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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行信以为真,有持无恐,又存暗下毒手之心,故在事先未作退路打算。
那晓得张行阴险未逞和圣华一动手,就判出自己和人家功力相差得太远,当下即悔且怕,就知道今天要完蛋。
但他后悔得太晚,圣华没有将他杀死,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张行骨软筋松,混混沉沉,可是他心里却非常明白,就是不能开口说话。
端木慧已走近了张行,拦腰踢他一脚,呸的一口唾沫,吐了张行满头满脸,恨声道:“狗贱卑鄙龊龌,阴毒已极,几乎叫他占污了姑娘,若不是要找出银剑羽士,要不戳他一万刀,真出不了我心中之恨!”
圣华还不明白个中的情由,闻言一惊,问道:“慧姐姐,他欺侮你了?”
端木慧余怒未了,即将她跟踪张行,因而被劫,险被失身的经过,大致相告,末了,又问道:“你下岩取水,怎么很久都不转来,差一点叫我含恨终生……”
她娇弱不堪,心有余悸,秀目泪水莹莹,只差点滚滚流出,薄怨流露,使人见之,大起怜悯之心。
圣华狠瞪了张行一眼,先向端木慧慰问几句,方道:“我下悬崖取水,但距离极远,且在取水途中,却遇上一条巨蟒,这条巨蟒粗有水桶大小,盘据在小山头上,觅食充饥……”
端木慧听得汗毛直竖,很紧张的问道:“好大的蟒,它是不是要吞吃你?”
“不错,我本想绕道离开,可是它冲着疾射过来,别看它粗大,身子却灵活得紧……”
他喘了口气,松弛了一下紧张的神经,继道:“我有些害怕,当时就取出毙手金刀,就在它头的正面,来回闪跃,这东西很机警,就是不让我接近它的七寸……”
“它和你斗了多久?后来呢?”
“我和它打近了两盏热茶的工夫,大蟒许是性急,突然暴燥起来,伏地不动,两只蟒眼像小灯笼,紧盯着我不放,我见它有很凶狠的动作,也蓄势以待……”
“它究竟是怎攻击你的呢?”
“大蟒见我也不移动,发出两声怪叫,身子离地四尺多,像电光般的向我冲来。”
“我看准了它有此一击,左闪一丈,就在它还来不及转身之际,我大胆的飞射至它的后头,金刀就照它喉间刺去。”
“这下是蟒的致命伤,鲜血直流,我顾不得许多,很快的又给了两刀,几乎将头割下,方闪避在两丈以外的石上观看。”
端木慧松了一口气,思索了一下,又道:“奇怪,那条大蟒怎么不用尾巴来绞打你?”
“我也是这样想,等蟒不能动弹之后,我很奇怪的循蟒身走去,啊!原来蟒的尾巴端还在洞里没有过来,这真是幸运,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么!”
“当我查看蟒尾之际,无意中发现一株小树,上面长熟了两棵红果,香喷喷的……”
“你摘下来没有?”她心知又是奇遇,急着发问。
圣华打怀中取出两粒鲜红的果子,约酒杯大小,递给端木慧道:“怪好看的,我摘下来了,你看。”
端木慧接过了鲜果,很仔细的看了许久,又凝神深思半响,方点头笑问道:“那小树的叶子,是不是圆形而分成三角?色呈杏黄?”
“对,对就是这样的。”
“嗯!你的福份真大,这种果,名称为‘朱果’,又名‘火参’,数百年结实两粒,性厉纯阳,练武的人吞服之后,不啻增进十数年的内力修为,你快吞下吧!”
圣华十分惊奇,他知道端木慧此言不假,他明白那条大蟒是护果的毒蟒,但他非常不解这种好事,何以却叫自己遇上?
因此,他纳闷得紧,许久没有说话。
端木慧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相信,忙道:“怎么啦!
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
“喔!不是!不是!我是在想……”
“别想啦!快吞下吧!等它变了颜色,效力就会失去一半。”
“那么,我们两人每人吞服一粒。”
端木慧笑嘻嘻还有些不好意思,经不住圣华催之再三,二人方各吞了一粒。
朱果下肚,芳香满口,精神百倍,整个的疲惫,一扫而光,二人容光焕发,神清智爽。
“慧姐姐,这人该怎么办?”
“你解开他的昏穴,接点他‘商曲’‘神封’两穴,别让他再生坏点子,我们审问他,叫他说出银剑羽士的去处。”
圣华倒真听说,忙伸的解穴点穴,使张行身不能动,而话能说。
那张行闷哼一声,双目突睁,凶光又起,怒道:“唐圣华,端木慧,你们别想在大爷口中套出一个字,杀剐听便,要是羞辱大爷,别怪我开口骂你们。”
圣华目光碧光,一也怒喝道:“杀你简直和宰鸡一样,我有几个问题,还要你答复我!”
“呸!大爷无话可说!”
