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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坤兄弟匆匆把尸体和姓裴的拖入林中,隐起身形,留意赵羽飞的举动。
赵羽飞背着手,泰然向前迎去,对迎面而来的十余名高手留了神,心中不住盘算对策。
十余人渐来渐近,除了前面那人穿的是青抱之外,其他十三个人全穿了劲装,有些背了包裹,全是些粗拳头大胳膊气概不凡的好汉,佩带着各式各样的兵刃。
穿青袍的人相貌堂堂,年约四十上下,一双星目寒光四射,颇具威严,脚下从容不迫,神定气闲但速度甚快。
赵羽飞敞开衣襟,流里流气像个泼皮地棍,扮成江湖小混混居然神似,毫无顾忌地走在路中间向前闯,对迎面而来占满大道的人毫无避让的意思。
首先便引起青袍人的注意,对面而来快要碰头了。官道宽阔,按理人少的旅客,该让至道旁不可硬往人丛中撞。赵羽飞这种目中无人的神态,难免引起人反感,难怪引起青袍人的注意。
青饱人身后一名大汉大为愤怒,抢出超越青饱人,不怀好意地向大踏步昂然而来的赵羽飞迎去。
青抱太冷哼一声道:“退回来,我来处理。”
大汉恨恨地闪在一旁怒道:“这小子狂傲无礼,长上请让在下教训他,让他懂一点走路的规矩。”
青袍人道:“不许多言,此人像是有所为而来。”
双方已接近至十步内,赵羽飞脚下并未慢下来,方向也未变。
青袍人冷哼一声,脚下一紧。
双方都有意挑衅,十步路说快真快,砰一声间响,两人的左肩撞上了。
青袍人冷哼一声,双脚屹立丝纹不动,双目寒芒电射,狠狠地盯着赵羽飞,凌厉地搜索赵羽飞脸上的神色变化,神色不住在变。
赵羽飞斜退了两步,显然这一撞他落了下风,耸耸肩,拍拍肩膀,然后目光落在青袍人身上,嘿了一声道:“好家伙,你有牯牛般的劲道,好。”
青袍人哼了一声道:“小辈,你是存心挑衅的?”
赵羽飞怪笑道:“你怎么满口胡言,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想倚仗人多势众,霸占道路有意撞人,竟然疯狗似的反咬我一口,岂有此理。”
两次说话,他都把青袍人比作畜牲,第一次是大牯牛,第二次更不堪,成了疯狗。
青袍人忍无可忍,但并未发作,冷笑道:“看来,你是有意挑衅了。”
赵羽飞掳起衣袖大声道:“你们大大小小十四条,血口咬人还说在下挑衅,真是年头大变,人多人强,人多的有理了。在下就不信邪,你我来拼几招,谁胜谁有理,你敢不敢?”
先前要上前的大汉火冒三千丈,怒吼道:“长上,让属下打他个半死,再好好送给他上路。”
青饱人真摸不清赵羽飞的意图,出口粗俗,有意挑衅,来意不善,但肩撞显然落了下风,为何还敢公然要求拼招?似乎不合情理。
即使赵羽飞不进一步挑衅,乖乖认栽溜之大吉,恐怕也走不了,青袍人眼中杀机已现,怎肯让他脱身。
青施人心中生疑,向大汉冷然道:“好,交给你了。”
大汉双手一搓,大踏步逼进道:“小辈,太爷打发你上路,亮名号,太爷替你记下了,日后也好替你挖坑树碑。”
赵羽飞双掌一提,立下门户傲笑道:“胜得了太爷的拳掌,你才配问太爷的名号。”
他存心激怒对方,以便速战速决。
大汉心中冒火,暴怒地欺身直上,大喝一声,左爪一伸一晃,右拳虎虎生风,来一招“黑虎偷心”,硬攻硬抢走中宫无畏地进击,拳风直迫内腑,这一拳力道千钧,似乎想一拳便将赵羽飞打死。
赵羽飞哈哈一笑,不理会攻来的拳,身形右闪捷逾电闪,左手以令人目眩的奇速,半分不差扣住了大汉的左爪手腕,扭身便摔,迷踪三十六手中的‘妙手擒龙”火候纯青,出手、擒拿、扭身、下势,借力打力,翻腕发劲,一气呵成不差分毫。
“啪砰!”暴响震耳。
大汉来一记完美的前空翻,臀背着地像是倒了一座山,摔得全身骨头似乎告已脱节,躺在地上昏了过去。
赵羽飞摔出了大汉,拍拍手冷笑道:“这点点武功,也敢猖狂,真是不知自爱。”
青袍人脸色大变,其他的人也骇然失惊。
赵羽飞向青袍人招手叫道:“你来露两手让在下见识见识,你总不会也像这位仁兄一般银枪蜡烛头不堪一击吧?”
青袍人掖起袍尾,冷笑道:“阁下真人不露相,敢公然挑衅,自非无名之辈,阁下贵姓大名?”
赵羽飞看到对方发紫色的手,心中暗凛。
青袍人的双手露出袖口,肌肤本来是正常的肉色,但就在卷起衣袍的片刻间,肌肤似乎在眨眼间便变成了紫青色,令人望之心惊。
赵羽飞吸口气功行百脉,冷冷地哼了一声道:“阁下,在下知道你是谁了。”
青袍人意似不信地问道:“真的?你知道在下是谁?”
赵羽飞道:“阁下当然有不少化名,南京夏琛的假姓名,掩不住阁下的身份。”
青抱人脸色一变,惊问:“你是冲夏某而来的?”
