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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华晃肩飞跃,就势取出了毙手金刀,落在人妖之前,嘿嘿冷笑,一拔刀,就将万毒真君的大动脉挑断,转身正想叫端木慧来剥皮。
却见端木慧右手持着短短的银剑,被另外两个少女的长剑,迫得险象环生。
双战端木慧的少女,是万毒真君最贴近的二娇,她们随万毒真君的日子最久,既学得真传,也养成残毒的性格。
她们初见三十六钗和七十二环丧命,并不动容,嗣见九宫本性已复,跪地求生,二娇凶劲突生,趁着圣华和万毒真君动手,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身法,持剑奔进,一举就刺死了九个少女。
端木慧若不是铡断左手,要保护九宫之命,并非不敌,怎奈她伤重力弱,保护自已,已感困难,怎能再保护这九个无辜的少女。
这刻,她伤痛连心,眼睁睁看着九宫惨亡,气得浑直发抖。
二娇的功力不弱,杀完九宫,挥剑就攻杀端木慧。
接上手,端木慧就施轻身功夫闪展,初能勉强应付,几个照面一过,伤势加重,热汗奔流,险象环生。
圣华扭身一看,心火暴射,闪电似的身法,早到了端木慧身侧。
但见他闷声不响,双腿一错,人已抢进,金光灿灿,只晃了两晃,二娇连声惨呼,人也倒在地上,胸口多了个碗大的窟窿,鲜血急奔。
二娇并未断气,四只秀目一个劲的乱翻,哼声不绝,正在挣扎不停。
端木慧芳心乍定,急问道:“万毒真君呢?”
“被我挑断了大腿动脉,躺在那里呢。”
她听了大大的一震,又着急,又埋怨似的道:“哎呀!
这人妖称为万毒,如今受此重创,他不会先毒毙自己,免受折辱?”
圣华听得心中猛颤,喝声:“快走!”
走字未落,单臂抱起端木慧,已掠身两丈开外,再一个起落,到就了万毒真君跟前。
二人俯首一看,不由吁出一口大气。
原来,万毒真君还未苏醒过来。
要知圣华恨透了万毒真君,最后出手的丹心八绝的两招,几乎搬出了压箱底的功夫,这一打中万毒人妖,等于死了一半。
因而,他在一时半刻内,无从苏醒。
错非是万毒真君这种高手,倘若挨上另外的江湖道,只怕早就绝命当场。
端木慧心境充满了忿恨、忧伤,走上前,金莲抬动,连着踢动万毒真君的三处要穴。
不大工夫,这人妖方惭惭醒了过来。
圣华脸色冷冰冰的,一伸指,又将人妖的“灵虚”,“玄关”两穴闭住,纵让他苏醒,也不能自行设法毒毙自己。
万毒真君缓慢的张开了俊目,面前站定了仇敌,心中猛然掀动一下,暗中提劲,就想将上牙震脱,毒发而亡。
那晓得一提气,就觉得玄关散乱,凝聚不了,当时就知道不妙,喝道:“你们要将本真君怎样?”
“我剥你的皮!”
“小子你敢!”
圣华眼吐杀光,阴森森的一笑,道:“为什么不敢?
哼!”
顺手住了毙手金刀,伸臂向万毒真君左肩一绕,那条左臂,已齐肩落下。
万毒真君一声狂呼,又死了过去。
他拿着血淋淋的左臂,在万毒真君脸上一阵敲打,又将他敲醒。
人妖冷汗满头,凶恶之态,狰狞可怖,骂道:“王八小子,你竟敢这样收拾我,死后变成恶鬼,也要报仇……”
毙手金刀早已切下,又断了万毒真君的左腿,回手一划,人妖的脸上,多出好几道血痕。
霎时间,那英俊的人妖,却变成了满脸血痕的怪物。
圣华并未停手,抬手挖了他一只左眼,又削去一只左耳。
他似乎还不解心头之恨,左手伸出二指扣定人妖的衣服,轻轻一带,已敞露出人妖的胸膛。
干什么?他要真的开始剥皮……
端木慧已经看不上去,固然万毒真君死有余辜,自己也铡断左手,但将他收拾到这步田地,心中这口气,早已平了下去,何必真要剥皮。
于是,她拦着圣华道:“别剥皮了,给他个痛快吧!”
“你解恨了?忘了你断了一条左手?”
“剥他的皮,也不能使我的左手复原,杀他吧!”
圣华楞了一下,冷漠的道:“不杀他,也不剥皮,叫他慢慢的死去,走!”
