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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不遇上事,倒能稍露本来面目,若遇上事,他就会疯狂。
巫芳不骂他,他自不会激起恨心,越是骂,他就越更是狠,更加的辣。
巫芳骂了三句王八小子,她的脸上就多了五道血痕,幸亏她痛得骂不出声,否则,鼻子早就没有了。
睡在旁边的劳秀玉,已经更醒,乍见这种惨状,急得呜呜大哭,哭得特别伤心。
圣华迎刀转身,慢慢的,将刀又移近了劳秀玉。
女人最爱的是美,美丽的容颜简直就是她的命,毁了美容,等于死了一半。
她见圣华将刀移近她的脸上,浑身发抖,哭着哀求道:“我求你将我一刀杀死好了,别这样的折磨我……”
她泪不成声,几乎又昏死过去,眼睛闭得紧紧的。
圣华心气平了许多,嘿嘿的冷笑了两声,满脸冷冰冰的,突然撒刀,站起来在沉吟。
他是在衡量着,这两个坏女人,该不该杀。
突然——
他目光扫上了巫芳,那丑怪的形,使他寒毛直竖,不觉心中发呕,忖道:“这个丑怪物留在世间,有害无益,我杀了她,放了好个性的好啦!”
心念初动,身形缓缓移近巫芳。
他越看越有气,越看越起杀机,蓦将庙壁上十多个人的死亡,全都加诸在巫芳一人身上。
他剜刀到巫芳眼前,大声道:“你钉死了十多条人命,我如今也将你陪钉在庙壁之上,叫你也尝尝活生生被钉死的滋味……”
说着话,探臂伸掌,就想将巫芳提进后殿。
蓦地里,空中有人大喝道:“住手!”
圣华猛可里一惊,收刀后闪了三步,抬头看去。
庙墙之上,站立一个干癯癯的老头子,黄褐衫,宽大得极不合身。
老头子留的燕尾胡胡,眼中金光闪射,威风凛凛。
圣华冷哼一声,喝问道:“什么人?”
“说出来吓破你的狗胆!”
“放屁!你到底是谁?”
“我老人家脸上的记号你就不认得么?”
圣华当真的仔细瞧了半天,怒道:“我看不出你是个什么东西!”
“飕!”一支亮银银环,划破寂空,卟地一声,斜挂在后殿门的圆柱之上,接着冷冷的喝道:“小子!你看看那是什么?有种!居然敢骂我北岳恒山的劳贡!”
圣华知道此人定是五岳人物,但他不知来者是谁,故意激怒对方,好大拚一场。
他扭脸向圆柱上看去,果然是一支特制的银质圆环。
“爸!快救我们啊!”
这声娇喊,喊得圣华心中一颤,忙回过头来一看,吓!
劳贡竟在这一扭脸的工夫,落在他身后一丈远的地方。
人家飘落得半点声音都没有,要不是劳秀玉喊叫,圣华还发觉不了哩。
圣华心中不由一凛,暗喝道:“无怪震北恒,好快呀!”
劳贡老眼蓦张,将地上的巫芳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劳秀玉,暗骂道:“这小子怎地这么毒?本来够丑的女娃,倒被他整得人鬼不像了,幸亏我及时赶到,要不我女儿岂……”
他想不下去了,杀机一张,眼放精光,喝道:“江湖上没有听说有你这号人物,你是谁!”
圣华狂傲怪桀的一笑,道:“直言居士唐圣华,无名小卒,无名小卒……”
劳贡脸色倏地一变,再度将圣华打量了一下,声色未动,沉声道:“你杀了我四个手下,还嫌不够,这两个女娃也值得你下此毒手?”
“她们活生生的钉死十多个人在庙壁之上,这点点惩罚,简直太轻微了,有什么不值得!”
“钉死十多个人?事情太大了,你也不该对这两女娃下手!”
“她是罪魁祸首,我看着不顺眼,给了她几刀,呆会我将她也钉在庙壁之上,看她好不好受?”
“这么说,你是存心要杀她们了?”
“好说,好说,六条人命换三条命,已经很够本了,我觉得不称心满意哩。”
劳贡也是杀人不眨眼的狠人,怎听圣华之话,震动一下,又道:“要怎样才称你的心意?”
圣华眼张合之间,碧光登射,大声道:“十三条命,方称我的心意。”
“你不想赚两条命?”
“连你才不过七条,叫我到那儿去赚。”
劳贡脸色倏地一寒,杀气腾腾,仰面狂笑道:“哈……
哈……哈……哈……好!有骨气,我老头子活了这把年纪,这是第一次碰上你这样的狠人,假如十三条命变成十四条命,你又该有什么话呢?”
圣华也嘿嘿冷笑,大透杀机,喝道:“那就得看你劳贡的能耐如何?反过来你们三人一个也别打算活命!”
劳贡燕尾胡子陡地一竖,双目登张,光华似电,长臂挠动,交错扫出,大喝道:“先劈你,再取丹心旗!”
