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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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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梅也是既感动又惊急,她也叫:“关大哥……”



白净汉子说了话,冷然:“这是你说的?”



关山月道:“不错,是我说的。”



白净汉子道:“我不干!”



他不愿意!



姜四海、芸姑、高梅,还有关山月,都一怔,关山月道:“怎么说?”



白净汉子道:“你看错人了,这种事我不干,我恨你,我跟你有仇,我要跟你厮杀拼斗,一刀一刀拼,占这种便宜,要了你的命不光采,也不算雪恨报仇!”



还真有骨气!



姜四海跟芸姑父女俩脸上有了异色,姜四海忍不住脱口一声:“好……”



只这么一声,没了下文。



因为,让儿子去厮杀拼斗,明知一点胜算都没有,一旦落败,会不会就……



做爹的心是矛盾的,盼儿子有出息,有骨气,像个男子汉,但一旦跟生死作抉择……



芸姑没说话。



高梅也没说话。



虽然她俩也都认为,白净汉子还不失为一个有骨气的人。



关山月也暗暗点头,他认为白净汉子还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他更要伸手拉白净汉子一把了,他漠然一笑道:“我说句话也许会伤你,你不要不爱听,你要是想以厮杀拼斗来报仇雪恨,今生今世你不要想报这个仇,雪这个恨了。”



谁都知道这是实情实话,高梅、姜四海、芸姑,都知道。



高梅知道,是因为她跟关山月相处多日,共同经历过一些事,她亲眼见过。



姜四海跟芸姑知道,则是因为跟关山月初见时,关山月隔空拦阻姜四海下拜,父女俩都是练家子,有这隔空一拦,就够了。



其实白净汉子也知道。因为他在“南昌王”府也见过,但是他认为关山月这伤了他,他不爱听,也受下了,脸色一变,他道:“你怎么说?”



关山月淡然道:“你在我手底下根本走不完一招,以你这种所学,想厮杀拼斗,今生今世怎么报得了仇,雪得了恨?没有把握,我不会让你连砍我三刀,我不出手,脚下也不动分毫,也就是说,这么样你都未必报得了仇,雪得了恨。”



谁能听这个?何况白净汉子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要不他也不会明知道关山月的修为,还等在这“鄱阳湖”里,打算报仇雪恨了。



白净汉子脸色大变,神情怕人,突然嘶声暴叫:“我就不信,听你的!”



他铮然拔出了钢刀,闪身跨步,抡刀就砍。



这一刀是当头砍下,白净汉子在“南昌王”府待过,理应不错,如今激怒出手,这一刀更见劲道与威力。



高梅、姜四海、芸姑,也都知道白净汉子本不会出手,是受不了关山月说的那些话才抡了刀,而且知道,关山月是有意激白净汉子出手。



姜四海一急想喊,可是迟了。



白净汉子那一刀已经落了空,他没看见关山月是怎么躲过那一刀的。



白净汉于也没看见。



他居然也没看见?他怎么也没看见?



因为他只顾着砍人了。



旁观者清,这句话在这里不能说。



高梅跟芸姑也没看见,因为他俩见白净汉子出了手,抡了刀,也为之惊急。



白净汉子头一刀落空,关山月说了话:“一刀了!”



按说,这句话没什么。



可是,白净汉子听进耳朵里感受不同,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白净汉子更怒,抡刀又砍。



这一刀不同于头一刀,头一刀是当头砍下,这一刀是斜劈,经关山月的左肩往右斜劈,不但力道更胜于头一刀,也比头一刀更猛,更快。



但,这第二刀又落了空。



这回,高梅、姜四海、芸姑都看见关山月是怎么躲的了。



眼看着刀要沾身,关山月似乎柔若无骨,身子突然左弯,一个身子弯到跟白净汉子的刀势相同,堪堪躲过了这斜劈的一刀。



姜四海不由脱口又是一声:“好!”



高梅、芸姑虽然明知道白净汉子砍不着关山月:心里仍不免为之一松了。



关山月道:“两刀了!”



姜四海的那一声,关山月的这一句,给了白净汉子双重刺激,他不仅怒加三分,还多了一份惊怒,厉喝:“这是第三刀!”



一咬牙,抡出第三刀。



这一刀既不同于头一刀,也不同于第二刀,既不是当头砍,也不是斜劈,而是横斩!



第二刀已经够难躲了,这第三刀更难躲,因为脚下不能有分毫移动。



钢刀带着凌厉刀风,打横斩向关山月腰际。



看来,白净汉子是恨透了关山月,非要关山月这条命,非报这个仇不可。



姜四海、高梅、芸姑刚松的一颗心又为之一紧,这回不止姜四海要叫,高梅跟芸一姑也要叫了。



就在这时候,关山月忽然身子后仰,演了最俗,可也最险的“铁板桥”



钢刀从他身上扫过,只差分毫。



钢刀扫过,关山月挺腰而起:“这是第三刀!”



