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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道:“我等相互之间都不知道姓名、来处,事成之后四散,也各不知去处。你又怎么能找到我?”
关山月道:“你告诉我的!”
主人道:“我告诉你的?”
关山月道:“我只是来找那雇人劫掳董公子之人的,是你告诉我,十年前你曾往‘辽东’‘千山’下出过极机密任务。”
主人道:“你是说刚才……”
关山月道:“不错,那不是你告诉我的么?”
主人道:“你弄错了,我说的跟你所想的,不是一回事。”
关山月道:“来不及了,你已经承认了。”
主人道:“我……”
关山月道:“难道不是?‘姓关的只有一个女儿,落在了我等手里,让我等带走了,’这话是谁说的?”
主人脸色大变,既惊又急:“该死,我跟你提什么当年事……”
看来他很后悔。
关山月道:“问你自己,我认为这是鬼使神差,你报应当头。”
主人道:“鬼使神差,报应当头!”
关山月道:“难道不是?”
主人没说话,要站起来。
看得出来,他是暗提一口气,想猛然站起,出手突袭。
关山月已到了他面前,伸手按在了他肩上,他硬是没能站起来。
关山月道:“不用费事了,你已经没有出手之力了。”
主人苍白的脸显得通红,就是动不了分毫。
关山月道:“你此刻该答我话了,十年前‘辽东’‘千山’下的任务,极为机密,你等行事自是小心谨慎,怎么会遭当地宫府盘查?”
主人泄了气,收了劲,胀红的脸又是一片苍白,道:“如今告诉您也无妨了,就是因为我等几个那么样的大男人,带着一个不一样的乡下了头,招人动疑。”
关山月道:“那位姑娘让谁带走了?”
主人道:“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去处。”
关山月道:“不是你么?”
主人忙道:“不是我。”
关山月道:“你可知道,你的说法跟已经伏诛的前两个的说法不一样?”
主人忙道:“那两个是怎么说的?”
关山月道:“头一个说,事了,他就先走了,不知道是谁带走了那位姑娘。”
主人没说话。
关山月道:“第二个说,事了后听有人说了句:‘老的已经没了,小的交给我了,’几个人就都走了,散了。”
主人说了话:“他俩是这么说的?”
关山月道:“不错。”
主人道:“你信谁的?”
关山月道:“他俩的说法都可信。”
主人道:“你信他俩不信我?”
关山月道:“你等的任务极机密,既不是来自一处,彼此也互不相识,事一了,自然是立即四散走人。”
主人道:“我的说法……”
关山月道:“几个人还怎么会带个姑娘走在一处,遭当地宫府盘查?”
主人没说话,是说不出话来了,没话说了。
关山月道:“你就再说一说,为什么雇人劫掳县尊的公子吧!”
主人说了话:“确是因为姓董的当年在‘千山’下那个小县份时盘查我……”
关山月道:“还这么说?”
主人道:“真的,只不过当时只我一个人,他见我可疑,拦下盘查,而不是见我几个带个姑娘可疑。”
关山月道:“即便你说的是实情,盘查你的是差役,你怎么能记恨董县尊?”
主人道:“是姓董的自己带着几名差役,他经常自己带着人巡视治下各处……”
关山月道:“真是位好官。”
主人道:“他拦下我,盘查我也就罢了!他居然把我带回县衙,整整押了我一夜,没能搜出什么,也没能问出什么,这才放人,而我只能吃哑巴亏。”
关山月道:“既是因此结仇,因此记恨,你为什么早不报复,而一直等到十年后的今天?”
主人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一直到今天才有机会。”
关山月道:“十年前你等奉到密令的时候,可曾要你到某处找‘胡子’报到?”
主人道:“不错,密令是这么说的,你怎么知道?前两个告诉你的?”
关山月未答又问:“胡子是怎么样一个人?”
主人道:“身材高大,一脸的络腮胡,说话像打闷雷。”
关山月道:“那两个之中,一个说当时事了之后,听见有人说了一句‘老的没了,小的交给我了’,你听见了么?”
主人道:“我听见了,是有人说了这么一句。”
关山月道:“知道是谁么?”
主人道:“不知道,我看也没看是谁就走了,因为有人已经走了,我巴不得快走,快离开那个地方。”
关山月道:“会是胡子么?”
