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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最前面的老者道:“请主人下令。属下等立即去杀了洪虓!”
他狠狠瞪了垂首跪在一边的杨思古一眼,道:“当然,先要杀了这个出卖主人的小人!”
杨思古低声道:“请主人动手。”
上官仪淡淡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佟武并没有背叛我的?”
杨思古道:“属下只是怀疑,不能确定。”
上官仪道;“昨天夜里,你一直在跟踪他?”
杨思古道:“是。
上官仪道:“那么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有反击的实力。”
杨思古道:“是。”
上官仪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急于动手吗?”
杨思古道:“是。主人是不愿伤及被蒙蔽的弟兄们。”
上官仪道:“所以你才骗过了洪虓,将这些被蒙蔽的弟兄带了出来?”
杨思古道:“是。属下知道佟武一定会将洪虓的计划报告给主人。”
上官仪点点头,道:“你这样做,保全了这些弟兄,同时也使我能够放手对付洪虓,不仅无罪,反而有功,我为什么要惩处你?”
杨思古道:“属下的确背叛过主人。”
上官仪伸出手,道:“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们仍然是好兄弟,好朋友。”
杨思古道:“属下不配。”
他低声接着道:“直到今天属下才明白,一个人如果做了对不起兄弟,对不起朋友的事,非但会被别人看不起,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
上官仪沉默。
杨思古道:“属下只有一个请求。”
上官仪道:“你说。”
杨思古道:“恳请主人恩准属下参与这次行动。属下要亲手杀了洪虓。”
上官仪微微眯起双眼,看着他。
杨思古道:“主人不相信属下?”.
上官仪道:“诸位,杨思古的行动,等于是救了你们,请问,你们认为他是不可原谅的吗?”
没人回答。
上官仪又道:“你们会揪住他犯过的错误不放,并因此而看不起他吗?”
众人低声道:“不会。”
上官仪站起身,走到杨思古面前,扶起他,大声道:“等洪虓伏诛,你我再做兄弟!”
杨思古的泪水夺眶而出,用力点了点头。
*** *** ***
“跑了!你竟然让t 跑了?!”
洪虓铁青着脸,低沉嘶哑的嗓音忽然拔高,尖声怒叱道:“你是干什么吃的?!”
他急速地在杨思古面前走来走去,一双眼里,怒火熊熊,杀气腾腾。
佟武道:“请使者息怒,他的武功似乎又更上一层楼,杨兄已被他所伤,请使者不要再加责罚。”
洪虓站住,冷冷道:“你跟他交过手?”
杨思古道:“是。”
洪虓道:“左臂是被他伤的?”
杨思古道:“是。
洪虓道:“你过来!”
杨思古刚走到他面前,他的右手已扣住杨思古左腕,左掌伸出,五指如钩,一把扯开了杨思古的衣袖和裹在伤口上的布条。
伤口顿时迸裂,鲜血喷涌。
杨思古咬着牙,一声不吭。
洪虓仔细看了看伤口,叹了口气,对佟武道:“替他包扎起来。”
佟武道:“是。”
洪虓缓缓踱了几个来回,盯着杨思古,道:“他手下有多少人?”
杨思古道:“十七人。”
洪虓道:“逃走了多少?”
杨思古道:“五人。”
洪虓道:“我们的损失有多大?”
杨思古道:“五死九伤,有两人的伤势极重,可能…·可能不会醒过来了。”
洪虓皱了皱眉,对佟武道:“你去看看,实在无法施救,干脆处理掉!”
佟武似乎不太情愿地道:“是。”
洪虓微微叹了口气,道:‘’不是我狠心,实在没别的办法。”
佟武脸上闪过一丝不忍,道:“属下明白。”
事实上,那二人是洪虓的心腹死党,他们的生死,佟武才不会放在心上呢。
洪虓又踱起了方步,突然问佟武:“你当时在哪里?”
佟武道:“属下一直在附近,但等属下赶到时,他已经冲出了杨兄设下的包围,属下的轻功本不如他…··。”
洪虓道:“他们逃往什么方向?”
佟武道:“向西,好像是逃出城了。”
洪虓眼中精光隐现,道:“出城了?”
佟武道:“属下不敢肯定。”
洪虓沉吟,低声道:“你是不是能确定劫法场的黑衣人所持的免死铁牌,就是皇帝赐给道衍的那一面?”
佟武道;“应该是。”
洪虓道:“你不能确定?”
佟武道:“属下已经查过,其他有功之臣的铁牌都没有遗失。”
洪虓点点头,道:“太子的确在潭柘寺?”
佟武道:“是。
洪虓道:“明天,你去一趟潭柘寺,查清那块铁牌的确切来历,再设法打探一下太子准备在潭柘寺呆多少天。”
佟武道:“是。”
佟武已经走出厅门,走到了院子里,洪虓还在看着他。
他的目光就像两根锐利的钢钎,一直盯在佟武的后背上,不愿移开。又像是自佟武的背影上飞来了两根丝线,紧紧拴住了他的目光。
眼看着佟武跨出厅门,消失了,杨思古方低声道:“师叔是不是怀疑佟武事先走漏了风声?”
