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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这是你的。”
第150页
一五零
风啸山捋着稀疏的灰胡子点头笑道:
“好,好,听起来心里着实舒服。”
一边的小穗儿不甘示弱,忙也取过一只碗,装满一碗面双手送给刘金定,道:
“妈,你的面。”
刘金定憋着大嘴巴笑道:
“真孝顺!”
庙祝接过凳子坐下来,笑道:
“好家伙,看到你们这种老有所终,幼有所养的光景,我这鳏寡孤独集于一身的出家人可真心酸酸哟!”
于是,五个人全哈哈的笑了。
五个人刚吃过一半呢,“偷魂老祖”风啸山突然一怔,他仰面侧身,口中喃喃:
“来了,娘的老皮,还真的不少人呢!”
刘金定望望各人一眼,道:
“快,收拾桌上东西,老头子不会听错的,准是来了不少人呢!”
小千儿与小穗儿忙把未吃完的东西收拾起来,各人就在这大草屋内拉过凳子坐下来。
于是,远处的马蹄声近了……
蹄声不急,缓缓的踢弹在山道上,蹄声中夹杂着叮当的车轮声,显然这是一群马队到了。
“偷魂老祖”风啸山一手端着旱烟袋,另一手提着个水桶走出来,见一队骑马的到来,他先是把水桶放在地上,早听得一个骑马官差,跃马到了他的面前,沉声道:
“你是这小饭铺掌柜?”
风啸山点头道:
“官爷们要……”
没等风啸山把话问完,那官差早翻身下马,他手握刀把匆匆走入草屋中,只是当他发现店内老的老小的小,他这才走出门外问:
“屋子里全是你家人?”
风啸山点头,道:
“是呀!”
那官差立刻对风啸山道:
“快准备五十人份吃的,马大人今晚要住在这儿了。”
风啸山一听,忙往马群望过去,不由得他大吃一惊,因为骑马的个个生得剽悍威猛,而马队中间尚有一辆囚车,黄昏的灰惨惨中望过去,这人那颗污垢人头宛似搁在囚车上面,披散的白发遮去他半张面。
连忙点着头回身走入店内高声吆喝,道:
“老太婆呀,来的是一队辛苦赶路的官差,快做上五十碗臊子面,笼里的包子大馍端上桌了。”
小千儿与小穗儿伸头外面看,二人彼此对望一眼,小千儿伸伸舌头低声道:
“我的妈呀,穿着马褂挂着刀,吓死人了呢?”
风啸山早大喝一声,道:
“娃儿看什么,还不快到后面提水去,等着烧几锅热水给官爷们洗脸泡茶……”
小千儿立刻答应一声回身提了个木桶,小穗儿把辫子往背后一甩,屋檐下拿了一根扁担,两个人朝屋后走去。
于是大茅草屋前面刹时聚集了几十匹马,那个囚车已被人直推进屋子里。
大茅屋内有个大通炕,足可以睡个上二十几人的,只是棉被才五七床,只有用火烧热炕了,这差事便由那巧装改变如同个二百五的庙祝去干了。
别看“梁上燕”刘金定常年行走江湖,弄个几十人的饭还真不含糊,这些人也才刚喝完茶,她的面已经端上桌。
包子蒸馍外,每人一碗面,任谁也没有叫喝酒的。
灰髯光面,双目如鹰的马鸣岐,一个人端坐在桌子一边,冷冷的望着风啸山一家人在忙忽,就在一众吃完饭后,他把风啸山叫到面前。
“掌柜的,贵姓呀!”
风啸山忙上前施礼,道:
“小老儿姓冯,马字一边有两点的冯。”
马鸣岐—笑,道:
“本官姓马,你若是没有那两点,我们便是一家子了。”
风啸山忙笑道:
“小人何敢高攀。”
马鸣岐点着头,又问:
“今日这条道上可有些什么人经过?”
风啸山当然明白姓马的意思,闻言忙道:
“雪才停了一日,荒山里尚未见到有什么人经过这里,也许明后天就会有人了。”
马鸣岐点点头,望着囚车,道:
“掌柜的,弄碗面,就烦你端去喂那犯人吃吧!”
风啸山一怔,道:
“大人不放他出来吃饭?”
突然站在马鸣岐身后一个大汉厉喝道:
“去!大人怎么吩咐你就怎的做。”
风啸山全身一哆嗦,点头忙道:
“是,是,我去喂他吃。”
其实风啸山还真的在心中琢磨,要如何去接近那囚车呢,因为囚车四周各站一个握刀大汉,他们四人连眼皮子也没有眨一下的守得可真严。
另外更叫风啸山吃惊的,是这姓马的五十人可真有步调,吃饭时只有一半先吃,另一半分守各处,光景是连个苍蝇也别想由他们中间穿飞而过!
刘金定面色凝重的在灶上忙着,庙祝在炕边烧着火,小千儿与小穗儿跑前跑后提热水。
马鸣岐这时已脱去靴子,双脚往洗脚盆中慢慢的泡,水热,还真烫得他龇牙咧嘴的“嘘嘘”不已!
手是,有一个红绫子包着的东西,便由他的怀中取出来平放在他的面前桌子上。
风啸山端了一碗面走近囚车,他先把犯人的头发拢往后面,灯光下不由得大惊失色,但他在手中端的面将洒掉的刹那间定下心神……
四目相对,却是无言出口。
心照不宣,但也无可奈何!
