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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羽飞道:“晚辈正有此意。”
蒲毒农道:“那么就走啊!”
赵羽飞忙道:“现在还没到时候,等调查清楚陶森的背景,摸明白了文公柏的企图之后,才能跟他们讨价还价!”
蒲毒农只好道:“这要如何下手,只有看你的了。”
赵羽飞考虑之后,才道:
“依晚辈之意,不如先弄清楚雷远声父子四人的下落,同时跟太湖杨家帮取得联系,再试探陶森的实力。”
蒲毒农道:“你看着办好了,反正你的脑筋不比我迟钝。”
赵羽飞道:“前辈不如先如此这般……”
他放低声音,把详细计划告诉了蒲毒农。
最后蒲毒农道:“好,老夫去跟陶森和查三姑娘他们打交道,由你应付文公柏,不过雷府之事,老夫可没办法再插手啦!”
赵羽飞点头道:“那是当然之事。”
蒲毒农不再多言,向赵羽飞摆摆手,算是打了一个招呼,一溜烟就消失在晨雾中。
经过这一耽搁,赵羽飞发觉天边已现出一片鱼肚白,而黄叶寺内早课又起,洪亮钟声,划破仍然寂静的四野,.告诉高枕未起的人们,天已亮了。
赵羽飞看看天色,然后取下蒙面罩,并脱下夜行黑衣,随手扔在路边草丛中,略略整好衣冠。
虽经一夜劳顿,但赵羽飞仍然容光焕发,神韵鉴人,他昂然举步走到黄叫寺大门前,然后轻扣寺门。
片刻之后,黄叶寺大门“呀”一声开启,一名小沙弥用惺松的心眼打量着赵羽飞。
赵羽飞堆着笑脸,很客气地道:“小师父!敢问贵寺住持大师在不在?”
那小沙弥看来不过十一、二岁,长得眉目甚是清秀,他打量了赵羽飞一会,仰脸道:“施主这么早到寒寺来,有何贵干?”
赵羽飞料不着这小沙弥谈吐如此文雅,口齿那么清晰。心道:“黄叶寺一个应门的小和尚便如此文雅,想来那位持终音大师,必是个得道高僧了!”
他自来对出家人就有好感,此刻又见那小沙弥伶俐聪明,心中对黄叶寺更有一层敬意,因是开口道:“小师父能不能代为引见贵寺主持?”
那小沙弥道:“施主这么早来,若非有什么要紧事,小僧怎敢往上禀报?”
他的意思是,无缘无故,这么早就接纳访客,恐怕要受住持呵责,说不定知客僧那一关就通不过,因此暗示赵羽飞须说出一大早求见的理由来。
话虽如此,可是那小沙弥却能婉转用话暗示,使赵羽飞不得不说出来意,当下道:“小师父!请你转知贵寺主持,就说区区少林赵羽飞求见。”
那小沙弥点点头,道:“看施主气概万千,一表人材,必是出身少林无疑,请稍候,小僧这就去禀报!”
他合掌为礼,轻轻掩上寺门,转回寺中通报去了。
赵羽飞独自在寺门外,想道:“这应门的小沙弥年纪虽轻,但谈吐不凡,难道说已有十数年的修为?”
他此意甫转,又自己否定道:“不会的,看来那小和尚须多十一、二岁,可是,显然他的修为甚深,这又是为了什么?”
赵羽飞确是被那小沙弥适才的一举一动引出兴趣来。他又忖道:“看来这黄叶寺是个卧虎藏龙之地,只不知寺中和尚是什么来历?”
他从天下名僧中逐一回忆,却想不出有终音大师这个人。
要知赵羽飞出身少林,少林寺自古以来高僧辈出,而且天下间有道高僧,虽非出身少林寺,或出身与少林有关的寺庙,但或多或少都与少林有渊源。
因为这层关系,现存宇内高僧之中,赵羽飞纵使无缘结识,也都能叫出他们的名字来。
但黄叶寺的住持终音大师,显然是个得道高僧,而赵羽飞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有这么一位大师,因此甚是诧异。
不一会,黄叶寺门又“呀”一声打开,赵羽飞收回思路,正眼瞧那重新开门的人。
这回拉开寺门的人,依旧是那小沙弥,只不过在他背后多了一名老僧。
赵羽飞忙整衣向前,合掌为礼,道:“清晨打扰,多多得罪!”
那老僧徐徐道:“施主听说来自少林寺?”
赵羽飞道:“区区姓赵,名羽飞,是少林俗家弟子。”
那老僧道:“哦!贫僧今日轮值知客,小号心莲。”
赵羽飞道:“原来是心莲大师!失敬,失敬。”
心莲和尚迟疑一下,看看那小沙弥,道:“听敝师弟禀报,施主想见敝寺住持师父,对也不对?”
赵羽飞口上答道:“正是!”
心中却想道:“这心莲和尚看来已在七旬上下,却还有这么一位小师弟,这关系太不寻常了。”
他心有此念,不由得多看了那小沙弥一眼。
心莲和尚看出了赵羽飞的心中疑念,道:“他是家师终音大师的关门徒弟,法号心严。”
赵羽飞忙道:“哦!原来是心严小师父。”
那心严噗哧一笑,道:“施主不必客气,第一次见面,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赵羽飞被说得脸上一红,讪讪道:“小师父此言甚是,适才多冒犯,还请包涵!”