赵羽飞反问:“你真的是南京夏琛?”
青袍人傲然道:“正是区区在下,阁下……”
赵羽飞立即接口道:“那么,毒手残剑秋痕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鬼魂吗?你不姓秋而姓夏?”
青袍人脸色又变,冷笑道:“毒手残剑并未死,十余年前五大门派进攻百了谷,并未找到尸体,只找到一座坟墓。”
赵羽飞哼了一声道:“毒手残剑确是死了,但他的亲弟秋声早已潜逃谷外。”
青袍人沉声道:“胡说八道。”
赵羽飞道:“天下知道毒手残剑有一位小十余岁亲弟的人,屈指可数,在下就是其中之一。”
青袍人冷笑道:“阁下贵姓大名?你的话如何能取信于人?”
赵羽飞道:“在下姓甚名谁,时机一到,自会奉告。在下的话如何取信于人,已无关宏旨,一阵败亡,江湖朋友皆以为百了谷的凶残恶毒徒众已全军覆没,令兄故意留下一座空坟,让五大掌门人毁坟验看,让五大门派认为令兄已假死逃出百了谷,可是,令兄疏忽了一件事。”
青饱人镇定地问道:“哪一件事?”
赵羽飞道:“一月后,有三位功臻化境的高手遍搜百了谷,在落星崖绝壑找到了一具投崖自杀的腐尸,找到了那把残害武林同道的淬毒残剑。”
青袍人哼了一声道:“鬼话连篇。”
赵羽飞笑道:“阁下,等你拔出残剑,便可证明在下的话是不是鬼话了。”
青袍人冷冷一笑道:“残剑又有证明什么?”
赵羽飞道:“令兄那把残剑,断口处被少林方文以金刚指留下食拇两个指痕,深有两分,指痕宛然清晰可辨,任何高明的铸剑名家,也绝不可能铸出有指痕的剑来。”
青袍人嘿嘿怪笑道:“你这些话,大概只能骗骗白痴。”
赵羽飞冷笑道:“你阁下把天下人都看成白痴,并不算聪明。阁下,你的阴谋在下已猜透八、九分了。”
青袍人冷笑道:“你猜透什么了?”
赵羽飞道:“你阁下虽是毒手残剑的亲弟,但在武林默默无闻,江湖朋友对你毫无印象。因此,你暗中以威迫利诱手段,化名夏琛,不择手段网罗羽翼,壮大自己,一旦时机降临,便以毒手残剑的身份公然露面,不但可借令兄之声威令武林震动,更可获得令兄往昔的朋友拥护,毫无顾忌地重新横行天下称霸江湖。”
青袍人脸色可怖,显然根极,眼中涌起无穷杀机,双手紫青色的光芒更为显目。
赵羽飞暗中戒备,往下说:“阁下,时机未至,你却被在下看出底细,功败垂成。总之,你不该动身过江,更不该在此地被在下碰上,真是天意。”
青饱人举步迫进,狞笑道:“杀了你灭口,就没有人怀疑在下的身份了。”
赵羽飞道:“那么,你是秋声秋老兄了?”
青袍人冷冷地点头道:“不错,但你已经没有向外宣扬的机会了。”
赵羽飞道:“那是你一厢情愿的看法。”
秋声已接近至八尺内,傲然道:“在下用五成劲与你相撞,已试出阁下的造诣了,不客气地说,杀你易如反掌。”
赵羽飞凝神待敌,道:“不见得,你敢不敢与在下一比一公平相决?”
秋声左掌徐徐引出傲然道:“在了答应你,但有几件事你必须解释清楚。”
赵羽飞淡淡一笑道:“在下当尽量让你满意。”
秋声的掌势已蓄劲待发,强大的气势凌厉无匹,将赵羽飞控制在威力圈之内,如果赵羽飞有任何异动,必将诱发空前猛烈的可怖攻击。
赵羽飞却一反往昔,双掌仅护住胸腹,潜劲内蕴毫不着相,外人绝难看出他是身怀绝技的人,对方迫人的强大气势,无法渗入他的坚韧防卫网,这正是禅门心法中,已修至外魔不侵的无人无我境界,年轻人几乎不可能臻此成就的定静功夫。
因此,秋声居然未能看出他的底细。
在强大的压力下,表现出不疑不惧的人有两种,一是武功更高更强悍的高手;一是感觉迟钝根本不懂什么叫上乘武功的人。
秋声几乎把赵羽飞看成后一种人,一个不知死活,不知江湖门道的小混混。同时,也心中疑云重重,问道:“你知道在下的化名,是有意拦阻在下的?”
赵羽飞不假思索地点头道:“不错,尊驾所料不差。”
秋声道:“你怎知道在下的真正身份?”
赵羽飞不愿多加解释,信口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秋声双目中杀机怒涌,狞笑道:“你阁下所知道的事,比在下所估计的要多得多,你如不将所知道的事全部吐实,秋某要你生死两难。”
赵羽飞不理会秋声的威胁,从容笑道:“同样地,在下也要从你口中,证实一些消息……”
话未完,秋声突起发难,一声低叱,闪电似的冲进,走中富无畏地出手,掌发劲道山涌,左吐右拍力道千钧,把赵羽飞圈在如山堂影内。
赵羽飞身形斜扭,三两闪便从容脱出掌影的笼罩,远出八尺外喝道:“且慢动手。阁下的举动,不像个身怀奇学有身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