三刀都躲过了,没有出手,脚下也没有移动分毫。



高梅、姜四海、芸姑都没有叫,忘了叫了!



白净汉子脸色惨变,四刀斩向自己咽喉。



高梅、姜四海、芸姑都看见了,不止惊急,简直心胆欲裂,但还是都没有叫,没来得及。



关山月抬手曲指隔空弹出。



“铮!”地一声,一把百链精钢一断为二,又是“铮!”地一声,刀身的上一半落了地,受一震之力,白净汉子握不住刀柄了,“砰!”地一声,刀身的下一半也落了地。



白净汉子一条命保住了。



关山月说了话:“我这不是为你,我这是为令尊跟姜家!”



高梅、姜四海、芸姑,这才叫出了声。



白净汉子砰然跪倒,嘶声悲呼:“爹,我错了!”



他趴伏在船板上,浑身剧颤。



姜四海、芸姑父女同声叫:“恩人!”



父女俩身躯一矮,也要跪倒。



救回了姜家一个儿子,而且是独生子,不是恩情更大?该叫“恩人”,该拜倒。



但是,关山月抬双手道:“老人家是要我跟高姑娘打扰些时候,还是要我跟高姑娘这就告辞?”父女俩谁都没能拜倒。



姜四海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恩人……”



关山月道:“老人家改改称呼,行么?”



姜四海道:“阁下……”



关山月又截了口:“老人家是不是该让我跟高姑娘厅里坐了?”



他这是让姜四海什么都不要说。



姜四海举手拭泪,道:“老朽什么也不说了,阁下,梅姑娘,请!”



他抬手让客!



芸姑没哭,也什么都没说,可是一双杏眼紧盯着关山月,神情异样。



关山月脚下仍没动,转望仍趴伏在船板上的白净汉子,道:“兄弟,咱们是友非敌,仇恨也一笔勾销了,也进来坐坐,说说话吧!”



白净汉子猛然站起,脸上布满了泪渍,神情肃穆:“关大哥,我也什么都不说了。”



关山月道:“本来就什么都不必说。”



姜四海叱道:“你怎么能叫关大哥?”



关山月道:“老人家认为该怎么叫?我又要问了,老人家是要我跟高姑娘打扰些时候,还是……”



姜四海叫:“阁下……”



关山月道:“老人家,我可是说真的。”



姜四海忙改口,也又抬手:“请,请!”



显然,他是不敢不听关山月的。



芸姑仍然没说话,异样神情也不见了。



进入船舱,两位贵客一位是恩人,一位是恩人之女,姜四海要让关山月跟高梅上座,他带着一双儿女在下座静陪。



关山月跟高梅都不肯,关山月要姜四海不要把他跟高梅,一个当恩人,一个当恩人之女,连想都不要想;要姜四海把他俩当朋友,当晚辈,一切也都照对朋友,对晚辈这么来,否则他跟高梅还是要马上告辞,一刻也不再多留,这才使得姜四海再度抬手让客,分客主落了座,白净汉子跟芸姑则在下首作陪。



坐定,刚才取来钢刀的那名黑壮汉子献上香茗,他见过关山月的所学了,也知道关山月对姜家做了什么,对两位贵客恭恭敬敬,对关山月特别恭敬。



等黑壮汉子退出去了,姜四海才说了话,免不了也是既恭敬又小心:“梅姑娘叫阁下关大哥?”



他这是问关山月姓什么。



关山月道:“我姓关,关山月。”



姜四海一指白净汉子:“他叫姜明。”



关山月道:“明兄弟。”



白净汉子姜明这时候跟先前简直是判若两人,他欠了个身:“关大哥。”



姜四海指芸姑:“她叫姜芸。”



关山月道:“芸姑娘。”



芸姑站起身浅施了一礼,也叫了声:“关大哥。”



关山月也站起身答了一礼。



对姑娘家,关山月很客气。



姜四海真怕关山月跟高梅走,没敢再说什么,他转望高梅,还没说话,高梅已经站了起来,“姜叔叔”,“明大哥”,“芸姊姊”一一先见了礼,姜家三口连忙还礼,等坐定之后,姜四海才又对高梅说了话:“梅姑娘怎么出了这趟门?一个人?”



高梅没说实话,她说奉父命只身赴“广东”办事,在“广东”结识了关大哥,事了回家,关大哥送她返“江南”,路过“江西”。



姜四海又跟关山月说了话;他问了些想知道的,关山月的出身,来历,关山月是恩人,又不熟,姜四海问话有分寸,不深问,甚至连“南昌王”府的事都没提。



关山月也没说实话,他不能说实话。



之后,姜四海把他自己跟他这个家,告诉了关山月跟高梅。



他这个家,只眼前这三口,老妻已然过世,那些黑壮汉子都是他手下的弟兄。



靠水吃水,他在“鄱阳湖”讨的生活沾个渔字。他不打鱼,只是把“鄱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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