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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是同昨天一样的夜晚,冷府的阁楼中,有一个美艳如花的少女,孤独坐在昏灯之下,面对着窗外青城山麓的那片松林,她双手捧着一个锦缎的小包,她的心颤抖着,手也颤抖着。
似乎有一种预兆,显示出这包裹中的东西,将会带给她可怕的打击,她脑中细细回忆着昨夜的情景,如石交给她这包裹时的表情,不由更觉得害怕!
她想:“他会不会弃我而去?所留下的只不过是一份纪念的礼物呢?”
幼梅这么想着,芳心怦怦乱跳,越发不敢打开了。忽然她想到往日如石那种顽皮的情形,也许这其中是一件古怪的东西,故意来逗我,说不定他也许就在窗外偷看呢!
幼梅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向窗外瞟了一眼,空静静的没有一个人。
于是她打开了这个小包,里面是一本厚厚的线装书,封面是“心原秘笈”四个大草,写得龙飞凤舞,十分苍劲。
她觉得诧异万分,心想:“我一点武也不懂,甘哥送我这个做什么呢?”
她想着,翻开来看看,其上满是朱文篆体,密密麻麻,像蝇头一样写满了每页,一点也不懂。偶见几幅图影,也都为坐功、出掌、行卧的姿态。
正在翻阅,却由书内滑出了两封信,幼梅的目光才一接触它们,不由一惊,连忙弯腰拾起,第一封上却写着:“冷幼梅亲展”五个字,并无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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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先顾不得再看那一封信,连忙拆开,不由得一阵急抖,心中喊道:“天啊!……他真的是要走了么?”
她才看了几行,不禁花容失色,全身几乎都瘫了,珠泪滚滚夺眶而出。她不敢大声哭,因为怕惊动了家人。
似这么一字一泪的读着,信中大略是交待了一下赴约的经过,自忖今夜难逃活命,因怕她伤心,故不敢当时明言。仇人是一对孪生兄弟,只写了姓叶,并没说出名字。只略言此次赴约,完全是自己当初不慎,种下祸根,怪不得这一双兄弟,嘱令幼梅万不可记仇彼兄弟。孩子出世成人后,更不可告诉他父亲是为谁所杀。
并言自己一死,幼梅既有身孕,早晚定会被她家人发觉,便是死路一条,不如早早出走,故已另写好一信,请幼梅持访一故人隐士,可将出世之子交其抚养。至于幼梅,他说还年青,可另择佳士而嫁等语。
看到此,幼梅已泣不成声,扒在床上几乎痛心欲绝!泣了半天,再继续读下去,略见其书道:“生男取名子梧,生女取凤怡,必令学艺。所留心原秘笈,为早年得之青城山上二樵夫,虽知为世上奇珍秘本,可惜竟是参解不透,可留以赠余后人,或有巧合,也未可知。所托故人隐士,为一年长文士,惜满腹经文,不精武技,余已有函请吾爱面交,一切琐事,谅彼自会善于料理。余之儿女,可先随其研习经文,容日后渐长,可请该故人代为物色高人侠土,授彼等武功。然不可以余死因相告,以免复仇怨怨相报,何时可了!……余所痛心者吾爱也!生不能相期以共守,死必以忠魂常相依……命矣!晚矣……其又能奈何?……走笔至此,不胜悲怆,泫然泪下不知所云,吾妹忍能笑耶?……挥泪执笔,尚乞吾妹节哀自珍,则余鬼灵亦有所安,不负所乞矣……”
幼梅阅信至此,早已数度昏绝,珠泪不知竟染湿了绵被一大片。她万料不到,竟这么就永别如石——自己永生的爱人,而他所留给自己的竟是如此一个千斤的重担,她必须要孤痛一生,扶育,哺养……
虽然信中曾嘱意自己可择贤而嫁,但是我冷幼梅又岂是那种能移情别恋的女人?……她想着竟又昏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苏醒时,已是午夜了,桌上的残蜡,已燃到头了,流了一大滩红红的蜡泪。她才又翻身拾阅起那另一封信,只见封面上写着:
“幼梅妹面呈
尹老夫子一波亲启
愚乡晚甘如石拜上”
于是幼梅又哭了一阵,才把这几件东西一起包好。
她才想到如石的尸身,此时必已暴陈在青城山,她必需要去找到他……
片刻之后,在这个小松林内,出现了一匹孤独的马,载着一个断肠的人,如飞似的向青城山上驰去。
此时月亮已经隐没了,秋虫仍然在争鸣,不知道它们是在歌颂这萧瑟的秋夜,还是在为这个可怜的女人致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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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一高尼缘证三生
在青城山以北,龙溪之南,有一个倚伴着岷江的小镇,名叫“玉盘”。因为这小镇中柳暗花明,湖溪众多,所以有当地文士合议,取了这个文雅的名字。它离青城山不过三数百里,而又紧偎着岷江,可以说得上是背山面水,风景更是秀丽异常。
这时已是初夏的时候了,太阳还没有升起,静荡荡直如匹练也似的岷江,被天上的皓月亲吻了一夜,它似乎还没有醒过来,懒洋洋的,一展百里,像一匹白布,又像一条玉龙。
突然,一颗石子投入江面,泛起了无限的涟漪,层层扩延,愈来愈大;一圈圈浑圆的水波,层层追逐,最后终于合而为一。
但是又有一颗石子投入,波纹又起。于是一颗颗的石子,继之而入,把朦胧的岷江惊醒了,江面上掀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在江边堤上的一颗杨树下,促膝坐着一个少年,他不过才十七八岁,一对洁亮的眸子,斜挑出颊的两道剑眉,确是称得上是一个英俊的少年。
这少年痴望着江面,就像弹琉璃球也似的,把一旁的小石子,一粒粒的弹向水面。而每粒石子落处竟是同一地方,手法奇准。于是这少年不由带着天真的笑容,似这样一粒粒没完的弹着。
过了一会,他停止了,却静静的望着江面,晨星也似的一对眸子,只是痴望着圈动的水面,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似的,偶而皱一下眉。
忽然一双玉手,由这少年身后兜过,抚住了他的双目,接着是一串娇笑道:“梧哥哥!你猜我是谁?”