端木慧冷笑了几声,抢着道:“张行,中铃的‘寒阴逆血’手法,料想你不会不知,你是不是想尝尝逆血手法的味道?”
张行心中猛烈的震动一下,脸上露出了恐怖之色,强怒道:“你要以这种惨毒的手法收拾大爷?”
端木慧脸罩寒霜,肃穆之极,冷冷的道:“姑娘早就知你就是张端谷的子侄,以前你对我死缠,我是看张端谷的面上,远避着你,可是今天的情形不同,圣华要夺回丹心旗,要查明仇家。你只要说了实话,找着银剑羽士张端谷,我们决不为难你,再说你已学会丹心八绝,可以横行江湖,如果硬充好汉,活罪叫你难以忍受,死罪也无法避免,希望三思而行。”
这番话说得恰到好处,既安抚了张行,又威吓了张行,字里行间,还充满了人情味。
张行如果答应说出张谷端的地方,命固然是保不住了,还得谢谢姑娘,而姑娘也达到她的目的。
如果张行拼着一死,硬不据实相告,免不了要多受活罪,最后一死,也不会怨恨姑娘。
这就是端木慧的厉害,要是圣华,可就说不出这席中听的话来。
张行听完端木慧的话,闭目沉思有倾,暗忖:“我已落在他们手中,只有听其摆布,更恶毒的手法,也会加在我的头上,结果是抛骨在此,于是无补,他们同样的可以找到大叔……”
他张目看了看圣华和端木慧,白己的脸色,也没有刚才那种忿怒,又忖道:“我不妨实话实说,叫他们去会晤银剑羽士,也许他们不是我大叔的敌手,而我也可乘机报仇,一举数得,何乐不为……”
他暗中心喜,脸色却阴沉沉的,冷笑道:“我已经思虑妥当,有话你们问吧!”
圣华心中大喜,笑嘻嘻的道,“张大哥答应告诉我实话了么?”
“废话!别再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圣华碰了钉子,星目一抡,哼了一声,大声道:“不识好歹的东西!找死!?”
端木慧生怕他怒火上升,一举将张行击毙,赶快拦住笑道:“让我来问他,你听着。”
她面对张行,先娇声一笑,接道:“银剑羽士罕竟是你什么人?”
“叔父!”
“丹心旗是不是他夺去的?”“是的!”
“太仓八丑是他指使的?”
“是的!”
“杀太仓八丑灭口的也是他?”
“不错!”
“为什么要用四面香纱迷性旗?”
“不太清楚!”
“他和圣华是什么仇怨?”
“不知道!他只告诉我是仇家的后代。”
“圣华的父亲是他杀死的吗?”
“不知道!”
“淮江七令你认识么?”
“当然认识。”
圣华听到此处,突然插口问道:“在绝谷之上,淮江七令追踪打我,是你指挥的么?”
“是我,也是我叔父!”
“那么,荒山野庙,杀死金刚幡的手下是你?”
“对了!是我。”
“火烧毁我的家园,杀死我家十多口人,逼死我母亲的是谁?说!”
“只听说是淮江七令。”
“淮江七令与我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如此恶毒?”
“这只有我叔父知道,你去问他吧!”
圣华浑身发抖,滴下几滴英雄泪,怒道:“你以为我不敢?我非要活捉银剑羽士,生祭我全家已死的人口!”
“谅你也没那么大的胆子!”
圣华气急了,抬手叭叭两下,打了张行两个耳光,鲜血顺嘴流出,怒道:“为什么没有胆量说得出,我必定办得到。”
张行哈哈的发出几声凄厉的狂笑,道:“你先别狠,咱们走着瞧好了。”
端木慧睹此情况知道这中间必定另有苗头,拉开了圣华,略加思索,接道:“淮江七令已经死了,你知道么?”
张行惊噫了一声,问道:“死了,谁杀死的?”
“连你不知道,那得问你的叔父。”
“在什么地方死的?”
“竹山白鹅峰,是被人暗施毒手杀死的。”
张行考虑半晌,方道:“啊!可能是他!只有他能杀死这七个人……”
圣华忙抢着问道:“他是谁?”
张行翻了翻眼珠,怒道:“当然是银剑羽士,我的叔父!”
端木慧又接着问道:“你猜测银剑羽士为什么暗杀这好的帮手?”
“我不要猜了,你们这样的不放松我,闭住我的血脉,我实在忍受不了了!”
“圣华!你先解开他部分穴道,让他活动活动。”
圣华有些不愿意,但姐姐的吩咐,不好不依,忙伸臂挥动,将所有穴道解开,暗中却点了张行的气海穴。
这气海穴点,当时没有感觉,假若要行功运气的话,就混身酸软,气不起,力难达,有功亦无法施展。
好在张行没有打算借机脱逃,否则,非得吃点点小小苦头不可。
张行站了起来,稍稍走动两次,方点头道:“就我所知,淮江七令为江湖二十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