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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就迫近了敌人,毙手金刀猛抡,正要施展绝情的那刹,蓦然……
八个蒙面人同时冷哼,倏地都撒出一面青色的绸旗,临空扬去。
最使人不解的,是那面绸旗,都对着圣华头脑扬去,同时,散发出阵阵异香。
圣华当时颇为惊诧,不明的是闹的是什么鬼,因而,脚下顿了一顿。
他是要看个究竟,一点戒心也没有。
在他想,怪庐万毒真君何等毒怪,都奈何不了他,纵使旗上有毒,他亦不怕。
可是,异香很快的浸袭七窍,香得使人有种极舒的感觉,嗅了一次,就想第二次。
他茫然了,只想嗅那种香味,金刀在手,不知道该如何出招。
大约有一盏热茶的光影,圣华没有异样,就是不动手杀人。
八个蒙面人大大的震憾,因为,他们见圣华没有异样,就是不动手杀人。
八面旗加紧的挥动,八个人都急出了汗,那蒙面巾,都已经湿透了。
哪有半盏茶的时辰不收奇效,八条命就得搁在这儿。
圣华拼命的在嗅异香,很起劲,眼中的碧光收敛了,脸上的杀气也消失了。
半盏茶的时间已到,圣华还是那样的立着。
渐渐的,他双目像要人睡,很慢的阖起来。
呼吸也显得很微弱,只是,他没有倒下,神情并未萎顿。
八个蒙成人的衣服都湿了,他们既急且怕,浑身都是汗。
这个时候,方稍微的轻松了一下。
阴谋,若不是圣华破了万毒真君的怪庐,人家绝不会用八面旗来对付他,他也不会如此狼狈。
绸旗挥动得更加猛烈,慢慢的近,近到圣华的身上,头上,脸上……
轰然一响,八个蒙面人吓了一跳,定睛再看,原来圣华已倒卧在地,人事不知矣!
第十四章
当然,他不知道他昏迷了多少时间,等他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圣华睁开星目,发觉自己仰卧在地,不由一惊,一看,八个蒙面人踪影全无。
弓腿站了起来,手中的毙手金刀并未脱,那股强烈的异香,已荡然无存了。
不过,回忆起来,似乎在鼻端还能隐闻着那特有的香味。
太阳还未升空,静悄悄,古森林传出轻雅的、悦耳的鸟唱。
偶然间,晨风吹袭,使他神志也焕然清醒,斗然,胸口特别感到凉意。
他不经意的低头一看,大大的一声“啊!”
衣扣被人挑断了两颗,解开了三颗。
他心头剧烈的跳动,忙探手入怀一摸,不由惊出浑身冷汗,脸也跟着发白。
丹心旗被人劫走了!
用不着多费思考,定是那八个蒙面怪人所为!
“蒙面人!蒙面人!熏香……唉!”
他疯狂了,吼着,团团乱转……
头上的汗珠,如黄豆般的,外冒,下滚……
急、恨、怒,他要爆炸,恨不得将整个世界毁灭了,才能泄忿。
他失了理智,像一头疯了的狗,咆哮,狂吠,怒吼,穷嚷。
可怜他镇静不了自己,抢天呼地,流下眼泪。
丹心旗是他的命,他是在几乎丧命中得来的,若是凭本事硬夺,他还能心服口服,施鬼计,弄巧诈,而轻易的劫去了旗,他死都闭不了眼睛。
这阵子折磨,少说点,也有半个时辰。
设若他当发觉丹心旗被劫下,神志冷静,即刻追夺,很可能当时夺回。
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直到他筋疲力竭,才静静的躺在古森林草地上深思。
这个时候,就算他明白过来,拔腿追赶,也无法追赶得上,何况还不知人家从何方向走的。
他挣扎不动,渐渐的,闭上了眼睛,睡着啦!
太阳当空照,大地春回,呈现新生气象。
他醒了,用手揉了揉惺松睡眼,慢吞吞的坐了起来,静静的想……
那八个蒙面人是谁?为什么夺旗之后而不杀死圣华?
这真是不可思议,假如人家顺手给他一刀,不就干净利落?
庆幸,不幸中之大幸,若是被人家杀了,连找回丹心旗的可能都没有了。
这个是最合情合理的想法,也最能鼓劲自己。
事实上人家何当不想杀他,杀了他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么!