这少年不由笑着怒道:“除了我那个宝贝妹妹还有谁?这么大了!唉!一点样也没有!……”
紧跟着这少女松开了手,抖笑道:“哎唷!有多神气嘛!你自己也不过现在才老实一点,小大人!最讨厌了!”
这少年不由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可真把你没办法?小凤!是娘叫我不是?”
说着回过头来。在他背后立着一个湘绸长裙的少女,她有着乌黑如云的秀发,用浅绿的带儿扎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像是两波秋水,似乎比岷江的水波还要明静清澈。
微微上翘着的鼻子,代表着这少女是好强任性的。殷红的小嘴,薄薄的嘴唇,和她掀浮起的笑涡儿,以及睡意尚未全消的姿态,未散尽的红晕……散布出青春美丽的浓厚气息,可以使每一个人陶醉,这女孩太美了!
她弯腰笑道:“你倒蛮惬意的,一个人坐在这里弹石子玩,把鱼都给吓跑了!……”
这少年回身站起,边拍着身上的衣裳,笑道:“你怎么也起这么早?……娘呢?”
这少女以手抚着嘴,打了个哈欠道:“娘才没叫你,还没起呢!怎么我就不能起早了?”
待这少年一立起,才看出他们竟是一对同胞的孪生兄妹,也就是甘如石的遗孤,甘子梧和甘凤怡,如今他们都已经是十七岁了。
甘凤怡遂道:“我们快把船推到江里去玩,好不好?”
甘子梧摇头道:“娘和尹公公都在睡觉,莫把他们吵醒了……我看我们还是到前面林子里,把公公传的功夫练一练,要不然忘了又要挨骂了!”
凤怡闻言点头道好。当下二人一同沿着江边跑去,直跑出了二里,才双双停住了步,眼前是一片小竹林,林外有一方草坪,翠草如茵,约有里许见方,若在此练习技击,真是再好也不过了。
二人一前一后,风驰而至,甘子梧猛然一招“怪蟒动身”将身形突然扭转,笑道:“妹妹!不是我吹,让你三招绝没问题!”
凤怡闻言啐了一口,笑嗔道:“谁要你让?看掌!”
说罢,倏地腾身而起,直如玉鸟穿林,在空中一勾莲足,已欺近子梧身侧,跟着一抖玉臂,骈食中二指,照准甘子梧眉心正中的“眉心穴”上,疾点而去。
甘子梧见其妹这一招来得好快,口中哈哈一笑,容凤怡指尖已到,蓦地向左一滑步,甩肩错脊,甘凤怡这一招点穴手已走空。
突见他绕步盘身,“野人抱影”,刷的一声,已转在凤怡背后,口中叫了声:“让了你一招了!”
凤怡笑嗔道:“别神气,还有哩!”
这姑娘话一完,猛然向后一仰身“寒江独钓”,一双玉掌就势一合,随着翻身之式,娇叱了一声:“打!”
竟然双掌向外一抖“云龙抖甲”,暗合着“小天星”的重掌力。
这一招可谓之又快又疾,掌到身到,劲风猛疾,确实是一绝招!
这一招,掌进身转,直往甘子梧两肩“肩井穴”上猛袭,捷如电闪,甘子梧身方一定,凤怡玉掌再到,掌未至已有两股劲风,侵肌而入。
子梧不由一惊,知道这一招虚实莫测,如向左右闪避,她定会以“桃开双枝”的手法,分双掌点自己“笑腰”,想着不住左右闪避,容凤怡双掌指尖已临肩下,蓦地一点右足尖,全身向后一塌,一平如板,仅离着地面不及四五寸,借着右足尖为支点,偌大的身体,噗噜噜一阵猛旋,就像风车也似的转了半周。
这种“铁板桥”“蜉蝣戏水”的绝技,练来惊人已极!由此也足见这甘子梧,虽然年少,这一身功夫,确实了得,不可轻视了。
甘子梧身形旋出,凤怡双掌抖空,子梧口中又喝了一声:“妹妹!第二招了!”
凤怡想不到,这么快的身手,一连双招,居然连哥哥的身边也挨不住,不由玉脸羞得通红,娇性大发的叱了声:“还有哩!”
向左一晃玉肩,侧目处,见哥哥身形尚未站定,不由暗喜,笑道:“梧哥!你别先高兴!”
随着莲足向外错开二尺,“斜身挂掌”向外一沉玉掌,娇躯已再度欺近,如影附形的向甘子梧身侧一偎,“侧身打虎掌”,倏地以掌缘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