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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仪微笑道:“干脆,你回去就说今儿是我请你喝酒,想打听一下哪天于先生有空,我好去登门拜谢。”
小王顿时大喜,道:“谢公子爷,这样小的回去就好说话了。”
上官仪微笑着,一面替他斟酒,一面暗自奇怪。
做跟班的人一般都是很小心谨慎的,怎么会在别人家的前厅“一下子”就睡着了呢?
这件事绝不简单。
*** ******
夜。
黄昏的时候,天空中就飘起了小雨。
入夜,雨越下越大了。
上官仪披着一件蓑衣,带着顶斗笠、展开身形,飞一般闪过一条条街,一条条胡同。
在这样的雨夜,根本不用担心会撞上巡夜的兵丁,当然更不用担心惊世骇俗了。
其实,就算撞上也没关系。
他整个人已化做一道淡极的影子,在密密的雨帘和沉沉的夜色中,如果他真的不得不自一个人身边掠过,那个人也只会以为突然刮过了一阵风而已。
凉丝丝的雨水扑打在他脸上,顺着脖子流下,很快已将他胸前浸湿了一大片,但他却觉得很畅快,很舒服。
他已经很久没有全力施展过轻功了。
这种几达极限的速度带给人的那种奇特的享受,绝非其它任何事情可比。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佟武还活着。
而且,他马上就要见到他了。
小王说的没错,那座小跨院外,的确有人守卫。
八名侍卫分成四组,分守在院子四面。
侍卫们也都穿着蓑衣,戴着斗笠。
上官仪接近院子时,雨下得更大了。
侍卫们却很尽职尽责,一个个如标枪般直立着,看不出他们中任何一个有半点想找个地方避一避雨的意思。
看来,安远侯柳升治军有方果然是名传不虚,连他府中的侍卫也训练得如此精悍。
由此也可看出他对佟武的看重。
上官仪贴身在一株大树后,一时还真拿不准该如何进院里去。
他可不知道这些侍卫的武功火候,但仅从他们在大雨中仍然挺直如标枪的身姿看,功力应该不弱。
如果他直接掠过墙头,会不会被他们发现,还真不敢肯定。
一道闪电亮起,照亮了浓云翻滚的天空。
上官仪深深吸了一口气。
闪电过后,就将是炸雷。
上官仪清楚地看见,他右侧的四丈远的墙边,那两名侍卫都抬起了手,显然是要捂住耳朵。
“咔喇”一声,雷声震得上官仪耳根生疼。
真是天公作美。
轰隆隆的雷声还没过去,上官仪已置身院内了。
只有西厢房内,还亮着灯光。
上官仪悄无声息地到廊柱边,摘下斗笠,脱去蓑衣,靠着柱脚轻轻放下了。
他可不想在走廊上留下水渍。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的大意都可能造成无法估量的恶果。
窗户上糊着厚实的棉纸。
上官仪伏在窗边,伸出一根手指,在窗角边慢慢抠出了一个小孔。
他第一眼就看见了于西阁。
于西阁坐在灯下,左手托着腮帮子,右手捏着一张纸。
他显然已困倦了,因为上官仪将眼睛凑在洞口时,正好看见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紧接着又是一个。
然后他的眼皮慢慢合上,脑袋也慢慢往一边歪去。
上官仪伸指对着洞口,轻轻一弹。
于西阁立即斜歪在椅背上,不动了。
只要不给他解开昏睡穴,他铁定会一觉睡到大天亮。
上官仪自袖中摸出一柄短刀,插进门缝,轻轻挑开门栓,轻轻巧巧一个转身,人已在屋里了。
佟武正躺在靠墙的一张大床上,鼻息沉沉。
屋内药香弥漫。
上官仪刚一进门,就发现这种药香他很熟悉。
他走到桌边,端起桌上小半碗紫黑色的药汁看了看,凑到鼻端闻了闻,终于忍不住浅浅啜了一小口。
他的脸立刻皱缩成了一团。
没错儿!正是五仙保元场!
于西阁睡着后,手里捏着的那张纸飘到了地上,上官仪捡起看了看,不禁摇了摇头。
纸上密密写着佟武清醒后病情有可能会发生的几种反复,以及与之相应的救治方法和所用药方。
不用细看,上官仪就知道这张纸是卜凡留下的。
朋友做到卜凡这个地步实在不容易,可做人如于西阁这般,也真够累的。
上官仪将这张纸轻轻放到于西阁的腿上,感慨地摇摇头,走到床边坐下了。
佟武慢慢睁开了双眼。
上官仪微笑道:“大半夜把我叫来,自己却躺着享清福,你可真够朋友。”
佟武喘了口气,道:“她的罪名一定……一定是谋……
谋刺……”
上官仪点点头,道:“我知道不是她。”
佟武道:“是……是谁?”
上官仪摇头道:“不知道,芙蓉说是一个蒙面人。”
佟武道:“你……你见过她?”
