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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厅中,一众好汉按序落坐,坐在上首的秋声神色不怒而威,向神情不安的柯万成道:“本座过江之后,根本就没见到迎接的人,柯万成,你说裴浩亲率几位弟兄至渡头相迎,为何迄今仍然见不到他的人影?”
柯万成离座肃立,欠身道:“这是裴副长上亲口交代的事,至于为何迄今仍不见副长上的人影,就不是属下所能知道的了。也许有了变故,裴副长上离开了渡头。属下已经派人前往接应,不久当可获得信息。”
秋声眉心紧锁,问道:“侦查华斌与那些可恶女人的事,可有消息?”
柯万成苦笑道:“启禀长上,迄今仍无消息,那些人十分机警,行动迅速诡秘,不易搜踪。他们如有要事,便会派人通知裴副长上,平时咱们有事求见,也不易获准。”
秋声恨恨地一掌拍在案上,怒容满面咬牙道:“你们共来了四十余人之多,实力之强,可说举目江湖,能与你们抗衡的人屈指可数,你们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与几个娇俏的女子所慑伏,俯首听命任由他们摆布,真是岂有此理。”
柯万成不胜惶恐,苦笑道:“禀长上,这是副长上裴爷决定了的事,详情也只有裴爷知道,属下听命行事,不敢不遵。”
秋声沉声问道:“对方的来历底细,摸清了没有?”
柯万成道:“她们行踪诡秘,尚未摸清。”
秋声呼出一口长气,摇头道:“看来,你们这群饭桶,镇江之行是完全失败了,目下不但雷芙蓉的事没有着落,更糟的是你们竟然被人所收服,做了共同卖主求荣的愚蠢举动。我问你,本座的行踪有那些人知道?”
柯万成惶然道:“只有裴爷几位心腹知道。”
秋声哼了一声道:“你说裴浩带了人去接本座,可是他踪迹不见,而江北却有人半途拦截,你怎么说?”
柯万成欠身道:“裴爷的事,属下不知其详。”
秋声厉声道:“你推得一干二净。”
柯万成胸膛一挺,坦然地说:“事实是如此,属下听命行事,等裴爷返回便知分晓。”
秋声摇摇头,口气一软,道:“这件事的确不能怪你,等裴浩返回时再说,裴浩是本座的亲信,为人忠诚不贰,想不到……唉,委实令人失望,看来,本座统御所属的方法,必须有所改变了。现在,你们不再听命于裴浩,一切皆由本座亲自指挥。”
柯万成恭顺地欠身道:“属下遵命。”
秋声举手示意命柯万成坐下,慎重叮咛:“你传口信下去,告诉其他的弟兄,自现在起解除归属,由本座亲自主持大局。”
柯万成道:“属下遵命。”
秋声道:“多派些眼线,彻底追查华斌的下落,有所发现限期飞报,不可有误。”
柯万成如释重负长呼一口气,顺从地答道:“属下已派出手下的弟兄,不久当有消息传回。”
秋声转向另一面道:“林伟,你把所有的人调回来,本座要堂堂正正与他们结算,不久之后,他们便会送上门来了。”
林伟离座应喏一声,出厅而去。
一个时辰后,秋声带了一位道装打扮的人,由柯万成与门神解元领路,到了京山与花山之间的一座宏丽庄院前,毫不迟疑地上前叩门。
这里距城不足五里。镇江古名京日,京是因京山而取名。京山也称京岫山,花山也叫东山,皆是府城近郊的名胜区,附近建了不少大户人家的别墅,极富园林之胜。
叩门三四次,里面毫无动静。
门神脾气火爆,上前向叩门的柯万成道:“柯兄,待兄弟打进去。”
穿道装的人阴阴一笑,扬声道:“解施主不可鲁莽,咱们到底是客人。”
秋声也皮笑肉不笑地挥手示意门神解元退下,笑道:“紫极观主所言极是,礼不可缺,破门而入,毕竟不是英雄好汉的行径。且忍耐片刻,他们把门的人已入内禀报,可能已知道咱们的身份和来愈了。”
紫极观主轻摇手中的拂尘,接口道:“长上臆测屡中,所料不差。他们不但消息灵通眼线精明,而且在咱们的人中布了奸细,应该知道咱们的身份和来意,不得不故作神秘来阻滞咱们的行动,可惜他们的首脑人物,无法赶上这场盛会,遗憾之至。”
秋声似有所觉,突然大喝一声,扭身大袖疾挥,三道电芒全被他卷入袖内,冷笑道:“有多少破铜烂铁,趁早发出来吧,不然就没有机会了,滚出来让在下看看你是什么东西。”
紫极观主也道:“咱们正正当当登门拜晤,他们却躲在背后用暗器偷袭,既然主人无礼慢客,咱们又何必守规矩?先处置了这两个偷袭的孽障,再公然打进去。”
柯方成与门神解元反应迅速,已急步而出,左右一抄,堵住了门右方的矮林两侧。
矮林中传出一阵银铃似的娇笑,出来了一男一女,男的英俊魁伟,女的貌美如花,皆是二十余岁的年轻人,皆穿了墨绿色的劲装,佩剑有华丽的装饰,微笑着并肩缓步而出,状极亲密像是夫妻。
女郎一双水汪汪的民目,直在秋声身上打转,媚笑如花娇滴滴柔声道:“如果贱妾所料不差,爷台定然是南京夏琛夏爷了,幸会幸会,这一手流云飞袖沉静游洒,火候精纯毫无火气,名家身手果然不凡。”
秋声淡淡一笑,袖一抖,三枚透骨针翩然坠地,落在女郎足尖前,大笑道:“哈哈,女人真该做女红玩针线的。姑娘,在下洗耳恭听,听你对从背后用透骨针偷袭暗算的解释,希望你的解释能令区区在下满意。”
女郎格格娇笑道:“夏爷如果不满意,又待如何?”
