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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
原来甘凤怡仗着一套精奇无比的痛禅掌法,和叶飞桐打成平手。
叶飞桐虽然内功精湛,但他所擅长的乃是“千叶剑法”,故此和甘姑娘对拆了数十招,仍然不能取胜。
甘子梧在旁看了一刻,心中惊疑不定,从妹妹这套掌法上看来,虽然不致走下风,但此时此地,可说危机四伏,时机迫切,故应速战速决。
当下一提真气,喝道:“妹妹,你且退下来,让我来对付!”
甘凤怡姑娘知道是哥哥来了,自己正因和叶飞桐过去的一段感情,不能立下辣手,既然哥哥来了,自己正好趁机下台,袖手旁观一阵。
于是虚晃一招,柳腰一折,向后跳了数步,说道:“这就是叶飞桐,哥哥,你要打,我就让给你好了!”
叶飞桐一听来人竟是甘如石的后人甘子梧,不由心头一凛,甘叶两家究竟有什么血海深仇,自己虽然不知其内幕,但今夜一场生死血战是绝对免不了的啦:
甘子梧借着迷潆的夜色,细细打量叶飞桐,只见他面如美玉,两道剑眉黑而又俊,星目传神,显出内功已有相当造诣,果然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他这时不觉睨了妹妹一眼,心中不期然地想道:“此人可谓年少英俊,风度翩翩,如非两家仇深似海,和妹妹倒是一对璧人。”
走念之间,叶飞桐亦在此时,细细打量了对方一番,觉得甘子梧很像女扮男装时的甘凤怡,但却是英气勃勃,神采俊朗。
武林之中风云诡谲,瞬息万变,恩怨情仇,常常是因果循环,无止无休。
当年叶之文和叶之武兄弟,因家门掀起轩然大波,认为甘如石乃是罪魁祸首,兄弟二人抱着孤臣孽子的决心,毅然向甘如石挑战。
那时双方动手起来,经过一场惊人的厮杀,最后是甘如石心怀愧疚,而卧剑自杀。
不想今夜两家的后人,又因上一代的仇恨而冤家路窄,面对残酷的现实。
瞬息之间,甘子梧和叶飞桐的脑际,都浮起了许多可怕的幻影,厮杀、流血、刀光、剑影……
甘子梧沉声一哼,朗朗说道:“阁下就是‘洛阳双英’的后人叶飞桐吗?今夜得瞻风采,幸会!幸会!”
叶飞桐淡然一笑,说道:“不敢!不敢!甘兄夤夜驾临贱地,不知有何见教,在下愿闻其详!”
他此时内心颇为激忿,虽然明知甘氏兄妹来者不善的目的,但却故意多此一问。
甘子梧突然脸色一沉,呵呵笑道:“叶兄,你我虽是初见,但我甘子梧虽是村野之流,却也懂得恩怨分明,阁下怪我兄妹夤夜之间,不速而来,自是有理。不过常言说得好,父兄之仇不共戴天,甘子梧今夜抱定决心,不求得水落石出,宁可流血阶前,誓死不归!”
他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显出一派大义凛然,不敢轻侮,不禁使叶飞桐听得心头发寒。
叶飞桐脑中闪电似地浮起一个念头,忖道:“古语说得好:‘善者不来,来者不善!’甘氏兄妹此来必是寻我爹和叔父清结一笔血债,我当时曾和甘凤怡说过‘父债子还’这句话,今夜我就抱定这个决心,和他拼斗一场,如果不幸丧命,或可平息这场仇恨,何苦再让父辈担惊受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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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罢不觉豪气大振,翻手一撩衣襟,“呛啷”一声撤出长剑,黑夜之中宛如掬起一泓寒水。
他手提长剑侃然说道:“甘兄适才那一番话似乎说得大义凛然,无懈可击,叶飞桐虽不知两家结仇原委,谁是谁非,亦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解决,好在武林之中,正义尚存,今晚你我为了上一代仇恨决一生死,纵然溅血阶前,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在下言尽于此,请甘兄亮兵刃!”
甘子梧见他方才和妹妹以拳掌搏斗,亦不过打成平手,此时撤出兵刃,谅是在剑术上下过一番工夫,当下淡淡一笑,说道:“叶兄赐教,敢不遵命!”
言毕更不怠慢,从背上撤出长剑,从容向前走了几步,已到了叶飞桐跟前。
叶飞桐此时却不回话,喝了一声道:“甘兄留神!”
