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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念转,当即也抱拳答了一礼,道:“不敢。”
说话间,“土地庙”里柱着铁拐走出了独腿荣奇,他身后还跟着“大刀会”的五个堂主。
荣奇出庙门抱起双拳:“李领班,荣某人迎接来迟。”
李玉翎高立车辕答了一礼,道:“岂敢,总瓢把子言重了。”
荣奇道:“这地方不是谈话处所,李领班请庙里坐坐如何。”
李玉翎心中思忖,这座土地庙不大,马车进不去,自己若是进庙里去岂不得把马车跟赵大海留在外头,那就等于把赵大海交在荣奇兄弟手里了。
一念及此,他当即说道:“我要事在身,不敢过于打扰,大当家的有什么教言,在这儿赐告也一样。”
莱奇微微一笑道:“李领班太客气了,既然这样荣某人不便相强,三弟。”
柳青琪答应一声喝道:“拿过来。”
一声答应“土地庙”里步出两名黑衣壮汉,两个人拉着一捆毛毡出庙,把那个毛毡打开了铺在庙门口。
荣奇向着车辕上一抬手道:“李领班请下来坐坐吧!”
李玉看看距离,铺毡处离马车不过丈余远近,万一“大刀会’有什么行动,自己腾起阻拦绝对来得及,当即他一抱拳道:“多谢大当家的。”
双方在那张毛毡对面坐下,荣奇跟柳青琪依肩而坐,那五个堂主站立在荣奇身后。
坐定,莱奇迟疑了一下,抬眼凝目开了口:“李领班,你我都是明白人,看你们两个的年岁,荣某人我叫李领班你一声师弟应该没有错。”
李玉翎心中猛然一跳,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荣奇会开门见山,单刀直入的说这么一句,他心中念转,久久未能答话。
只听荣奇又道:“李领班可是艺归老爷岭那位老人家。”
李玉翎心中又一阵猛跳,他笑了笑:“不错。”
莱奇道:“赵二弟大概已经告诉李领班了他那几招刀法是我教的。”
李玉翎道:“不错。”
荣奇道:“那么我叫你一声师弟就没有错了,当师弟你问赵二弟之当初,我就怀疑咱们是同门,后来你一再追问,我更断定咱们是艺归一门了,老人家安好。”
李玉翎神色一肃道:“老人家安好。”
荣奇道:“师弟是什么时候下山的?”
李玉翎道:“有不少日子了,算算该有半年多了。”
荣奇轻轻一叹道:“我拜别老人家已经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来,老人家的慈颜,以及‘老爷岭’上的一草一木无不时刻在我眼前,老人家的教诲我一刻也未敢或忘,Qī。shū。ωǎng。只是这二十多年来一事无成,深感有负师恩对老人家五年心血栽培,如今见着师弟,对老人家及‘老爷岭’上的一草一木也倍增思念。”
李玉翎不由暗暗诧异,荣奇怎么会说这种话,是真是假,看来他得小心应付。
有此一念,他立即提高了警觉,道:“师兄创立‘大刀会’,打的是反清复明旗号,怎么说一事无成。”
“不错。”荣奇微一点头道:“‘大刀会’是我手创的,我也花了不少年心血,而且赔上了一条腿,可是到现在我做了些什么了?有什么成就,‘大刀会’仍是‘大刀会’,我也只不过是‘大刀会’的总瓢把子而已。”
李玉翎道:“匡复大业并不是一天可就的。”
荣奇强笑摇头道:“那是师弟你安慰我,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二十多年来我都做了些什么?究竟有些什么成就。”
李玉翎没说话。
只听荣奇又道:“师弟,我是老人家第四个徒弟,你呢?”
李玉翎道:“我是老人家第九个徒弟,也是老人家的关门弟子。”
荣奇道:“做爹娘的最疼么儿,做师父的也是一样,据我所知,老人家授徒只授十之七八,想必对师弟你,是一身绝学倾囊相授吧!”
李玉翎道:“惭愧得很,我天资有限,也只学了老人家十之八九。”
荣奇道:“师弟客气了,以我看怎么着师弟也比我几个要强。”
李玉翎突然问道:“四师兄可知道大师兄他们七位现在何处么?”
荣奇道:“老人家没有告诉师弟么?”
李玉翎道:“八位师兄自拜别老人家之后就全没了音讯,老人家怎么知道八位师兄的所在。”
荣奇道:“师弟是奉老人家之命,找寻我八个么?”
李玉翎道:“不敢瞒师兄,正是。”
荣奇道:“老人家的意思,是让师弟代他老人家清理门户的吧!”
