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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太白也是住在前院,他这时忍着痛走出这偏院回自己住的客厢去了。
端大夫未曾回来,他还在大刀寨,因为“血刀”常玉春不叫他走,一定要受伤的人全好了才放人。
于是,柴老二只好找来回春堂的人替吕太白上药包扎,算是寥胜于无。
铁成刚虽然也住在柴家赌坊,但他可并不知道偏院的那一幕,他甚至连白风来到柴家赌坊他也不知道,原因至为简单,因为他必须要好生睡一觉养足精神,黄昏时分他还得赶赴野狼谷中会见“偷魂老祖”风啸山呢!
午时的一场不愉快,柴老二忘的可真快,天未晚他又在卓文君的房门口出现,倒是令卓文君有些赧然。
柴老二笑笑,道:
“我是打此经过,晚上还真想陪二位在这房中喝几盅呢,不知……”
田寿早冷言一句,道:
“不必了。”
哈哈一笑,柴老二回身走去,他到了东角那间小客厢,顺手推门,门是虚掩,里面铁成刚已不在。
于是,他心中在发誓愿,如果姓铁的果真能道出水胆玛瑙下落,老子一定奉送一千两黄金,当然,郝家兄弟二人,自己也只好对不住他们了。
踩着夕阳踩着雪——
夕阳已无余热,因为西北冷风飕飕的又在吹刮。
地上的雪未溶化完,那是前天的一场雪太大了。
白虎镇西方的野狼谷中,这时候正显露出一副狰狞的面貌,那满山遍野未被雪所掩的树枝枯草,加上大片的皑皑白雪,看上去便宛似白衣虬髯厉魂。
铁成刚手拄一根铜杖,缓缓的踏进这恐怖的野狼谷,他举头四面山头望,隐隐中有几处荒松林中有影子在闪动,只是他一看就知道那些影子是狼。
于是他想起白虎镇附近放牛羊的人常唱的几句歌谣:
“日头落,狼下坡。
放牛娃儿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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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不过铁成刚心中可笃定,因为他不是一个人来,他的伴儿早就在这野狼谷埋伏好了,现在——
现在他正一步步的往谷中走去,山道上他想起曾经在这附近追过人,不!是拦住过一个人,那人便是“浪蝶”单不同,今日,他又要在此会另一个人,一个必欲杀的人,因为这个人影响着未来的大事。
“风啸山,你老小子死吧!”铁成刚边走,心中在想着,更不时的注意着四周。
一里半长的野狼谷,铁成刚才走一半,突然黑暗中有人道:
“老铁呀,你来啦!”声音不高,却能让人听得清晰。
铁成刚停下脚步,应道:
“出来吧,风兄,这地方倒是最适合谈交易了。”
“何用出来,老偷儿就在你身边呀!”
铁成刚一惊急旋身,只见山道边大石后风啸山正龇牙咧嘴的冲自己笑,他那面上稀疏的灰胡子还一抖一抖的
铁成刚心中冷笑,好个狡猾的老偷儿,竟穿了一身白似雪的衣袍,更把头用一块白巾包着,人往雪地的大石后一坐,这时候谁也不易发觉。
心念间,铁成刚笑道:
“风兄早来了?”
风啸山跳出大石到了铁成刚的面前,笑道:
“是早到了一阵子,娘的,天寒地冻的可真不是滋味!”
铁成刚嘿嘿笑道:
“风兄的这身装扮可真新鲜,也白得可爱,若非你出声叫,只怕我还难以发觉呢。”
风啸山道:
“其实说穿了一钱不值,似干上我们这一行的,什么样的道具全得具备,有时掩入耳目加以伪装,有时候得因应环境,配合行动,老铁呀,你干了多年的捕头,吃了不少公事饭,当知我的话中含意吧!”
铁成刚点头笑道:
“风兄所言铁某干了多年捕头之事,那也只是吃的冤枉粮,因为平日里只捕捉了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蟊贼,似你这种名扬四海的偷老祖,过去也只是听传言,别说是捕了,便是想谋上一面也似难上加难,能说不是遗憾?”
风啸山呵呵抚髯一笑,道:
“提起来,那得老铁你多包涵,只因在你那一亩三分田地以内,姓风的不敢拔虎牙,所以也就彼此甚少谋面。”
铁成刚摇头道:
“风兄就别逗了,传说阁下还曾在皇上的御座上打过盹小睡片刻呢……”
风啸山一笑,道:
“其实还真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也是老偷儿在证明一件传言而已!”
铁成刚大感兴趣的忙问:
“风兄欲证明何事?”
风啸山神秘一笑,道:
“有人一一有不少人在传说,真命天子的衣帽座椅别人是不能坐或戴的,穿戴皇上的衣帽或坐上皇上的宝椅,那会叫人头晕目眩,三日吃不下饭的,无他,因为自己不是真命天子,福薄命小,承受不起呀!”
铁成刚笑道:
“所以你老兄就去加以证明了?”
点点头,风啸山道:
“是呀!我是为了这传说才溜进大内去的,娘的老皮,那张大椅子也无甚出奇的,我还觉着硌的慌呢,我宁愿坐在河边石头上也比那张大龙椅舒服。”他一顿又道:“最是令我发火的是我并未感觉头晕眼花吃不下饭,如果传言是真,娘的,我不也成了真命天子?”
