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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十倍的困难,莫说还要偷取测音仪了。”
赵羽飞道:“我要问你一件事,那就是何以连你也认不出来此船是一号或二号?”
吴仙客道:“难怪你会有此一问,这是因为本宫的三艘水仙航,每一航至少设计有五六种伪装,有时候简直完全变了样子,因此,假如你目下离开此船,而不曾回顾一眼的话,等到船混入其他船只中之后,你一定再也认不出哪一艘才是这水仙三号,因为此船现在的形状颜色和大小,皆与你初见之时,截然不同。”
赵羽飞这才明白了,道:“这就无怪你认不出来,也可见水仙宫的主人的沉潜多智,计划周详,以她这等手段计谋,你们水仙宫能够在江湖上如此隐秘,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而无人能够奈何得你们,真是有道理的。”
吴仙客道:“假如你指的是拐诱人家女童,而使许多小生灵不得成长,我可没有话说,但即使如此,亦不足以称为做尽伤天害理的恶事啊!”
她接着放软声音,又说道:“我并非袒护她们,而是跟你讲道理而已。你千万不要误会才好。”
赵羽飞道:“我不会误会,你反驳得好,因为假如你不说出心中之言,我便无法得知你的看法了,是不是?”
他决定不惜费些功夫口舌,也要使吴仙容明白是非善恶之间的分际。如果她对所做之事,根本不认为是坏事,那实在很难谴责她。水仙宫主人厉害之处,正在于此,她曾使属下之人认得字,却不让她们去读圣贤之书。
照他的猜想,也许全宫上下之人,也全然不会谈到善恶的问题,凡事只讲究利害。
这样,在水仙宫中养成的人,自然个个皆是不择手段,但求有利于己。在这种环境中,没有朋友可言,对谁也不敢推心置腹。生怕讲错一句话,便会遭受别人密告求功。
任何人闭眼想想,活在这种可怕的,冷酷的环境中,做人有何趣味,个人又有什么价值呢?
赵羽飞徐徐道:“仙客,我只想使你同意一个想法,那就是凡是降生在这世间之人不管出身是高贵,或是贫贱,都有安然活下去的权利。至少,旁人不能左右他的生死,除非他的作为,伤害了别人而须受惩罚。除此之外,别人无权左右他的生死。”
吴仙客沉吟一下,才道:“原则上自应如此,但可惜世间之事,并不如此。”
赵羽飞想了一会儿,才道:“我决定带你去拜访一位非常有学问,又非常有道德的老夫子,咱们一块儿请教他。”
吴仙容笑道:“你觉得讲不过我么?”
赵羽飞道:“那也不是,我虽然懂得很多道理,对许多事情,辨别得出对与错,但所有道理,我只是明白而已,说出之时,却好像有点儿不能完任表达。我想这样会减少了说服的力量,因此,我要带你一同去请教这位饱学通儒,顺便也可以学会怎样把道理讲出来,使不明白之人很快明白。”
吴仙客露出一种敬慕的神色,她感觉到这个英俊的男人,并非徒然有侠义心肠,以及武功过人而已。最令她动心的是他有一种奇异的高贵的气质,孜孜不倦地追求真理的精神,为他自己的理想去奋斗的意志。
她虽然不知道赵羽飞乃是追求真理,以及为理想而奋斗,但她直觉之中,却晓得他非常高贵可敬,而且深信他是正直的人,因此,她根本就愿意无条件地听从他,换言之,她不必知道是什么道理便愿意听他的吩咐去做。
只听赵羽飞又道:“但咱们定须把测音仪输到手中,此后方可击被水仙宫的防御网。这件事你一定得帮助我才好。”
吴仙客唉了一声,道:“我心中虽然千万个愿意帮你,但我武功已失,目下只有拖累你的份儿,如何谈得上帮助你。”
赵羽飞道:“不一定要你出马,例如你把那水仙一号的出入通路,藏放地点等等情况告诉我。又或者你知道那舫上有什么弱点,因而想出主意,由我去执行,这已经是莫大的帮助了,用不着你亲自出马。”
吴仙客苦思良久,摇头道:“没有法子,说到水仙一号的出入通路,我只知道表面的,实际上何处有埋伏和机关,我一点儿都不知道。藏放地点更无法查出,就算她舫上之人,也只有一两个人知道。因此,我本欲教你擒住一个人,加以考问,但再想一想,此法根本不通,除非你能一下子就擒到那知情之人。”
赵羽飞口气中仍然充满了信心,说道:“天下没有办不到之事,也没有全无破绽弱点的敌人,我们慢慢商议,总能找出行得通的好计。”
他们继续向外面窥看,但由于并非对驶,所以久久仍未接近。
他们又闲聊起来,赵羽飞道:“刚才咱们谈到水仙宫伤天害理,罪大恶极之事,我个人认为夺走人家的女儿,横加摧残,实在非常不对。自从水仙宫崛起,二十五年来,你且算一算有多少女孩子被掳了?而能够幸存至今的,又有多少人?照理说即使是掳劫了一两个,也已经罪当诛戮了,何况如今竟然数以千计,更是百死亦不足以偿其恶。”
吴仙客伸出玉手,掩住他的嘴巴,笑道:“现在你已用不着长篇大论地教训我,反正我一切都听你的。”
赵羽飞嗅到她玉手上的淡淡香味,而且有种软腻香滑之感,令人泛起了温柔醉人,恋恋不舍的感觉。
她又轻轻道:“你可知道,我突然想出了一个很可笑的主意。”
赵羽飞忙道:“什么主意?不妨说出来听听。”
吴仙客道:“等一等,让我想清楚,否则不能告诉你。”
赵羽飞道:“可是关于对付水仙一号的计谋么?”
