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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平却急道:“这一次他好像是冲著咱们“控鹤监”来的。”
芸娘吃惊:“我们什麽时候犯到他了?”
只听一阵快速步履移动,显是大批人马在移动,芸娘匆匆向凌玉娇等人道:“官场体制,你们先走!”
她们果然紧急起身土则门却已传来步履声,传呼声:“卢晋王驾到!”
芸娘急道:“走後门,越墙而出。”
凌玉娇道:“那你……”
芸娘急喝:“快去!”
她们只得匆匆由後门退出土洲面已被推开,进来两名卫士,往门边一站,喝道:“卢晋王驾到,董芸娘跪接!”
果然又是八名中军,八名军将,鱼贯而入。最後才是这位高龄七十,老体健硕的卢晋王尉迟恭,外号敬德的老将军,全副武装,钢盔麾甲,手握镇铁丈八长矛,大步而入,当门而立,手中长丈重重地往地上一顿,当地一声,地上铺的青石板竟被震动碎裂,厉声阳道:“小小一个控鹤监主,见了本王还不跪接?”
第十四章袁蝶衣
相传唐太宗李世民有一次宫廷闹鬼,说是有一条被魏徵斩了头的“龙王”,不断来喊冤,要求索命。李世民吓得生病,还好有一位大将徐茂功,和这位平道有功而封为卢晋王的尉迟恭,轮流在皇帚寝室前面“站卫兵”,才将鬼魂镇住!(相传後人将他二人画像贴在门上,封为门神,黑脸的那位就是他。)
看在他是大唐朝的开国功臣份上,年龄也足够当祖父啦,芸娘也只好以朝臣之褶,跪地参见:“卑职控鹤监主董芸娘,叩见王爷千岁千千岁!”
左右髁将已抬过一张巨型虎皮交椅,往正中一放,恭请这位老将军坐好。
他才大刺刺地向左右中军道:“她说什麽?控鹤监是个什麽部门,属那一司管辖,负责什麽事呀?”
那中军居然颇有见识,向这位王爷回话:“玄武门事件之後,当今圣上以密旨令刑部侍郎斐寂,设监密查在逃附马沈亚之与太仆杨义臣等人,很办了几件大案,後来圣上就正式下旨,成立“控鹤监”,专门为皇帝侦办大案。”
这尉迟敬德一拍座椅怒道:“原来皇上到现在为止,还在担心他的龙椅坐不稳……”
他又转向芸娘:“起来回话。”
芸娘起身道:“是!”
尉暹敬德道:“如今的监主是你?”
芸娘取出那面玄铁令牌.双手呈上:“是……”
尉迟敬德道:“不必看啦,你如此劳师动众,办什麽案子呀?”
芸娘心中打突,只好回道:“有线报指称,隋炀余孽,蠢蠢欲动……”
尉迟敬德重重地嗯了一声:“隋炀余孽,都是些什麽人呀?在那里呀?什麽时候动呀?怎麽动呀?”
芸娘嗫嚅不能成言。
恰在此时,中军在门外传呼:“安州都督社苇、黄州都督武士瑾求见……”
尉迟敬德向左右点点头,这室内中军亦高声传呼:“宣!”
一阵步履声,二位都督身穿二品朝服,连夜赶来,向这位“卢晋王”叩拜。
武士瑾道:“王爷夤夜驾临,未曾远迎,罪该万死!”
尉迟敬德冷哼道:“据传你黄州与安州接壤之大别山区,有隋炀余孽,蠢衰欲动,你二人为何知情不报?”
这二人大骇,急叩头如捣蒜:“属下该死,属下不知情!”
“你不知情?她却知情!”
他二人一抬头,这才注意到芸娘。
“她……是谁?”
“她是控鹤监主。”
这二人又吓一跳,他们早就知道控鹤监专门诬陷,罗炽罪证,这次却不是一口咬定就能下台,非得真的交一两个真的“余孽”出来才行的。
一想到这里,他二人又立时汗流浃背,心惊胆跳。
老实说唐朝自李渊开国,世民登基,至今不过三十余年,满朝文武,社稷栋梁,能有几个是唐朝的人才?
绝大部份来自於前朝,不是杨坚的人就是杨广的人,要把帽子,岂不个个是“余孽”?
尉迟敬德冷哼道:“董芸娘,你就说几个人给他们听听。”
芸娘张口结舌,讷讷不能成言。
尉迟敬德道:“好吧,你既怕吓到他二人,本王就先说一个大概……”
芸娘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只听尉迟敬德清清楚楚地说道:“隋炀帝杨广,亲自选中的一位“东宫太子”叫杨欣,如今已流窜大别山“衣霞山庄”,与杨广旧臣司农少卿袁造、内史令袁媛、右仆射萧钜、刑部侍郎虞世基等人,聚集十万之众……”
这社苇与武士瑾二人亦惊亦喜,惊的是自己身为朝廷派驻的都督,一方重臣,境内有如此大事竟然毫无所闻。
喜的是,这次“控鹤监”竟没有趁机攀诬,陷人入罪。
芸娘却更是瞪大了眼睛,连话都说不出来。
自己领导“控鹤监”,专做“汇集情报”之事,而这老甭麽会知道得比自己还多?