主人没说话。
关山月道:“想一想,你说胡子说话像打闷雷,话声不难分辨。”
主人猛点头:“不错,是胡子,就是他的话声。”
终于知道是那几个里的哪一个带走了虎妞,关山月为之一阵激动,他又吸一口气,让自己稍微平静,然后才道:“你等几人分别来自当年的‘平西王府’,‘平南王府’、‘靖南王府’,前两个分别来自‘平西王府’、‘平南王府’,你呢?”
主人两眼睁大:“你怎么知道?”
关山月道:“无关紧要,答我问话。”
主人道:“靖南王府。”
关山月道:“‘靖南王府’出了两个人,一个史后,一个刘全忠,你是哪一个?”
主人两眼瞪圆了,惊声道:“你……”
关山月道:“答我问话!”
主人道:“史后。”
关山月道:“‘三藩’削后,各王府的人都已散去,尤其那几个,躲得更远,为什么你还如此亲近京城,受到重用,派驻一省,肩负如此重责大任?”
主人道:“我不知道……”
关山月道:“是么?你要知道,我一直没对你动手相逼,不是我下不了手,是你还算肯说。”
王人沉默了一下:“是我一听说朝廷有意撤‘三藩’,就说动了王府护卫,听命朝廷,使得王爷不能抗旨……”
关山月道:“又一次的卖身投靠,你是两次卖身投靠。”
主人道:“我……”
关山月道:“反正今天鬼使神差,你报应当头,就不必计较卖身投靠多一次,少一次了。”
工人道:“难道你真敢杀官?”
关山月道:“你的人已经都听见了,是‘江西’各地方官受不了你监视、勒索……”
主人道:“你是给‘江西’各地方官招大灾惹大祸。”
关山月道:“没做的事,‘江西’各地方官自会否认,众口一声;你认为朝廷信‘江西’各地方官,还是信你的人?查无实据,自然也就认为是‘江西’叛逆所为;既是叛逆,也就不在乎多这一条罪了。”
主人道:“可是我的人都知道你姓关了。”
这倒是。
关山月道:“普天之下有多少姓关的?再说,你人在,有人替你效力卖命,一旦你人没有了,有谁还会对你忠心,管你的事?”
说得也是。
主人没说话,又想往起挣,却仍是没能动分毫。
他是知道没办法让关山月不杀他,保命不成,他还有一线希望,临死挣扎,作困兽之斗,无奈,还是站不起来。
关山月又说了话:“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你让我知道是谁带走了那位姑娘,为此,我愿意给你机会,只这一回,望你好好把握。”
他收回了按在主人肩上的手。
主人没往起站,就在关山月收回按在他肩上那只手的问时,他坐姿不变,倏抬双掌,猛然外翻,击向关山月的左右两肋。
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最后的保命机会,没有第二回了;能不能保住性命,是死是活,全在这一击了!
在这种情彤下,自是提足了内力,凝足了真气,全力施为,以这么样一个内外双修的高手,全力施为,做生死一搏,其威力可想而知。
他有几成把握,因为关山月站得近,就在他跟前,关山月也绝想不到他会不站起来出手。
但是,关山月应变之快,他也没想到。
关山月也出双掌,却不是与他对掌,而是以双腕将他的双掌分别格向左右两旁,当他双掌足可裂石开碑的威掹掌力,击向左右两旁的时候,他知道要糟,奈何已来不及沉腕变招,关山月的一根手指已点在他心口。
主人眼一闭,身一仰,两手下垂,不动了。
也就在这时候,灯灭了,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关山月要出“九江城”,打算连夜赶回“鄱阳县”姜家去。
他刚到城郊,一个话声划破寂静夜色传了过来:“尊驾请留一步。”
这话声听来耳熟。
关山月停住,他眼前夜色里,一条人影闪现,正是那三个年轻要饭的里最年长的那一个,他道:“小兄弟。”
最年长的年轻要饭的道:“耽误尊驾离去,还请见谅。”
关山月道:“好说,小兄弟有什么事么?”
最年长的年轻要饭的道:“敝分舵主想见见尊驾,特命我来先客。”
关山月道:“小兄弟怎么知道在这里拦我?”
最年长的年轻要饭的道:“不敢瞒尊驾,自尊驾前往与‘黑白双煞’相见,敝分舵即派弟子轮流跟踪,为的是必要时好略尽棉薄。”
关山月道:“这么说,自我与‘黑白双煞’会面到如今,一举一动都在贵分舵耳目之中。”
最年长的年轻要饭的道:“尊驾往见‘黑白双煞’之上那人,敝分舵弟子知彼处禁卫森严,恐败露,不敢近;唯见‘黑白双煞’等人带伤相继离去,已知内里情形八分。”
关山月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