她蜷伏在他宽广的胸怀里,把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上。
“唉!”
谈伦似有所感地轻轻发出了声叹息。他的一只手,轻轻落在了公主柔细的长发上。
“我常常在想,如果早几年我们认识该有多好。”他似有无限感伤地道:“那时候,一切的情形都将大有不同……”
朱蕊微微笑着,脸上是醉人的红。
“现在就真的晚了么?”她呐呐地说:“我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同。”
“有。”谈伦苦笑着:“有很大的不同。”
“为什么?”
忽然,朱蕊坐正了身子,眼睛里充满了迷惑:“你是说,我快要走了?”
谈伦似乎不敢直对着这双眼睛,他有过多的伤感,包括对生命的绝望。然而这一切,却不欲对纯情可爱的朱蕊道及,为了顾及对方奇特的病性,他不得不格外谨慎小心,一言之失即可能带来可怕的后果。
朱蕊见他不说话,自以为所料不差,不觉面现笑靥道:“信不信?我会找到你的。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的!”
谈伦只是微笑地看着她,心里却不禁伤感地忖着:傻丫头,我要去的地方,只怕你永远也找不着了。
朱蕊忽然抓住了他一只胳膊,有些儿眉飞色舞:“还有,你也可以来我家里……”
“你家里?”
“是呀!”朱蕊点着头:“有什么不可以?你以为还像是从前的皇宫内院?早就不一样了。”
谈伦微笑道:“我当然知道,只是你家到底在哪里?我却是一点也不知道。”
“傻子,我不告诉你,你怎么会知道?”
“你要不要告诉我?”
“现在不!”朱蕊俏皮地扭过身子来:“到我要下山的那一天再告诉你。你知道吧,这是秘密!”
半侧过脸来斜瞟着他,模样儿煞是迷人。
谈伦这么近地看着她,面承芳泽,软语温馨,不禁有些难以自持。
毕竟他惯以脚踏实地,不迹幻想,一想到这份快乐与情爱与自己距离得多以遥远,分明不属于自己时,他便自又换过了一番淡泊心境……
但是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偏是这般惹人眷爱,想要完全保持理智,丝毫不掺和私情作崇,该是多么困难!
“你怎么啦?”朱蕊的眸子奇怪地在他脸上转着:“今天你怪怪的,都在想些什么呀?”
谈伦笑了笑道:“是想到你要走的事。”
他的眼睛里,忽然现出浓厚的情意,那是一种依依不舍的表情。
“蕊姑娘……”谈伦轻轻唤着她:“我在想有一天我也许真的会去看你,如果我的病……”
“你的病一点问题也没有,巴老爷子说过了,他会治好的!”
谈伦微笑着点点头,他发觉到朱蕊今天心情很好,让一个快乐的人忽然变得不快乐,确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他也就不再多说。
“对了!”朱蕊坐正了身子:“你可愿见见我父亲?”
“你是说令尊,建文圣上?”
“唉!”朱蕊轻轻一叹道:“你还是称呼他先生好了,他老人家现在最怕听的就是‘圣上’这两个字,像什么‘陛下’、‘万岁’、‘吾皇’啦,最好都不要提起。你知道吧,他老人家早已是一个寻常百姓了!”
苦笑了一下,她接道:“在某些方面来说,甚至于比一个寻常百姓更不如……”
谈伦黯然道:“我明白……”
朱蕊道:“这么多年了,他老人家从来也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说过一句苦,可是我却知道,他心里苦极了。你也许不会相信,他老人家今年才不过四十一岁,却已是满头华发了……”
眼泪在她眸子里打转,当着谈伦,只是不好意思哭而已。
“先生是一个极坚强的人,我们都知道,但愿他老人家福寿康疆。他老人家身体可好?”
朱蕊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这就好了。”谈伦激动地握住了朱蕊的手:“请你转告……先生,他老人家的健康存在,对于所有的人,是一种精神的鼓舞。为了关怀他的所有百姓,请先生务必珍惜!”
“谢谢你。”朱蕊含笑道:“我一定把你的话带到。对了,你何不自己当面告诉他老人家?”