如果他只是随口说说,他又怎麽知道杨欣已逃入大别山区?
正在揣测不安之际,尉运敬德突然大吼:“拿下!”
芸娘猛地一惊,左右武士早已如狼似虎,恶狠狠地将她双手反缚,按得跪倒在地上。
尉迟敬德道:“董芸娘,你可知罪?”
芸娘咬牙道:“什麽罪?”
尉迟敬德道:“你与那杨欣有染,公事涉及私情,故意将此重大案情密而不泄!”
芸娘为之语塞。
尉迟敬德又道:“本王已奏明圣上,率十万大军,即日起调兵遣将,进剿大别山,务要将这批隋炀余孽,犁庭妇穴,澈底根除!”
芸娘这才大惊失色,绝望悲哀。
只因蔷薇夫人是自己母亲,只因一己之私用杨欣为饵要钓袁妃,如今惊动朝廷,更派了这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尉迟敬德,领十万大军进行强攻。
像这样一场战役下来,岂不是“玉石但焚”,袁妃固被诛除,杨欣一样性命难保。
心中一团乱,再也不知外界发生了何事,亦似听那老头子吼了了贤“押下去”,芸娘已被脚镇手铐,五花大绑,扔入了一间石牢。
这下却惊坏了外间的一个人。
她就是衣霞山庄“银霞三十六骑”之一的欧阳婷。
刚才她与宁儿署儿谈逞局兴,却被芸娘喝走。
凌玉娇等人匆匆由後门溜走,她却心中起疑,什麽卢晋王什麽平辽大元帅,难道会比控鹤监还大?
就在她一犹豫间,大批中军髁将武士,簇拥著尉迟将军进来,欧阳婷就只好暂时藏身在外间这座大型柜橱项上。
直到芸娘被绑,老将军要以十万大军进剿,这才惊慌不知所措!
越想心中越急,她知道他们所说的杨欣,就是姑爷,而这位姑爷又实在是自己倾心相许之人。
越想心中越伯,要是这位倾心相许之人真的遭到不幸,自己这辈子岂不是完了?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她以极度小心的脚步,轻轻一点橱柜,掠身而下,再疾扑那扇小窗,飞身窜了出去。
武术高手与那此一带兵打仗的军人不同,所以她能轻易脱身而出。
可是,欧阳婷却又吓住了.不知何时,这里满街都是军人,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呼喝传令之声不绝於耳,个个都刀出鞘,枪在握,一副如临大敌模样。
她原来打算一出来就设法找到宁儿馨儿她们,共商对策,或是找到她所属的“银霞三十六骑”。
可是她们一定也被这些全副武装的大军吓走,不知躲到何处去了。
眼前已经宵禁戒严,简直是寸步难行,这下怎麽是好?
突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她惊慌回头,竟是袁紫霞,她又惊又喜,张口欲呼,她低喝:“噤声,跟我来。”
袁紫霞纵身而起,越墙上屋,在漆黑的夜里,避过满街军士,踏瓦而行,快捷无比。
欧阳婷紧紧跟在後面,终於她们落入一间小小庭院,又在左侧窗下轻把三声,再把一窗户轻轻推开,她跟在小姐身後越窗而入。
这才见到满屋子妇女,有长有幼、有美有丑,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
她微感意外,轻呼一声:“小姐,她们……”
她又惊奇发觉,她不是袁紫霞,她的眉宇之间少了一份英气。
原来她是姐姐袁蝶衣。
欧阳婷急忙恭谨参见:“婢子欧阳婷,参见大小姐!”
袁蝶衣也少了那份大小姐的“威仪”,她伸手示意,让她在旁边一张椅子坐下,问道:“你是银霞三十六骑?”
欧阳婷道:“是。”
“你刚才在那里干什麽?”
欧阳婷立刻将今天一天所发生的事,全部据责禀告,当然隐瞒了她在马背上羞死人的那一段。
然後她又说到来了个老头将军,要用十万大军进剿大别山之事。
袁蝶衣大惊失色:“他怎麽都知道了?”
身旁一位白发老妪,哑著嗓子道:“自然是有人出卖了我们。”
袁蝶衣眉头紧蹙,对这位老妪却一再隐忍,不敢稍有不敢:“童姥是说……”
这位叫童姥的大声道:“我当然是指萧钜那老匹夫,他不甘就此终老林家,更指望他那个宝贝儿子能在唐朝搏得功名,荣华富贵……”
袁蝶衣无言以对。
童姥说得都是事实,但是她绝不能相信这位比自己父亲更有功於“衣霞山庄”的元老人物,会做“出卖”之事。
现在面临的问题不是争执到底是不是萧钜,是不是有人“出卖”,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化解这场血腥战斗。
这场战斗,注定是一场失败的结局,因为要对抗的是朝廷,是皇帝!
在敌人,算是“进剿”,而自己这方面,即使是生死存亡的抗战,也只能算是“叛变”、“谋反”。
这一战一定是亲朋好友尽被屠杀,百年基业毁於一旦,而且千秋万世之後,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