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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人。
她向南京飞奔,必须尽快远离凶险。
金陵双凤的惨死,已让她心胆俱寒了,走狗中有些人认识她,她必须远离是非地保全自己。
远出五六里外,已到了村镇罗布的平原地带。
她已在树林中换了装,不敢再穿绯色衣裙,改换了普通妇女的青衣布裙,剑也用布裹了塞在包裹内,像一个要进城探亲的村妇。
前面是大道的三贫口,大道上行人络绎于途,有车马轿往来,只要夹在行人中,进了南京城便可安全了,以后再乘船远走高飞。
她突然脸色一变,心中狂跳。
六个佩刀挂剑步行的男女,刚好离开大道,步入这条通向山区的小径,看清面貌,已在五十步内,想回避已来不及了。
她半闭上明亮的媚目,低下头一步步缓行,必须装得像个真正的村妇,才能避免麻烦。
“一定是王府的人。”她心中嘀咕:“这妖女攀上高校了,小野鸡飞上枝头变凤凰,神气得很。”
三个穿青衫佩剑中年人,两个雄壮的佩刀青衣大汉,鱼贯跟在一个穿紫色衣裙,佩剑挂囊,眉目如画的少妇身后,神气地加快脚步迎面而来。
她避在路侧,低头侵吞吞举步。
六男女哪将一个村妇放在眼下?昂然阔步接近。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以为自己改了装扮,对方不可能认出她的本来面目,却忘了她是江湖名女人,认识她的江湖男女数量不少,她的特征.逃不过有心人的眼下。
刚通过她身侧的紫衣少妇,突然站住了,水汪汪极为明确的凤目,不转瞬地盯着她。
这位少妇真的又美又艳。隆胸细腰流露出明艳照人的风华,二十四五岁正是亮丽成熟的岁月,有一股迫人的美,令男人心猿意马不能自持,正是介乎女神与狐妖之间,可以颠倒众生的典型美女。
即使在美女众多群雌粥粥出,这种女人依然显得特出,魅力与气质皆艳冠群芳,永远是一枝独秀,众所注目的绝色美女。
“你不是桃花三娘子吗?”紫衣少妇笑吟吟盯着她:“不认识我了?要穿道装你才知道我是谁?”
她心中一凉,悚然而惊。
不能再装做不识了,对方不但叫出她的绰号,而且表示曾经穿道装的身份。
道装,表示这少妇曾经扮女道姑。
女道姑通常是风流的代名词,与她同是艳名动江湖的浪女同道。
金陵双凤也是她的同类,所以她一到南京,便找同道安顿,以便在南京地区活动。
她这一类同道浪女中,并没有深厚的交情,有时甚至因男人而吃醋结怨,互不相让,朋友变成仇人平常得很。
“哦!是你。”她不得不故做恍然状,提高警觉小心应付:“太虚瑶姬傅小妹,久违了。你不穿道装,虽然减了仙姬的绝代风华,但另一种风华取而代之,令我大感形秽。晤!有这许多随从,看来你有了自己的局面,过得十分愉快惬意呢!”
“还混得不错吧!”大虚瑶姬掩不住得意的神情:“人往高走,谁不想活得愉快惬意?你扮成村妇,携了包裹行色匆匆……”
“昨晚乘船从淮安来,一早出城想找朋友安领,扑了个空,只好返城另找朋友。你……”
“哦!昨晚乘船来的?”
“金陵船行的定期客船,在中江码头。”
“我想,你不知道这里的事。”太虚瑶姬坦然说。
“这里有什么事?”她心中一路,糊涂到底。
“我们奉命捉两个人。哦!你知道四海狂鹰吧?”
“知道呀!往昔的江湖之王,过了气的仁义大爷,江湖朋友快要忘了他啦!咦!牵涉到他?”
“他的女儿,一个天生异秉的绝色美女,叫江小蕙。另一个不明底细的年轻男人,叫黄太爷,真名叫黄自然,也就是铲除玄武门杀手那个人。你替我留心好不好?”
“留心什么?”她的心跳一急一缓,缓时快要停止了。
“江小蕙的身价是银子五千两,黄自然三干。通风报信因而捉获,奖金照付。”
“哗!奖金如此高?你……你替什么人……”她故作惊讶,以掩饰自己的不安。金陵双凤就是因为捉到了黄自然,才向这些王府的走狗领赏,结果……”
黄自然逃掉了,错不在金陵双凤,但走狗们把气出在金陵双凤身上,以诈骗的藉口残酷地凌虐死了金陵双风,这些走狗那有道理好讲?
她并不蠢,如果透露黄自然的下落,一定脱不了身,黄自然早该离开那座农舍了,走狗们扑空,她恐怕会步金陵双风的后尘,被折磨惨死。
“不要问蠢问题。”太虚瑶姬当然不会透露替何人做走狗。
“那么,如果有消息……”
“我们在朝天宫旁的南都老店,留有人接待各方人士。”太虚瑶姬坦然将联络站说出:“主事人叫朱权。我有事急需处理,以后再找机会亲近,再见。”
“再见。”她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目送六男女离去,她像丧家之犬般征奔而走,怕这些人半途遇上逃掉了的走狗,必定回头追赶她,她哪有命在?必须飞快地逃命。
………………………………………
第二十四章
桃花三娘子一听黄自然与王府为敌,胆怯魄落匆匆一走了之。找男人寻找快乐幸福固然重要,自己的性命生死更重要。
在江湖浪迹的人与朝廷的龙子龙孙为敌,也就是与天下人为敌,成为官府被捕的目标,能活得多久?
