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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道:“是死,算是我俩的造化;是活,我俩就惹祸上身,要倒大霉?”
瘦高汉子道:“不错。”
关山月道:“这话我听了糊涂?”
瘦高汉子道:“那老头儿是从我四个手底下逃脱的。”
关山月道:“我原不知道,如今知道了,怎么样?”
瘦高汉子道:“他中了我的暗器。”
关山月道:“细如牛毛,淬了剧毒。”
瘦高汉子目光一凝:“你知道了?”
关山月道:“我发现了。”
瘦高汉子道:“之后呢?”
关山月道:“我自会告诉你,先说你的。”
瘦高汉子倒是没坚持,道:“我四个要他的命,他也眼看就要不行,你俩却管了这不该管的闲事,把他弄进了屋;他要是死了,你俩受点薄惩,也就算了,他要是还活着,你俩就要赔上两条命,跟他一起死。”
关山月道:“我听明白了,不好!”
瘦高汉子道:“不好?”
关山月道:“我俩没造化。”
瘦高汉子目光又凝:“这么说……:“
关山月道:“那‘蒙古’老人还活着。”
瘦高汉子脸色一变:“我不信!”
关山月道:“你不信?”
瘦高汉子道:“中了我那种暗器,绝难活命,多年来也不曾有一个活下来的。”
也就是说,多年来有不少人丧命在他那种歹毒暗器之下了。
关山月道:“那你还问什么死活?”
瘦高汉子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关山月道:“又一个不好。”
瘦高漠十道:“又一个不好?”
关山月道:“怕什么有什么,你碰上了万一!”
瘦高汉子道:“是么?”
关山月道:“刚才我就告诉你了,那‘蒙古’老人还活着。”
瘦高汉子深深看了关山月一眼:“你这个人跟别人不一样。”
关山月道:“你是说……”
瘦高汉子道:“任何人听了我说的话之后,都会说那老头儿已经死了,不就不会给自己招杀身祸了么?”
关山月道:“我这是实话卖说。像我这样的人。恐怕也不在少数,你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也不能不实话实说。”
瘦高汉子目光再凝:“你说那老头儿没死?”
关山月道:“不错!”
瘦高汉子道:“你俩救了他?”
关山月道:“这家客栈,到如今并没有别的客人。”
瘦高汉子道:“你俩能救他?”
关山月道:“事实上我俩已经救了他了。”
瘦高汉子道:“我还是不信。”
关山月道:“信不信在你了。”
瘦高汉子目光闪动,神色阴晴不定:“我还是那句话,活,我要见人;死,我要见尸。”
关山月道:“我要是不让你见呢?”
瘦高汉子脸色一转阴很:“那由不得你。”
似乎要动。
关山月道:“先别逞横耍狠,让我先弄清楚。”
瘦高汉子没动,道:“你要弄清楚什么?”
关山月道:“你四人是……”
瘦高汉子道:“我四个人称‘热河四狼’!”
不怕人知道,够自大、够狂!
看他四个那份阴很神色,也的确像狼!
关山月道:“听那‘蒙古’老人说,他碰上了四个强盗,不但抢了他的钱财,还用暗器伤了他。”
瘦高汉子没答,反问:“这是那老头儿临死前说的吧?”
挺有把握的。
以他那种暗器淬的那种毒,他是该有把握。
奈何碰上的是关山月!
关山月没答理,道:“劫财不伤命,伤命不劫财。你四个怎么两样都要?”
瘦高汉子道:“那老头敢跟我四个动手,我四个当然也要他的命!”
关山月道:“只为一百多两银子,还蹑踪追到这里来?”
瘦高汉子道:“怎么样?”
关山月道:“只为一百多两银子,不像是‘热河’地面的人物,倒像是下九流的宵小,以淬毒暗器非要置人于死地,还蹑踪追到这里来看究竟,也不像是翦径打劫的强盗,倒像是深仇大恨的仇人!”
瘦高汉子脸色变了一变:“不关你的事。”
关山月道:“这是江湖事,我是江湖人,怎么不关我的事?”
瘦高汉子道:“你是哪里来的?哪条路上的?”
关山月道:“我哪条路上的都不是,也初入江湖,藉藉无名,不能跟你‘热河四狼’比。”
瘦高汉子道:“那就少管我‘热河四狼’的事,让我一见那老头儿的尸首,领受薄惩之后,我放你俩走。”
关山月道:“奈何我俩已经伸了手,不能虎头蛇尾,半途而废。”
瘦高汉子道:“你是说……”
这还用问么?
关山月道:“好人要做到底,送佛要送上天,不是么?”
是,都是这么说!