谈伦想了想道:“你真的要我去见他老人家?”
“当然。”朱蕊默默地垂下了头,微现羞涩地道:“你不愿意?”。
“那倒不是……”
到此,谈伦多少已能体会出对方的用心与涵意,心里确是很感动,也很感伤。
不自觉地,他握住对方的那只手,握得更紧了。
朱蕊缓缓把身子靠后了,却让自己纤纤柔荑,紧握在对方手里,这一霎她很平静,用着一种异样的眼神,默默地注视着对方。
“这两天我在想,我父亲他会喜欢你的,你也一定会喜欢他……”她微笑道:“他老人家是个和蔼可亲的人,对于文采俊彦的人,一向都很赏识,你正是他老人家所赏识的那一型。说不定你们一见彼此投缘,那可就太好了。对了……”
说着,她抽出被对方握着的那只手,背过身子来,由身上取出了一条银色短链,上面镶有一块长方形的银色牌子,随即转手递给谈伦。
“这个给你收着!”
谈伦接过来,看了一下,不明所以地道:“这是什么?”
“手牌!”朱蕊说道:“有了这个,你就可以随意进出我们的‘碧梧山庄’,没有人再阻拦你!”
“碧梧山庄?”
“就是我们住的地方!”朱蕊微笑道:“虽然不能和当年的皇宫内院相比,但是为了我父亲的安危,碧梧山庄的防守极为严谨,很多江湖侠隐、武林异人,都迁居那里,自愿负起保护我家的责任,如果没有这个特别允许进出的手牌,你是很难进出的!”
谈伦欣慰地笑道:“这样甚好,我明白了,只是你把手牌给了我,你自己呢?”
“那不要紧,他们都认识我!”朱蕊说:“这手牌你千万收好,据我所知,连我这块牌子在内,一共才发出了二十七块。他们是认牌不认人的,万一要是落在了坏人手上,可就不得了!”
一面说,她把谈伦的手拉过来,袖子捋上去,亲自为他戴在腕子上。那是两条细细的链子,前后各一,系好之后,便紧附肤上,即使运力甩动,也不愁滑落下来。
再看那银牌上,正反面各烙着一个火印熔迹,形像奇特怪异,也不知是什么物件,料是别具用心,出自高人设计。
这一霎,他不无遐想,憧憬着身入碧梧山庄,面谒天子,恭聆教益的那种欣悦,不再忆及紧附自身、可怕的六月息厉疾,求生的意念,再一次地鼓舞着他,在美丽多情的公主关怀之下,他自认“必死”的意念,竟然为之动摇了,陡然间,像是又拾回了信心。
谈伦那一双眼睛里,从而现出了灼灼神采,他真的不复期艾,对生命又自寄以信心。
“谢谢你,我一定好好收着,这是一件很好的纪念品!”
说时,他的眼睛不禁落在了自己小手指上,注意到那枚碧莹莹的七星翡翠戒指。
一霎间,他兴起了无限感慨。
这枚七星翡翠戒指,他原来打算是戴在冷幽兰手指上的,然而形势的逆转,匆匆三年时光,它却依旧戴在自己手上,每一次当他无意间与这枚戒指接触时,即会兴起无比遗撼,不自觉地,竟自形成了痛苦的源泉,无远弗届,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止!
然而,这痛苦的桎桔,极可能不复再存在他身上了——当他轻轻把这枚几乎是以自己性命换来的戒指摘下手指时,显然是换了另一番心境,只觉得甚是轻松愉快。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当前朱蕊的身上。
朱蕊微微迟疑了一下,脸上一抹绯红——她似乎已经意会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姑娘,这只戒指并不代表任何涵意,只是纪念我们的相识,请你收下作为一个纪念吧!”
说时,他已把它戴在了朱蕊左手无名指上。
当他们目光再接触时,朱蕊面色绯红,却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喜悦。
然后她仔细地瞧着这枚戒指,顿时脸上充满了惊讶——七星翡翠?
即使贵为公主,这类罕世奇珍,亦对她充满了诱惑与好奇。似乎在先天上,明珠美玉即对女人散发着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