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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骑奔至其身前,冲她大叫道:“姐姐快上来。”
奚若临见是孙大圣及时赶来,忙奋力扑到马背上。孙大圣急忙调转马头,驮着其冲出包围,从一处高地跃过栅栏,仓皇而去。
“先生……”看着邹言倒下,乐隐娘伤心地呼唤了一声,随后毅然将小竹梳插上发髻,跟着盘膝坐在古琴前,闭目定了定心神。待波澜的心绪平稳之后,她这才双手轻抚琴弦,即兴地弹唱道:
“轻歌一曲情已了,尽是绵绵未了情。道离别,却相思,红尘醉飘摇。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前相约到白头,秋来何以问去留。古有警句劝今人,今人何以复古人?曲未终,茶正浓,转身人去了。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何曾恋落花。多少恩爱终成恨,空余故事千载传……”
凄美清绝的琴韵,伴随着幽怨动人的歌声,令耶律休哥这等硬汉也略显伤感。他默默地一挥手,熊熊烈火便在这感天动地的歌声中,冉冉升起。然而这无情的烈火,却并未能吞噬乐隐娘的绝唱。她的歌声穿越高山险壑,飞过沧海桑田,久久回荡在天地间……
辽汉联军的混战,早以引起了宋军的注意。赵匡胤带着王怀志、石守信等人矗立城楼上,静静观察着远方硝烟弥漫的战场。石守信迟疑道:“这会不会是敌人的引蛇出洞之计?”赵匡胤道:“是不是,派几个精干的斥候去查查便知。”
澹台一世和李之主动请缨,王怀志嘱咐道:“万事小心,不要被敌人迷惑了。”两人领命而去。花弄影隐隐听见有人在唱歌,于是问江心月道:“你有听见歌声吗?”江心月故作侧耳听了听,跟着调笑道:“我只听到一只苍蝇在我耳边‘嗡嗡’乱叫。”
花弄影又歪头听了听,接着问王怀志道:“王大哥,我好像听见是乐姐姐在唱歌呢!”王怀志也隐隐听到了歌声,只是一直不成作响。因为在他想来,即便真是乐隐娘的歌声,那也是在和石云飞寻欢作乐。他憎恨还来不及,又哪会有心情去和花弄影讨论这些。
见王怀志不语,花弄影还待再说,却被江心月捂住嘴巴低声道:“你呀!真不识趣,没看到王大哥正烦着吗?何苦现在招惹他。”花弄影扒开江心月的手道:“可我明明听见乐姐姐在唱歌,而且好悲凉的。”
江心月生气道:“你果真是只苍蝇,难怪王大哥不喜欢你。”花弄影悄悄瞥了眼王怀志,随即埋下头,默默捣腾着自己的辫子。江心月钩着其肩膀,故意唉声叹气道:“唉!又是个无药可救的痴心丫头。”
半个时辰后,只见李之和澹台一世护着满身血污的奚若临逃了回来,却不见孙大圣的踪影。原来这小子最想见的就是公孙婷,学不学武功到是次要。当遇到李之二人,一打听公孙婷不在城中,他便闷闷不乐地独自离去了。李之二人不知道公孙婷的事,只道义军中并无此人,便照实说了,倒也无可厚非。
奚若临奔上城楼,冲王怀志哭喊道:“王大哥,乐姐姐为了施展连环计,挑拨辽汉联军内讧,被……被活活烧死了。”说着已是泣不成声,瘫软在地。
王怀志闻言心头一震,只觉整个人都变得空空荡荡。这时,那久久不散的歌声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并不断震撼着每个人的灵魂。王怀志突然仰天一声大吼,跟着失魂落魄道:“乐隐娘,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他一时声泪俱下,也不知是懊悔多些,还是感动多些。
罗什双手合十,感慨道:“人因爱而生忧,也因爱而博大。是优是大,全凭心念。”
花弄影早就抱着江心月,哭成了泪人。她到现在才豁然明白,自己只是颗会眨眼的小星星,而乐隐娘却是轮皎皎皓月。江心月也若有所失,潸然泪下道:“乐姐姐为了王大哥,真可谓不惜一切啊!”
听到这番缘故,闻者莫不伤感。石守信向赵匡胤感慨道:“皇上,这个女子老臣见过。起先还以为她只是个想攀龙附凤的媚俗女子,却想不到竟有如此的气节和智慧。当年老臣嫌她出身卑微,故而阻止其与怀志相好。但现在想来,却是惭愧之至啊!”