秋声狞笑道:“那就是你们两位的不幸了,你认为在下会怎样?”
女郎神色不变,笑道:“夏爷,以你的才智和经验,难道就没看准眼前的情势?你不觉得你的一切行动,已全在敝长上的掌握之中。你带了三、两个人前来,就可以挽回既成的颓势?贱妾认为,尊驾如不是太过狂傲自信,便是愚昧无知。”
女郎的话锋犀利无比,其利如刀。
这在艺臻化境,统率众多武林高手的秋声听来,倒是十分新鲜的事,同时,也引发了他的无穷杀机。
紫极观主是个喜怒不现于辞色,性格阴毒狠辣的人,也被这小小年纪花朵般的女郎所激怒,鹰目中冷电四射,颊肉出现抽动的迹象。
秋声并未发作,淡淡一笑道:“在下已经知道所属的人中有内奸,不能主动控制情势,也许你们已能掌握在下的行踪,但你们并未成功,姑娘口气不凡,绝非低三下四的人,请问姑娘尊姓?”
女郎笑道:“妾姓柳,夏爷……”
秋声抢着接口道:“柳姑娘,你从背后打了在下三枚透骨针。”
柳姑娘嫣然一笑道:“夏爷艺高臻境,不会见怪吧?”秋声呵呵笑,若无其事地抬左手将手伸出袖口。
柳姑娘尚未看出危机,旁观者清,英俊的年轻人,从秋声的眼神中看出了危机。跨出两步挡在柳姑娘身前,凛然道:“柳姑娘退……”
可是,已来不及了,秋声身形倏动,左手闪电似地向前一伸。
年轻人本能地用上盘手急拨化招,同时侧闪移位。
秋声五指一收,扣住了年轻人的右手脉门,有骨碎声传出。神魔爪是宇内九大奇功之一,不仅威力惊人,而且变化莫测奇幻绝伦。
年轻人惊叫,浑身发僵。
秋声手一收,将年轻人拖近,右手已扣住了对方的顶门,五指深入颅骨,顺手向侧方一挥。
砰一声大震,年轻人跌出两丈外,鲜血和脑浆从五个指孔溢出,红红白白、惨不忍睹。
柳姑娘大骇,花容失色向后退,被这残忍冷酷的一抓,惊得血液都快要凝结了。
秋声右手向前一伸,五个手指鲜血淋淋,向柳姑娘阴阴一笑道:“柳姑娘,下一个就是你。”
柳姑娘打一冷战,银牙一咬,伸手拔剑。
秋声一声长啸,人化流光逸电,近身了。
柳姑娘剑刚脱鞘,还来不及挥出,鲜血淋漓的手指已伸到她的胸口。
她仰身急退,剑终于挥出了。
但她感到握剑的手一震,挥出的剑势突然中止。同时,左肩已被扣住了。
紫极现主急叫道:“长上,留活口。”
秋声的左手一带,将扣住的长剑夺过丢在脚下,右手也将柳姑娘压在身前,强迫柳姑娘跪下,阴笑道:“我不要她死,她的嘴刻薄利毒,杀了她,岂不便宜她了?”
柳姑娘胆裂魂飞,恐惧地尖叫:“夏爷饶命,请……”
她再也无法说话了,美好的樱桃小口被秋声反掌一拍,门牙全折,嘴唇破碎。
秋声仍不感满意,揪掉她的双耳,扭掉鼻尖,指甲扫过她的右眼,方放手将她推倒在地,冷笑道:“天下间敢在夏某面前如此无礼的人,你算是第一个,我不杀你,让你活着现世。”
他在柳姑娘的衣袂上拭净手上的血迹,向柯万成道:“打进去,见一个杀一个。”
他的语气凌厉万分,字字杀机,威风凛凛具有无上权威,不容误解。
宅内仅有五六名巡风放哨的小人物,被柯万成与门神杀得干干净净,仅费了片刻工夫。
秋声四个人走后不久,林子里钻出谭山健和赵羽飞,两人进入宅院察看片刻,回到门外。
赵羽飞站在气息奄奄,头部血肉模糊的柳姑娘面前,向谭山健道:“这位仁兄心肠之狠,手段之毒辣,委实令人心惶。谭老师,你赶快回镖局,交代所有的人,碰上这家伙千万不要大意,言语上放客气些,千万不可逞强与他交手,以免惹下杀身之祸。”
谭山健也悚然心惊,问道:“赵大侠之意,是说他可能到镖局找麻烦?”
赵羽飞道:“很难说,但不得不防。在府城内他当然不至于像这样肆意下毒手,但他的神魔爪所中处外表看不出伤痕,而且当时并不致命,他很可能用神魔爪来对付拂逆他的人,更可能用霸道的毒物暗算。”
谭山健苦笑道:“这种人的确可怕,此人到底是何来路?夏琛是不是他的真名?”
赵羽飞道:“你最好不要打听,以免乱了方寸。”
谭山健讶问:“知道对方的底细,不是可心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