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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步逼了过来,他身后紧跟着一个矮胖汉子。
白衣少妇扬了扬两道柳眉,笑吟吟地道:“‘巴东三鬼’跟谁借了胆子了,居然敢在我面前秽言秽语的。”
她抬起了欺雪赛霜,莹晶如玉,柔若无骨的一只手,微微一翻,遥遥向那瘦高马脸汉子的胸膛抓了过去。
那瘦高马脸汉子像突然被蛇咬丁一… ,脸上变色,机伶一颤,脱口叫道:“散花手!”
那矮胖汉子跟那浓眉大眼壮汉同时变了色,三个人往后退厂两步,转身就要往人丛里挤。
白衣少妇冷然喝了声:“站住!”
那三个还真听话,脚底下像被钉住厂—般,一动也没敢动。
白衣少妇那如花的娇靥上又浮现了笑意,道:“转过身来再让我看看你们的威风煞气。”
那二个转厂过来,却砰然—声都跪倒了。马脸汉子白着脸颤声说道:“杜姑娘,马君武兄弟有眼无珠……”
白衣少妇微微一笑道:“今儿个我要见我的小三郎,没心情理你们,也不愿意沾一手血腥见我那小三郎,你三个多在这儿跪会儿吧。”
说完了这话,没事人儿似的转过身,笑吟吟地对身边那个青衫老者遭:“老人家,你还没答我的话呢。”
经白衣少妇露这么一手,二个大男人往她面前一跪,大伙儿谁还敢吭一声,那小媳妇儿没脾气了,不发泼了,跟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只听青衫老者轻叹一声道:“我不敢给大嫂肯定的答复,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他在不在这座关帝庙里。”
白衣少妇道:“那么,打开庙门看看就知道丁,是不是?”
青衫老者微一点头,道:“不错。”
白衣少妇道:“那么老人家你还等什么?”
“我?”青衫老者耸耸肩,道:“我在等个人开庙门。”
白衣少妇娇靥—「浮现起一丝讶异神色,道:“等个人开庙门,等谁?老人家上前推开庙门不就行了么?”
青衫老者深探看了白衣少妇一眼,道:“你这位大嫂说得容易,这两扇门岂是那么好开的!”
一个中年汉子大步走出人丛,道:“两扇庙门有什么难开的,一撞不就开了么,我来。”
他冒里冒失地直奔庙门。
青衫老者横扫了他一眼,冷冷说道:“要是谁先开了这两扇庙门,谁就会横尸在庙门口,你也去开么?”
那汉子一怔马上停了步,进不是,退也不是,好不尴尬窘迫。
白衣少妇“哦”地一声娇笑说道:“我明白了,怪不得到现在还没人开庙门呢,我不怕死,可是我不能在没见着小三郎之前死,要死嘛也得死在小三郎的怀抱里……”
轻抬皓腕向巴东三鬼中,那叫马君武的马脸汉子一招,笑吟吟地道:“来,大家都等急了,谁都恨不得头—个看见小三郎,你来帮人家个忙,把庙门打开,只要你愿意帮这个忙,我今儿个就饶了你们三个。”
马君武苦着脸道:“杜姑娘……”
白衣少妇娇靥上的笑意更浓了,道:“不帮大家的忙,就算帮我的忙了,好不,你们兄弟三个一向挺英雄的,怎么今天变得这么胆小,这么怯懦呀,马君武,你来帮我个忙,等见着小三郎之后,我会好好儿谢你的。”
白衣少妇的话就像有—种不可抗拒的魔力,事实上她的话声好听极了,世上最美的音乐也不及她的话声好听。
马君武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勇气,猛然的站起来大步走向庙门,可是他的额上已经见了汗。
青衫老者冷眼旁观,脸上投一点表情。
大家的一颗心提的老高,数不清的目光都集中在马君武身上。
也难怪,谁头一个开庙门,谁就可能血溅尸横,躺在庙门口,哪一个能不替马君武揪心,可是马君武却像毫不在意似的,迈儿步便走到庙门门,他迟疑都没迟疑一下地便抬了手。
两扇庙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推开了。
庙门开了,马君武像是突然让人打了一拳,叫了一声踉跄后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张着,两眼发直,一动不动。
马君武没有溅血,也没有横尸,可是就他这么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坏了似的一动不动,也够震慑人的。
来看李三郎的人虽然多得难以胜数,这时候却没—个敢上前。
那浓眉大眼壮汉跟矮胖汉子一个翻身双双到了马君武身边,一个探胸,一个摸手,一摸之下,齐声大叫:“大哥,大哥!”
马君武没气了,死了。
马君武是怎么死的?别说没溅血了,身上连—点伤痕也没有,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那么,庙里有什么可怕的景象,可怕的事儿,能把杀人无数,两手沾满血腥,整天在死人堆里打滚的巴东三鬼之首的马君武吓死?