铁成刚笑道:
“其实你也算是皇帝一个了。”
风啸山一愣,道:
“老铁,你不能乱说呀,会被砍头的。”
铁成刚一笑道:
“你不是在偷界中被称‘偷魂老祖’吗?那也就等于你是偷字界中的皇帝佬倌呀,哈……”
风啸山嘴角一牵,道:
“老铁,你扯了半天烂谈,也该就此打住了。”
点头同意,铁成刚道:
“是该言归正传了。”
风啸山道:
“说吧,那姓马的是否已确定会从白虎镇过?”
铁成刚道:
“不会。”
风啸山面色一整,冷冷道:
“提出证明。”
铁成刚双眉一扬,道:
“两个原因,马大人非得改道。”
风啸山沉声的道:
“什么样的两个原因?”
铁成刚以杖比划,道:
“其一,白虎镇突然聚了太多不明来历的江湖人;其二,马大人的行踪已露,迫使他不得不改变行程与路线。”
风啸山毫不放松的又问:
“白虎镇上除了福来客店住的龙虎营高手以外,再也看不出有什么来历不明的江湖中人,而姓善的为何不去接应马大人,却是恁般放心的住在白虎镇?”
铁成刚道:
“这便是善大人的高招,他要叫人错觉,明取西川,暗渡陈仓,只待马大人过了洛阳,善大人等也就回京了。”
风啸山道:
“马大人改变后的路线是哪一条。”
铁成刚摇头,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稍一思忖,又道:“只怕连那善大人也不知道。”
风啸山点头,道:
“但愿你的话是‘假’的。”
铁成刚一怔,道:
“什么意思?”
风啸山摇头道:
“这意思你会懂的。”
风啸山正要再说呢,铁成刚急问道:
“风兄,你要的消息我已冒死供了你,现在也该告诉我的那件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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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轻摇着头,风啸山道:
“当然我是会告诉你的,只是不是现在。”
铁成刚全身一震,铜杖一顿,道:
“风兄欲食言?”
风啸山又在摇头,道:
“风某行走江湖,一向说话算数,从不食言。”
铁成刚道:
“那就请说呀!”
风啸山道:
“铁兄怎的不多想想呢,我所要的消息有待证明,而你所求的事情,只我一出口,你便知晓,所以我必待加以证明无误之后,才能把你欲知的消息奉告。”
铁成刚突的大骂,道:
“老偷儿,你个王八操的好狡猾呀!”
风啸山并不生气,反倒哈哈一笑,道:
“非是风某狡猾,而是你们这些鞑子令人寒心,我老偷儿不得不提防呀!”
铁成刚骂道:
“我操,敢情你老小子今晚诚心耍你家铁爷了。”边把一双铜杖在石上敲得“嘭嘭嘭”的连响不绝。
山谷中原本十分的静,加上起自谷底吹刮来西北风,那声音便急速的传向远方……
远方正有三条人影飞扑而来,来势之疾之快,风啸山一眼便看得出来。
三人中有一人的脚程最是快,只见这人连在空中腾翻不断,只几个起落,人已到了铁成刚身边。
风啸山呵呵一笑,道:
“我操,这不是福来客店管帐先生吗,敢情是保驾来了吧。”边望向后面赶过来的二人,又道:“那二人又是谁?不会是你店中伙计吧!”
不错,来的正是戈连与符大炮、于七三人。
三个人这时候全变了模样。
那戈连一身蓝夹长袍,把前后衣摆环掖腰带上,十指干又瘦的露出一条条的青筋来。
红面大汉的符大炮,也不再是福来客店的大厨,他曾被“毒蜘蛛”么小花在面上手上洒了一把亮毒砂,把个大红面绕了几处疤痕,如今看起来却更见凶猛。
风啸山见铁成刚施诈,他不怒反笑的道:
“我的儿,至今我老人家才算把你看扁了,同我谈交易你竟然施其诈来了,可算没有水准,缺少思考,我的老铁呀,你白活那么一大把年纪了。”
铁成刚冷嗖嗖的笑道:
“老偷儿,你是束手就缚呢,还是吃上一顿上活再龟缩,不过你放心,在未取得铁大爷所要的消息之前,你是不会断气的。”
几乎是捧腹大笑,风啸山道:
“就凭你们这几个臭鞑子便想把风大爷摆平在这野狼谷?呸!老实说,我老人家原是把姓善的几个京里来的全估在里面了,可惜他们未来。”
铁成刚突然缓和一下面色,道;
“如果你老偷儿识时务又明利害,我劝你快把铁大爷欲知的消息说出来,也许在我觉着满意的情况下,放你老小子一条生路。”
一旁的戈连沉声道:
“似他这种老之又老的老狐狸,光凭劝说他是不会买帐的,且动手先制住他,就不怕他不说出来了。”
红面的符大炮一摆手中火棒,厉烈的对一旁的于七道:
“小于,守紧了,绝不能叫这老狗溜走。”
那矮胖又壮的于七,人称“彻地虎”,闻言只双肩一晃,人已落在风啸山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