好劲道,临空激荡,如一股疾劲,直冲过来。
圣华一听他谈起了丹心旗,怒上加怒,双掌齐发,玄天阳玉斗然拍出,力道不下于劳贡。
“轰!”
两人都被挫退了五步,双方略一楞神,即见劳秀玉就地一滚,翻身站了起来。
原来两人的真力相接,震幅极强,将她的穴道震开,巫芳也从昏迷中苏醒。
怔神之中,圣华不由忖道:“瘦老头的功力,不在端木前辈之下,可不敢大意轻敌!”
劳贡不只是怔,几乎是惊,暗想:“他不过十八九岁,那来的这身功力?哼!此时不将他除去,两年之后,若他练成丹旗神功,还有我五岳人物混的吗?”
想到此处,杀机更炽,猛圈臂,纵身抢进,续出了三次真力,轰击圣华。
圣华岂会服气,功力凝聚周身,陡然大喝,双掌先后递出,也打出了三记神力。
“蓬,蓬,蓬!”
三声巨响过去,两人都倒退了十来步,双方的臂掌,都觉得有点醉麻。
第二次两人又怔神起来,势均力敌,分不出高低。
晃眼间,功力恢复,劳贡身形闪耀,第三次主动抢攻过来。
圣华三次被动,比较起来,是处在挨打的地位,但他神采奕奕,并未萎顿,一见北环按身攻到,他也展出狄门擒拿大法,夹玄天阳玉之功,还攻过去。
这近身相击,比不得较量内力,除真力外,还暗藏杀手,另带擒拿。
三个照面过去,两人愈打愈近,简直变成肉搏互拚,以命换命。
彼此各有所恃,掌劈指戳,掌冲脚扫,阵阵慑人的啸声,使人见而生寒。
眨眼间,两人也由快速的狠招,转化为内力互搏。
只见两人左右掌,扣住了各人的脉门,在那儿推来送去,动作慢得如蜗牛爬行。
盏茶的时光过去了,不见胜负。
又近盏茶的时光,二人头上都冒出了热汗,尤其是劳贡,冉冉白雾自额间排出。
逐渐的,两人都没有动作,像是死了一般,四掌交织着,连结不动,伫立在当场。
其实,这正是他们生死存亡的关头。
要知这种贴身肉搏,是以纯内力相拚,相互换掌力可比,这种不动状态,也正是内力源源运出之时,只要有一方的后力不继,就得断肠碎骨,惨死当场。
然而,两人是当今的奇人,这种打法,都是破例第一次,看上去是半斤八两,不分轩轾。
劳贡完全凭是数十年修为,和他的拚斗经验,初上来略占上风。
可是,唐圣华的奇遇太多,初得玄天神功,后又打通督任二脉,再吞服金龟内丹,在修为上,因不及劳贡,但若运用得法,强胜数十年的修为,而且后力会绵绵不继的凝聚,因此,往后,他反而占了上风。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劳贡头上的白雾,简直像刚出锅的蒸笼。
旁边劳秀玉已急得浑身发抖,她银牙紧咬,一提长剑,偷偷的圣华那面移近。
假如她在这个当口出手的话,圣华这条命,就得丢在这儿。
“嗤”“呛啷啷”——
破空之声,划破这叫人喘不过气来的紧张气氛,继嗤声之后,又排出了一阵金铁交鸣之声。
劳秀玉不觉一怔,忽而尖声大笑,娇喊道:“好啦!咱们的人来了啊……”
立即扶起了巫芳,抬头仰望,原来劳贡在圆柱上的银环中,多了一个金令,还在不停的颤动着。
接着她娇喊之后,有人排出一阵震动心神的狂笑,这突然来得威猛已极。
劳贡心头撼动,唐圣华一阵战粟,倏地双方松手,后撤两丈有余,各自调息运功。
“哈哈!劳老儿!丹心旗到手了么!”飕地打墙外飞入个七十多的老者。
第十七章
那老者其胖,但身材高大,魁梧得紧。
团团的胖脸上,露出了奸险的笑容,圆眼睛闪了几闪,转射到圣华和劳贡的身上。
他不由惊得将笑容收敛得半点无存,再转目朝双刹看去,及至看见巫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飞跃过去,扶住她又看。
半响,他脸色阴森得可怕,喝问道:“谁敢将你整得这样的?是谁?”
劳秀玉忙趋前两步,用手一指圣华道:“就是那运气调息的野小子!”
胖大老者杀机大展,凶焰突张,长臂一抖,叭叭骨响,怒道:“巫景全的女儿那个敢动她半根汗毛我就要折散他的骨头,这小子得了丹心旗就这么大胆横行!好!我看他出得了这座破庙不?”
他望了望圣华,见他依旧在运功未动,心中一动,忖道:“看样子劳贡定和他狠狠的拼过命,如今并未伤他丝毫,可见这小子功力不在我们之下,若不趁此时下手,难道还等他复原后再多费手脚不成!”
恶念顿决,缓步就往圣华那面行去。
圣华和劳贡到现在为止,尚不知院中飞落这位名震东岳的巫景全。
巫景全缓行之际,已凝聚了全部功力,准备出手之间,就将圣华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