保命要紧,其他的事全抛开了。
凌云凤不走,而且打了桃花三娘子一耳光,明白地表示跟随黄自然的严正态度,无视于凶险不介意生死。
江小蕙不知道两女与黄自然打交道的经过,更弄不清双方的关系牵缠。
但凌云凤对黄自然的亲呢举动,以及凌云凤所说的话,她有点醒悟,极感不安而且心中冒火也像是打破了五味瓶,不愉快的五味杂陈。
凌云凤的那句话她最反感:反正我是你的女人。
她当然知道男人的女人,是怎么一回事,何况她知道桃花三娘子是那一种女人,不用猜也知道其中含义。
聊可告慰的是,黄自然否认了;更可告慰的是,黄自然要赶两个女人走。
桃花三娘子一走,她到了凌云凤身侧。
“你为何不走?”她拉开凌云凤拉住黄自然的手,挤入将两人隔开,语气不友好:“我们从事与官府作对,冒抄家灭门凶险的工作,你这种人……”
“我这种人又怎么啦?”凌云凤已看出她是女扮男装的假货,风目一瞪嗓门更大:“你是什么人?我的事要你管?你是黄爷的同伴,我不愿得罪你,请你保持朋友的风度好不好?
“别吵别吵。”黄自然只好大声制止,还真不能赶凌云凤走,以兔落在走狗们手中:“以后从长计议,先解决饥渴再说,肚子空空精力不继,再碰上走狗可就麻烦了。小蕙,劳驾下厨生火,我去捉鸡。”
处身在两个含有敌意的女人中间,他还真的感到头大,难以应付,先找事做,降温再说吧。
这种消极的处事态度,通常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而且反而增加问题,招事情搞得更为复杂。
“好,我去下厨。”她瞪了凌云风一眼,却眉飞色舞抢入屋后。
黄自然又叫她小蕙,她不屑与凌云凤计较啦!
厨房储有充裕的食物,江小蕙有意卖弄厨艺,也有意向凌云凤示威,用心地调制了几味精致的菜肴,花了不少心机和时间。
三人在后堂进食,黄自然这才正式替双方引见。
对在浦子口镇与江小蕙联手的事,简略地带过不提小枝节。与凌云凤自冲突至合作的经过,也不多作说明。
两女都心中有数,此中情节决不简单,当面不便表示意见,暗地里各怀鬼始。
江小蕙总算了解玄武门瓦解土崩的详情,大感后悔,要是那次她和妙手灵官不知难而退,继续向北追踪黄自然,便可能参与其事了。
“原来是你引起的灾祸。”凌云风先发制人,首先发起攻击,放下饭碗摆出挑衅姿态:“你最好起快和你的人会合,集中全力自保,可别让走狗们再把你捉住,你就有得哭了。”
“你不要说风凉话。”江小蕙当然不肯示弱,立加反击:“我们有胆气和狗王的人周旋,就不怕走狗们行凶撤野。仗剑行道江湖,路见不平必须拔剑干预,无所谓灾祸,怕灾祸就不要奢言仗剑行道。黄大哥已经决定和我并肩联手,无畏无惧面对灾祸。你如果害怕……”
“谁说我害怕了?”凌云风啪一声重量地放下竹箸:“我和他向玄武门并肩挑战,已表明连江湖人人害怕的玄武门杀手,我也毫不在乎……”
“好了好了,你们有完没有?”黄自然感到不耐:“我们先返回靖安镇,上了船脱出险境,再商讨日后的行止,按情势另订对策。小蕙,你得先和你的人会合,他们目下一定不知道你的下落,必定十分焦急。我们绕山而走,不能从原路回去。我担心的是,你的船被走狗发现……”
“不可能的,大哥。”江小蕙愈叫愈亲呢,把姓也不著痕迹地取消了:“我们的船不但非常秘密,而且获得江上的朋友掩护。我们盯住了走狗们的船,而非走狗发现我们。敢于帮助我们的人反而愈来愈多,走狗们惨杀各方人士,以吓阻江湖朋友的恶毒的手段,并没收到预期的效果。绕山而走是好主意,这一带山区都可以走动,任何方向皆可通行,认准方向便可以到达江边。”
“见一个杀一个,干脆把他们歼灭岂不省事?”凌云凤反对逃避,气冲冲地提反对意见。
其实,她是反对江小蕙的一切意见。
她曾经目击黄自然击溃玄武门杀手的神勇,对付王府的走狗算得了什么?玄武门杀手皆是可怕的超拔高手,绝对比王府的走狗强。
“你真不知道厉害。”黄自然苦笑:“玄武门的杀手固然了不起,但只是杀人手段高明而已,明暗俱来无不用其极,还不配称超拔的高手。而王府的走狗,却罗致了天下有名的各路高手名宿。大半是可怕的魔道至尊人物,被他们的主力截住,凶多吉少。”
“可是那些凶魔并非真的了不起……”
“是吗?那王屋三妖,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