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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行立即转眼向前冲着那人道:“我有事儿,我有事儿,龚老在营里么?”
李玉翎看得清楚,说话那人就在眼前,眼前也到了东营房,说话这人就站在东营房把头间门口。
这个人卅多岁,穿一件袍子,身材瘦瘦的,肤色有点黝黑,深眼眶,高鼻梁,眼神挺足,一望可知是一位富心机,具心智人物,而且功夫也不弱。
这瘦高中年汉子一边说,在一边拿眼打量李玉翎道:“这位是……”
宋天行道:“刚来的李老弟,进营统带就把一班的领班交给了他……”
那瘦高中年汉子“哦”地一声,又多打量了李玉翎两眼,道:“原来是刚到任的新领班,幸会。”
看神态,听这话,大有轻视不服意味。
宋天行是个干什么的,那有听不出来,看不出来的道理,当即微微一笑道:“这位李老弟一身好功夫,很得统带赏识……”
他的意思是暗示那汉子,李玉翎是统带面前的红人,惹不得,少来这一套。
谁知他不说这话才好,一说这话适得其反,那瘦高中年汉子两眼一眯,点头说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我看得出,我看得出!”
宋天行自不便再说什么,他干咳一声一指那瘦高中年汉子道:“老弟,认识认识,这位是二班沈复雨沈领班。”
李玉翎含笑点头,说了声:“沈兄,幸会。”
没等那瘦高中年汉子沈复雨说话,宋天行便招着李玉翎进了头一间屋,一边还高声叫道:“龚老在么!小弟来了。”
那位二班领班眼望着李玉翎的背影,唇边浮起一丝轻蔑冷笑,转身而去。
适时一个洪钟般苍劲话声从那头一间里传了出来:“是宋老么?请进,请进。”
这话声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李玉翎不由为之动容,双眉也为之一掀。
随着这话声,里头迈着雄健步履大步迎出半截铁塔,说他像半截铁塔子毫不夸张,瞧,雄伟高大的身躯,头大肩膀宽厚,胳膊更粗,足有碗口粗细,那双毛茸茸的大手,一巴掌足能拍死一只牛。
一张紫膛脸,浓眉,大眼,狮鼻,海口,脸上有一撮钢刺也似的络胡,目光如炬,威武逼人。
宋天行没说错,此人十足地北方大汉,的确像个响马头,胡子头。
此人一见宋天行,立即说道:“宋老光临,有失远迎,当面恕罪。”
宋天行举手就是一指,道:“岂敢,咱家来得鲁莽,龚老海函。”
“行。”龚桐哈哈大笑,一巴掌拍上宋天行,拍得宋天行一个劲直哎哟:“老宋,咱们老哥俩将来不愁没饭吃,真没辙的时候咱们老哥儿俩就唱戏去,就凭刚才那两手,还怕不红透半边天么?”
宋天行也没说错,此人当真豪迈得可以。
宋天行直咳嗽,说不出话来。
龚桐接着说道:“老宋,今儿个是什么风呀?”
他连正眼也没瞧李玉翎一下。
宋大行又咳嗽了几声,然后摇头说道:“乖乖,你这一巴掌劲儿可真不小,我这鸡肋一般的身子那堪这一下,再有一下非翻眼咽气不可……”
一指李玉翎道:“统带让我带这位老弟来见见你,这位是李玉翎李老弟,很得统带的赏识,所以一进营统带就把你这营的一班交给了他。”
龚桐“哦”地一声,转眼望向李玉翎,上下一打量,浓眉陡地一轩,道:“小伙子,这么说你是新任一班领班。”
李玉翎含笑欠身道:“是的,龚老多栽培。”
龚桐道:“小伙子,你走的是什么关系,那条门路。”
李玉翎双眉微扬,淡然一笑道:“刚才我听宋老说,龚老是跟统带跟了多年的老人。”
龚桐一点头道:“不错,小伙子,当统带还在京里的时候,我就跟了他了,那时候统带刚调到‘神机营’去,‘神机营’你可知道,‘禁军八旗’十四营里最精锐的一营。”
李玉翎道:“那么龚老就该知道,统带不是个可以找关系,走门路的人。”
这话听得宋天行一点头。
茎桐巨目一睁道:“好话,那么,小伙子,你到底凭的是什么?”
李玉翎道:“那只问龚老,‘神武营’里需要什么!”
龚桐浓眉又自一耸,道:“小伙子,你会说话,可是‘神武营’不是耍嘴皮的地方,我接见刚到任的下属另有一套,一不用打千,二不用施礼,咱们握个手。”
话毕,冲李玉翎伸出了那只毛茸茸蒲扇般大手。
李玉翎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淡然一笑把手伸了过去。
他这里手刚伸过,龚桐一抓往了他的手,轻哼一声,猛一用劲,沈腕往下一带,他就要摔李玉翎。
李玉翎笑了:“看来龚老对蒙古摔角造诣不浅。”
他没动,龚桐那高大的身躯却突然往前一倾。
李玉翎及时又道:“多谢龚老手下留情。”
龚桐瞪大了一双眼,半晌才道:“小伙子,你是铁打的,在地上生了根……”
李玉翎道:“不,是龚老手下留情。”
“胡说。”龚桐大叫一声道:“我又不是他娘的傻鸟,你用了五分劲儿,要是劲儿加一分,我今儿个非摔筋斗不可。”
宋天行为之一怔,道:“龚老,真的?”