洪虓瞪了他一眼,道:“我说过,不要再怀疑他!”
杨思古垂首道:“是。”
洪虓顿了顿,道:“你看没看见吴诚?’‘
杨思古道:“没有。”
他略显吃惊地接着道:“师叔不是一大早就让他去见血鸳鸯令主了吗?”
洪虓道:“可他早就应该回来了。”
杨思古道:“令主今晚没有来?”
洪虓道:“来了。”
杨思古吁了口气,道:“那就没问题了,既然他已把话送到,说明他没有出什么意外。”
洪虓道:“问题是,黄昏前他就从那边出来了。”
杨思古大吃一惊,吃惊地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洪虓道:“所以我很担心他已落到那人的手中,受不了那个人的逼供手段,说出了我们今夜的行动。”
杨思古想了想,道:“可属下觉得,他们并不像是早有准备的样子。”
洪虓略显烦躁地摇了摇头,道:“这个且不管它,只是,又让他逃脱了,我们已没有与血鸳鸯令交易的本钱。”
杨思古沉重地道:“是属下无能。”
洪虓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不怪你,是我太低估他了。你能回来,而且损失不算太大,已经很不错了。”
他沉吟了一声,慢慢地道:“他们手上竟会有铁券丹书,你不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吗?”
杨思古道:“是。是很奇怪。”
洪虓道:“道衍死后,赐给他的铁券丹书如果皇帝没有收回,应该在道衍的弟子、潭柘寺的九峰禅师手里才对。”
杨思古道:“莫非……”
他旋即摇了摇头,道:“不会,不会。”
洪虓道:“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
杨思古道:“那天,他受伤后,是不是真的逃到谭柘寺了呢?可属下又想,九峰禅师应该没有理由会帮他。”
洪虓道:“世事很难预料,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杨思古道:“师叔的意思是……”
洪虓道:“他一直躲在潭柘寺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不然,绝不会弄到铁券丹书,再说,今天佟武也发现了他是向西逃的,那天劫法场的黑衣人也是往西逃…··潭柘寺岂非正在西面?”
杨思古道:“属下愿带几名弟兄,夜探潭柘寺。”
洪虓道:“不用。那样太冒险了。我有一个新的计划,不仅能让血鸳鸯令满意,还能不费一兵一卒,探清他是不是正在潭柘寺。”
杨思古慢慢眨动着眼睛,显得很茫然。
洪虓道:“你知不知道令主的独生子是死在谁手中?”
杨思古道:“许白云。”
洪虓道:“许白云为什么要杀他,你知道吗?”
杨思古道:“无非是江湖恩怨。”
洪虓道:“你错了。许白云杀他,是因为他行刺燕王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太子。”
杨思古道:“许白云的白云山庄不是被血鸳鸯令血洗一空了吗?”
洪虓冷冷一笑、道:“盐打哪儿咸,醋打哪里酸,凡事都有个根源,据我所知,令主一直将她儿子的死因,归罪于太子。”
杨思古震惊地道:“师叔的意思是,我们将太子在潭柘寺的消息透露给令主……”
洪虓道:“不错。不过,不是现在。要等佟武探明太子究竟会在那里呆多长时间。‘’
杨思古怔怔半晌,方道:“妙计,果然是妙计!”
自他的语气里,可以听出他发自内心的钦服之情。
洪虓不禁微笑,笑得十分得意。
他当然不知道杨思古发自心底的钦服之情并不是因为他。
而是因为上官仪。
洪虓的每一个想法,都已在上官仪的预测之中。
其实,他正一步一步走进上官仪早已设计好的圈套之中。
致命的圈套。
杨思古忽然觉得自己实在很幸运。
在即将跌进致命的陷阱的前一刻,他由一只猎物转而变成了守在陷阱四周的猎人中的一员。
这一次,他的选择终于正确了。
*** *** ***
四月十九。石花村。
晨。
有雾。雾正浓。
浓雾中的石花村仍沉睡在甜美安稳的梦乡里。
上官仪不禁想起自己前天清晨来石花村时所见到的景色。
虽说时间已过去两天,但石花村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村民们当然仍在沉睡。间或从人家低矮的院墙里,会传出一两声雄鸡唱晓声。
沉睡中的村民们当然不会知道,村外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趁着黎明前浓浓的黑暗,上官仪和公孙璆已在村外方圆五里内,布置了三道警戒线。六十余名上官仪手下的精锐和丐帮中的一流好手,早已在上官仪和公孙璆逐一亲自选定的警戒点上,严加戒备。
他们并不想将眼前这个安静、祥和的小村变成血腥的战场。
这样做,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
可以说,血鸳鸯令的强大的实力,血腥的手段,诡秘的行踪,江湖中,没有比他二人更清楚的了。
就算布下了如此森严的三道防线,投入了近七十名一流好手,他们仍不能完全安心。
他们只希望在三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