就在饭将喂完时候,风啸山这才低声,道:
“老爷!可吃饱了?”
正在洗脚的马鸣岐突然,道:
“一碗足够了。”
第151页
一五一
风啸山正要端起碗走出呢,耳朵内突然闻得有着蚊子的嗡声:
“风贤弟,别把精神花在老汉身上,设法把马鸣岐桌上的东西弄走,那东西太重要了,我托付你了。”
风啸山故意把筷子落地,借着弯腰拾筷子,这才把囚车中老者的话听完。
风啸山诚惶诚恐的点头,道:
“是,是!”他看来是向马鸣岐说的,其实连囚车中的老者也知道,他是在回答,也是答应自己的要求,于是老者目光中见泪,而风啸山则心如刀割。
走过马鸣岐桌边,风啸山可把桌上那红绫包看了个真真切切,自己一家人远地赶到白虎镇,为的就是那玩意儿,当初在欢喜岗上,受了大公子之托,答应盗取这东西的,当时大公子许以十万两黄金,自己却只收白银一两,无他,因为大公子一句话。
风啸山绝不是个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但他却是个十分忠义之人,他一直以前朝遗民自居,汉贼不两立的信念,他已在心中根深蒂固了。
冷眼望着桌面上的红绫色,风啸山心中在思忖,如果凭自己本事,夺了就逃应该是可以走脱的,只是老太婆他们四人……
咽了口唾沫,风啸山走入灶房里去了。
刘金定看老头子面色凄怆.知道他心中憋着一口气,如果不说出来.只怕真能憋疯:
“怎么回事?”刘金定低声在问。
风啸山望望前屋檐下的几个带刀汉子,低声道:
“你知道囚车中囚的何人?”
刘金定愣愣的道:
“管他是谁的,我们受托只管盗取姓马身上之物,可未曾说是劫人犯的,再说你看这帮满洲鞑子,一个个全有一身硬底子功夫,老头子,你可别胡来!”
风啸山有凌的目光怒视着刘金定,低声厉言的道:
“当你老太婆知道那囚车上的人以后,怕你比我还存不住气的要出手了。”
“梁上燕”刘金定一怔,道:
“你说说看,囚车上会是谁?”
风啸山目中似有着血泪,他旋转着锐利的眼珠子硬是不让泪水滚出眼眶外,道:
“囚车中……是武林老爷呀!”
刘金定倒抽好大一口凉气,没吐出来却被她双手硬是按在皱纹层生的嘴巴上,她颤抖着,道:
“武林老爷子怎会被这批鞑子捕去的,老头子,这事情我们既然兜上,你要是不设法救人,我老婆子这辈子同你没完没了。”
风啸山借着叮铃当嘟洗碗声,低声道:
“你看你,就知道你存不住气,能下手我还会不下手的,你就听我的吧!”
夜来凉风更刺骨,不少人哆嗦着直跺脚……
一张虎皮铺在大椅子上,马鸣岐就是睡在椅子上,他的那个红缎绫包裹,早被他又塞入马褂内了。
三间大茅屋子,竟然有二十五个人守夜,光景真的是两步站个人,最叫人吃惊的是囚车边四个握刀汉子,他们在入夜便拔出腰刀,一副欲拼命的架式。
五十人分成两批,前半夜二十五人,过了三更天又是另外二十五人,这光景风啸山还真拿姓马的没辙,别说是救人了,便盗取塞在马鸣岐马褂内的红包也休想,因为马鸣岐的身边一排站了八个人,八个看他一人打鼾,姓马的还真睡得安稳呢!
后间小草屋中,风啸山一家全被赶进了柴房里,柴房外面也有人把守,连小千儿半夜想出来撒泡尿,也被喝叫尿在屋子里也别出来。
柴房内,刘金定只想冲杀出来,可是连庙祝也拉住她,因为这趟差事连罗九匡也有份。
“大嫂子,我们千万三思而后行!”
刘金定怒道:
“这节骨眼再三思管个屁用!”
风啸山道:
“办法总是会想出来的。”他一顿,又道:“武林老爷住的地方何其秘密,怎的会被鹰犬们摸到的?”
刘金定怒声道:
“老头子,这时候你去想那些不相干的事干什么?快拿主意呀!”
风啸山道:
“听老爷子说,那个红绫包十分重要,大公子也是要我们以盗取那玩意儿为己任,我看还是先设法盗东西为主,救人,那得看情形了。”
刘金定要说什么,庙祝早点头道:
“那个红绫包—定十分要紧,我们不能为了救老爷而失去盗那东西的机会!”
于是,连刘金定也唉声叹气了……
这一夜柴房中的人全都睡的十分辛苦,风啸山在天未大亮便起来了。
他才走出柴屋,迎面一人已提刀过来,道:
“回去!”
风啸山指着东边,道:
“就快天亮了,我老头子每日里总是起得早,再说我还得早为大爷们准备早饭呢!”
那人沉声道:
“你等等,我去请示大人。”
“我在门口等你。”
不旋踵间,那大汉已走来,道:
“叫他们全起来,大人吩咐,早些吃过要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