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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付水汪汪的秋波,像是会说话,含着无上的魔力、诱惑力。
忽然,她嫣然的笑了,这笑,简直就是端木慧的替身,脑子里倏的闪出了端木慧的倩影。
圣华有些陶陶然,忍不住的问道:“你笑什么,芳名是怎么称呼?”
“我叫小翠,真奇怪,昨夜我们是敌人,今天就变成……”
盼蛋飞起一片红霞,变成什么,始终没有说出口,最后,只好以一声娇笑来代表。
圣华轻轻的念了两声小翠,偶而笑了起来,道:“可惜我还有事,不然,我们还可以多谈谈,再见!”
转身就向竹门行去,连头也不回。
他出了竹门,往西南方向走,走得太快,思潮起伏,不住的想道:“父亲的血书上写了半个金字,那丑鬼临死之时,只说了一个‘银’字,难道杀人夺旗的人,就足银剑羽士不成……”
这念头慢慢地闪过了脑际,脚下不期然停住了,仰而望天,自云片片,缓慢的浮飘过去。
他极力思索,难得答案,不禁又思道:“我非常不解,狄老前辈明明知道银剑羽士所作听为,从语气中,也明明知道他的下落,而她不吐片言只字,这是什么道理……唉!”
他蹩不住长长的叹出口气来,自言自语道:“除非是她在我身边,她定能判断出这个中理由的,也定知银剑羽士的来龙去脉,嗯!我要找她……”
“哟!你要找谁?”
圣华蓦然一怔,从沉思中苏醒过来,翻身看去,原来小翠到了他的身后。
明眸玉齿,玲珑婀娜,娇笑着,斜瞟着他哩。
圣华不由笑了一笑,道:“我要找的人,和你一样,你跑来干啥?”
他说的是实心眼的话,小翠误会了,只见她喜上眉梢,玉面绯红,嗯了一声,笑道:“你这人真坏呵!说话都不饶人,嗯!谁要我来得这么巧呢?”
她低垂粉颈,一股羞答答的味道,十分撩人。圣华有些情不自禁,慢慢的,上去握住了她的玉腕,笑道:“我说的都是老实话。你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哩?”
她没有挣动,小鸟依人,娇羞着道:“狄门帮只有我可能自由行动,我喜欢怎么就怎么,何必要追根问底的……”
圣华心头震了一下,本想松手自去,不知是为了什么,总有些不忍心。
然而,他又不会说话,傻楞楞的,既不松手,又不离去,怔怔的出神。
这情景困扰了他,竟使他无所适从,突然——
她得寸进尺,就势往他怀中依偎过来,仰起娇红的玉面,羞喜笑道:“你不走好不好?”
他心中又是一阵猛然的跳动,幽香直冲鼻端,半晌,他回答不出这句话。
小翠的那双慑人心神的眼睛,闪着祈求的光芒,嗯了一声,紧接着道:“好不好嘛?怎么不说话了呀!”
这甜蜜的镜头,无穷的温馨,突然使他想起了和端木慧初度缠绵的情景,不由冒出层层的冷汗。
他内心泛起了歉疚,双手也有些颤动。
跟着,他又想了丹心旗被人夺去的颓丧和忿恨,于是心也凉了半截。
但是,他仍旧不忍使这位醉心自己的姑娘悲伤痛苦,却想不出适当的办法来了断这矛盾的偶遇。
越是这样,他越是激动,浑身都在颤动。
终于,他鼓起了最大的勇气,轻轻的将她推开,微笑着道:“我要即刻寻找两个人,了结我在江湖上的公案,不走不行,小翠,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她眉间展出忧怨的色彩,强忍着泪水不使外泄,低低的道:“我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不过,我不妒嫉,我只希望你不要忘记我这苦命的女子……”
她已经说不下去了,圣华也手足失措。悲,她毕竟能忍得住,悠悠的一叹,道:“你找的那位姑娘,应这山区附近,至于银剑羽士……”
她突地将话顿住,扭脸向他探查了许久,方道:“此人已重踏江湖,居无定所,只怕不太容易……”
“你认识银剑羽士?我和他的事,你知道么?”
小翠樱唇乍启,却又不发一言,欲语又止了两三次,始道:“我……不太清楚,你终会成功的。”
圣华明知她知道个中的关键,然而她不敢据实相告,他这时极想寻找端木慧,只好勉强一笑,道:“圣华决不会忘记小翠,谢谢你的关怀,我们暂别,再见……”
他话未说完,也不敢再多看她,提步就走。
小翠见他说走就走,心里也有股说不出的辛酸,好在他说过不会忘记自己,只好眼巴巴的望着,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方叹气而返。
那知她情有独钟,却惹出了杀身大难,而使得圣华日后血溅翠庄,暂且不提。
圣华独自前行,心中时时映出小翠的倩影,荡漾起酸甜苦辣的感觉。
不知不觉,他翻过几座山,就是不见端木慧的影子。
他以为方向不对,于是,遁回奔波,几乎走遍了这座山野,花了他三天的功夫。
可是,芳踪杳杳,人影毫无。
小翠的话是在撤谎?不是!她的确说得不错。
可惜她的话是几天以后的话,端木慧早出了此山,另奔别处。
因为,端木慧知道圣华在追她,芳心虽痛,犹可安慰,以为以圣华的脚程,必定能够追上她的。
那晓得圣华警告七大门派的人物之后,心急神速,方向走错,否则,焉会误撞翠庄,而得到夺旗杀父的嫌疑人物?