上官仪苦笑道:“见过。在锦衣卫大狱里的大堂上。”
佟武吃惊地道:“你怎……怎么……”
上官仪笑道:“那天杨思古请客,结果在场的人全被带到锦衣卫,我今天早晨刚出来,杨思古和羽林卫的几个军官还在里面。”
佟武想了想,道:“杨…··请客?他一定是想套出那天……没赌的几个人…··的家世,看能不能找……找到你。”
上官仪道:“我也这么想。”
佟武又艰难地咧了咧嘴,道:“可……可惜。”
上官仪一怔。
佟武道:“我们见……见面后,已…已经在无…··无锡给你找了·…一个家世。”
上官仪又一怔,旋即长吁了一口气,道;“真有你的,这么说,现在我连锦衣卫也不用担心了?”
佟武微微点了点头。
上官仪走到火炉边,倒出大半碗药汁,端到床边,将右臂塞到枕头下,托着佟武慢慢坐起来,道:“喝了它。”
佟武无力地摇着头,道:“这药一实在太…··太苦了。”
上官仪不禁一笑。
暂时他还不想让佟武知道,正是这种“实在太苦”的药,他上官仪才活了下来。
他将药碗一直凑到佟武嘴边,道:“今晚我们有很多事要商量,你不打起点精神来可不行。来,张开嘴,屏住气。”
佟武无奈,依言而行。
上官仪飞快地将大半碗药计都倒进了他的喉咙里。
佟武喘了两口气,整张脸立刻皱缩成了一团。
上官仪左臂扶着他,左手掌轻轻按在了他的膻中大穴上。
佟武道:“不……不行。”
上官仪道:“放松!凝神,不要妄动真气。我只是助你将药力化开。”
佟武无神的目光抖动了一下,终于还是闭上了双眼,立刻,一股强劲而又浑厚柔和的暖烘烘的内力自上官仪掌心直透进他胸间,在他的胸腔内缓慢地流转着。
很快,他就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地。
内气流转。
一个周天。
二个周天。
渐渐地,他本身的内息也被带动了,在周身奇经八脉毫无阻滞地通行一周,渐渐返归丹田。
佟武睁开双眼,看见上官仪正坐在床边一张椅子上,对着他微笑。
他深深低下头,道:“谢主人。”
上官仪微笑道:“不必。”
佟武深深吸了口气,直觉浑身通泰,如果不是背部锐利的刺痛,他简直会以为自己根本就没有受过伤。
上官仪道:“经络虽已打通,但外伤还很严重,加上你失血过多,还是要多注重调养。”
佟武道:“是。
上官仪顿了顿.微微一笑,道:“安远侯对你很看重啊。”
佟武苦笑道:“其实,这也不能算件坏事,至少,洪虓他们现在就拿不准我到底死没死,我们的行动也就不受限制。”
上官仪道:“这是一方面,可从另一方面看,我很担心。”
佟武道:“担心洪虓干脆从京城撤走,一力巩固他已经取得的成果?”
上官仪道;“不错,而且,一旦洪虓真的以为你已被刺身亡,就绝不可能再调吴诚来京城,我们不能控制吴诚,就拿不到洪虓与血鸳鸯令勾结的证据。”
佟武皱了皱眉头,忽然笑了起来,道:“上官兄,我有一个办法,既能将洪虓的注意力拖在京城,又能进一步取得他的信任。”
上官仪道:’‘这篇文章可不好写,佟兄有什么奇思妙想?”
佟武道:“我可以告诉他,刺杀我的人就是主人。”
上官仪怔了怔,正想放声大笑,赶忙又忍住了。
佟武这一着,的确是一子投下,满盘皆活的妙手。
先杀李至,再行刺佟武,这两件事加在一起,足以让洪虓认为上官仪在京城一带早已暗中蓄集了一批连佟武也不太清楚的力量,而且开始动用这批力量,进行反击了。
鉴于佟武特殊的身份和在朝廷上的地位,洪虓如想在京师一带设法解决上官仪,必需要借重佟武。
上官仪道:“妙计,要想达此目的,首先得让锦衣卫将杨思古放出来。”
佟武道:“这件事我来做。”
上官仪稍一沉吟,道:“我想,现在是调关外那批力量的时候了。”
佟武道:“上官兄是不是想干脆在京师解决问题?”
上官仪目光闪动,慢慢地道:“洪虓调集到京师的人,一定是他的心腹,如果能引诱他们集中到一处,一鼓除之,能不能控制吴诚,也就不重要了。”
佟武沉沉叹了口气,道:“最好还是能先控制吴诚。”
上官仪看着他,关切地道:“因为芙蓉?”
佟武点点头,道:“我已答应她,帮她报仇。”
上官仪道:“如能一石二鸟,借机痛击血鸳鸯令,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他顿了顿,又道:“你想没想过,刺客本是冲着芙蓉去的?”
佟武双眼一亮道:“你是说……?”
上官仪道:“写告密信的人,本意就是要置她于死地。”
佟武缓缓点了点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上官仪道:“在那之前,你一点异常情况也没有发现?”
佟武道:“没有,不过……我昏迷前,好像闻到一种香味,好像有些熟悉,只是再也想不起来。”
上官仪一笑,道:“难怪你一点警觉也没有,原来……”
佟武顿时红了脸,道:“那绝不是芙蓉身上的香味。”
上官仪转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