不管是为什么,人群不敢再往前了。
白衣少妇像没看见一样,轻移莲步就要去推那仅被马君武推开了—条缝儿的庙门。
“杜十娘,你慢着。”
人丛中突然传来—声冷喝。
随着这声冷喝,庙门口青影—闪,多了个妙龄青衣少女,这青衣少女长得挺美,尤其一双大眼睛像会说话似的。
她手里拿了一封信,在白衣少妇眼前一晃,冷冷说道:“我是奉我家姑娘之命来送信的,让我先进去!”
青衫老者站得最近,他清晰地闻见从妙龄青衣少女手里那封信上飘出一股淡淡的兰麝,幽香醉人。
可是偏偏青衫老者脸上的神色没动一动。
青衣少女说完话,拧身就要进庙。
白衣少妇横身拦住了她,道:“别忙。”
青衣少女眉梢儿一扬,道:“杜十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衣少妇杜十娘笑吟吟地道:“让我先弄清楚你家姑娘是谁,我让你进去了,却连你是谁的使唤丫头都不知道,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青衣少女一双眉梢儿扬高了三分,把手中那封信往杜十娘眼前一递,道:“见了这封信,你还不知道我家姑娘是谁么?”
那信封不同于一般信封,比一般信封要小,色呈淡蓝,看在眼里让人打心里透着舒服。
信封的左下角,承印四个篆体小字:“飘香小筑。”
青衫老者不会没看见,可是他跟没看见一样。
白衣少妇“哦”地一声,娇靥上的笑意更浓了:“原来是罗姑娘啊,罗姑娘一向孤傲高洁,视天下男人如草芥,连她那飘香小筑也列为男人的禁地,哪个臭男人敢擅近一步,就只有死路一条,怎么今儿个也难耐玉楼寂寞,对我们小三郎传递起鱼雁来了……”
青衣少女脸色一变,刚要发作。
只见杜十娘皓腕一挥,那封信已然到了她手里,她望着青衣少女道:“这样吧,这封信让我来转交给小三郎吧,其实把信交给我也—样……”
青衣少女睁圆了—双美目,道:“杜十娘,你敢……把信还给我。”
她—探皓腕,就要抢。
杜十娘左手一摆,像是阻挡一般地迎了上去,看上去是那么娇柔无力:“哎呀,小姑娘,交给我,交给他都是一样,你干什么这么着急呀!”
说话间眼看她那只左手就要碰上青衣少女的柔荑。
突然,青衫老者轻轻咳了一声:“两位姑娘别耽误了,再耽误就见不着李三郎了。”
杜十娘那只左手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一震,一线银光从她那左手心里掉在了地上,那是一根比绣花针还小的针儿。
杜十娘为之一怔,
青衣少女勃然色变,—句话没说,狠狠地瞪了杜十娘一眼,娇躯—闪已没入人丛里。
杜十娘定过神来脸色为之一变,可是她那如花娇靥上依然笑容不减,道:“走了这小蹄子,我的麻烦就大了,她一回去报信儿,罗绮香非出来找我不可,老人家你这个忙帮大了!”
青衫老者轻咳一声,道:“打上人命官司,可就不容易见李三郎了。”
杜十娘目光一凝,道:“打上人命官司,你老人家怎么称呼呀?”
青衫老者道:“有劳动问,老朽东门长青。”
杜十娘美目一睁,道:“哎呀,原来是名捕东门老爷子呀,我可真是有眼无珠啊,不知者不罪,我在这儿给老爷子重见一礼吧。”
盈盈施下礼去。
青衫老者东门长青右手衣袖一拂。道:“不敢当,我若受了杜姑娘这一礼,就永远没办法拿李三郎交差销案子。”
随着衣袖这一拂之势,他身前两线银光倏然坠落地上,那又是两根银针。
杜十娘脸色一整,笑容刹时浓了三分:“怪不得人家说打不死的东门长青,老爷子果然是位屹立不倒的人物。“东门长青淡然一笑道:“我闻见庙里有一股血腥味儿,不知道姑娘闻见没有?”
杜十娘一怔,抬手一拂,两扇庙门豁然大开,门开处,人群起了一阵骚动,有的人往前挤,有的人却连忙往后退去,就连杜十娘也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进门处,正对着庙门,放着一口棺材。
棺材上放着一颗人头,棺材盖上都是血,刚凝固没多久,一堆蝙蝠静静地趴在那断颈处吮吸着,门一开,忽地一声全飞走了。
原来马君武是被这颗人头吓死的。
马君武杀过的人比刚才那吸血的蝙幅都多,他怎么会怕见—颗人头?
可惜没人去摸摸马君武的左太阳穴,要不然定可发现马君武的左太阳穴里头已经碎了。
是谁杀了马君武?
庙里的李三郎么?
要是庙里的李三郎,马君武的伤不该在左太阳穴。
看这颗人头,闭着眼。脸上没有—点痛苦表情,显然这个人死的时候很安详。
看这颗人头的像貌,肤色白皙,脸上连颗痣都没有,长长的眉、大大的眼、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嘴,这个人很年轻,而日长得相当俊,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