龚桐一摆手道:“书呆子,你懂什么,每天只知道抱着书本子啃,一脑子的颜如玉啦!
黄金屋啦!千钟粟啦!这一套你还差帽远。”
反手一巴掌拍上李玉翎肩膀,道:“小伙子,你这个属下我收了,谁抢我跟谁玩命儿,你等等,我集合全营兄弟,让他们见见你说着,他就要往外走。
李玉翎忙拦住了他道:“龚老,别……”
“怎么别?”龚桐回身一瞪眼道:“这不是应该的么?”
宋天行干咳一声开口说道:“龚老,另找日子,统带只是让我带李老弟来见见你,待会儿还得到西营去见黄老呢!”
龚桐道:“我东营的人见他干什么……”
宋大行道:“这是礼,龚老,也是统带的交待。”
龚桐似乎很服荣富,当即迟疑了一下道:“那也不能马上就走啊!总得坐坐儿聊聊。”
宋天行道:“那不耽误事儿。”
龚桐道:“耽误事儿就耽误了,怕个鸟,见老黄又不是见皇上,还得有准时候不成,没那一说,只管在我这儿坐会儿,天大的事我顶了,来,小伙子,咱们坐下聊!”
他招呼李玉翎坐至西墙下,李玉翎这才看清楚,这是一大问,由中二分,前面这一半似乎是龚桐的“办公室”。
靠东墙一张大桌子,上面什么也没摆,靠西墙摆着一张茶几,后面那一半则是龚桐的“卧室”,被子凌乱,叠都没叠,床头挂着一口宽背刀,这兵刃也只有龚桐这种人,他要用剑那会显得不亲。
坐定,龚桐冲着宋天行一摆手道:“宋老,我不招呼你了,你自己拿椅子坐吧:我这儿没茶,酒你又不喝,干坐着好了。”
刚才龚桐连正眼也不瞧李玉翎一下,如今李玉翎成了上客,宋天行一下就被贬了下去了!
说完了话,龚桐转过脸来望着李玉翎道:小伙子,我吃这碗官家饭已经有不少年头,就连我在‘神机营’的时候都算上,从没遇见过像你这种身手的,你年纪轻轻的,究竟是怎么学的。”
李玉翎含笑说道:“其实这完全是龚老手下……”
龚桐两眼一瞪道:“小伙子,你要还这么说我可要不高兴了,我这个人生就一付不会拐弯儿的直肠子,肚子里有什么说什么,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玩虚弄假……”
李玉翎道:“那么我承认,行不。”
“这才是。”龚桐一拍座椅扶手,笑了:“小伙子,你是那一门那一派的,几个大门派的高手我都以为他们不怎么样,了不起能胜我一招半式,那少说也得在百招之后,可是你这奇…书…网一手上来就差点没让我栽筋斗,你究竟是……”
李玉翎道:“龚老,实说,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那一门那一派的……”
他这本来就是东吴大将贾化(假话),龚桐一听又要瞪眼,宋天行那里轻咳一声开口:
“龚老,别又瞪眼,李老弟这是不折不扣的实话,刚才对统带他也是这么说的……”
接着他把听李玉翎告诉荣富的全告诉了龚桐。
静静听毕,龚桐皱了一双浓眉,偏着头道:“这位是谁,‘神手华陀赛君平,,我怎么没听说过,照你这么说,这位倒有几分像那位‘落拓生’,可是‘落拓生’没那么大年纪呀……”
李玉翎心里突然一动,道:“龚老说谁?”
龚桐道:“‘落拓生’啊,你没听说过么,此人算得上是个江湖异人,长年一付算卦的模样在江湖上闲游,长像让人不敢恭维,残眉小眼儿朝天鼻,更生来就一付黄板牙,老穿一件黑布大褂,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可是你别看他不起眼,那身功夫却是出神人化,黑道人物拿他当煞神,闻风破胆,连尿尿都能吓出来……”
李玉翎想起了“隆福客栈”门口那位“铁嘴落拓生”,可不就是个寻常算卦先生,可没想到他竟是位异人,想着想着他,心里起了一阵翻腾。
听龚桐问道:“这位人物你没听说过么!”
李玉翎脑海里一转,道:“听倒是听过,只是没见过。”
龚桐道:“以我看他不会是你那位师父……”
“不是!”李玉翎摇头说道:“像貌根本就不同。”
龚桐诧声说道:“那这位人物究竟是谁?想当年我什么人物没见过,又什么人物不知道,怎么……小伙子,不瞒你说,我当年是北六省的黑道人物,十足的响马头儿,领着一般白山黑水之间胡作非为,坏事做尽了,也做绝了,北六省的黑白二道没一个不怕我龚胡子的……,,人都讳言像这种的过去