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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羽飞哈哈大笑,笑完道:“文兄,你这人未免太奇怪,你口口声声以道义相指责,要在下守信践约,而你自己却无所不为不受拘束,天下的便宜都被你占尽了。在杭州你一而再暗算我,一而再率人向在下围攻,你我之间,生死对头的敌对情势,永远不会更改,今天,任你舌底翻花,也阻止不了在下与你结算的情势。”
文公柏本能地按住月牙刀的刀靶,又不敢拔出,沉声道:“阁下,你想杀我毁约?你不怕天下人唾骂?”
赵羽飞脸一沉,冷笑道:“搬出江湖道义与武林戒律,皆可证明赵某的行为至当,你那些歪理,连小孩都骗不住。阁下,你的行径真不像个男人,快把你的人全叫出来,在下再给你一次围攻的机会,不然你必须缴兵刃投降。阁下,赵某是个侠义英雄,不会将投降的人置于死地,投降是你唯一的生路。”
蒲毒农嘿嘿冷笑道:“赵老弟,你把他看成大男人,那就大错特错了。这厮整天在女人堆里鬼混,几个师妹都是美艳绝伦的姑娘,耳濡目染,他怎能不变性。你看他那扭扭捏捏推推拉拉的烂劲,哪有半点儿男人气概,恶心之至。”
文公柏气怒交加,火冒三千丈,怒叱道:“住四,蒲毒农,你是什么东西。有种你与在下见个真章,在下要在三招之内,要你溅血刀下命丧当场。”
赵羽飞冷笑道:“阁下,你我的帐未了,你不配再向任何人叫阵,在下可要动手了。”
蒲毒农火上加油,大声道:“赵老弟,自古英雄无不好色,与他交手,千万小心他的媚功。”
文公柏忍无可忍,咬牙切齿纵向蒲毒农。
文公柏的武功,与陶森相去不远。而蒲毒农比起查三姑娘、铁冠老道、厉英三个人,彼此相较在伯仲之间。陶森以一比三,仍可击败查三姑娘的三人联手,可知真才实学,要比蒲毒农高出甚多,只不过蒲毒农的毒相当可怕而已。”
赵羽飞当然不许文公柏袭击蒲毒农,截住劈出一掌沉喝道:“阁下休想如意。”
这一掌极为快速辛辣,恰好阻住去向,文公柏如想强行攻击蒲毒农,必须冒被一掌末实之险。
文公柏知道利害,及时收势大喝一声,伸手拔刀,想乘机用兵刃偷袭。
可惜横差一着,缚手缚脚,赵羽飞不等掌势使完,右手已掣宝刀亮招,森森刀气已然发出。
文公柏月牙刀出鞘一半,僵住了,脸色泛灰。
赵羽飞已完成出招准备,刀势已将文公柏控制住,随时可将刀挥出,把文公柏罩在刀势内。
蒲毒农抚须冷笑道:“拔出刀来呀,这是阁下唯一的机会。”
文公柏恨死了蒲毒农,却又无可奈何。
这时,文公柏所立处,距门约有三、四步,赵羽飞身右侧对着正大开的柴门。
门内人影一闪,船夫打扮的大汉,悄然挺刀扑出,刀光似电,猛扑门外的赵羽飞。
赵羽飞懒得理会,宝刀信手向右挥出,目光仍然盯紧文公柏,强大的气势仍然落在文公柏身上。
大汉刀势未落,握刀的右手齐腕而折,刀随手拿下坠,一声惨叫,身子仍然向前冲去。
赵羽飞宝刀一顺,信手反拂,刀背拍在大汉的左肩,大汉横摔出文外,跌在地下哀号不止。
文公柏总算抓住拔刀的机会了,一声刀啸,月牙刀完全出鞘。
赵羽飞宝刀一闪,人刀俱进,叱道:“丢刀,在下不想要你死。”
文公柏胆裂魂飞,像是麻木了。
赵羽飞的刀尖,顶在文公柏的咽喉上,只要轻轻往前一送,刀尖必可贯喉而入。
文公柏刚拔出鞘的月牙刀身,位于赵羽飞伸出的宝刀左下方,想出刀拼个两败俱伤也势不可能。
蒲毒农向门内招手,叫道:“屋内那位姑娘,为何不同时冲出?出来吧!”
门内站着秦美姬,脸色苍白气色甚差,似是大病刚愈,而且病了一段时日。
文公柏一咬牙,不丢刀沉声道:“赵羽飞,你敢杀我?”
赵羽飞道:“如果你拒绝听命,大概会的。”
文公柏道:“在下观察你已有不少时日,以你的为人来说,你不至于下毒手杀我。”
赵羽飞瞥了门内的秦美姬一眼,心中电转。
秦美姬神色凄然,楚楚动人,似已看出处境凶险,绝望的神色涌上脸面。
赵羽飞淡淡一笑道:“文公柏,你似乎颇为自信呢,你认为在下不敢杀。你?凭什么你有这大胆的念头?”
文公柏傲然道:“凭在下有你迫切需要的消息,这消息关乎……”
赵羽飞宝刀一伸,刀尖无情地贯入文公柏的咽喉,收刀疾退数步,迎门则立,而对惊怖万状的秦美姬,一字一吐沉声问:“秦姑娘,你是否也料定在下不敢杀你?”