可是,时间太迫切了,因为圣华昏迷之际,神智并未完全失去。
要知他有丹心旗在身,百毒不侵,又吞服了万年金龟内丹,再加上玄天扬玉神功,四面旗的迷性药,对他来说,只不过是眨眼的昏迷而已。
八个蒙面人搜夺丹心旗的当口,因为手腿太重,震动他一下神智震荡,当场苏醒了片刻。
这一来,可就吓得蒙面人胆裂魂散,拿着旗没命的飞窜而去。
直言居士唐圣华的毒辣杀人手法,已经是响遍了江湖,稍差的江湖道,别说动手,只听大名,就骨软筋松。
八个蒙面人固然功力不弱,然而,终是被人差遣而来的,见着唐圣华,早就沉不住气,只是黑绸蒙面,看不出来就是了。
试想圣华久迷不倒,倒而又醒,他们焉不害怕?焉不顾命,那有心情来杀他。
他想不出这层关系,还幸自己没有被杀哩。
下了决心,他要找回丹心旗。
圣华突然立身,猛力跺脚,说道:“那怕寻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追回丹心旗,杀死蒙面人……”
他辩了辩方向,先往来路追寻过去。
在他想,首次出现蒙面人地方,可能是他们的必经之路,顺此路寻去,终可查出眉目。
他像只斗败的雄鸡,垂头丧气,无精打彩,步履蹒跚的走着。
经过了这座古森林,转了弯,又奔向另座古森林。
正走在林中的中间,忽然打里面传出来阵阵血腥之味,薰鼻作呕。
奇心顿生,慢着步,简直是拖着沉重的脚步,很自然的闯进了森林。
光线斗然变暗,他不考虑这些,走进!走进!
大约进入了两丈多远,血腥越来越重。
紧走几步,看见了,出现奇迹。
他打了个冷战,原来是自己前面不及一丈的地方,横七竖八的躺了好几具尸体。
站振作了一下,急抬步奔过去再看,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
地面上,有八个黑衣蒙面人,劫去丹心旗的家伙么?
他光火了,抬腿一脚,就将面前的死尸踢出两丈多,叭地撞在树干上,摔落在地。
算是出了一口气,不由冷笑道:“你们也有惨死的时候?哼!”
他幼稚极了,将他们翻转来,顺序搜去,以为能搜回丹心旗。
搜完了五个尸体,别说没有丹心旗,就连人家使用的迷人的旗帜,也看不见一面。
他失望了,再搜到第七具尸体旁,将他翻一下,探手摸去,吓!这家伙还有点心跳。
他希望又增进了许多,抬臂运功,抵住那家伙的命门,不大工夫,只听他喔了一声。
垂死之人,已气若游丝,虽然真力助他苏醒,但不能张嘴说话。
圣华急了,右掌功力不停的催劲,始终不离那家伙的命门。
好不容易才微微的张了一下眼睛。
“喂!谁杀死你,丹心旗呢?”
圣华迫不及待,大声询问。
没有回话,也看不见嘴动,敢情脸上的面罩还没有取下。
圣华揭去他的面罩,哎呀!这家伙长得奇丑,简直不像是人,又问道:“谁杀死你们?丹心旗呢?”
那家伙嘴唇掀动了一下,没有出声,接着又欣动两下,好不容易方从他鼻孔中哼道:“银……”
银字下面,就只能见嘴唇颤动,不见声音,稍停片刻,就魂归阴府。
圣华急得大叫道:“银什么!银什么!”
那家伙已硬挺挺的,毫无反应。
“说啊!银什么嘛?”
人家已经断气归阴,全身僵硬,你叫他说什么呢?
圣华眼中展出了慑人的光芒,看了死尸一眼,喃喃自语道:“死啦!他死了……”
他斗然跳起了两丈多高,暴怒如雷,像脸通红,大吼道:“谁要你们心生歹念,偷夺丹心旗?否则,怎会被人家夺去,可恨!”
恨字乍落,举手一掌,照那家伙劈去。
“叭!”好好一具尸体,竟被他这一掌,劈得骨断肉烂,接连两三个翻滚。
就在尸体翻滚之际,地上忽地传来“叮当”一响,倒是清脆悦耳。
圣华不明白是什么玩艺,不禁横目低瞧,微弱的黄色光芒一闪,敢情是个小铜玲。
他经不住噢了一声,赶忙过去捡了起来,心中一战,急忖道:“这不就是端木老前辈给我的符么?唉!几乎将老人家的信物忘记啦!”
一阵歉疚,猛袭心头,再端起铜玲仔细一看,原来这小铃看来似铜,实则是以金铸成的,非常精致小巧。
上面刻有两柄交叉的剑痕,反而是有两行小字,是:“铃到命除,端木竺如符。”
好厉害的口气,看不出一面小小的铜铃,竟能慑服江湖群雄。
圣华心里似乎是在推敲着一件事,沉默无言。
这八个蒙面人是那路的人物?谁夺去了丹心旗,而杀了他们?
神秘,诡谲,狡诈,险恶……
他想不透这奇怪的事,怒气又生,霍地闪身,将所有蒙面人的脸罩除去。
啊!通通是如此的丑恶,丑得怕人。
他举掌连挥,阳刚之劲,激荡森林,三丈左右,震动得树木摇动,惊心动魄。
刚劲过去,附近的古木,被他震断了无数,几具尸首,却已烂得不成人形。
按说,应该心平气和了,但,没有,反而更加忿怒,暴燥。
他仰天排出两声凄厉的长笑,笑得悲枪之极。
可是,这笑声几乎运集了他全部的功力,激荡,震撼,可说是地动山摇。
从这两声长笑中,不难想像出他这时的心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