李玉翎道:“并不尽然,那也得看八位师兄的作为怎么样。”
荣奇道:“不瞒师弟,大师兄、二师兄跟三师兄三位一下‘老爷岭’就迷失在满虏的名利诱惑之下,我下山的时候,老人家也接我大责重任,要我代师行诛,可是二十多年来我一直没能找着三位,甚至于连他三位的一点音讯也没有,到现在为止,我只碰上了九师弟你一人。”
李玉翎道:“老人家可曾把大师兄三位的姓名面貌告诉四师兄。”
荣奇摇头说道:“没有,就是告诉我也没用,他们不会再用真实姓名的,老人家想必也知道这一点。”
李玉翎道:“四师兄这两字姓名是真是假。”
荣奇倏然一笑道:“四师兄我一来不为名利所诱,二来不做愧对师门之事,为什么要改名换姓,师弟你呢?”
李玉翎微微一笑道:“我是老人家最后一个关门弟子,无论作为如何都用不着改名换姓,我并不怕再有人代师行诛。”
荣奇哈哈一笑道:“说得是,说得是,没想到九师弟你是颇为风趣之人。”
李玉翎道:“四师兄,我说的是实情实话。”
荣奇沉默了一下,话锋忽转,问道:“师弟可知道我为什么跟师弟你开诚相见么?”
李玉翎道:“请四师兄明示。”
荣奇道:“九师弟客气了,那一来是为表示我所行无愧,二来为免得咱们师兄之间同室操戈,同时也为便于向九师弟你进言几句逆耳忠言。”
李玉翎道:“四师兄对我有什么指示。”
荣奇道:“好说,师弟言重了,师弟该知道,师弟你是奉命代师行诛,清理不肖,而四师兄我除了奉帅命找寻三位师兄外,对师弟们不肖的也该有权处置。”
李玉翎道:“四师兄说得是。”
荣奇轻咳了一声道:“所以我要劝劝九师弟你……”
李玉翎心里一跳,道:“我明白了,四师兄是指我的身份。”
荣奇微一点头道:“不错。”
李玉翎道:“四师兄是要我……”
荣奇说道:“我要九师弟你跟你四师兄并肩站在一处。”
李玉翎道:“我若是不听四师兄的,不答应,四师兄就要不念同门之谊,代师行诛?”
荣奇浓眉双扬,猛一点头道:“事实如此,四师兄我不愿否认,就是这个意思。”
这倒好,敢情他摇身一变,反宾为主了。
李玉翎心里暗暗冷笑,他没说话,就他所见所闻,不说别的,单这强夺民女一事就知道“大刀会”不是什么正派帮派。
也足见荣奇这是对他的弟兄有纵容之罪,要不然赵大海跟柳青琪绝不敢明目张胆,胡作非为。
由这一点,也足证“大刀会”挂的是羊头,卖的却是狗肉,八异的说法并不是无中生有,血口相喷。
现在荣奇虽然反宾为主这么一招,足证他是受了高明指点,在玩心眼儿,而且显然是有什么意图。
好在李玉翎早就把警觉提得高高地,肠子里盘旋了一阵之后,他道:“四师兄的好意我很感激……”
柳青琪突然站了起来。
荣奇仍坐着没动,缓缓说道:“九师弟,记得在‘李家集’我对你说过,我爱才、惜才,如今咱们之间更多了一层同门之谊……”
李玉翎道:“我记得,四师兄,只是四师兄也应该记得,我是这么答复四师兄的,人各有志。”
荣奇微一挥手,含笑说道:“那是在‘李家集’时你给我答复,如今我并不要你即刻作答,四师兄我愿意给你一个长时间考虑,把我赵二弟留下,你可以就此上京里去,我等你一个月!”
李玉翎道:“多谢四师兄宽容,只是把赵大海留下一事,我不能答应。”
荣奇道:“九师弟,我是你的四师兄,而赵大海是我的把兄弟。”
李玉翎道:“这个我清楚。”
荣奇道:“那么九师弟就该把我赵兄弟留下。”
李玉翎道:“四师兄原谅,我不能从命。”
荣奇道:“九师弟,你四师兄的把兄弟,也是你的兄弟。”
李玉翎微微一笑道:“四师兄,有道是:“君子不挡人财路’。”
荣奇道:“九师弟是说四师兄我挡你的财路。”
李玉翎道:“四师兄要知道,我若带赵大海进京,把他往上一送,可是我的大功一桩。”
荣奇道:“难道九师弟要踩着自己兄长的背脊往上爬。”
李玉翎道:“四师兄,人各有志,我既然选中了这条路,我就顾不得别的了,常言说得好,人不自私天诛地灭,我不得不为自已打算。”
荣奇脸色不变,微一点头道:“那么好吧!九师弟既然这么说,我只有任凭九师弟了。”
李玉翎也站了起来,柳青琪突然含笑伸手一拦,道:“李领班可愿听我说几句话。”
李玉翎道:“三当家的只管说,我洗耳恭听。”
柳青琪淡然一笑道:“言重了,李领班你既然这么绝情,可就不能怪我这位把兄无义了。”
李玉翎道:“三当家的这话……”
柳青琪含笑说道:“记得我这位把兄弟刚才说过,李领班是个明白人,而我这位身为‘大刀会’总瓢把子的把兄也不是糊涂人,李领班你要是不肯留下我赵二哥,‘大刀会’随便派个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