李处耘抱拳道:“皇上,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一个女人可以牺牲自己,赢来战机,咱们就不能让她白白牺牲。常言道哀兵必胜,还请皇上下令出兵,臣等愿战死沙场,为国尽忠。”
赵匡胤颇为感动,随即宣旨道:“这等奇女子,亘古少见,朕要册封她。王怀志听旨。”王怀志等人早已群情激昂,闻言纷纷跪下候遣。只听赵匡胤道:“王怀志原配乐氏为国捐躯,朕感念其功德,特追封其为一品忠义诰命夫人,并可于家乡建庙祭祀。另外,朕念及王氏父子战功彪炳,特赐爱女昭庆与王怀志完婚,以继子嗣,昭庆婚后改封秦国贤穆公主。王怀志封右卫将军,驸马都尉,代朕领兵驱逐鞑虏,收拾刘汉。”
王怀志因乐隐娘刚死,不肯领授驸马一职,忙道:“请皇上收回成命,昭庆公主乃金枝玉叶,小臣何德何能,实在不敢高攀。”
赵匡胤将眼一横,沉声道:“你已经让一个女子香消玉殒了,难道还想让昭庆抑郁而终吗?再说,你想让死去的夫人含恨九泉吗?你想让她用性命和屈辱换来的战机,白白流失吗?只要你敢说是,朕就收回成命。”
听到这番话,王怀志哪里还敢多言,当下伏地拜别赵匡胤,遂率领众人奔赴点将台而去。
王怀志蹬临点将台,当下便将筋疲力尽,伤病满营的义军整合在一起,跟着又将那些饥饿乏力,毫无斗志的宋军将士聚拢,随即动情地道:“我知道有很多人,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失去了父亲、儿子和兄弟。我也知道有很多人身负创伤,却没有得到很好的医治,甚至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可我现在想问的是,难道仅仅这样,就成为我们困守孤城的借口吗?难道因为悲伤和暂时的失利,我们就甘愿放弃生的希望吗?”
台下响起一片稀稀落落的“不”声,王怀志觉得不够力度,于是又提高嗓门道:“是男人的就给我拿起武器,站起身来。”众义士和官兵受到激发,纷纷整肃而起,列队成型。
王怀志看着初成阵形的队伍,沉声道:“饥饿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从此沦为奴隶;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从此丧失了斗志;流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从此只能流泪。而现在,就是我们做出抉择的时刻。是流血,还是流泪;是打败敌人,还是沦为奴隶;是舍弃家园,还是告慰先灵。这一切,都将在今日揭晓。”
听到这番激昂的誓师宣言,众将士顿感热血沸腾,士气不由空前地高涨起来。呐喊声逐渐由稀松变得强烈,续而凝聚成山呼海啸之势。王怀志要的就是这股力量,也唯有这样的力量,才能摧毁强大的敌人。他心知打铁趁热的道理,于是率领众将士祭拜完天地,遂大开四门冲杀了出去。
宋军官兵及众义士个个舍生忘死,怀着满腔热血,如潮水般席卷向辽汉联军。王怀志更是一马当先,杀入了敌营之中。他将对乐隐娘的追思和愧疚,幻化成了无穷的力量,一路气势如虹,杀得敌人亏哭狼嚎。
混战中,王怀志陡见一个白马银枪的将军,在前方左冲右突,所向披靡。他瞧清楚是石云飞,不由怒上心田,当即咆哮着冲了过去,大喝道:“无耻畜牲,还我夫人来。”
石云飞闻言一愣,随即揶揄道:“可笑,石某堂堂八尺男儿,几时拐了你的夫人?”王怀志将刀一横,恶狠狠道:“若非你们这帮畜生,隐娘便不会使出美人计,从而枉顾了性命。说你是无耻畜牲,还算是轻的。”石云飞何等聪明,一听这话顿时明白过来,不由两眼一黑,翻身跌落马下。
王怀志抚摸着手中的宝刀,冷笑道:“你还是自尽吧!我不想污了这口宝刀。”石云飞挣扎着爬起身来,不由一阵莫名狂笑,跟着振臂高呼道:“苍天哪!枉我石云飞一世英明,竟被个妇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我不明白,自己何以愚蠢到这步田地。老天爷,你告诉我,告诉我……”
王怀志睥睨着石云飞,不屑道:“因为你眼高手低,太过自命不凡。殊不知,将傲则愚,兵骄则败的道理。”石云飞闻言,赫然回首紧盯着王怀志,脸上神色变幻不定。过了片刻,他方才自嘲道:“道理虽浅,却能误人。即便你不杀我,云飞也无颜苟活在这世上了。”
石云飞脱下头盔,一甩逍遥巾,跟着留恋地扫视了一番战场,这才拔起银枪,调头对准了自己的咽喉。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苦苦修炼的八十一路“梅花锁喉枪”,最后锁定的,却是自己的咽喉……
王怀志两腿一夹踏雪,看也不看地冲向了辽营。当他来到一处空地时,只见有堆烧黑的残骸,还在兀自冒着青烟。王怀志滚鞍下马,大步奔向那堆残骸,也不管烫不烫手,捧起一把灰紧紧捏在手里,仰天大叫道:“夫人,夫人啊!”一时悲从中来,声泪俱下。
平地卷起一阵寒风,吹散了王怀志手中的尘埃,却将一把精致的小竹梳,留在了他的手心里。看着完好无损的小竹梳,王怀志热泪盈眶,急忙从怀里掏出那只香囊,将它和小竹梳一同放在唇上,深深地亲吻着。可当他用鼻子轻嗅时,那香囊却忽然失去了芬芳,就如同王怀志现在的心情一样,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有诗叹道:爱到真时方恨少,情入深处不由身。春风有义绿千山,世人痴情总嗔恨。红颜为谁香消陨?落花溅泪已无味。感慨大爱竟如斯,此情不灭万古芳。
一场混战,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耶律休哥与王怀志再次狭路相逢,当即大战在一起。耶律休哥挥舞着“狼牙虎头棒”,一路大开大阖,当真如三头六臂的金刚。王怀志捏了个“辗”字诀,不去挡棒头,反而削向耶律休哥持棒的双手。耶律休哥也不含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