他搂着端木慧的柳腰,扶着她,缓缓的走去。
怪庐,已变成尸堆,一百多具少女的尸首,三步一个,五步两只。
一大片广场,横七竖八,有断头的,有裂肚露肠的,有震碎内脏的,有血肉模糊的,有四脚不全的……
这惨不忍睹的怪现象,点缀在万毒真君的怪庐,倒成了名符其实的“怪”了。
只有万毒真君本人,还留有最后一口气,在那儿挣扎着,等待死神降临。
他死了吗?现在还不敢料定。
这个谜,只好留在后集书中再作交代。
桐柏山中,在黄昏时分,出现了两个人影。
这两人意态十分悠闲,慢步在这大自然的山区里。
他们依偎得很紧,款款情深的娓娓而谈,有时,也发出几声轻微的笑声。
目落西山,金霞万道,天空白云片片,突地——
一声银玲的娇笑过去,妙乐般的说道:“就我所知,你的仇家,正是江湖扬名的淮江七令,你刚才所说竹山白鹅峰之会,恰好是二十一宿的集会地点,淮江七令是江湖二十一宿的骨干,你自然可以遇上,不过……”
“不过什么?”
“七令幕后的指使人是谁,我就不得而知了……”
说话的是端木慧,她略停片刻,想了一想续道:“这中间只怕与那个混世狂生张行,多少有点牵连,你信不信?”
另外的那人,当然是唐圣华,他听到混世狂生四个字,禁不住打了个冷噤,但提到张行,却又默然了许久,方道:“我希望不要将张行牵连在我的恩怨之中。”
端木慧幽幽的一叹,道:“事情没有证实,当然你不会相信,等到竹山之会,你也许能得到答案。”
继续前行,没有再谈论这件事,似乎各人都有心事,不便谈出来。
圣华特别关切缺少左手的端木慧,他挨近她的耳鬓,轻声道:“我教给你的迷光错影身形和丹凡八绝中的四绝,你回家后,要好好的练习,可别忘记了。”
“你的话,我永远不会忘记,要不要见我爷爷?”
“我送你回家,当然要见你爷爷,我抱着你,快些走吧!”
她没有反对,甜蜜的笑了,于是,他怀中有了她,在静夜中,如飞的疾行。
端木慧是当今武林独霸五岳中岳篙山,人称中铃端木竺如的孙女儿。
这位姑娘尽得端木竺如的真传,父母早亡,随祖父长大,在江湖上早有盛名,人称“红线女”的就是她。
从桐柏到篙山,要往北行,端木慧在他的怀中,指点路程,并娓娓的说出江湖上的种种恩怨诡谲情形,使圣华得到的阅历不少。
红线女为什么要如此笼络圣华?因而断去左手?
这个问题,勿须笔者多费口舌,本书很自然的就会有所交代。
再说唐圣华抱着端木慧,在山中走了两夜一天,已跨进伏牛山区。
又是一个静夜,天空露出一个弯月,将他们附近的景物,瞧得一目了然。
端木慧见圣华额上已略现汗珠,不禁有些心疼,笑道:“我们歇会子再走,你不累么?”
圣华低头见他怀中的慧姐姐(其实端木慧只大他一个多月),停步忍不住吻了她一下,道:“不要歇,放下地,我们慢慢的走不好么?”
他扶着她,慢步行进,这个天地里,只有他们,忘记了一切。
她偎在他的肩头,含情脉脉,脸上的甜蜜,始终就没有消失过。
正行之间,前面山峰之下,忽然传两声怪啸。
端木慧在江湖上走的日子虽不算久,但她从端木竺如口中,得知的阅历极多,这一听怪声,不由就是一愕。
皆因她知道这种怪音,多半是发现什么的连络暗号,而且都是极有本领的江湖人物。
如今江湖动乱已起,原因是为了丹心旗再世,目前只有圣华怀有此旗,怪啸发出,不是因追人夺旗,又该是为了什么呢?
圣华蓦听怪啸,脸色倏变,他准知来人是为丹心旗来的。
再加上端木慧愕然一阵,脚下登停,就越更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脸色骤变,杀机又展,冷笑道:“在他们都放不过我,杀吧!再杀个痛快……”
端木慧的目的不在此,赶忙拦住笑道:“你先别燥,咱们住西走,能躲避追杀,才是上上之策,随我来……”
她拉住圣华的手,不容分说,就往西面疾速行去。
端木慧忘记了他的创伤,一口气走了两三里路,算是稍稍的喘息了一下。
她登觉伤口疼痛,低头一看,鲜血不知在何时已浸湿了包扎的布带。
圣华心中总是有点蹩扭,他觉得像这样躲躲藏藏的,始终不是办法。
然而,他又不忍有负她的一片好意,只好强按悲愤,这时,又见她血湿布带,格外的关心,道:“不要紧吧?”
她摇摇头,继续往西走……
这次两人走得较慢,好像略为放了心。
刚走出三十丈远,正面的夹谷内,发出一连串的嘿嘿冷笑。
端木慧白费心机,被这笑声,惊得倒退了七八步。
圣华也在暴笑中,随她后移。
两人目光集结,昂然望去,吓!
前面约一丈多的地方,出现了三个恶形恶状的怪和尚。
圣华一看三个和尚之中,有一个正是掌下逃生的“少峰双陀”的沙门陀。
他却满不在意,冷笑着对端木慧道:“怎么样?他们是无孔不入,你想躲,那是办不到的,除非交出丹心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