他言词诚恳,等于承认刚才实在有瞧不起心严之意。
这回心严反而肃容道:“施主言重了,小僧并无责怪施主之意。”
心莲突然合掌宣一声佛号,道:“施主不必自责,敞师弟修为不深,童心未泯,喜欢开玩笑,请施主勿怪!”
赵羽飞道:“哪里话,小师父天资聪明,道行甚深,区区与之相比较,不觉惶恐!”
心严哈哈一笑,伸手延客,将赵羽飞带进黄叶寺。
赵羽飞跟在心莲之后,绕过寺院正堂,往左侧偏殿而行,他沿路浏览,觉得这黄叶寺院前的一草一木,栽植得方位分明,配上那假山碎石,实在雅致之至。
心莲延客进入知客堂,等堂中小和尚献上香茗干果,才告退出去。
堂中此时只剩下赵振飞一个人,他一面品茗,一面观赏室中陈设。
不觉过了半个时辰,赵羽飞独坐室中,渐感不耐,心想:“终音住持是不是答应接见呢?何以过了这么久还没有消息来?”
赵羽飞虽然心中狐疑不定,惟他终究是个受过佛门熏陶的人,因此仍能静静独坐室中。
差不多将近一个时辰,那年纪较轻的小心严,才笑嘻嘻走进室中来。
赵羽飞慌忙起立,心严道:“施主还没用早点吧?”
赵羽飞想道:“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件无关紧要的事呢?”
赵羽飞正想答话,心严又说道:“请施主用过早点后,家师就可传见。”
他也不管对方同意不同意,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心严又回到室中,背后有一名肥肥胖胖的中年和尚,用木盘端了早点来。
心严指挥那中年和尚将饭菜摆在桌上,然后请赵羽飞上座用餐。
赵羽飞一来肚子已经饿了,二来也由不得他推辞,干脆道谢上座,盛了一碗米饭,吃将起来。
心严见状,含笑告退,赵羽飞乃更无拘束,不一会,就吃完了桌上的四盘素菜,三大碗香喷喷的米饭。肚子填饱之后,赵羽飞精神更加焕发。
那中年胖和尚先将残肴剩饭收拾停当,接着又有一名小沙弥献上香茗。
赵羽飞原以为吃过饭后,终音大师必然会立刻接见,不料,差不多喝完了一壶香茗,仍然没有动静。
此刻,已经日上三竿,赵羽飞居然在寺中呆了两个时辰,还不能见到那终音和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赵羽飞为了消遣时间,就信步走出知客堂,到外面花园中赏花。
他沿着刚才走过的碎石路,走到一座假山之前。
那座假山是由一块丈多高的石头堆成的,假山之旁,种了数株细竹,山下则是一浪池水,池中游鱼可数。
这一山一池,虽则方圆不大,但布置不俗,拥有庭园之胜,耐人细细玩赏。
赵羽飞不由得举步绕过假山,走到山后的一处苗圃之前。
苗圃分成四畦,栽有竹苗、菊花、果树及菜蔬,密密层层,想来还未移植。
赵羽飞回身再者假山背面,觉得另有一番景象。
刚才假山的正面微陡,且傍水而伫,此番假山之背,却矗然直立,虽只丈许来高,却令人有巍然险峻之感。
尤其假山宛如断崖,崖腰又有一处被一块石头堵住的山洞,远远欣赏,就像半山上的一块略岩。
赵羽飞看得有趣,一步一步移近那洞口。
那洞口正好在赵羽飞头顶半尺高的地方,赵羽飞只要后退两三步,就能看得很清楚。
不过因为有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堵在洞外,赵羽飞便无法看清楚那假山留下这一个小洞到底有何用处了。
他相度那小洞的位置,心想:“如果那小洞有一棵花木栽在那里,必定更能显示出假山的险峻气派,设计这庭院的人何以没有想到这点?”
他往后退了三步之远,再打量那小洞一眼,始恍然悟道:“哦!那小洞以前是有一棵花木长在那里,也许是枯死后被人拔掉……可是,拔掉枯木之后,怎不再补种一株,却要用石头堵死那洞口?”
赵羽飞对庭园布置之道,不仅有兴趣,而且很内行,他觉得那块堵在洞口的石头,不仅仅破坏了假山的气势美,甚至多那么一石,不如少一石。
他认为,如果那洞口无法栽植花木,倒不如任其留下原状,实在用不着拿石头填补那处缺洞。
他心中有了这种感受,便恨不得取下那块堵住洞口的石头。
于是,他向前两步,伸手抓住那块拳头大的石头,运力就想扳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背后突然有人急促出声叫道:“施主!不要动那块石头。”
赵羽飞没有转过身子,也听得出是心严来了。
他依言缩回右手,缓缓转过身,道:“小师父,你来啦!”
心严脸色甚是苍白难看,好一会才道:“幸亏施主没有扳下那块石头……”
他的师情及言语,使赵羽飞深感奇怪,道:“区区觉得有那块石头在,就破坏了整个假山的气势,是以自作主张,想扳它下来,只不知有何不妥之处?”
心严恢复了正常表情,道:“施主如果扳下那块石头,这祸可就闯大啦!”
赵羽飞讶道:“这是什么道理?”
心严没有多作解释,改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