圣华见不着端木慧,心烦意乱,特别急燥,成天的不见笑容,脸色冷得像冰。
白天过去,黑夜又来,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子。
是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慢步在山中,心中是千头万绪,活像一堆乱麻。
低头,无精打采的走着,蓦地——
在他抬头眼前出现一座宽大的庙院。
他没有心思看这座庙是什么名字,自己也感到有些疲乏,双肩轻摇,振臂之间奇Qīsūu。сom书,就上了院墙。
他不需落地,猛垫脚,人已临空三丈,蜂腰一弓,直向大殿飘落。
他在殿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毫无顾虑的,就往殿内闯进。
进了殿,感到有些阴森林的,听不见丝毫声音。
偌大一座庙堂,而且整齐美观,怎会不见人迹……
他心里是这样的想着,人也跟着走进殿堂的中间,突然,两阵极轻微的阴风,从大殿的两厢走廊吹来。
吹来的风,虽极轻微,可是,是那么阴惨惨,吹得他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他好像是有了预感,觉得过大殿之后,定是发生了惊人的事。
神情突振,那双神目,疾射出电样的光华。
很快的,从左面走廊,转向后殿。
当他刚跨进后殿的当口,血腥扑鼻,举目看去,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脚下不期然的止住。
后殿不太宽大,黑暗,却见两壁之上,钉死了十个和尚,两个姑娘,一个汉子。
惨绝人寰的屠场,不禁使人毛发皆立,心胆都炸开了。
血淋淋的,似乎这十多个人是刚死不久,有的肌肉还在颤动。
唐圣华杀心特重,在他毙手金刀之下死去的江湖人物,不知有多少,然而,像这种惊心怵目的杀人手法,他还是第一次见过。
他怔神许久,心里却在盘思道:“天下竟有这等残酷的杀人法,真是千奇百怪,不消说,这定是江湖人物所为……”
这心忖未了,庙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匆又想道:“我倒要看看是不是他们的杰作?为了什么?”
他身形挪动,飞身上到殿顶的横梁之上,注目下望。
盏茶的工夫,打门外闪进了好几个人,身法非常利落,一眼望去,功夫都有了火候。
这起人看了看两壁的惨况,毫无动容,露出了几声狞笑,似乎等待什么人到此。
斗然间,殿下落下了两条黑影,他看不清来人是谁?
“你们老是呆在这里面干啥?还不出来!”
这粗犷的声音,圣华听得非常熟悉,可是,一时就想不起是谁。
紧接着,响起了娇滴滴的笑声,道:“姐姐,那个鬼女人寻她不到,咱们这趟不是又白跑了么?”
粗犷之音,震动屋宇,接道:“跑了和尚,还跑得了庙?
我们的爸爸能放得过他,别急,等爸爸他们到了再说。”
这几句问答,圣华蓦然警觉,心说:“莫非是从前在小庙里没有见面的‘环令双刹’?这被杀的人,是她们干的?”
他只认识声音,而从未见过环令双刹的真貌,但声音也有些陌生,因此,他还不敢断定就是两个恶女人。
紧跟着,他又匆匆想道:“她们说的鬼女人,究竟是指谁?这群人到庙里杀人,又是为了什么?”
这许多问题,在他心里围绕着,就是得不出答案。
他猜得没错,来人正是环令双刹,粗犷嗓音的是东令巫景全的女儿巫芳,娇弱音调的是北环劳贡的女儿劳秀玉。
他(她)们何以到此?说对了,为的是丹心旗。
殿中的那伙人,已出到殿外,似乎是在商量什么。
圣华趁机落地,掩妥身形,向外一看,不由得伸舌头。
只见巫芳骨瘦如柴,脸如骷髅,三角眼,塌鼻子,血盆口,天下的女人,只怕再也找不出比她丑的来。
丑得叫人见了三天吃不下饭,可是,她那丑人多作怪,满脸白粉,少说点也有三分厚,头上的花朵,倒是歪歪斜斜的插了不少,衣服既宽且大,偏她又挺起了肚皮,那分长象,天下无双。
劳秀玉和巫芳却有天渊之别,倒是能称得起美貌佳人四个字,不过,眉宇间,总有股子邪淫之气,显得非常的不正派。
圣华打心里就觉得作呕,要不是想所听他们到此何意,非给他难看不可。
此际,巫芳咧开了大嘴,呵呵笑道:“妹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