瘦高汉子脸色大变,两眼闪起凶残厉芒,一声:“好,我就让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
话落,要动。
背后三个灰衣汉子里,残眉塌鼻的那个冷喝:“我来!”
他动了,闪身跨步,带着一阵劲风扑关山月。
还真快,一闪就到,劈胸就是一掌。
这一掌也带着劲风,足见掌上造诣不错。
关山月淡然道:“你不行!”
容得掌力劈到,抬左掌封住,同时右掌闪电探出,一把抓住了腕脉,振腕一扔。
残眉塌鼻汉子站不稳了,两脚离地,往后飞撞。
瘦高汉子首当其冲,一惊出双掌,硬是接住了残眉塌鼻汉子。但他也站不稳了,往后退了三、四步才停住,后头另两个不是躲得快,怕也要被撞上。
只一招!
只一招,连另三个也受到波及。
瘦高汉子脸色又一次大变。
残眉塌鼻汉子显然没受过这个,脸色变得怕人、两脚落地,站稳之后,就要再扑。
另两个已经动了,一声没吭。一左一右扑向关山月,手上已经有了家伙,一个是带齿的钢轮,一个是双节棍。
棍是棍,可不是木头的,硬是精钢打造的。
没见他四个带兵刃!
显然都藏在身上!
这两个,在钢轮跟双节棍上显然都下过功夫,一出手,轮影棍影就立即罩住了关山月。
关山月又是淡然一声:“你两个也不行。”
话落,一片轮影跟一片棍影同时不见,那两个照样踉跄后退,四手空空,钢轮跟双节棍都不见了。
钢轮、双节棍,分别握在了关山月两手里!
“热河四狼”自出道以来,没碰上这种事。
敢说绝没有!
瘦高汉子惊怒,喝问:“你究竟从哪里来的?究竟是哪条路上的?”
到了这时候,谁都会问,谁都想知道。
可以相信,绝对是真想知道。
“热河四狼”也是一样。
关山月道:“我说过了,哪条路上的都不是,也初入江湖,藉藉无名,不能跟你‘热河四狼’比。”
“热河四狼”如今知道了,不是那么回事,绝对不是!
其实他四个错了,还就是那么回事。
关山月还真哪条路上的都不是。
也真是初入江湖:
知道他关山月的,也真是不多。
瘦高汉子没再问,一点头,道:“好!”
瘦脸上,狰狞狠毒之色代替了惊怒之色,右手抬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只右手已经戴上丁一只薄薄的皮手套。
戴手套的那只右手又一扬,一蓬黑忽忽的东西撒出,烟雾似的,黑中还闪着点点蓝光。
这是什么?
不难明白!
关山月双眉扬起,目现威棱,话声变冷:“这东西有伤天和,你该自食恶果!”
他把右手的双节棍,交到了握着钢轮的左手,然后扬起右掌……。
那蓬黑忽忽、闪着点点蓝光之物,似遇强大劲力,一顿,倒射而回。
瘦高汉子大骇,要躲,可惜没来得及,那蓬黑忽忽、闪着点点蓝光的东西,全打在了他身上,满头满脸。
他心胆欲裂,惨呼声中,腾身要逃。
而,刚腾起又一头栽了下来,满地乱滚,惨呼连连。
恐怕……
谁都知道后果!
另外三狼更清楚,结伙多年默契够,三个人一声没吭,也腾起了身。
都要跑!
当时,识时务者方为俊杰,知进退的才是高人。
同伙没有自己的命要紧。
“热河四狼”是以什么结合的,到这里已经很明白了!
关山月说了话:“一个也别想跑。”
先振左腕,钢轮跟双节棍脱手飞出,然后他跨方向前,探出了右掌。
右掌五指如钩,抓住了残眉塌鼻汉子一只小腿,往下一扯。
与此同时,钢轮跟双节棍也归了原主,都打中了原主的右脚踝!
够受的,一个见血,一个肿起,不一样,可是惨呼声却没有不同。
还有一样,三个人都相同,那就是同时落了地。
相同的同时落了地,不同的是,一个能站着,两个倒了地。
能站的一个惊住了,倒地的两个,一个忙闭穴止血,一个急忙揉。
就这么转眼工夫问,瘦高汉子已经不动了,看得见的肌肤乌黑、吓人。
关山月说了话:“还跑么?”
残眉塌鼻汉子倏然惊醒,没说话,可也没动一动。
这是不敢再动了。
另两个也没说话,他两个不用说,就是让他俩再跑,他俩也跑不了了。
关山月又说了话:“哪一个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三个,没一个吭声。
关山月凝目望残眉塌鼻汉子:“你说!”
残眉塌鼻汉子说话了:“你是问……”
关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