文公柏仰面倒地,手脚猛烈地作垂死的挣扎。
秦美姬惊的血都快凝住了,脸无人色惶然道:“妾……妾身不……不敢。”
赵羽飞冷笑道:“你总算不愚蠢。我能毫不迟疑地将你推入轮回椅,当然会毫不迟疑地杀死你。我已经饶了你一次,不会有第二次了,除非你能招供。”
秦美姬打一冷战,惊怖地问道:“你……你要问……问什么?我……我所知有限。”
赵羽飞道:“有限并不是没有,把你所知道的招出来便可。说,你们是不是水仙宫的人?”
秦美姬道:“不……不是的。”
赵羽飞问道:“上次文公柏带你去找你们的老师父,解救你所中的轮回椅奇毒,你已经复原,当然已见过老师父了,老师父是什么人?”
秦美姬猛地一震,脸上恐惧的神色更深,惶然道:“他……他是家师,姓……姓汪。”
赵羽飞并不感到意外,问道:“老师父躲在船上?是不是泊在京口渡,昨天驶离的一艘?”
秦美姬道:“正是,他要我们到应天府候命。”
赵羽飞道:“你们为何不一起走?”
秦美姬道:“上次你在四姐面前,嫁祸我和文二哥,师父不再信任我们,要我们多留数日再动身。”
赵羽飞冷笑道:“原来如此,想不到在下的离间妙计居然有了收获。刚才文公柏说有我迫切需要的消息,你得说出来听。”
秦美姬道:“我不知道,只知文二哥前天应大哥之命,返回时欣然色喜,说已有制你死命的办法了。我曾经问过他,他警告我不许多问。你杀了他,只有找大师兄才知详情了。”
赵羽飞懊丧不已,后悔不迭,本以为秦美姬该知道文公柏所知的消息,真不该杀了文公柏以威胁秦美姬吐实。
后海已来不及了,他继续问道:“你们的大师兄姓甚名谁?现在何处?”
秦美班道:“姓华名斌,他出没如神龙,行踪如谜,神出鬼没,极少与我们同行,事实上我们几个师兄妹,对他十分畏惧,谁也不知道他的底细,他比师父还要神秘,师父有时好像还要听他的。”
赵羽飞道:“在下隐居灵隐寺,你们是怎样打听出来的?”
秦美姬道:“我不知道,连二哥也只是奉命行事,至于二哥是受何人差遣,我毫无所知,很可能是受大师兄之命,也可能是老师父所差,谁也不敢问。”
赵羽飞问道:“你们其他的人呢?还有那位相貌与你相同的孙玉如,目下怎样了?”
秦美姬道:“皆随师父的船走了。”
赵羽飞又问道:“你那位叫华斌的大师兄也走了?”
秦美姬摇头道:“不知道,昨天好像听二哥说,他与一个极美的女郎,在北固山现过踪。”
问不出多少头绪,赵羽飞颇感失望,最后道:“那华斌的相貌说来听听,也许我见过这个人。”
秦美姬道:“他身材高大,玉面朱唇相貌堂堂,年约二十四五,喜爱书生打扮,喜怒无常,我只知道这些。”
赵羽飞向后退,向蒲毒农打手式,两人飞掠而走。
秦美姬先是一怔,最后匆匆入内,带了一只小包裹,出门急急逃离茅舍。
赵羽飞与蒲毒农回到石头的藏身处,蒲毒农道:“赵老弟,你认为小女人的口供,有多少可信?”
赵羽飞道:“半真半假,有一半可信。”
蒲毒农道:“哪一半可信?”
赵羽飞笑道:“有关她大师兄的事。她久处大师兄的严厉控制下,恐惧过深即生怨恨,在我的威迫下,不自觉地透露出心中恨念,她的神色瞒不了我。”
蒲毒农道:“老弟思路精密,条理分明,分析十分合理。其他的话,为何不可信?”
赵羽飞道:“我们应付的敌人,不但组织严密,而且人才济济,计划周详,相信所有的人,事先皆曾受到严格的训练,在被擒时该招出那些口供以防意外。”
他低头沉思片刻,又道:“口供中有真有假,可诱使问口供的人上当。她说老师父走了,前辈认为如何?”
蒲毒农道:“依老弟之见,在何处可将老师父诱出?”
赵羽飞语气十分肯定,道:“不必诱,他自己会来,除非晚辈料错了。”
蒲毒农道:“老弟似乎甚有把握,在何处?”
赵羽飞道:“前辈记得陶森的口供吗?”
蒲毒农一愣,讶道:“记得什么?怎会与陶林有关?”
赵羽飞道:“在晚辈到达镇江之前,骆法主已先带了人到达镇江布置了。晚辈到达后,陶森为何要与文公柏合作?他两人合作是合作了,但貌合神离各怀机心,定然是双方的主事人,事先并未取得协调,也没料到我的行动不受他们控制。最近的情势估计,他们的主事人终于被我迫得出面合作,全力来对付我,他们胁迫杨家帮投降的阴谋,是不会半途而废的,因为控制了杨家帮,就可以控制江南群雄。既然他们真正合作了,最可靠的隐身处该是雷府。”
蒲毒农摇头道:“占据雷府的事已经失败了,他们还敢去?”
赵羽飞道:“他们就希望我们有此想法,只要控制了雷老爷子的家小,就不怕雷老爷子不就范。上次他们袭击时,雷老爷子不幸受了重伤,所以他们只好派骆法主假扮雷老爷子出面,埋下了失败的伏线。这次他们全力以赴,雷老爷子绝难侥幸。”
蒲毒农不住点头,问道:“老弟又有何打算?”
赵羽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