话声甫落,长剑一递,“唰”的一声带起一片银芒,用“千叶剑法”中起手式“一叶知秋”,向甘子梧胸前刺去。
甘子梧见对方出手一剑,诡奇疾快,心中暗暗佩服,但却不慌不忙,托地向后一跳。
叶飞桐一剑刺出,不容对方还手,又是一连两招“黄叶舞秋”、“千叶乱舞”,取咽喉,刺两肋,其疾如风吹落叶,漫空剑光闪闪,十分惊人。
甘子梧不由微微一怔,当下不敢再存轻敌之心,丹田聚气,展开一套“扬波剑法”,跟叶飞桐斗在一起。
叶飞桐存心挫折甘子梧,替父、叔消弥一场纷争,聚精会神,将千手金叶苏沧海所授冠绝武林的“千叶剑法”尽情施展起来。
这套以气驭剑的剑法,果然不愧为方今武林一大绝技。
但甘子梧自在乱石之中,吸入夺天地造化的药草谷深雾,又得那飘萍老人替他及时打通“生死玄关”,武功内力增加何止数倍。
他又从飘萍老人所赠折扇上,记下许多武功口诀,其中包括一套“青萍剑法”,因此和叶飞桐动手互斗剑术,斗了五十数招,兀自不分胜负。
甘凤怡在旁看得惊心动魄,敬佩不已!哥哥在药草谷的奇遇,她已然知道,但却不知叶飞桐从千手金叶苏沧海学剑之事,因此不禁惊讶万分,叶飞桐“唰、唰、唰”一连攻出三剑,“剑舞千叶”、“叶落归根”、“一天桐叶”,俱是千叶剑法中的精奥绝学,当年金叶教一代掌门千手金叶苏沧海,曾以这三剑折败无数江湖人物。
这三剑快如龙蛇飞走,又如惊雷奔电,一招一式无不是攻刺甘子梧的要穴、要害。
但甘子梧胸有成竹,陡然一声长啸,一提丹田之气,凌空跃起。
叶飞桐自认难防难守的三剑,突然刺空,当下惊慌不止,在此千钧一发之际,甘子梧已在半空旋转如轮,振腕一剑,一式“万萍归一”,矫如神龙般地刺向叶飞桐双肩井穴及咽喉、锁骨诸要害。
叶飞桐正在惊慌失措之际,但觉眼前人影一闪,一缕剑光自上而下直贯而来。
想要闪避却已不及,但见红光一闪,甘子梧的剑刃已入叶飞桐的肩头,他忍痛沉声一哼,长叹了一口气,闭目等死。
甘凤怡在旁看得心惊胆颤,眼见甘子梧手起剑落,即将致叶飞桐于死命,一时感情激动,不能自己,奔向前去喝道:“哥哥……请……”
她既不忍亲见以往的情人死在胞兄的剑下,又不好意思叫甘子梧不下手。
在此间不容发的一瞬间,忽见东面奔出三条人影,头一个人厉声喝道:“什么人敢在本宅行凶?吾儿休要惊慌,为父来也!”
语音未落,只见其后一人抖手打出一把金钱,直奔甘子梧击来,黑暗之中劲头既猛,认穴又准,甘子梧慌忙闪身躲过。
甘子梧在此三人来到之时,原可杀死叶飞桐,只因内心十分困惑,不忍下手,才给叶飞桐留下性命。
此时叶宅援兵已到,而且来人分明就是在木驴驿和自己动手的那两个中年文士,无疑必是“洛阳双英”叶之文和叶之武兄弟。
随在叶氏兄弟后面的,却是被自己点中穴道的叶稚凤,气势汹汹而来。
甘子梧看得心头一凉,但继而一想:“我今夜来此,原已抱定不手刃杀父仇人,誓死不归的决心,叶氏兄弟既已出现,正好借此作一清结,岂能因此硬头软尾!”
想至此处,不禁胸中热血沸腾,豪气一振,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气概。
此时“洛阳双英”叶之文和叶之武兄弟,早已看见甘子梧和甘凤怡。
原来当叶稚凤被甘子梧制住穴道,倒卧在院中草地之上,心中越想越羞愧、越气忿,但又苦于全身软麻,不能动弹,好在院地绿草如茵,除了感到有些衣不胜寒之外,倒还不算十分痛苦。
她这时心中十分矛盾,一方面希望父亲和伯父把甘子梧擒获,却又暗暗担心他的安危。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听院门伊呀一声开了,侍候自己的婢女翠姑,手捧着茶盘姗姗而来。
翠姑一见小姐倒卧在地,骇得把茶盘和一杯茶都甩了,惊慌地问了原因,叶姑娘叫她赶快到中院去请叶二老爷,这才惊动叶之文和叶之武。
叶之文一见自己的儿子肩部流血不止,狠狠地看了甘子梧一眼,转身向叶飞桐叱道:“无能的畜牲,还要站在这里替我现眼,还不赶快给我退下去,自行疗伤!”
叶飞桐忍着痛,咬牙切齿地看了甘氏兄妹一眼,满脸羞愧地奔向内间而去。
叶之武抢行了几步,走至甘子梧之前,厉声道:“甘子梧,听说你为报父仇而来此,夜闯我女深闺,又剑伤飞桐侄儿,莫非吃了熊心豹胆不成?我看你这分明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可怪不得姓叶的心狠手辣,识趣的快些自缚受死吧!”
甘子梧闻言忽地仰天大笑,侃然说道:“叶之文叶之武,实不相瞒,姓甘的今夜到此,早存了不想活的念头。当年我父亲怎么死的?想你们在江湖上薄有虚名,定能据实相告,反正不管谁是谁非,只要能把我兄妹两人都杀了,那也只怨咱们学艺不精,命该如此!”
叶之文叶之武兄弟二人,听到甘子梧之言顿时面现难色,一时呆苦木鸡,神态尴尬。
被甘子梧看在眼中,见二人神态暖昧,似有难言之隐,不由更加疑心,心中越发认为叶氏兄弟必是杀父仇人了。
于是不禁悲愤填膺,怒道:“怎么?二位不肯承认吗?”
叶之文和叶之武被逼不过,不觉神色大变,异口同声地说道:“这个……无知畜牲,就凭你这点能耐,岂能过问此事?……”
叶之武向前大跨一步,冷笑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那败德的父亲,死有余辜,慢说你父并非我兄弟杀死,即使我等手刃此贼,也是罪有应得!”
甘子梧闻言气得浑身发抖,更不答话,振腕对准叶之武就是一剑。
叶之武微然一怔,急忙向后疾退两步,从衣襟下抽出自己成名江湖的兵刃盘龙玉箫,厉声道:“小畜牲,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