吴仙客点点头,他们身体相贴,因此,当她有所动作之时,两个身体发生磨擦扭动,对这对情窦已开的青年男女来说,实在难以忍受。
赵羽飞生怕失礼,被她见笑,因此他心中猛念佛号,以及运用一切可以使心灵保持平静的方法。
吴仙客却不管这么多,身躯软软的靠在他身上,好像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赵羽飞利用说话,以分散自己对她诱惑力的注意。当下说道:“到底你有什么主意呢?”
吴仙容忽然一阵冲动,不假思索,道:“我打算教你去迷惑那于大姊。她一旦喜欢了你,岂不是一切问题都解决了么?”
赵羽飞听了可真不高兴啦,道:“别胡说。”
吴仙客见他有点儿生气的样子,忙道:“我不是骗你的,我当然认为你大有可能把她迷住,才会这样说。啊,相信我,我绝对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赵羽飞道:“你也真是,想想看,我又不是女人,怎么能迷惑人呢!”
吴仙客发觉他并没有真正的怒气,这才道:“唉,你不知道,我的确晓得你有可能把地迷住,方会这样说。”
赵羽飞道:“别乱说,我可不是花言巧语,善于应付女子的那种男人。”
吴仙客道:“你根本用不着花言巧语,就凭你这一表人才,于大姊见就得化作一滩水啦!”
赵羽飞道:“什么化作一滩水?”
吴伯客道:“她的名字叫做娉婷,她虽是像冰霜一般,但见了你,马上就得溶化了。”
赵羽飞笑道:“完全胡说,换了别的人,也许就让你骗倒了。”
吴仙客道:“我绝不是开玩笑,你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上舫去见她,是的,这是唯一的可行途径了。”
赵羽飞道:“你别越想越天真,我不是干这种事的人。”
吴仙客道:“在我没有什么相干,你能不能弄到测音仪,对我没有什损失,但如果你想弄到手,那就非听我的不可。”
她停歇一下,又道:“况且,假如于大姊也肯帮助你,水仙宫就等于崩溃了一半啦!”
赵羽飞讶道:“她这般重要么?”
吴他客道:“是的,她已是继承水仙宫的人选,在宫中之人看来,她只是一人之下的人物,谁也不敢违抗她。”
赵羽飞缓缓道:“假如水仙宫主人失去了于娉婷,便又如何?”
吴仙客道:“如同失去双手一般。我有个比方,你们如若用十个人对付水仙宫,那么一定得分出一个去对付于娉婷大姊。如果没有她,你十个人都可以集中全力对付老仙了。”
她忽然叹息一声,道:“我这样地帮你,心中真是不安得很。”
赵羽飞道:“这便是我要带你去见那位通儒大师的缘故了,我相信他会令你认为这种行为,并无不当,最低限度你不会觉得良心不安。”
吴他客呻吟一声,道:“好,我要去见他。”
赵羽飞道:“我们这样子好不好?等我们逃上岸后,你化妆为男子,到江北某处等我。待我把侧音仪弄到手,便赶去与你会合。”
吴仙客道:“只好如此了。”
她想了一想,又道:“你若依我之计,去见于大姊,而我则趁这时机独自逃上岸去,这是万全之计,如若不然,咱们简直无法逃得上岸。”
赵羽飞意似不信,道:“哪有这么厉害?”
吴仙客不再言语,跟他谈些别的,直到天色昏暮。赵羽飞看见那艘巨舫,已经靠得很近,大约只有三、四丈的距离而已。
他默然不语,吴仙客张望了一阵,才道:“天啊,真是水仙一号,我们想逃上岸,真是比登天还难。”
赵羽飞道:“你别害怕,一害怕就会把对方估计的太高了。”
吴仙客道:“可惜我没有法子证明给你看。你知道,目下马上就要驶入河流中,两岸都相距不远,但在这两舫的测音仪监视之下,我们刚一落水,就将被发觉了,试问我们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达岸上?即使我们硬闯上岸,可是我不能出手,你会变成孤掌难鸣。”
赵羽飞深知她说得很有道理,不过要他到那水仙一号勾引于娉婷,这种事杀了他也干不出来。
他默然不语,潜心想计。
过了一阵,他微微笑道:“以你所知,这道河流的宽窄如何?”
吴仙客道:“从这入口一段起,到二十里左右,都宽达六、七丈,过了二十里,有一个小湖,宽广达百亩,此湖有四道河又,那时就很狭窄了。”
赵羽飞道:“好,等此舫前行十里左右,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